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1)

“湄,我要吃蘋果。”林儇抱着抱枕,屏幕的燈光打到那張妖媚的臉上,晃着光。

“好。”秦湄插起一塊蘋果遞到林儇嘴邊,林儇裂開嘴咬了一口,仰起頭和秦湄看着自己的雙眼對視,即使在黑暗的室內,也能看出對方眼中的愛意。

沈默看着屏幕上播放的一部喜劇,聽着後方兩人的對話,眉梢總是無法抑制的顫抖。

忽的感覺到身旁的視線,沈默愣了一下,看過去,正好和古以沫觑着自己的眸子對視。

那雙黝黑的雙眸中,是滿滿的關心和愛意。

傻姑娘。

沈默心念一句,便錯開了視線,看着屏幕。

今年,很熱鬧啊。

老爹沒有親屬,不知為何。而那人走了後,家裏過年一直都是兩人。

兩個人一起吃年夜飯,兩個人一起看跨年節目,兩個人一起看電影,兩個人一起聊天。

然後,一個人回房。

她和父親都這麽孤獨的過了十年。

沒有人來拜年,沒有人來玩,冷清的。

每一年,都是沒有多餘的聲音,鞭炮聲在這樣冷清的環境中顯得過于刺耳。

十年,兩個人過年。

二十八年,一個人度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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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下班,一個人休假。

什麽,都是一個人。

而現在,有個傻姑娘說喜歡這樣渾渾噩噩的過着的自己。

然後,還帶來了四個好姑娘。

從未有過的溫暖的年夜。

讓人安心的年夜。

謝謝,傻姑娘。

淩晨兩點,幾人終于困了,牽着自家的人回了房間,沈默和古以沫收拾了東西,也回了房間。

每個房間都有獨自的浴室。

古以沫先去洗,沈默拉開窗簾,環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大雪紛飛的世界,微阖雙眸,琥珀色的光芒內斂。

錯過,麽。

這個傻姑娘,自己,會不會錯過呢?

錯過了,又将怎樣呢?

沈默看着因屋內暖氣在窗戶上形成的一層水霧,雙眸定定地觑着上邊緩緩下滑的一滴水珠。

看着它從上邊滑下,留下一串明亮的痕跡,然後緩緩從自己眼前向下滑去。

錯過了的話,就再也尋不到了麽?

古以沫出來,看到的便是窗前立着的沈默的蕭條的背影。

心微微刺痛。

我什麽時候,能夠成為可以溫暖你的人呢。

“我替你吹頭發吧。”古以沫正用毛巾擦着長發,忽的聽到背對着自己的沈默清冽而又不失溫和的嗓音。

“恩?”她似乎不太确定,看着仍未轉過身的沈默,眼帶疑惑。

沈默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轉過身走到床頭,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吹風機,插到床頭的接口處,坐到床沿,擡頭看着浴室門前呆愣着的古以沫,勾着唇,不語。

沈默離開,露出的那塊窗戶上,一滴水珠滑落到了底處,融入縫隙,不見蹤影。

“哦。”古以沫在沈默勾唇的動作中回過了神,定了定神,走了過去,坐到沈默的前面。

吹風機的轟鳴聲響起,在寂靜的屋內回蕩,一股股熱氣拂上潤濕的長發,沈默左手撈起一縷發,吹風機口微微拿遠,她靜靜地注視着手中墨黑的發,眼波流轉,似乎在思考什麽。

會離開,麽。

這個傻姑娘。

唉。

沈默纖細的手指劃過古以沫柔順的發絲,琥珀色的雙眸沉下。

“好了。”沈默關掉吹風機,轟鳴聲猛地停息,屋內只回蕩着沈默輕柔的聲音。

古以沫起身,忽的走向牆角的行李處,拉開包,拿出了一個盒子。

“新年禮物。”古以沫拿着盒子走回來,站在坐在床沿的沈默面前,偏過臉,右手伸直,将盒子遞給了對方,因偏頭而正對沈默的耳根,卻又是微微泛紅。

沈默接過盒子,看了眼盒子面上的标志,擡頭看着古以沫,不語。

跟自己腕表一個牌子,不過是最新款,七位數的價格。

“以沫,看着我。”沈默将禮物放到床邊,擡頭看着古以沫,因嚴肅而顯得有些冷冽的嗓音。

古以沫偏過頭,看着沈默的雙眼,耳根的紅褪去,全然是一副正經的表情。

“這麽貴重的禮物,你确定要給我?”沈默挑眉,觑着古以沫,琥珀色的眼波流轉。

“恩。”古以沫只是觑着沈默,簡單的點了下頭,應了一聲。

“為什麽?”沈默仍然面無表情的觑着古以沫,微微冷冽的嗓音。

“因為我喜歡你,而你值得。”即使沈默一臉冷冽,古以沫的眉眼卻在說出這句話後恢複溫和,燈光下的雙眸中光波流轉,都是對眼前這個女子的愛意和溫柔。

我值得?

我,真的值得麽?

我不知道。

但,我或許可以證明我值得。

沈默忽然笑了,眉眼都彎着,是一個溫暖的笑容。

“以沫。”她輕聲喚道。

“恩。”古以沫看着她伸出右手,笑着蹲下身,和她平視。

“怎麽······唔!”

古以沫握住沈默伸過來的右手,正想問怎麽了,卻在下一秒視線被人影覆蓋。

唇上一抹冰涼,卻是燙唇的熱。

她吻了自己!

沈默只是緩緩地碰了一下,便分開了。

她笑着,看着呆愣了的古以沫,眼裏閃過一絲溫柔。

“沈默?”古以沫回過神,看着沈默,是激動而又壓抑的笑臉。

“回禮。”沈默擡起左手,輕輕撫上古以沫的右臉:“還有,恭喜你。”

“恭喜我?”古以沫眉眼帶笑,微眯着,看着沈默,即使是疑問的語氣,唇角仍是彎彎的弧度,孩子氣的表情。

“恭喜你成功了。”古以沫看着沈默,嘴角的弧度猛地僵硬,屋內只聽到浴室裏噴頭上一滴水滴落在地的聲音。

“你···你···你答應我了!”幾分鐘後猛地意識到了的古以沫像個孩子似的一下子站起身,看着沈默,白皙的臉因為興奮而飛起紅彤彤的兩團。

“恩。”沈默看着這樣的她,笑了。

真的是個,傻姑娘啊。

但是,我已經,不想錯過你這個傻姑娘了。

古以沫冷靜下來,愛意滿溢在雙瞳。

“沈默。”是夾雜着欣喜的溫柔嗓音。

“恩。”沈默和她對視,眸光柔和。

“我喜歡你。”

“恩。”

“我喜歡你,沈默。”

“我知道。”傻姑娘。

“沈默,我喜歡你。”

“恩,我也是。”傻姑娘。

“我喜歡你。”

“恩。”

“······”

“······”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部完

後面第一部番外

☆、第 30 章

2015.01.01賀元旦特別篇

(一)

雪夜。

時光化為潔白柔軟的雪花從遙遠的彼方降落。乳色的小小身體,在那其中不停播放閃現的畫面,是時光收藏的,我們過去的歲月。

它,在以它的方式舉行祭奠的儀式。

祭奠,我們永遠留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人某件事某種感情,被時光收藏着,或許,億萬光年後,當它和銀河相遇,那些已經無人記得的“某年某月某天”會再次綻放出照亮宇宙的光芒。

“某年某月某天······”

“什麽?”古以沫提着超市的袋子走到街邊等待她的高挑女子身後,剛想出聲喚她,卻聽到那人熟悉的淡雅聲線緩緩勾勒出呢喃般的話語。

高挑女子一席長款束腰修身風衣,潑墨般濃黑的及腰秀發随意的披在身後,風載着雪花拂過,發絲撩起挽留着雪色,在黑色的風衣上留下不甚清明的潤濕痕跡。

“默?”古以沫走到沈默身前,昳麗的容顏上黝黑深邃的雙眸滿帶擔憂,她看着沈默因仰頭而棱角清晰的下颚,清冽的嗓音柔和。

“沒事,買好了?”沈默收回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的視線,微偏頭,和古以沫對視,琥珀色的雙眸中映出的女子有着姣好的模樣,含有擔憂情緒的雙瞳總是濃黑的包裹着愛意。

是我的傻姑娘。

沈默軟下眉眼,觑着古以沫,眼帶笑意。

“回家吧!”清冽柔和的嗓音忽的提高,是隐約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默感受着包裹右手的溫熱纖細,看着前方快步走的那人發絲間已經通紅的耳根,眼中是琥珀色的溫柔。

真的,很容易害羞呢,以沫。

大約半年前,以沫就般到了沈默的公寓,嘴上說的是離公司近,但真正的目的,誰知道呢?

而林儇因為古以沫和沈默同居的事不滿了好一陣子,每次見到古以沫就留給對方一席火紅的卷發和似媚似嬌一聲“哼”。弄得沈默每次都忍俊不禁,古以沫無奈扶額。

這率直脾氣的不靠譜司令在生氣。但是氣不是因為她們同居,而是她家小妹和蕭譞藝就在沈默家對面,她氣的是四人可以随時一起玩把她倆抛下了。

你這麽幼稚真的沒問題嗎?

古以沫每當想起林儇那憤慨的表情,總忍不住吐槽。

“笑什麽?”古以沫緊了緊左手中沈默漸漸開始變得溫暖的右手,溫柔地緩緩揉搓着,放到自己米色風衣的衣兜裏。正在想怎麽讓那個幼稚的友人別鬧了,轉過頭卻看到自己身邊這個精致淡雅的人兒眉眼彎着,觑着自己,平日裏總是沉寂溫雅的琥珀色眸子裏現在晃蕩着水樣的笑意。

沈默早在古以沫露出無奈表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看着那張多時對着他人算得上冰冷孤傲對着自己總是溫柔關懷的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意味,心下明了原因,不免有些好笑。

去年。

在去年之前的每年每月每天,自己都是毫無情緒變化的度過。

時光長河中的那些畫面,擁有的從來只有灰色。

一路,蔓延。

而就在一年前,這個生命開始被塗抹上顏色。

無奈有時,哭笑不得有時,溫馨有時,微笑有時,忍俊不禁有時。

一點一點,出現彩色斑點,在一望無際的灰色中。

橘黃路燈,積雪街道,火紅人群。

兩個瘦削高挑的美麗女子,十指緊扣,相伴而行。

無數人路過她們,她們路過無數人。

最後,世界變得安靜,兩人的身影被溫暖的氣息包裹,變得氤氲。

只剩下,

暖氣氤氲的背景,暈散淡雅的燈光,潔白延伸的街道。

就在那樣的畫面中,兩個女子,十指緊扣,相伴走來。

留下,琥珀和濃黑交織。

☆、第 31 章

(二)

原本寧靜的小區被跨年的氣氛染成火紅,孩童毫不掩飾的歡笑聲、少年少女守到自己的偶像時從心底溢出的興奮尖叫聲、老人在兒女團圓時發出的蘊含年華的沙啞笑聲。

火紅,溫熱。

沈默裹着一張毛毯,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歪着頭靠着窗。

“砰!”

從遠處的空曠中心廣場傳來一聲巨響,随後,一束紅從那裏升入天空,綻放。

沈默的臉被那過于耀眼的光芒照亮,一瞬後,又隐入黑暗。

沒有開燈的客廳,和,沒有多餘的人的黑暗。

“砰!”

那淡漠的臉似乎被點燃了一般,閃過的是破滅前的絢爛。

那琥珀色的雙眼中映出火紅,恍惚間,仿佛蕩漾着水光。

那瘦削的纖細身體蜷作一團,貼着窗戶,給人一種被黑暗吞噬了的錯覺。

九點半。

十點。

十一點。

十一點半。

十一點五十九分。

十二點。

“新年快樂!”從似近似遠的地方傳來了歡呼聲,以及,不停被無數不同的聲音重複的四個字。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以沫。”

窗外的歡呼聲被什麽所阻擋着,漸漸被滿室寂靜所吞噬。

在空蕩的房間,如同呢喃的話語緩緩回蕩,那消逝前的尾音,有着名為悲傷的形狀。

琥珀色的幽光緩緩隐去,最終化為絲線融入合上的眼簾。

淩晨兩點,寧靜深夜中門鎖轉動的聲音驚醒了那靠窗而眠的女子。

她沒有睜眼,只是靜靜地聽着女子進屋換鞋的輕緩聲響,聽着女子以一種慢到極致的速度合上門,聽到那“咔嚓”的上鎖聲。

她只是靜靜地聽着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女子打開燈的聲音,聽着那個女子逐漸靠近的腳步聲,聽着那個女子貼近自己時冰冷顫抖的吐息聲。

沈默聞着對方呼吸間傳出的濃郁酒氣,閉眼不語。

古以沫看着燈下靠窗而眠的女子,看着她分明高挑颀長的身子掩在毛毯下蜷作一團,微醺的濃黑中是淹沒自己的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古以沫跪在沈默背後,纖長的手臂攬過對方靠着窗的頭,身體前傾,小心翼翼的附上她的背脊,她想緊緊擁住她,卻不敢用力。

嘴唇顫抖着,傳出的破碎的歉意。

古以沫從背後擁着沈默,感受着她瘦骨嶙峋般的身體的冰冷。

埋入頸間的,是誰的眼淚?

劃過窗沿的,是誰的悲傷?

那個女子跪在地板,不留餘地的緊擁着自己深愛的女子,頭埋入她的頸間,喘息帶着酒氣的微醺,溫熱的某物從眼角滑入發絲。

那個女子坐在地板,任身後自己深愛的女子擁住自己,頭偏向窗外,睜開的琥珀色中映出窗戶上劃過一抹晶瑩的臉。

彎曲蜷縮的重疊身影漸漸地化為一個小點,消失前重複的某句話語的尾音被吹散。

那是,哽咽的、破碎的、悲戚的一句

——“對不起”。

☆、第 32 章

(三)

我每天都會見到那個女子。

她有着東方人獨特的墨黑長發,垂散及腰;她有着Mom對我說過的東方的文雅之士的淡雅脫俗的氣質;她有着超乎我對中國人相貌的想象的容顏。琥珀色的雙眸不論微笑或漠然都是沉靜深邃,白皙的肌膚,立體的五官,以及,姣好的眉眼。

她每天下午四點,都會開車來學校接她的女兒回家。

而我,比亞,二十六歲,是她的女兒的英語老師。

在美國紐約市中心區的私立小學,去年是我第一次任教,接手一年級,而那個女孩就是在開學一周後才入學的插班生。

很可愛的女孩。

似棕色又似金色的長發,尾部微卷。蔚藍的瞳色,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纖長的眉沒入兩鬓散下的發,是堅韌的淩厲。

那雙靈動的蔚藍,笑時淺淺的酒窩,讓我忍不住喜愛。

因為她擁有我們美國人很多的共同特點,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美國女孩兒。

雖然,她有一個很好聽的中文名字

——沈翕。

“夫坤,其靜也翕······”

雖然我是美國人,英語老師,但是我對東方的中國有着好感。

我欣賞那個國家的古老文化。

所以,多少學了一些。

轉學那天,沈翕由那位女子牽着進了我的辦公室。

我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把英語說得這麽好聽。

或許,只是她的嗓音太富有魔力,輕緩而冷清,颀長的身姿站在我的面前,仿佛天成的優雅不染俗塵。

她看着我,我看到了那雙泛着時光的色彩的琥珀雙瞳。

我聽到她微啓唇,對我說“Excuse me”。

一席黑色工作裝的她,幹練而雅致。

從那天起,上學期間的每個下午,她都會在四點左右準時的到達校門外,然後在沈翕跑向她的車時打開車門,走下車,彎腰抱起沈翕,淡淡的微笑,朝我點點頭。

來接沈翕的人,從來只有她。

她看起來并不像有一個八歲的小孩兒的女子。

沉穩的眼神,姣好的身材,精致的面容。

就在這樣的疑問中,過了兩年。

明明來自中國,然而即使是中國的春節她也從未回去。沈翕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曾問過她,她的故鄉是哪裏。

她說媽媽的故鄉就是她的故鄉。

然而,她和媽媽一次都沒有回去過。

我總覺得那個女子的眼很美卻可惜的沒有靈氣。

就好像,已經被吸走了底蘊的琥珀,黯然了自身。

真的,很符合她的姓名。

“默”。

是沉默也是淡漠。

在我看來,那個美麗到不可方的女子,只有沈翕可以賦予她生機。

講究的穿戴,高雅的氣質,極好的教養。

而無關沈翕的時刻,我看到的她,是下雪天靠在車旁仰頭的單薄和孤獨。

真的,是個奇怪的女子。

☆、第 33 章

小年夜劇場(上)

“哈···哈···”身着家居服的纖細女子揚起線條誘人的下颚,纖長的脖頸微微起伏,壓抑着喘氣。

“以沫?”沈默伸出手輕柔地扶住古以沫的腰肢,琥珀色的雙眸一如既往的沉寂,靜靜地觑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兒,朱唇微啓。

“以······”感受到唇上的柔軟溫熱,沈默睜着眼,觑着近在咫尺的古以沫的容顏,微微揚起下颚,給予正努力親吻的的人一點回應。

燈光明亮的客廳,坐在沙發上的沈默,跨坐在沈默身上的古以沫。兩個清冷淡雅的女子,纖細的身姿膠着,顯示出美以外的另一種意味。

一□□惑,一絲心動。

古以沫閉上雙眼,虔誠的親吻着身下的人兒,只想把這滿溢而出的喜愛盡數的傳達給她,毫無保留。

古以沫收回撐在沙發背上的雙手,放松腰肢,全然地坐在了沈默腿上,更緊密的圈着沈默纖細的脖頸,胸脯微微靠近,精致的側臉在燈光下泛着微紅的光。

沈默感覺到古以沫更加緊密的貼近,沒有拒絕,只是更加溫柔地觑着專心攻克自己牙關的古以沫,扶着她纖細腰肢的雙手更緊了一點。

忽的覺得身上人兒的胸口起伏有些不太對勁,沈默偏了偏頭,移開了雙唇,右手輕柔的捏住古以沫的下巴,琥珀色的雙眸微眯。

“哈···哈···咳咳···”古以沫白皙的臉泛紅,平日裏總是清冽幹練的黝黑雙瞳此時已是迷茫一片,她執着地看着沈默,胸口起伏,雙眼不知是因為這吻還是喘不過氣的現狀,以一種迷蒙的姿态微微眯着,媚态從骨髓中散發了出來。

沈默拇指食指捏着古以沫的下颚,左手柔和的撫摸着她的唇,琥珀色的眸子觑着對方,有些無奈。

“以沫,呼吸。”溫潤淡雅的嗓音夾雜在不規則的喘氣聲中,是充斥房間的溫柔和寵溺。

小年夜劇場(下)

“哈啊···哈啊···”

“以沫,要好好呼吸······”沈默擁着古以沫柔軟的細腰,感受着對方靠在自己肩上胸口不住起伏的震動,淡雅的聲線是溫柔的寵溺,還有,幾絲搖頭微笑的無奈。

“哈啊···默···默···”古以沫埋在沈默肩頸處的臉被隐入陰影,連同那雙迷蒙誘惑的黑色雙眸都透不出光芒。

這個平日高貴冷冽的女子,現在正跨坐在另一個溫雅女子雙腿,因為吻得太努力而忘記呼吸,頭埋在對方肩頸處,不停發出柔弱和禁欲氣息的喘氣。

【什麽,她從來都沒主動過?你一直在主動嗎?】

【诶~看不出來,以沫你到了關鍵的時候居然可以這麽熱情啊,啧啧啧~】

【對于一個人熱情的親吻和撫摸完全沒有欲望的反映?】

【這不是很簡單嗎,那個人不喜歡對她動手動腳的人啊。】

【······那個人不喜歡對她動手動腳的人啊······】

【······不喜歡······】

“默······”

古以沫抱着沈默脖頸的雙手收緊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恩,我在,怎麽了?”沈默修長白皙的手輕柔的撫摸着古以沫的長發,淡淡地望着天花板,琥珀色的雙眸泛着柔和的光。

“······”

“怎麽了?餓了麽?”沈默等了許久那個埋頭在自己頸窩的女子卻毫無動靜,墨色長發随着她低頭的動作從肩旁散落,溫柔拂過那精致臉龐。

沈默觑着古以沫的後腦,眸中一絲波動,似是想起了什麽。

“不是要吃餃子麽?還纏着我?恩?”朱唇微微向上揚起一個弧度,垂下的發在沈默雙眼打下一片陰影,看不到眼神。

但是也足夠了。

這微笑,這溫和的話語,這溫柔的懷抱。

這個人,會不喜歡自己麽?

古以沫偏過頭,安靜的注視着沈默白皙的脖頸,不遠處的小巧耳朵,燈光下可以看到軟軟的絨毛。

“嘶——”古以沫纖長的雙眉忽的皺起,發洩似的張開薄唇咬上了那修長白皙的脖頸,突然的疼痛讓沈默抽了一口涼氣。

我家菇涼是屬狗的麽······

“以沫······你今天怎麽了?以前雖然也接吻,但從沒有今天的這樣急和······”

“拼命。”古以沫輕咬一下便松了口,心中長嘆一口氣——結果還是舍不得。

“我都這麽拼命努力去吻你了,為什麽你總是沒有反應呢!”古以沫坐起身子,雙手撐到沈默脖頸兩邊,墨色雙瞳毫不轉移的盯着那琥珀色的雙眸,已經調理好呼吸的胸膛不再劇烈起伏。

沈默看着那雙總是自信驕傲的墨色雙瞳,因為那裏面游動的悲傷和疑惑黯淡了雙眸。

原來,在在意這個啊,笨姑娘。

“以沫,我不是沒有反應啊。”沈默仍然保持擁着對方腰肢的姿勢,微仰頭,一絲無奈的嘴角弧度。

“但是!我每一次都主動,而且不論······不論······你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露出過還想要的表情啊!”

或許是這樣的話語對那位女子來說實在過于羞恥,平日開會總是清冷幹練的嗓音如今變得斷斷續續,那精致到不可方的白皙面容,如今已是通紅一片。

耳朵,快要燃起來了吧?

沈默瞟到黑發中隐隐露出的火紅雙耳,琥珀色中流動着滿溢的溫柔。

那是她的世界。

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築成了她的世界。

“我如果還想要的話,以沫就會給我吧?”沈默觑着古以沫,眉眼柔和。

“為······為什麽要用問句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古以沫感受到對方充斥整個世界的溫柔,難以維持對視的狀态,心虛的偏過了頭,轉向沈默面前的耳朵,變得更加火紅。

“所以,我就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啊,而且,以沫覺得我是會露出那樣表情的人麽,恩?”

微微調笑的疑問聲調,從喉中飄蕩着跑出的“恩?”。

這個聲音,不覺得太犯規了麽,默。

“為什麽因為我會給你你就不要啊。”

“因為我還沒有娶到你。”

“······”

“這······這跟這個有什麽關系?”

“你外公瞪我都快在我身上瞪出一個洞了,我連娶你都還沒娶,就把你吃了,不是不人道?”

所以,又關我外公什麽事!

“等等,為什麽是你娶我不是我娶你!”古以沫忽然發現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雙手改為撐在沈默的腰上,身子前傾,不滿的情緒完全展露在了臉上。

是啊,為什麽呢?

沈默但笑不語,琥珀色的光波流轉。

還是這麽害羞啊,以沫。剛開明明那麽熱情。

沈默看着因為自己的注視又紅着臉偏過頭的古以沫,眉眼微彎,溫柔寵溺。

“好了,還纏着我?等會兒不靠譜司令就要來了。”

“······我去沖個澡······”

“剛開不是洗過了?”沈默看着古以沫纖細修長的背影,微勾唇,琥珀色中閃着不知名的光。

“擀餃子皮去!”一個抱枕飛來,夾帶着女子惱羞成怒的吼聲。

“是是。”沈默輕笑着,拿下臉上的抱枕,起身挽起衣袖,望向浴室的雙眼,是極致的溫柔。

那麽,擀餃子皮吧。

☆、第 34 章

情人節小劇場:

今天的是情人節。

甜甜的,帶着各種巧克力香氣。

雪被香氣包裹着,從遙遠的地方趕來,漸漸素裹了這還未醒來的世界。

現在是早晨六點,本來應該已經起床,準備八點上機去紐約開會的古以沫卻仍香香的躺在被窩,身邊的沈默卻是已經睜開了眼。

沈默側過身子曲手枕着頭,安靜地觑着古以沫,琥珀色的雙眸中顯示已經清醒的光波緩緩地流動,晃蕩,散發而出的溫馨充斥了整間卧室,暖得好似都不再需要暖氣。

寧靜的眼底忽的蕩起一圈漣漪,隐隐的有了一絲笑意。

這傻姑娘。

想起古以沫前日晚孩子氣的舉動,頗有些無奈的伸出手輕柔的捏了捏正熟睡的人的白皙臉龐。

竟然在她擀餃皮的時候聯合林儇來玩面粉,搗亂不說,還把地弄得一團糟。

她可收拾了大半個鐘頭。

“恩······”

“早······默。”或許是因為沈默的觸摸也或許是這卧室因為某人的緣故顯得太溫暖,古以沫也醒了。

還有些惺忪的睡眼,黝黑的雙眸失了平日的幹練淩厲,變得柔軟而可愛。

睜開眼便被琥珀色的溫暖包裹,古以沫更是清醒得慢了幾拍。

“早,以沫。”

溫潤的聲線,就在幾厘米外輕緩震動,古以沫終于清醒了。

“不知道蘇總監去沒有,要不要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古以沫觑着沈默,拉過沈默枕着的手臂,熟練地躺了上去,圈過沈默的腰,全然到了對方的懷裏。

沈默寵溺的看着她似小動物般的行為,任她枕上自己的手臂,任她鑽進自己懷裏,随後另一只手又順從的擁住了她的肩。

“蘇總監不會忘的。”

他會哭着起床,然後謾罵着上機,抱怨着去開會。

憶起懷中之人因為蘇總監單身便将會議推給他時,總監接過文件的時候那眼神。

幽怨到死。

雖然是自家菇涼,但是這麽壞還是不太好的。

“也是,蘇總監最聽話。”

你是沒看到過一個大男人幽怨得想哭的眼神嗎。

“想吃什麽,早上。”沈默纖細的手指輕撫古以沫的長發,白皙和墨黑交織,纏綿。

“巧克力。”

“······家裏沒有巧克力。”

“巧克力。”

“······”

“巧克力。”

“那就起來吧,出去買。”沈默低頭觑着閉着眼朱唇微啓,重複着“巧克力”三個字的古以沫,一絲無奈。

這是一大早就開始任性了麽。

“诶,才幾點啊,好不容易可以不開會。”

“好了好了,正好要做巧克力,昨天沒來得及去買,已經七點多了,快起床了。”沈默動了動古以沫枕着的手,勾起了唇,觑着懷中少有的在撒嬌的女子,琥珀色的雙眸中是滿溢的溫柔。

結果兩人磨磨蹭蹭,八點才出門。

小雪飄飄揚揚的灑下,柔軟的落上兩人緊靠的肩。

“要吃什麽?”沈默雙眸含笑的看着古以沫,任她将自己冰冷的手緊扣塞入她的風衣衣兜,嘴角一絲弧度,幽幽啓唇。

這傻菇涼絕對不是想要吃巧克力,自己和她都不愛吃這些,所以家裏連存貨都沒有,所以,只是想要提醒自己,今天是什麽節吧。

“八寶粥。”古以沫眉眼彎着,轉過頭看着沈默,精致的臉,是全然的愛意和溫柔,纖細的手一直輕柔地揉搓着沈默的手,想盡力讓她冰冷的手稍微暖和一點。

“那去楊叔的店?”沈默和古以沫都轉頭看着前方,雪花不斷從眼前滑落,飄飄蕩蕩,邀風起舞,卻,帶來的,是淡淡的溫暖。

抱着穿着大熊棉外套的兒子的年輕母親,身後是拿着巧克力逗弄着小孩的大笑的父親,結果巧克力在小孩咿呀的反抗聲中進了母親的口。

年輕的情侶,小女生快步走在前方,身後是提着一袋巧克力的男生,女生小臉通紅,男生雙耳通紅卻仍執着的追着。

然後大喊“我喜歡你”,上氣不接下氣的。

而高挑的兩人,不算親密的動作,少言的行走,身後的雪地上,是不深不淺的,兩對并排的腳印。

沒有驚天動地,只是柴米油鹽。

淡淡的,緩緩的,一日一年,一分一秒,漸漸堆積,然後就是,至死不渝。

☆、第 35 章

除夕夜小劇場(上):

除夕的早上,在不算擁擠的公路上,一輛黑色寶馬和一輛牧馬人在行駛着,小雪落上前窗,些許馬上便被掃去,些許得以稍作停留,在車內暖氣的作用下緩緩化為晶瑩的水滴,在車窗上留下一條泛着熒光的水痕。

寶馬車中有着三人,一位硬朗的中年男子在開着,琥珀色的雙眸積滿着滄桑和沉穩。後座是兩位不論走到哪裏都一定會引起注目的美麗女子。

“丫頭,你們玩到初幾走?”有着琥珀色雙眸的沈父看着前方,眉眼溫和,聲線是磁性的略微沙啞。

後座望着窗外的有着相同瞳色的女子聽到問話,并沒有轉過頭,而是用放在坐墊上與一只纖細白皙的手相扣的左手輕柔地捏了捏前者,似是在将問題轉移給對方。

接收到的另一女子黝黑雙眸觑着望着窗外的女子的側臉,勾起了唇。

“伯父,我們都不急着回,初七的時候走就行。”古以沫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沈默的手,好似在說“昨晚不是告訴你了,怎麽又忘了”。

沈默感覺到對方動作中的笑意,轉過頭撐着下颚靜靜地觑着古以沫,琥珀色的雙眸好似黑暗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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