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身體控制，講個故事

“薩維，你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科曼冷着臉，臉上慣有的笑意此時已經煙消雲散，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個家夥……呵，令他很火大。

薩維側過頭，微微皺眉，看了科曼一眼，“你又不敲門就進來了。”話語之中也沒有要吵架的意味，看得出他此時心情不錯。

科曼指着門外，“你剛剛是不是跟那個侍從睡過？”

薩維瞥了科曼一眼：“老師，你好像管得太寬了一點吧。”

科曼輕笑一聲，一貫從容的氣質已經破裂，“我告訴你，玩玩可以，拉勒比家族是絕對不會接受那種來歷不明的吸血鬼的。”

薩維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科曼，我就告訴你，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很堅定，我內心也很清楚……”薩維話還未說完，科曼就已經打斷了他，“你清楚？你現在連成人禮都還沒過，什麽能力都沒有，你清楚什麽？單從你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家夥進入拉勒比家族開始，我就看出你的不成熟，你有什麽能力……”

“夠了科曼！”薩維的語調放高了些，“如果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我想你可以走了。”

科曼咬牙，似乎也在氣頭上，半晌，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告訴薩維這幾天他走後所遺落下的課程……

科曼出了房門，薩維低着頭，垂着腦袋，其實，科曼的話語一直回旋在他的耳邊，的确，他不成熟，他沒有能力，他也一無所知，但他沒有選擇，回到這個“家”，他必須按照他的伯父所留下軌跡行走，他什麽都不能做，他就是一頭困獸，一頭還未被完全操控的困獸，他只清楚這些……那麽，現在……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

池旭終于翻過了這道牆，天哪，真不知道多麽大的沖擊波才能把一棟房子毀成這樣，他不禁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文澤一起看到的，那個美人被克萊斬殺的全過程。

昨天跟文澤談話的時候，文澤就曾提起過克萊，這段時間裏，文澤和克萊好像産生了什麽不可言說的淵源，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他也不知道文澤是否已經被克萊殺掉了，也許就在昨天晚上……

即使不願意承認這些，但這已經可以說是完全淪為廢墟的房屋讓池旭不由得猜想起來。

克萊是一個足夠強大的吸血鬼，他的一擊能夠輕易摧毀街道，就好像是電影裏面演的某些異能者一樣，很牛逼。

但顯然，他的脾氣貌似不怎麽好，要是文澤做了什麽讓他生氣的事，他一怒之下，說不定真會大發雷霆毀了這棟房子并且殺了文澤，再分析那個老板的話……好吧，池旭想，他應該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越過前臺，池旭沒有碰到任何人，他輕而易舉便上了三樓，三樓的情況簡直太恐怖了，過道可以說是完全被毀了，沿着牆壁緩緩攀爬，這裏的情況說是殘垣斷壁也不為過。

勉強進了文澤住過了那個房間，這裏基本上已經看不清原來的狀況，天花板被炸飛，仰着頭就能看見碧藍的天空，從這個房間看過去遠遠地能看見草坪對面的小房屋……這個房間……好空曠啊……

池旭并沒有看見亡骨，也就是說，文澤可能沒死，起碼，沒死在這裏。

但是無疑，他又無故失蹤了，池旭提着文澤的包，有些懊惱地想。

“別動。”忽然，池旭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被一陣冰冷而尖利的物體給抵住了，池旭知道，那是匕首，被人用尖利的刀刃抵住脖子，他已經不止一次被這樣對待了，而且……池旭隐隐覺得，那個聲音有點熟悉。

當他緩緩轉過身，撞見的是一雙紫色的眼眸，他此生只見到過一個擁有紫色眼眸的人，并且他還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而此時，池旭知道了什麽叫“有緣千裏來相會”。

“又是你？”那人将匕首緩緩放下，他說的話也是此刻池旭想說的，又是你，紫眼睛。

兩人對視了好久，最終決定坐在這三樓幾乎已經被毀光的地板上，好好攀談一番。

談完以後，池旭不免感慨，真他媽是有緣啊！

這個人叫喬，他跟池旭一樣，也與文澤認識，并且相識方式都差不多，都是走到半路忽然被文澤搭讪，然後說同路……

“文澤好像一直在躲避某個人的追殺，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個通緝犯。”喬淡淡地說着，眨着眼睛，“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池旭點頭，文澤是他在那圖界認識的第一個吸血鬼，他能感覺到文澤的不同，他有的時候還會想，如果沒有文澤，恐怕現在他還不知道在哪個邊境村莊內晃悠。

閑聊了一段時間，兩人都覺得挺投緣，正在池旭意猶未盡的時候，喬看了看手腕上的裝飾品，皺了皺眉，對池旭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上去是十分緊急的事情，跟他道別以後，池旭打算到某些小叢林中狩獵，途中跟張陽和何起初等人聯系，從張陽口中得知，他已經跟何起初他們分道揚镳了，此時正在往塞格羅麗亞城中趕來，大概還有輸個月的路程，張陽說，他希望等到池旭與他彙合以後，跟他走，一起去那圖首都約琳城，那樣方便上級組織。

池旭猶豫了一下，随即想到了薩維，聽着張陽堅定的話語，說：“讓我考慮一下……我可能不好抽身。”

等斷挂了通訊器，池旭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他居然發覺，自己在那圖界，已經有了牽挂，而那個牽挂，就是薩維。

按理來說，他和薩維應該只是普通的主仆關系，但在格爾叢林內，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他居然覺得，薩維雖然堅強，雖然有權有勢有家産，但他卻又是那樣的孤獨，池旭已經打從心底将他定義為了好朋友、好兄弟，患難與共的那種，他居然發現，如果真要離開自己竟會有些舍不得。

況且，池旭想到薩維對他的氣息的敏感度，就算他要偷偷走掉，也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必須服從上級的安排，人類世界那邊的情況已然惡化，他的任務，就是将吸血鬼的訊息帶到人類世界，為人類做出貢獻，理智告訴他，他必須服從上級的安排。

也許……等張陽來了，找個時間，他應該向薩維辭職了。

心情忽然沉重起來，池旭不知道自己心中忽然生出的悲哀是因為什麽，也許是因為薩維吧……他還真該慶幸，薩維并沒有迷住他的血液，如果薩維真的将那味道銘記于心，并且對其他血液産生排斥心理，池旭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的氣色好了不少，可能是因為薩維給他的那個小□□糖的原因，但他的心情卻是低落的，當他推開薩維家的大門，看見的是翹着二郎腿，坐在軟墊上的薩維，以及站在一邊，冷冷盯着他的科曼。

池旭看着眼前的情況，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他覺得現在的情況似乎很嚴肅的樣子，但誰來告訴他，這兩人都盯着他是要鬧哪樣？

他走到薩維跟前，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麽，薩維看着他，問他：“去哪了？”

池旭提起了手中的包，“本來是要去找文澤，但他沒在，就回來了。”他當然是不會說自己去吃東西狩獵外加跟喬閑聊的，他知道這貌似是違規的。

今天他回來得比以往的兩三點還要早很多，雖然他知道以往那可能是薩維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終于要練他的禮儀和作息規律了嗎？

薩維垂眼看了一眼池旭手中的袋子，然後又将目光放到池旭的臉上，“過來。”

池旭對薩維忽然發出的指令有些不解，走過去了兩步，“幹嘛？”

“你今天去了多久？”薩維繼續問。

“不知道，沒數。”池旭頓時覺得薩維像老爺子，他沒有媽，從小都是老爺子管他，他回家晚了老爺子就經常這個架勢。

薩維挑眉，池旭才意識到剛剛他說的是平時随便應付老爺子的話，認清了現在自己的身份，連忙改口：“大概就那麽幾個小時吧。”

“小時？”薩維稍稍疑問了一下這個詞，池旭的冷汗霎時間冒了出來，腦子飛速運轉着，想着解釋“小時”這個詞語的說辭，但表面上還是坦蕩蕩。

幸運的是，薩維似乎沒有過多地糾結這個詞語，他盯了他半晌，忽然冒出一句，“我有點想你了。”

池旭被薩維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薩維又在搞什麽飛機，“薩維！”他最惱薩維開得這種玩笑，而且還是在這麽詭異的情況下。

等他們兩人上樓，科曼走了，池旭終于憋不住了，“你們剛剛在幹什麽？”

“練習技能。”薩維的語氣有些慵懶，看着池旭，臉上的笑意愈來愈盛。

“哈？”練習什麽技能？我怎麽沒看出來

“科曼交給我的技能書是假的。”薩維倒在床上，一臉悠然自得，看上去心情不錯。

“我要練習一種技能，能夠控制別人的軀體，剛開始需要用語言發號施令，但整個拉勒比家族的仆人沒有一個不聽我的話，對他們施展技能，就算技能書是假的，他們也能給我演出真的來。”

“于是我就決定在你身上施展技能，因為你是仆人之中最不聽話的。”薩維看着池旭，眼裏含着淡淡的笑意，池旭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不知道薩維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還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為無緣無故做了試驗品而感到生氣。

“沒生氣吧。”薩維鮮少這麽對池旭說話，在池旭的印象裏，大少爺好像從來沒有道過謙……而現在他這麽一說，池旭原本還覺得有些膈應的心情頓時就覺得好了很多。

“沒生氣。”反正也為你好不是嗎？

“那你以後都來配合一下吧。”薩維笑得坦蕩蕩，看得池旭嘴角直抽抽。

好吧，他也沒有拒絕的資格，他只是個仆人，不過……

“幹嘛？”薩維看着池旭向他伸出的手，略微有些疑惑。

“我的工作是負責照顧你，如果還有其他的工作，那麽對不起，加薪。”池旭原本只是開個玩笑，他沒想到薩維會将自己的手覆到他的手上，“好哇，成交。”薩維說。

“……”池旭心中暗暗高興，白撿來的錢不要白不要嘛，但當他聽見薩維的下句，就頓時焉了氣。

“作為你的職責，現在你應該照顧我，來，快來給我講睡前故事。”那語氣，聽着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你是小孩子嗎？”池旭不知道，原來薩維還有這癖好。

薩維沒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叫他快點講。

沒辦法，池旭只好照着薩維的意思講故事，他肚子裏面的故事有很多，都很好玩，可以講好一陣。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