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的心意未确定

“因為我們的姓氏發音都是tan，所以好多人，一開始都誤會我是俊立哥的親妹妹。最搞笑的是，上學的時候，一些男孩子寫給我的情書都被傳到俊立哥哥那裏，說是給妹妹把關。到現在我還記得，他拿着一堆粉色的信紙，臉臭得要命······”

知曉下班從公司出來的時候，譚音居然在門口堵她，然後就被她拉到這家咖啡店，聽她繪聲繪色的說起她和談俊立的往事。

到現在，知曉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而這位譚小姐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知曉姐姐，你知道俊立哥最害怕什麽嗎，他······”

“譚小姐。”知曉趕緊打斷她，“不好意思啊，你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實在沒有興趣知道這麽多。你今天找我來，到底什麽事啊？”

她恍然的捂了捂嘴巴，帶着歉意道，“對不起哦，我說太多了吧。知曉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其實我是想和你做朋友，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所以不自覺講了這麽多。”

“我今天要回去趕稿，所以有點着急了。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如果你今天要說得是這些回憶，那我下次再聽好嗎？”知曉有一點心軟。

她沉默一下，繼而坐直了身子，把手擺到桌上合在一起，“其實，當我以為你是俊立哥哥的女朋友，我挺傷心的。現在發現，這不過是誤會，我心情好了很多。知曉姐，我喜歡俊立哥哥，一直都很喜歡。所以，你能幫我嗎？”

這無疑又是一個讓她感到吃驚的消息，一時接收不能，但當她反應過來，結果卻是一樣的令人不愉快。她宋知曉，可以硬着心腸一次次拒絕冷漠的嚴韓，那是因為她被傷透了，本能的想要保護自己，不願再過多糾纏。而面對這個軟綿綿的小蘿莉，這個讓人不太愉快的請求，知曉只能，讓拒絕顯得不那麽，生硬。

“為什麽要找我幫忙？”她首先露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因為你和俊立哥哥的關系很好啊！”譚音有些激動的握住她的雙手，“我知道，俊立哥的朋友很少，這麽多年也只有齊衍一個，他肯定不會幫我的了。但是你不同，我看得出來，俊立哥哥很在乎你這個朋友的看法，只要知曉姐你願意幫我，他一定會考慮我的。”

你确定？你們不是認識很多年的嗎，這小半生的時間談俊立都沒考慮好，只怕也是白瞎。

知曉在心裏嘆她太天真，但陷入愛情女子的執着可謂變态，她總不能和一個變态對着幹，便看她現在笑得一臉單純，暗地裏只怕早就把她宋知曉簡單的關系網摸個透。

不行，不能冒險。于是知曉又一臉很為難的樣子，“這種事情，外人是管不了的。你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多去談俊立面前晃晃。他總會看到你的。”

譚音的面上露出傷心的樣子，“知曉姐，不瞞你說，小的時候，大家都說我是俊立的跟屁蟲，走哪兒我都要跟着他，後來年紀大了，女孩子的臉皮薄，我索性不在他面前，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記不住我。”

“那你沒說過喜歡他？”

她搖搖頭，“說了他也不會記住的，只會讓我自己尴尬。知曉姐，你就幫幫我好不好啦。”

面對她的撒嬌，知曉不為所動，“我真得幫不了你。”

“為什麽？”看她的表情，這妹子都已經快絕望了。

“因為，”知曉慢慢的開口，“我連自己的心意還沒确定，又怎麽去幫你呢。”

傍晚時分，家裏來了一位好久不見的客人——嚴韓的姐姐，嚴莉。

在知曉的記憶中，嚴莉總是不茍言笑的，是一位不太容易讓人親近的大姐姐。她比嚴韓在大十歲，父母早早離異，又各自成家，兩姐弟一直生活在一起。可以說，嚴莉對嚴韓，是母親兼之父親的角色。

嚴莉沒有讀完高中就去了社會闖蕩，所以言談舉止對于知曉，都是遙遠又陌生的存在。在嚴莉身上，知曉看到了少年滄桑的樣子。

媽媽總是說，“嚴莉的成熟穩重，遠遠超過了和她的同齡人。但是，總顯得不大快樂。”

這是真的，知曉從未見過她笑過，為某事而真正的歡心雀躍。以至于每次看到媽媽和她在一起，知曉總會感悟到。天真這件事，和年齡無關，只有經歷。

“嚴莉姐，你怎麽來了？”

知曉的意外是有原因的，這幾年，即使和嚴韓在一起，她也很少見到嚴莉。根據街坊鄰居的說法是，嚴莉和自己的上司戀愛，但那個男人有家庭，原配鬧到公司來，傳言由此不可收拾。現實如此，一男一女行了不軌之事，女子要承受所有來自社會的惡意，而男子只消認錯，改日仍可冠上好男人之名。

本來和鄰裏關系不親的她，此後活得更像個隐形人。

知曉至今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一則她太忙，二則嚴韓曾告訴她，絕不要再提及此事，姐姐已經很累。

“知曉。”她臉上帶着疏離的笑容，“我來看看你，也是為了嚴韓的事情。”

媽媽面上已有些不悅，她對嚴莉多有包容，但對嚴韓心中已有了意見，眼下也只淡淡道，“好不容易來一次，別提那些事了。你現在還好嗎？”

“是，都怪我太疏忽，臨走時也沒跟您打聲招呼。我最近，工作才剛剛調回來。”她解釋道。

那件事之後，嚴莉便去了海外工作，幾月才回來一次。

“是嗎？那就好了，在A市，還是方便些。”知曉微然道。

她點點頭，又讪讪的開口，“當時嚴韓告訴我你們要結婚了，我才打電話跟伯母通電話，誰知這孩子這麽不懂事，新娘子還沒點頭呢，他就急着發喜帖了。我這次，也是專程來向你們道歉的。嚴韓年紀輕，處事不穩妥，知曉，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原諒他。知曉又想起，那天他固執的抱着她，希望他們能重來，那種緊迫壓抑的感覺，想起來就讓她難以忍受。

也是那一刻，她清楚的認識到，她的心裏，早就不再有嚴韓的位置。所以她只冷冷的開口，“再不松開，我報警了。”

雖是氣話，但她也清楚，嚴韓再不照做，她可能真的會采取過激手段。

宋母聽到這話，火氣就上來了，“原諒？我家知曉都原諒他多少次了，不是，他是不是耍人玩啊。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孩子百般遷就，事事以他為先。整天忙得要死，回家倒床就睡，結果他一個電話打來，知曉就趕緊起床買飯送到醫院去。我看着心疼，要是嚴韓心裏有她，那都好說，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他那個前女友一回來，他整顆心都系到她身上啊。

好，我女兒受委屈，他嚴韓喜歡別人，分手就算了，我不找他麻煩。但現在又是怎樣，分手了還送一枚戒指過來，還告訴家長要結婚了。他到底想幹嘛？我告訴你嚴莉，我沒有上門找他麻煩，是看在我女兒的面子上，就當他是尊大佛，我們供不起。你現在不必替他說好話，挨罵也得他親自上門來，用不着你！”

嚴莉一直默默的聽着，知曉注意到，這期間她的臉色白了又白，簡直讓人懷疑她随時會倒下去。直到媽媽心裏的怒火發洩完畢，她禮貌的起身，深深的朝她們鞠了一躬，然後輕輕道，“我知道了，打擾到你們，很抱歉。”

知曉追出來的時候，嚴莉已經走到自己的車子前，準備開車門的時候，知曉緊趕幾步上前，“嚴莉姐，你忘了這個。”

今日預報有雨，她帶了傘來，立在門口，卻忘了拿走，知曉給她送來。

“謝謝你。”她接過來，放進車子，忍了忍又問道，“知曉，你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知曉把手插進上衣口袋，雲淡風輕的搖搖頭，“已經過去了。”

“是嚴韓的損失，知曉，你是多好的女孩子。嚴韓再也找不到了。”

知曉不語，她忽然嘆氣道，“我以為，我終于可以不用擔心他了。”

“嚴莉姐，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很累啊。”知曉有些擔心的看着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可能才剛轉來這邊工作，不太習慣。”她低頭摸摸自己的臉，又道，“就算你和嚴韓緣分盡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這個小妹妹。”

她微微滞住，最終還是笑着點點頭。

而後，知曉看到了嚴莉的笑容，那是出自真心的。她甚至像一位知心大姐姐一樣，憐愛的摸摸她的頭發。

但是她不知道，那笑容背後，是釋然，是無憾，還是，告別······

目送她的車子遠去，知曉慢慢的往回走，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接通之後，那邊一個陌生的男音道：“請問是宋知曉小姐嗎？”

“是。”

“我們這裏是A市警察局。”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俊立沒有出來呦，猜猜他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