10 ：科曼老師

圖畫的內容好像別有深意，是一種偏古老的畫風，池旭在那邊的世界沒有見過。

有一張圖片池旭尤為注意——上面畫着兩個男子，一位男子頭埋在另一位男子頸部，手壁攬住男子的肩膀，禁锢着那名男子的手臂，另一只手伸到男子的後腦，畫的角度讓池旭看不到兩位男子的臉，他只能隐隐約約察覺到這好像是吸血鬼在吸人類血液的圖畫。

這是吸血鬼世界的書籍，配有這種插圖的書籍，上面記載的內容是什麽？池旭隐隐覺得這書籍的內容與人類有關，但是他偏生看不懂。

他望了一眼薩維，想了想，他可不可以找薩維翻譯？

不行，池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萬一洩露了他人類的身份怎麽辦？

“薩維，”他清了清嗓子，叫了薩維的名字。

“嗯？”薩維疑惑地擡起頭。

“這裏的書可不可以借閱？”他問薩維道，現在他看不懂，或許以後就有方法。

“……可以。”薩維猶豫了一下，答應了池旭的要求。

池旭略微松了一口氣，又繼續返回去看那本書上的圖畫。

“少主，”凱勒此時推門而入，額頭上泛着汗珠，“……科曼老師來了。”

池旭看到薩維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又來了……”聲音中透着些許抱怨的意味，池旭覺得此時薩維的表情有點像被家長強行叫過去訓話的小朋友。

薩維走出門，池旭：“……”這算是把他忘了嗎？不過，這樣也好，他現在争取的是單獨行動的機會。

“喂，”凱勒走進門對在梯上的池旭招手，“少主叫你跟上。”

“……”原來還沒忘記他……

當池旭跟着薩維走到大廳時，看到的是一個身量筆挺的男人，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眼鏡下面的眼睛狹長而上挑，嘴角挂着笑意，這人長得不錯……這是池旭看到科曼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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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旁邊這是誰啊，沒見過的面孔呢。”科曼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平時從未見到過的池旭，而後者也用打量的眼光看着他，這讓他不禁眯了眯眼。

“我的侍從。”薩維随口打發科曼道，語氣中有着一絲不耐的意味，看來薩維并不怎麽待見科曼這個老師，池旭想道。

“叔叔對将要貼近你的人可從來都是千挑萬選的呢，這幾天他不在，你可就犯了他的一個大忌呢，我說的對不對啊，薩維？”科曼坐在桌前，雙手支着下巴，他望着薩維的眼睛，眼中的笑意愈發濃烈起來。

“如果你今天來這裏是為了□□我，那麽你現在就可以走了，科曼。”薩維對科曼一點都不留情，兩人相處模式一見面就是拔劍弩張。

“你怎麽可以直呼我們名字呢？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你的老師吧，別忘了，這可是家父的囑托。”

切，又拿這個來壓他嗎？薩維臉上的表情幾乎就代表了他此時的心情，說什麽父親的囑托，還不是那個人的刻意安排——

薩維沒說話，原本站在一旁的池旭也只是想看看好戲而已，難道薩維其實是一個不受老師管教的不良少年？即使這個“老師”和學生的關系看上去并沒有口頭說的那麽簡單。

“你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半晌，薩維沉住了氣，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他問科曼道。

“上課啊，”科曼有着豐富的肢體語言，此時他雙臂攤開，雙手張開，做出一個含着笑意的誇張表情，雖然臉不是很像，但池旭肯定，科曼剛剛的表情以及動作絕對是像極了一個滑稽的小醜，“好啦，”興許是看薩維的臉色已經黑得猶如鍋底一般，科曼起身，雙手□□褲兜，“到那個房間去，今天我們來上一節十分‘好玩’的課。”

當科曼的步伐漸漸接近池旭時，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為了玩味，池旭清楚地聽見，當他路過他的身邊時，“呵，”科曼發出一股輕慢的笑聲，随即走過了池旭的身旁，皮鞋間的摩擦都好似帶着藐視的意味。

池旭皺眉，他是什麽意思？

在他發呆之際，薩維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旁走過，“凱勒，”他叫道，“帶池旭去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

池旭目送着凱勒和薩維上了二樓，凱勒走到他的身邊，清了清嗓子，“走吧，少主的意思。”

池旭心不在焉地點頭，心中卻被剛剛二人的反應攪魂了頭，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那個叫科曼的用那種眼神看着他？還有那個笑……他惹他了嗎？還有薩維……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着他？

“你還是少接觸東主的好。”凱勒在一旁冷不丁冒出一句，“啊？”池旭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東主，就是科曼，少接觸他。”凱勒再一次提醒道。

“……”池旭看着凱勒打量着他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種被不信任的感覺，原本他想問為什麽，不要他那麽做，但此時問出口覺得有些多餘。

凱勒看着池旭疑惑的眼神，心中泛起一股戒備，雖然他聞不到池旭身上所謂的“只有少主才能聞到的氣息”，但憑這幾天少主的反應，他就知道那種氣息對少主影響有多大，昨天少主居然将這個人安排到了那個與少主房間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要知道，那個房間一直都是給重要賓客暫住的啊，這個暫且不說，少主居然還讓這個人成為他的了貼身侍從，凱勒心中有些郁悶，自己幹了那麽多年，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成才能成為現在少主的呼應侍從，而這個人……才一天居然就将他七年的功勞全都蓋過了！這……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剛開始他還覺得池旭這人貌似不錯，但後來他越看越覺得可疑，他有些不相信那種能吸引少主的氣息是憑空就有的，那裏面肯定蘊藏着某種陰謀，這個池旭很可能是那幾大家族派來的人，是專門來暗算少主的！這種事情他遇到過好幾出，現已經司空見慣了，幾大家族裏的人，不都是內裏相互暗算，表面上卻又相敬如賓的嗎？……這個池旭很可疑，可能這個人現在就在借助他套話！凱勒心中警鈴大作，全然不知道自己完完全全是想多了。

“聽着，”凱勒忽然抓住池旭的領口，“不管你是誰，為什麽身上有那種只有少主才聞得到的氣息，我都管不着，但我警告你——”凱勒伸出拳頭，“如果你真對我們少主有什麽企圖，小心……”

“……我沒有任何企圖，”池旭在凱勒還沒有把威脅的臺詞說完時就立刻斬斷了後話。

池旭心中也有些郁悶，原來從頭到尾他就是一個可疑人物嗎？雖然他的存在好像确實有點可疑，但，他絕不是什麽“對他家少主有企圖”的人。

凱勒眯着眼睛看着池旭不說話，池旭也回看着凱勒，半晌，凱勒才道：“一般有企圖的人都說自己沒企圖，你也不用多做解釋，來日方長，一切都會現形的。”

“……”雖然池旭真沒有凱勒的那個意思，但凱勒的話還是繞着彎子地擊到了池旭內心，他雖知道凱勒說的不是他所想的，但是心中還是有一種芥蒂……一切都會現形的……嗎？

跟着凱勒一路的介紹，池旭大概知道了現在他所居住的這個拉勒比家族的輪廓概念。

無疑，這是一個體系龐大的家族，血脈廣，薩維有很多親戚，什麽舅舅啊，叔父啊，表親啊，都是家族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只不過——家族血脈多，也就意味着地位争搶度大，雖然凱勒并沒有直接提出，但池旭還是從他的語氣與神态中可以看見，聽出不少。

“東主……也就是科曼，那是少主伯父妻子的弟弟，少主的伯父你應該聽說過吧，他的名聲可不亞于少主的父親阿奇爾，他就是阿伯德·拉勒比。”凱勒說得一臉認真，但池旭卻一個字都聽不懂，什麽瑞斯瑞傑……

“知道。”池旭一本正經地道。

“他們兄弟可是……咳咳……”凱勒及時打住了話語，他才意識到自己話說太多了，怎麽這些話還跟這種不相幹的人說，他果然是被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仆們給傳染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帶你……哦對，我帶你去熟悉這裏的傭人，以後你也好跟他們打個照面。”

凱勒帶領着池旭向不同的仆人打招呼，池旭發現，這些仆人之中大多是女仆，向凱勒這樣的男仆很少，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這些女仆都長得貌美無雙……可以說，拉勒比家族的女仆，幾乎涵蓋了池旭知道的美女類型，什麽禦姐軟妹蘿莉……幾乎樣樣俱全。

要是讓他某位損友知道了，肯定口水飛流三千尺……

“這位是薇薇安。”凱勒沒有發現池旭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向池旭介紹這些管事的女仆，“她是負責打理酒水的，以後如果我不在，少主在這方面有什麽需求，你可以找她。”

池旭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面的薇薇安就向他伸出了手，并施以甜美的微笑，“你好，我是薇薇安。”

“你好，我叫池旭。”在池旭觸碰到對方冰冷而又柔軟的手時，他才回過神來，體溫……

薇薇安的雙眸含水似的注視着他，女仆裝的領口較低，加之身高與角度問題，她白皙豐滿的胸部收到了池旭的眼底。

“……”oh my god！池旭不是什麽和尚，那樣含情似的注視以及那樣明顯的動作……這……怎能不讓他遐想非非？

最後還是池旭率先松開了薇薇安的手，對方冰冷的體溫讓他暫時回過神來，他該慶幸薇薇安沒有問到他體溫的事，也該為自己剛剛魂兒被輕易勾走而想想……

“那個，你是……少主的侍從嗎？”薇薇安軟糯糯的話語讓池旭心神又蕩漾了一下，就在他準備回答時，“咳……”凱勒不禁暗罵池旭傻逼，“薇薇安，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薇薇安愣了一下，轉頭看了凱勒一眼，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池旭，半天見池旭沒有回答，她才遲遲回道：“是……”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池旭，”凱勒叫池旭的名字，“跟我走。”他略微有些愠怒。

“你還真容易被誘惑。”走到三樓走廊處，凱勒才轉過身皺着眉對池旭道。

“……”池旭知道自己剛剛确實失神了一下下，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但看都看了，手都握了，對也對視了，貌似沒有再解釋的必要了。

“這些女人一個二個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凱勒雙手環胸，他是看池旭的平行貌似正常，好像不會有勾引他家少主的想法，他才會這麽說的。

他看出了池旭眼底詢問的意味，深吸了一口氣，“我就直接點告訴你吧，進入拉勒比家族的人無論男女，都不簡單，都會有一些企圖，你明白嗎？”

“那你呢？”池旭覺得凱勒的話有意思，“你沒有嗎？”

“……”凱勒被問住了，對啊，他的企圖是什麽？他從小無父無母，憑借自己小道消息耍小聰明的本領，一次意外之下，他才進了拉勒比家族的大門，要說企圖，他不是沒有，但比其他人來得簡單，他不貪心，他只求個溫飽，有吃有住，就行了，雖然在幹活，但在拉勒比家族他的确過得很好，給了他想要的，所以他才會對他的家主忠心，這很不容易，因為吸血鬼，大多都是是自私的。

“你也有企圖吧……”凱勒沒有直接回答池旭的話，他反問他，他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看上去好像确實沒有什企圖，但有些舉止和某些特征卻很奇怪，他也懷疑過是池旭演技太好，但剛剛那種被女人輕易勾引的笨蛋舉動卻也不像是裝的……

“我有企圖，但與這個家族無關。”池旭也不掩飾什麽，直接敞開了說。

“哈……”凱勒笑了笑，“你這人也夠直的，我暫時認可你，但并不代表我就會對你放松警惕，我雖只是拉勒比家族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我的将來在這裏，為了我的将來着想，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不會讓你有一絲的機會，去傷害少主，去傷害這個家族。”

池旭也牽動了嘴角，“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