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來來，大家看看這位同學的作品。比起上次還是很有進步的。不過，今天我們仍然作為反面教材來講解。”

下面一片哄笑聲和喝彩聲。卓非凡也跟着樂，完全沒有被打趣的尴尬感。反倒是燕思源有時會覺得莫名的窘迫。

兩人關系好得常被打趣是模範基友。明生甚至問燕思源，他們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燕思源當時有瞬間的慌亂，卻很快鎮定下來說：“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竹馬竹馬，那必須好基友一生走啊。”

現在，卓非凡幾乎成為了藝術設計（新媒體）專業的編外人員。班裏的老師和同學都已經認識了這個大名鼎鼎的金融系才子。老師有時也會促狹地特意講評卓非凡的作品。

“好，下面我們一起來看看這個作品需要改進的地方······”

相應的，燕思源沒課時也常去金融系蹭專業課，雖然也沒少鬧笑話，但總體是一直在進步的。兩系的老師經常拿他們當例子激勵學生：“要努力啊，同學們！不然下次對別人自我介紹之前，就先把專業兩個字扣掉，團吧團吧扔嘴裏嚼碎了再說話。”

兩人怕激起民怨，紛紛澄清道：“冤枉啊，老師，我們是要考雙學位的！”

“對啊對啊。”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嘛。多麽勵志的典型啊，就這樣成了泡沫。”年輕的老師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有熱心的學生安慰道：“沒事。老師，你還有我們，勵志（麗質），天生的！”調笑聲此起彼伏。

老師蒙娜麗莎式微笑，有這麽一群活潑體貼的學生，就是這麽酸爽。

與全力提高學生成績的高中老師不同，大學的老師更為多元化，授課方式各有特色。

比如藝術設計專業的段子手陳老師；比如金融系的活寶逗比張老師；比如愛讓學生主講的海海老師；比如溫柔親切的故事大王穆老師；又比如，眼前的思修老師······

卓非凡他們《思想道德與法律基礎》這門課的老師是一位很時髦的女士。她的服裝總是很時尚，很有個人風格。今天，她穿了一件英倫風的裙子，頭上戴着一頂小帽子，波浪卷長發趁的整個人很有風情。

她的課程更有風格，一般人模仿不來。因為她走的是以情動人的路線。

第一次上課時，這位老師說到動情處，潸然淚下，同學們都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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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上課時，這位老師舉了幾個例子，說到那些艱苦的日子，潸然淚下，同學們略有觸動。

第三次上課時，這位老師分析了一些實例，說着說着，湧出兩行清淚······

卓非凡寝室的老三曾經評論：“這位老師是一位感情細膩而豐富的女士。”

現在，老師正在哭訴她的三屆婚姻，講她坎坷的感情之路。由此引申出來，講愛情與面包，講二人組成的小家庭與兩個背後的大家庭的平衡，講物質與精神的重要性。前排的女生聽得聚精會神，卓非凡旁邊，他的室友們正在玩手機。而卓非凡則面無表情地聽着，在稿紙上漫無目的的塗畫。

晚間，卓非凡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給燕思源打電話。

“在哪裏呢？我想去見你。”

街道上嘈雜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和室友在外面聚餐呢。怎麽了？”燕思源敏感地覺察到了卓非凡情緒的異常。

“今天思修課老師在哭訴她的不幸婚姻，有點感觸罷了。我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努力賺很多很多的錢，努力有一番很大的成就。最好成就大到沒有人敢對我們說三道四，大到我們能正大光明的、自由自在地過想過的生活。”卓非凡一口氣說完長長的一番話。

燕思源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好！”

回到座位上時，寝室老大看他春風得意的樣子，禁不住問道：“遇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開心？”

燕思源笑笑：“沒什麽。”

“該不會是女朋友表思念的電話吧？笑得這麽蕩漾？”

“哦~~”室友們起哄。

“你丫才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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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老師，孩子這段時間成績提高了很多，老師也誇她進步快。你還這麽細心地幫孩子制定了成長目标和計劃，太感謝您了。傍晚了，你直接留這裏吃飯吧。”

“您過獎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卓非凡委婉地拒絕了學生家長留飯的好意。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雙手插在口袋裏，在路燈下緩步而行。

他在腦海中迅速計算着這段時間的大致收入：獎金還有些剩餘；幾名初高中學生的家教費；每周兼職的小學生作業輔導費；批發的特色産品在旅游景點商業區賣出的利潤；而投資的那個理財産品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取出······如果要做點什麽的話，不夠，遠遠不夠。

手機在口袋裏嗡嗡的震動，卓非凡掏出來一看，是卓媽媽的電話。

“媽。”

“诶。非凡，今年寒假還要在外面忙嗎？”

“怎麽了，媽？”

“要是沒什麽事的話，今年寒假就早點回來吧。媽想跟你說件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