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蘇離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除了肚子之外,脾氣也一天天大起來,顧行憐惜她懷孕身體不舒服,一直小心翼翼對待。

不過短短幾個月,對于她是不是真的很适合自己,也不像一開始那麽篤定。

畢竟婚前風花雪月,看星星看月亮,談論詩詞歌賦,而婚後總離不開柴米油鹽醬醋茶。別說她一時轉變不過來角色,顧行也很難轉變角色。

這天母親從外地過來照顧蘇離,下午五點多到南港,顧行原本打算帶母親和蘇離出去吃飯,奈何蘇離現在嗅覺靈敏,身嬌體貴,還不能适應外面飯店的混雜。

顧行接母親到家,老太太是做家務的一把好手,從家中大包小包帶了不少特産,一進門休息都不休息,挽起袖子準備做飯。

蘇離笑着說:“一路上那麽累,好歹先喝一杯茶,吃飯不着急的,打電話讓飯店做幾樣送家裏吃就好了。”

顧母搖搖頭,“外面的飯菜哪有我做的衛生,你大着肚子少吃。”

說罷打開冰箱,就地尋找食材,小兩口一個不能聞廚房油煙味,一個工作忙碌無法兼顧,這幾天阿姨回老家,一直都是叫營養餐吃,冰箱裏自然沒多少食材。

倒是有半塊兩天前吃剩下的豆腐,不太新鮮,顧母用水沖洗了一下,拿來做豆腐湯。

蘇離本來想說豆腐不新鮮,提醒顧行扔掉,誰知顧母做出來,竟然還挺鮮美。

蘇離胃口上來顧不上其他,掂起勺子喝了兩碗。

午夜時分就開始反胃,抱着馬桶吐了個稀裏嘩啦,上半夜兩個小時內,吐了三次。

往常時候吐一次,胃裏幹淨就會好,這次顯然有了食物中毒的輕微症狀。

顧行和顧母自然手忙腳亂,穿衣服收拾東西,帶蘇離去醫院。

蘇離的母親在蘇離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父親又常年國內國外往返,自從娶了一位金發碧眼的洋妞,蘇離和父親的關系就很一般了。

所以往常生活中有情況,都是蘇素麗這個做姑姑的處理。那麽大的狀況,自然也是第一個通知她。

午夜時分,蘇素麗接到顧行的電話有些慌亂,她連着問了幾句,顧行也沒交代清楚,

食物中毒可大可小,但對于孕婦來說,輕則上吐下瀉,重則一屍兩命。

蘇素麗思慮再三,直接給李修岳打了電話。

彼時李修岳剛從雲初身上撤下去,房間萬分旖旎,雲初側躺着,後背貼着他的胸膛,兩人擠在一張床的左半部分,他的手還在單薄的睡衣內流戀,醞釀下一場雲雨。

溫馨氛圍被打斷,李修岳有些不耐煩,雲初這個時候比方才老實多了,沒力氣反抗,也沒力氣抓他,撓他,咬他。

只是手機鈴聲一直持續不斷,實在刺耳。

雲初閉着眼,進氣沒有出氣多,好半天才拾起來力氣,“趕緊接啊……”

李修岳“啧”了一聲,皺着眉頭休息兩秒,手拿出來,折身子去夠手機,他有些掃興,原本想直接關機,剛摸到鎖屏鍵,打眼一瞧,是家裏的電話。

自從李修岳搬出來住,蘇素麗很少這麽晚還打過來電話,既然打了,那肯定不是尋常的事。

想到這,李修岳眼皮子跳了跳。

沉聲對雲初說:“家裏的電話,我先接一下。”

雲初睜開眼,懶洋洋翻過來身,她壓根兒不太相信這個時候找李修岳的是家人,輕輕瞄他一眼,眉梢輕輕一挑。

大概自己的表情太輕浮,又含有揶揄成分,李修岳搖頭笑了一下,屏幕遞過來給她看。

雲初看過去,只一眼就挪開,擡手打了個呵欠。

她其實才不在意誰給他打電話,心裏暗暗覺得好笑,不知道李修岳為什麽多此一舉給她看。

李修岳往上擡身子,清着嗓子調整狀态,“喂?”

他喂一聲後沒再說話,一直聽對方說,越聽神情越不對勁,神色凝重,唇線緊抿。

雲初不可能看不出什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神色也不如往常玩世不恭。

很快他開始交代:“您先別着急,我馬上過去,我們在醫院碰面……好,打電話打電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安排熟人過去照應……”

他挂了電話就開始給醫院那邊的熟人聯系,不知道熟到什麽程度,三言兩語對方就大半夜起來往醫院跑。

講了大概有十幾分鐘,雲初聽得昏昏欲睡。

撐起身子往上坐了坐,擁着白色羽絨被遮住身體,比黑色略微有些淺的長發披散着,模樣秀色可餐,而李修岳現在全然沒有半分邪念。

他擱下手機,起身穿衣服,系紐扣的時候,一擡手聞到自己衣袖上,因為喝酒沾染的酒精味,突然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開車。

來的時候他也是被劉助理送過來的,所以車子也不在這。

腦子快速運轉幾秒,擡眼看雲初,一個念頭冒出來,他忽地壞笑了下,拾起地上的衣服丢過去。

是方才被他粗魯扒下來的裙子,得虧布料好,做工精細,現在還完好無損。

雲初被兜頭罩住,愣了幾秒,蹙眉把衣服扯下來,不等發問他就開始不客氣的使喚她:“穿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去醫院。”

“去醫院幹嘛?”

李修岳又看看她,開始有條不紊的穿褲子,他知道明說了雲初肯定不會跟着去,想讓她當一回司機,所以故意賣關子:“去醫院當然是有事,你見誰沒事去醫院瞎跑,反正不是為了吃飯,難不成專門為了去吃病號餐?”

雲初把衣服疊好放一邊,慢悠悠往後一靠,盯着自己的指甲打量,邊打量邊說:“我不去。”

她說着又翻過去手背,漂亮的指甲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半透明的,手指細長細長,白生生的好看。

“你想對我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沒辦法……你只說□□,沒說還需要我做司機,我現在累了,我要睡覺……”

她從手上收回視線,因為方才的雲雨,現在還沒緩過勁兒,眼睛好像被春雨滋潤過,目光閃閃,顧盼生輝。

李修岳看着這樣一副嬌俏模樣,不禁笑了下,坐到床邊開始走溫情路線,“剛才太沖動,只顧着自己享受這個事确實不地道,我道歉……你就只有累,除了累沒有別的?”

雲初被他這麽一說,耳根子倏然熱起來,紅暈悄悄順着脖頸往上爬,她轉過去臉。

李修岳繼續說:“我還以為你也舒服,所以才叫成那個樣……看樣是我孤陋寡聞,叫的好聽叫的妖嬈,跟舒服不舒服沒關系,至少在你這裏,這兩者沒關系。”

他眉眼含着笑,抓了雲初的手,逗弄似的捏了捏。

雲初被說的面紅耳赤,在這種事上,确實沒他臉皮厚,抿抿唇,語氣有些清冷,“這麽大半夜,天又那麽冷,找個司機不容易,想讓我去也行……說起天冷,現在天确實有些冷,我朋友約我去逛街買幾件入冬的衣服,我還沒找到時間去買,今年羽絨服比往年還貴,大概是産量不行……”

李修岳笑吟吟看她一眼,好像能看透她所有的小算盤,雲初在他注視下住了嘴,突然沒有說下去的yu望。

他倒是通透又很大方的抽出一張卡遞給她,裏面有一筆數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存款,是前幾天他去工地,合作商孝敬的。

雲初低頭看看,沒去接。

李修岳直接扔卡扔錢的事兒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做起來動作很熟稔,說出的話也讓人特別受用,“天氣是轉涼了,難得出門就多買幾件……這次跟誰出去逛街,又是那個周妙?她眼光不錯,讓她多幫你挑選挑選。”

他見雲初不接,把卡放到一旁桌子上,随手勾起雲初裏面的小蕾絲,少得可憐的布料挂在手指上,男人下了床,逐漸恢複正經:“趕緊穿衣服,醫院那邊還等着。”

他扣上腰帶,捏了手機去外面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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