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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到底是懂了還是沒懂?”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去問他啊為什麽一直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同樣的問題在同一天內被連續問了不下十次,鄭芸就算有再好的脾氣也給逼瘋了,況且她還不是好脾氣的人。要不是看在李易年順利拿下了陳方的電影的份上,她早就把這小子給修理一頓了。
雖然距離電影開拍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但李易年手頭的工作還剩下不少。他想把所有工作都處理好之後再全身心投入到電影的拍攝當中,他想積極工作,鄭芸求之不得,不僅給他把這大半個月安排得滿當當的,還又順手接了一個廣告和一個雜志內頁拍攝。
有一些公開的行程算不上什麽秘密,鄭芸有時候還會主動把其中的一些告訴幾個相熟的粉絲會高層。有的場合需要低調,但有的場合還是需要一些鐵杆粉絲過來紮場子的,例如這天的雜志拍攝。
過來拍攝雜志內頁的除了李易年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當紅小生,兩人雖然不熟,但媒體總愛他們這批小生拿出來做比較。這種情況下鄭芸一般不會讓李易年輸了人氣,提早兩天就把消息透露給了幾個信得過的粉絲,李易年剛一下車就被一群粉絲給包圍住了,鄭芸看了一下,對方的粉絲人數只有自家的一半不到,暗想這次又略勝一籌。
“年年你要注意身體啊!你看你都瘦了!”
“就是,別光顧着減肥了!”
幾個靠得近的粉絲一直在不停同他說話。
李易年心想他可沒減肥,他的體重一直保持在一個正常值的範圍內,他是怎麽吃都不會長胖的體質,他想他要是這麽說了估計這群妹子得說他拉仇恨。
鄭芸聰明得很,趕緊趁機透露了電影的消息:“年年最近挺辛苦的,在為了新戲做準備,下個月就開拍,你們可以期待一下。”
粉絲們聽到這個消息都驚呼起來。
李易年已經大半年沒什麽影視作品推出了,有新的素材可供舔屏,粉絲們當然高興。
有幾個粉絲帶了大包小包的禮物過來。李易年出門的時候身邊都有兩個保镖,一般不貴重的禮物鄭芸就讓保镖幫忙拎着了,貴重的東西一概不收。粉絲們都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般送的最多的就是一些手工做的東西,也有送花和零食的。有的被直接塞到李易年手裏的,他也就順手抱着進去了。
進了化妝間,鄭芸把那堆禮物挨個拆開檢查。通常吃的東西都會就地分給工作人員,其餘的李易年會挑一些帶回去,剩下的就讓鄭芸開車拉回公司去了。
李易年對自身的安全問題一直很重視,收到的禮物一定要驗過才拿回家,出門的時候也一定要有保镖陪着。上次去秋山公墓的時候是個意外,因為除了鄭芸和幾個公司高層之外沒人知道那件事,他也不想帶着不相幹的人去那裏。其餘時間保镖是一直都要在他身邊的,否則他沒辦法靜下心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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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心裏的坎,暫時還沒辦法過去。
當年的事情太過深刻,各種曲折連韓洲都不十分清楚,那個人的威脅還是歷歷在目,有時候他做惡夢都會夢見當時的場景。如果不是他太過倔強和城牆,韓清到現在都還會活得好好的,而不是将生命永遠停留在十六歲。
他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他等合約期滿了之後就到國外去發展,再也不回來,那樣他就不用再做當年的噩夢,不用再擔驚受怕。那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進演藝圈,就是因為這個圈子來錢快,還給配保镖,他簽了五年合約,如今已經過去了大半,他靠一己之力将家人都送到了國外,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工作,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一直是這樣打算的,他也一直按照這樣的安排一步一步走得很順利。
和韓洲重逢完全是個意外。
對韓洲而言,和李易年的重逢同樣是個意外。
韓清去世之後,他總是後悔自己沒有做到在父母面前承諾的那樣,照顧好弟弟,做一個好哥哥。他不再喜歡大起大落的生活,他希望這輩子可以過得平淡一點,只要足夠順利,別再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變數。
如果遇到心儀的人,試着交往,合則聚,不合則散。如果一直遇不到合适的,寂寞的時候找個人陪陪,其餘的時間自己一個人也能應付得來。
無論怎麽看,李易年都不是一個理想的對象。
但李易年是他喜歡的類型,當年驚豔于李沐的出現,後來的這八年時間裏他有過好感的對象多少都有點兒他的影子。
他想他答應了請李易年吃飯,就應該信守承諾,他們之間也需要好好談一談。
李易年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可以發展的對象,他對李易年來說想必也不是合适的選擇,兩人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沒有一樣是匹配的。兩人都不是想不開的人,否則也不會八年的時間裏都沒盡力去找到對方,這種感情并不是必需品。
他給李易年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有人接,對方應該是很忙。
也不急在這一時,既然兩人已經有了聯系,遲早可以把話說清楚。
他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一直到天黑以前他都是這樣認為。
昨天已經想好了今天約李易年一起吃晚餐,結果電話沒人接,這個計劃只能擱淺。他開車到住處附近的超市裏買了點菜,回到家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看樣子晚點的時候又會有一場暴雨。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這樣,雨水多,晴天少,他已經習慣了變化無常的天氣。
去年的時候他因為胃病進過一次醫院,那之後他就沒有再馬虎對待自己的晚餐,今天的時間足夠充裕,他炒了一葷一素,還煮了個豆腐湯,端上桌後一遍看電視新聞一邊吃晚餐,一個人并沒有覺得多難熬。
飯還沒吃完,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個老熟人打來的,算起來也有好幾個月沒聯系過了。
“楊叔,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有事嗎?難道這個點你不該陪你的小孫女玩積木嗎?”
打電話來的楊叔是當年韓清那樁案子裏負責調查的警察之一,這個人幫了他不少忙,他一直挺感激他。兩年前楊叔的女兒調到了他們單位,楊叔托他多照顧女兒,一來二去兩人的聯系比以前頻繁了不少。
【我今天聽說個事兒,本來想着不告訴你,可想來想去又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
“什麽事?”
【姓紀的那個小子你還記得嗎?】
“嗯。”
怎麽可能不記得……
這時候楊叔提起這個人,他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聽同事說他前幾天放出來了,好像是減刑了,提前就給放了。】
原先判的是十年,今年是第八年……
“謝謝你楊叔。”
【小韓,你也別太記挂這事兒了,畢竟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該過的還得繼續過下去。我跟你說這個也不是想讓你難受,事情到現在這樣就算徹底結束了,楊叔沒別的什麽要說,就是不想看你還老想着這事兒。】
“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吧,有什麽事兒再給我打電話。】
“楊叔再見。”
紀程鵬才關了八年就放出來了,他犯事兒的時候才十九歲多一點兒,如今也才二十七,大好的年華才剛剛開始,什麽都可以重新來過。可他的弟弟韓清卻只活到了十六歲,這個坎他要怎麽邁得過去?
楊叔的電話讓他心神不寧起來,他從抽屜裏找了包還沒抽完的煙,點燃一根抽了幾口,心情才稍微平複了一些。
等他徹底冷靜下來,才發現手機鈴正在響。
是李易年打來的電話。
估計他這會兒忙完了,看見了他打過去的未接。
李易年,李易年……李沐……
他突然意識到,其實李易年是一個可以同他分享這些事的人,因為當年他經歷過的那些,李易年也同樣經歷了。也許聊一聊能讓他的心情好一些。
他接通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李易年在那邊氣喘籲籲地叨叨個不停:
【韓洲哥對不起啊,我這會兒才摸到手機,芸姐剛把我送回來。這破公寓居然停電,我住在十六樓,得一層一層爬上去啊!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拍雜志拍了一下午,臉都快僵掉了,呼……我得停下來歇會兒,這才七樓,還早着呢……呼……】
聽得出他很累,韓洲暫時不太想和他分享那些不愉快的事:“你還是別歇了,不如一口氣跑上去再慢慢兒歇,一次歇個夠。”
【有道理!那我再努把力吧——呼……到八樓啦!】
李易年孜孜不倦地向他直播自己的爬樓過程,韓洲越聽越覺得好笑,正想開口讓他別說了節省點體力,就發現聽筒裏突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連李易年喘氣的聲音都消失了。他以為是信號出了點問題,開口問:“喂?沐沐?喂?”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李易年的聲音,不像剛才那樣中氣十足,而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在說話。
【韓洲哥,我覺得後面好像有個男的跟着我,我剛才沒留意,但是他一直跟在我後面。】
韓洲一下子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滿腦子都是楊叔剛才說的紀程鵬前幾天被放出來的事,那個人曾經揚言等他出來之後一定要弄死李沐,而他前幾天已經出來了……
他沒說話,李易年的聲音又稍微大了點兒:【我肯定是想多了吧,他不一定就是跟着我,這樓裏還住着其他人。】
“快跑!”
李易年不明所以:【啊?】
韓洲急得滿頭大汗卻又找不到任何辦法可以解燃眉之急,他就算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李易年根本還沒意識到危險。
“你別說話,趕緊往上跑,使勁兒跑,跑到家立刻把門關上反鎖了知道嗎!”
【韓洲哥,你怎麽了?】
“聽話!快跑!”
李易年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他下意識的還是選擇相信韓洲,趕緊加快了速度往上跑,他的速度夠快,那個人很快就被他甩開了。他鎖上房門站在玄關處透過貓眼看了一會兒,看到那個人路過十六樓的時候直接上去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誤會了,那個人就是住在高層的鄰居而已。
“沒事了韓洲哥,那個人不是跟蹤狂,他應該是住樓上的。”
電話那頭的韓洲沒吭聲。
“韓洲哥?”
又過了快一分鐘,李易年才聽到韓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韓洲的聲音:【你把門鎖好,好好休息,我先挂了。】他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李易年不明所以,但他清楚地感覺到韓洲剛才有多緊張。明明他自己也沒覺得有多害怕,結果被韓洲那麽一鬧,還真不要命地往上跑,想起來覺得有點傻。
韓洲覺得自己簡直傻透了。
他是在車裏挂斷電話的,他的大腦來不及反應,一邊不斷催促李易年快跑,一邊連鞋都沒顧得上換直接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樓,如果沒有聽見李易年說那人應該是住樓上的,只怕他這會兒已經将車開出去了。
可他連李易年住在哪裏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如果将紀程鵬出獄的事情告訴李易年,李易年會不會覺得害怕,但他知道他現在已經開始害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
我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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