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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攻破邯鄲的消息不日傳遍河北,三五日間的功夫,又自河北傳遍了天下。一時間,大司馬劉秀的名字進入了各地豪強的視野。此番名動天下,劉秀憑借的再也不是那些虛無缥缈的賢名才幹,而是徹徹底底的雄厚兵力,麾下二十萬大軍割據河北。苦心經營數載的劉秀終于以一方諸侯的身份站在了這風雲際會的戰場上。
在尚書令謝躬的督促之下,劉秀親自書寫捷報發往長安。更始帝劉玄在得知劉秀已經攻破邯鄲,平滅王郎之後,且喜且憂。一方面欣喜于假漢帝王郎已然伏誅,自此再也沒有人和他争搶漢室皇帝之位。憂心的卻是劉秀此番勢大,更加難以鉗制。且自己與他有殺兄之仇,劉秀怎能心無芥蒂?再者,劉秀亦是漢室宗親,此番功成名就,兵多将廣,難保他不生貳心,自立為王。
更始帝的疑慮擔憂,同樣也是更始政權其他諸将擔心所在。衆人秘密商讨之後,決定派遣一名使臣去河北招安劉秀,将其召回長安,奪其兵權方可轄制。如若劉秀不從,便順勢發兵征讨,斷然不能容劉秀在河北繼續發展下去。
三日後,禦史黃全在更始衆人殷殷期盼之下帶着使節團緩緩離開長安,向河北進發。
而與此同時,當年在反抗王莽暴亂中頗有功勞的赤眉義軍因為更始政權的故步自封和拒不接納徹底失望,在首領樊崇的帶領下紛紛逃離洛陽,暗自彙合。這次,他們決定了把矛頭指向敗落不堪昏聩無能的更始政權。
赤眉軍中,首領樊崇坐在帳內一臉的憂心忡忡,唉聲嘆氣。
麾下将士見狀,連忙開口安撫道:“魁首安心,雅姑娘天資聰穎,伶俐非常,雖然與魁首不幸失散,但憑借雅姑娘的心智,定然不會有什麽危險。”
樊崇忍不住皺眉說道:“話雖如此,但雅兒畢竟是一個弱質女流。現如今天下大亂,四處征戰,我只怕她遭遇了哪裏的流寇敗兵,安危不保罷了。”
說到這裏,樊崇忍不住怒哼道:“若不是更始劉玄目光短淺,昏庸無道,多番鉗制。我又怎麽會錯失接妹妹與我團圓的時機?我征戰沙場這麽多年,如今只剩下這一個親人。若是我妹妹無事也就罷了,若是我妹妹有一丁點事兒,我定要砍下劉玄的腦袋給我妹妹償命。”
頓了頓,又道:“再派人馬去四下打探,一定要尋到我妹妹的蹤跡。”
衆将士轟然應諾。
不提長安與赤眉方面如何安排籌謀。自此一役,劉秀終于在河北站穩了腳跟,不必再過往日那些狼狽逃竄的生活,離光複漢室的希望又進了一步,自然心裏是非常高興的。
不光如此,平複邯鄲之後,劉秀收攏了王郎麾下所有兵馬将士,實力又上一層。再加上真定王和各處歸附的兵馬,如今劉秀麾下兵多将廣,兵力多達二十多萬。甚至可以與長安兵力隐隐相較。劉秀心中開懷,依照舊例在邯鄲太守府內籌備慶功宴犒賞各路人馬。
邯鄲城乃是上古趙國都城,比劉秀漢軍之前攻克的所有城池加起來都要富裕。因此此番酒宴籌備的也更為豐盛,海陸八珍擺了滿滿的長幾,名貴的酒水散發着濃濃的醇香。劉秀與衆将士分了主次落座之後。立刻開宴暢飲,殿中将士不分官銜大小俱都推杯換盞,熱絡寒暄。從長安而來的尚書令謝躬卻越發覺得不安起來。
畢竟,他此番前來河北,雖然是打着襄助劉秀攻擊邯鄲的名號,但真實目的卻是為了轄制劉秀,讓他不能在河北做大,威脅長安更始政權。
可是如今,劉秀勢力已成,再也不是他能鉗制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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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長安那頭聽聞了這等消息,會有什麽後手。
謝躬輕嘆一聲,有些聊賴的方向了酒杯。
上首的劉秀見狀,立刻滿懷關切的問道:“尚書令可是有什麽困難,不妨直言。”
謝躬是心中有事方才坐立不安。只是他的心事斷然不能同劉秀開口,只得勉強勾了勾嘴角,随意敷衍道:“下官奉更始帝之命襄助大司馬平定河北,如今邯鄲已破。大司馬麾下兵馬充足,糧草豐富。我長安兵馬經此一役,卻損失頗多,只怕謝某回去難以複命。”
劉秀聞言,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說道:“哦,那尚書令有何高見?”
話已至此,謝躬只得起身說道:“謝某以為,長安漢軍也該補充兵力才是。”
話未說完,不由得心中一動。覺得将劉秀麾下兵馬拉攏過來也不失為上策。左右長安更始帝占着大義名聲,又是劉秀的主上。謝躬不信劉秀還敢反對。
果然,劉秀聽聞謝躬此言,雖然心中不願,但面上卻寬顏笑道:“尚書令所言甚是。倒是劉某考慮不周了。只是吏卒配屬,全憑心願,劉某雖然舔為大司馬一職,但也不會脅迫吏卒作何決定。還請尚書令見諒。”
言外之意,人家兵卒就是沖着我來的,我也不好強行把人家攆走吧!
謝躬聞言,勾了勾嘴角,信誓旦旦的抱拳說道:“大司馬放心,謝某并不會強人所難。只要大司馬同意讓謝某征兵便是。”
話說到這裏,劉秀又豈會不同意。立刻拱手笑道:“尚書令但請自便,若有何吩咐也盡管遣人告知劉某。劉某定然全力配合。”
謝躬聽到劉秀這麽說,也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于是大家又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熱鬧起來。
酒宴正酣,真定王劉揚突然醉醺醺的揚聲說道:“我說蕭家小子,你是不是該娶我們家聖通了?”
一句話未盡,衆人轟然起哄,立刻拉着蕭哲灌酒笑道:“要做新郎官了,定要多喝兩杯才是。”
蕭哲猝不及防被鄧禹灌了一口酒,嗆得連連咳嗽。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酒漬開口朗笑道:“這是自然,鄧将軍也不用着急。”
說着,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起身敬道:“不日便是我的大好日子,蕭某心中喜不自勝,先敬一杯酒水聊表心意。”
言畢,将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衆人見狀,少不得陪了一杯杯的酒水。
劉秀見狀,越發高興,立刻吩咐歌舞齊備,霎時間鐘磬敲響,鼓樂悠然。衆位将士一同飲酒作樂,氣氛越發和睦。
言笑晏晏之間,陡然聽到外面傳來陣陣吵嚷之聲,劉秀微微皺眉,朗聲問道:“外面是何人在吵鬧?”
話音未落,刺奸将軍祭遵不顧将士的阻攔強行走了進來,不但面色鐵青,還渾身洋溢着令人十分不舒服的凜然殺氣。劉秀狐疑的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今日不是将軍負責守備邯鄲之事,怎地竟如此失态?”
祭遵走至堂前,硬邦邦的躬身跪拜,得了劉秀的示意後方才起身說道:“啓奏大司馬,微臣奉大司馬之命整頓漢軍紀律。如今長安軍中稗将無視軍紀,擾亂城中百姓,肆意桀虐,搜刮百姓家財,被我軍巡城将士發現卻拒不認罪,甚至還以長安兵馬不屬大司馬管轄為由狡辯脫罪。他說他所行一切舉動俱都是聽了尚書令大人的吩咐。末将此番前來,正是要想尚書令大人讨問應對之法。”
疾言厲色的一番話逼得謝躬尴尬不已。也不由自主的陰沉了臉面。劉秀見狀,立刻插言笑道:“尚書令大人為官向來清廉雅正,敬忠職守,又是奉了更始帝命前來襄助我軍,更始愛惜羽毛。想必其中定有什麽誤會。”
謝躬為人清高自诩,目下無人,哪裏受過這等質問。聽了祭遵一番問對,又聽了劉秀名為開脫實則暗含殺機的話,立刻沉聲說道:“軍法如山,豈是兒戲。那等無視軍法違法亂紀之人,将軍殺之即可,又何必前來問我?”
劉秀立刻一臉優柔的說道:“如此倒是不好。畢竟這将士乃是長安漢軍營下,倘或——”
謝躬擺了擺手,硬邦邦的說道:“沒什麽倘或。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豈可徇私枉法。”
說着,起身抱拳說道:“謝某身體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一場好好的酒宴如此這般不歡而散。劉秀看着謝躬匆匆離去的身影,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并未說話。
次日,謝躬便借口整頓兵馬之事帶着長安漢軍離開邯鄲,前往老邳城。劉秀苦留未果,只得将大軍遠遠送出三十裏外。分別在即,劉秀坐在馬上看着一言不發的馬武,開口笑道:“此番分別,竟不知何日才能相見。多想和子張再次并肩作戰,不知可有機會?”
馬武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我同為漢室效力,自然是有機會的。”
兩人閑談幾句,随即分別。劉秀帶領漢軍諸将看着長安漢兵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唏噓不已。
衆人再次返還邯鄲城太守府,忍了許久的祭遵開口哼道:“世人都言尚書令大人如何清高廉明,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長安更始政亂,如今已經大失民心。與之相反,我河北勢力盡數歸攏大司馬帳下。雖然如今還有銅馬、高湖等義軍作亂,不過與大司馬麾下兵力相較,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之勢,難以抵抗。此消彼長之下,恐怕長安那邊心生歹意,恐欲對大司馬不利啊!”
一句話未完,陡然看見傳令兵一臉慌張的進入大堂,通傳道:“啓禀大司馬,長安派來天子使者,已經到了邯鄲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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