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這麽吃驚啊？”燕思源伸手在卓非凡眼前晃晃，“回神了，凡凡~~”

卓非凡嘴角一抽，捉住眼前的手，回道：“是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燕思源一直是那麽的活躍愛玩，很難想象他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畫畫的場景。他腦海裏關于燕思源跳街舞耍帥耍酷的場景倒是有很多。

燕思源對他擠眉弄眼道：“是不是覺得放縱不羁、一生愛自由的我選擇畫畫很難以想象？”

“蛔蟲啊。”卓非凡的感慨引得燕思源哈哈大笑。

“放心。我以前也學過幾年，走藝術生的話比單純的考試更有保障。來來來，送你一幅我的大作。”

卓非凡覺得這幅畫很眼熟，多看了幾眼，立刻想到這是哪裏了。

初一以及初二的時候，他們的教室在二樓。根據成績排座位時，他經常選擇靠窗的位置。向外望去，越過斑駁的天藍色的欄杆，目光流連于那茂盛的生機勃勃的白楊樹樹冠之上。陽光如碎金灑落在碧綠的楊樹葉上，風吹過，高大筆直的楊樹泛起一陣陣碧海波濤，激起點點銀色漣漪。

卓非凡曾經想過把這心曠神怡的校園景象畫下來，奈何畫技渣，只好把幼稚的塗鴉團吧團吧扔掉。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實現當初的心願。

“謝謝，很好看。我很喜歡。”卓非凡的唇角含着滿滿的笑意。

燕思源壞笑：“咳咳，這麽感動，是不是要回報一下下？”

“怎麽回報？”卓非凡目光溫和而寵溺。

“在我需要的時候給我唱一首歌。”

“好。”卓非凡毫不猶豫。

燕思源高興得像偷了油的小老鼠。他一直覺得卓非凡的聲音很好聽，不是那種低沉磁性的聲音。而是······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在網上搜索一番後，他偷偷的用了一個肉麻兮兮的詞語來形容---------林籁泉韻。

沒錯，就是那種風吹林木和泉石相激而産生的悅耳聲音，聽他讀課文都覺得別有一番韻味。燕思源暗搓搓的想，要是到時候，用這樣的聲音······想想就要流鼻血，打住！

被大家形容為黑暗時光的高三，在卓非凡、燕思源的回憶裏卻是充實而溫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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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勤勉勉的一天過後，不趕時間時，他們會一起沿着操場走幾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些班級二三事，校園動态、将來規劃什麽的。天上挂着幾顆星，操場亮着幾盞燈，跑道上時不時有學生跑過。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有人在大聲吶喊，也有小情侶們在談情說愛。老師們會不定時打個大光束燈，四處晃一晃，看不沒有什麽超綱或意外情況發生。看時間差不多了，兩人就會離開學校，披着星光，走在寂靜的街道上，一起回到他們的小屋。

這種平靜的充實的生活狀态一直持續到高考。

高考結束後，滿校園都是合照的人。還有很多人把課本撕成碎片，站在樓上向下灑，紛紛揚揚像是一場大雪。校長站在樓下高聲制止，狂熱的畢業生們卻置若罔聞。對他們來說，這是壓抑了許久的狂歡。校長的大腦門上出了一層汗，他喊了幾聲，發現無濟于事，便親自拿了掃帚去打掃。卓非凡在腦海裏模拟着燕思源可能有的興奮行為，看看激動地同學們，默默拿起了掃帚。

高中，結束了。卓非凡，時年18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