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資料都拷給了他,一周以後,我們的公寓失竊,我電腦被偷了,又過去一個多月,霍久安拿到了一項很重要的設計獎項,我看了一下,就是我做的東西,霍久安原封不動交了上去。我把這個設計叫做陰陽,但是英文錯拼成ying and yang,就連這個,他都沒改。”

霍長治觀察着許初,他并沒有顯露出什麽難過的樣子,但霍長治直覺許初那時是很失望的。

“我在意的不是霍久安偷了我的東西,”許初艱難地陳述自己的想法,“這設計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可以再做出一千個來,但霍久安的動機,還有他從開始到後來那些做法,都讓我覺得很可怕。所以我從公寓搬走,跟他斷了聯系。”

霍長治等了一會兒,許初沒有繼續說,便提問:“可是你後來為什麽又……”

“後來的事和這些沒關系,我就不說了,”許初迅速打斷他,“我們現在所在的房間,也是類似的設計,只不過我們變成了蘋果,房間變成了果盤。”

“那你能打開玻璃罩嗎?”霍長治順着他的思路說。

“……或許可以吧。”許初猶豫了片刻,最終沒對霍長治說出實情。

霍長治可以走,但他不行。

因為霍長治只是蘋果,許初卻是被盤子和玻璃罩夾在中間的一顆水球,打碎了保護罩,那麽那些碎片,便也會刺破他。

10:00 a.m.

“不瞎扯了,霍哥哥,你幫我看看我手铐的圖紙好不好,”許初摸着自己手上的塑膠環,“我總覺得它像一個定時炸彈。”

霍長治定定地盯了許初幾秒,拒絕:“不好。”

許初呆住了:“啊?”

“許老師,課間休息了。”霍長治把許初拉了起來,往書房外面推。

許初看不見,被推着走,無法控制腳步,本能地會害怕撞到什麽,往前沖了幾下之後,回身拉住霍長治的左邊胳膊埋怨他:“能不能對盲人友善一點?”

霍長治低頭看着許初,許初眼睛沒聚焦地看向前方,他嘴角如果不向上翹,線條就冷厲,看上去不親切也不和氣。

人還是昨天這個人,霍長治的感覺卻全然不同了。

畢竟現在知道了,是做過的。

霍長治用右手拿開了許初繞着他的手,左手牽住了他,往外走。

許初被他牽着,覺得氣氛怎麽變得不太對勁,一時也不說話了。

客廳裏沒有電視機,呆坐着也很無聊,許初突發奇想,要和霍長治玩飛行棋。

“我記得客廳裏有一副的,”許初興致勃勃地趴在客廳茶幾上亂抓,“霍久安有一次下班拿回來的,要讓我跟他玩,我都沒答應。”

霍長治嚴禁他亂動後,在茶幾下的抽屜裏找到了一副棋。

“可是你怎麽玩?”霍長治疑惑。

“我擲骰子,你幫我看,”許初道,“我要拿你對角那個顏色。”

許初選了藍色,霍長治就拿了他對角的紅色,許初仗着自己看不見,要求殘疾人優先,一扔就扔出一個六。

霍長治不知道這個盲人到底有什麽特殊的玩飛行棋技巧,每當自己好不容易扔到一個六,就會被恰好路過的許初準确地幹掉。等到許初四架飛機都到了終點,霍長治還有兩架在半路掙紮,一架在停機坪中沒有出發。

“手氣還是這麽好。”許初得意地捏着到了終點的最後一架飛機,蒼白細長的手指并攏着,在霍長治眼前晃。

霍長治費了大心力,沒有伸手去抓。

“幾點了霍哥哥?”許初問他。

“十點四十八分。”霍長治看了看表,說。

許初低着頭擺弄飛行器,又露着他頸後那顆在霍長治看來尤為色情的紅痣,霍長治不動聲色地移開眼。

“你在這裏快要滿兩天了,”許初沒擡頭,自顧自說,“是不是想要快點插上翅膀,飛離我這個麻煩的殘疾人啊?”

霍長治皺眉頭:“你不用說這種話。”

“霍久安關着我的時候,我想,我還要做很多事情,”許初終于放下了小飛機,把頭放正了,霍長治能看到他的眼睛,他卻看不到霍長治,“但是現在想想,那些事情也沒那麽有勁。”

霍長治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就靜靜等。

“但是如果可以讓你走就好了,”許初說,“你是不相幹的人,沒有必要陪我受罪。”

“我不——”霍長治否定許初的兩個推斷,話一脫口,他變了念頭,“你想做哪些事情?如果出了房子。”

“那很多啊,”許初說,“也很雜,比如想重見光明,去看看我爸媽,看看海,或者別的。”

“你喜歡海?”霍長治想起了他們在海上那一夜,忍不住問。

許初點點頭:“大海很美。”

他靜了靜,又有些懷念地說:“我的初夜也是在海上。”

霍長治的頭一下轉向許初,心重重一跳,他聽見自己強作鎮定的聲音:“喔?”

“你居然還接我話,”許初詫異地說,“怎麽,霍哥哥有興趣啊?”

“……說來聽聽?”霍長治心跳的大概和喝了十杯烈酒以後一樣快。

許初笑了笑:“你真的要聽啊,我怕你聽了不舒服,你不喜歡男人的吧?”

霍長治就差搖晃着許初的肩膀逼他快說了,許初感覺霍長治是真的想聽,就簡單概括:“很普通啊,就是郵輪party,酒後亂性。不過對方又高又帥,而且……”

“而且什麽?”

“二十公分。”

“…………………………………”

許初以為霍長治覺得不适了,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指責霍長治:“是你自己要聽的。”

“是我。”霍長治承認了。

“葉公好龍。”許初評價他。

霍長治看着許初臉頰因為害羞和生氣而泛起的紅暈,覺得這樣的許初有一點可愛。

“許初,”他繞回了原點,替許初解了圍,“我不覺得你是麻煩。”

許初聽他這麽說,又像承了他很大的恩情一樣,頭垂着,表情柔和下來,過了幾秒,道:“那麻煩你去煮點飯吧。”

霍長治去了廚房。

總而言之,許初心裏就只有吃。

02:00 p.m.

“從接口處開始,”許初讓霍長治把設計圖拿來了客廳,他說書房的椅子不舒服,還是沙發好,“應該是主視圖A-A截面,對不對?”

“是,截面上有一塊芯片,圓周上靠近邊緣的地方還有一個直徑小一些的薄圓環,”客廳的牆壁上只安了一盞閱讀燈,霍長治把燈拉下來,照着圖紙邊看邊讀,許初讓他跳過芯片線路,去除了最複雜的東西,霍長治有了說設計圖的經驗,很快就把手環結構講的差不多了。

許初只聽不說,靠着沙發,長腿架着茶幾,讓霍長治想到他第二秘書的“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霍長治說完最後一個節點,順口問許初,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許初擺擺手,“說完了?”

霍長治又看了看,沒什麽遺漏的地方了。

許初的手随意放在一邊,霍長治掃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許初手上的燈閃的有點快。

還來不及細問,許初起來了:“不行,還是要去把那個鎖打開。”

霍長治拿了鑰匙去書房,許初已經坐在書房角落的地毯上了,盤着腿等他,居家服質地柔軟,露着小半截腳腕。

許初擡着頭等他,看着很乖。

他在許初身邊坐下,掀開地毯,拇指用力,按着地板往一邊推,一推便開。

“霍哥哥,”許初聽見他推開地板的聲音,緊張地叫住他,“萬一鑰匙不對怎麽辦?”

霍長治沒理他,将鎖匙插進鎖孔,輕松地到底,往右轉過去:“是對的。”

話音未落,書架響了一聲,右下角的三排書架動了,向上推去,霍長治快步過去看,原來右側下方的書架,四層是制作精巧的塗料與木殼,不細看看不出來是假的。

書架堆進了上層木板後,露出了一個一平米的暗櫃,櫃子上鑲着一個小把手。

“怎麽了?”許初還在原地,對着有聲音的方向問。

霍長治又走回去,把許初牽過來,告訴他:“有一個櫃子,要打開嗎?”

“打開吧。”許初靠霍久安靠的緊緊地,身上有一股清淡的沐浴乳香,溫軟的身體無意地摩擦霍長治,霍長治被他貼着的地方都有些發燙。

霍長治定了定神,拉開了櫃子。

櫃子很薄,裏面豎着放置幾個盒子,霍長治都拿了出來,放在地上,打開其中一個,裏邊是一個水晶質地的獎杯,他念出了英文名字的獎項。

“這就是他用我做的設計稿拿到的獎,”許初說,“接着開。”

霍長治打開了最大的方盒子,看到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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