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無賴
李錦鱗見沈安歌不語,連忙又道“夜深了,你我也該安寝了。”
才與別人入過洞房,這會又沒事人似的跑到自己的面前,說什麽“夜深了,你我也該安寝了。”
沈安歌忍不住掃量着李錦鱗那身在燭光下閃着金絲光澤的錦袍,輕聲嘆道“真不愧是大蒼最受寵的王爺。夫君身上這身錦緞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吧?真好!”
李錦鱗心裏清楚自家夫人的性子與別家不同,怕她惱火連忙解釋道“這身衣服是為夫回如意前新換上的。”
沈安歌一愣,她沒想到李錦鱗會如此細心。
可,他再細心些又如何?
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
混于美人堆裏的瑞王爺,最擅長怕不得就是這種揣磨人心的小恩慧了。
心裏的那點感動之意還不極泛起便很快的平了。沈安歌垂眸輕笑“多謝夫君體恤。”
垂眸巧笑,輕音婉轉,燈下的沈安歌溫婉柔媚的令李錦鱗心驚。
“夫人這是?”
喉節滑動,口水吞咽召示着李錦鱗的心虛,沈安歌深吸一口氣,道“人畢竟是經王爺同意才擡進府裏的。夫君還是回去吧!”
沈安歌說完話見李錦鱗不動也不出聲,擡起頭來盯着他的眼,将剛剛的話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人畢竟是經王爺同意才擡進府裏的。夫君還是回去吧!”
“夫人這是要趕為夫走嗎?”李錦鱗盯着沈安歌似要尋出她的破綻之處。
沈安歌坦然的迎着李錦鱗的掃量,點了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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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李錦鱗不解“為夫過來了,夫人不覺得高興嗎?”
聽着李錦鱗的話,沈安歌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為什麽要高興?”
因為……
李錦鱗的解釋在沈安歌的挑眉注視下卡在嗓眼。
“因為夫君在洞房花燭夜還記挂着我這位王妃是不是長夜寂寞,無心睡眠?”
輕嘲的話自沈安歌的口中吐出,激得李錦鱗心底的那點自信潰不成軍。
自己……
在沈安歌平複到不見一絲異常的神色中,他才真切的意識到,自己到底犯了怎樣的錯誤!
“不是夫人想的那樣!”他替自己辯白,卻因和淑真的存在而虛弱無力。
“夫君放心,我現在困的根本就沒精力去想事情。”沈安歌打了哈欠,指着窗外道“良宵苦短,夫君莫要辜負了和淑真。”
人已經擡進府裏來了,說什麽都說不清了!
李錦鱗只能無賴道“為夫不想與別人洞房!”
好吧!
瑞王府裏,瑞王最大!
沈安歌不想與李錦鱗進行沒有意義的争論。
當然,她更不想服侍李錦鱗更衣,轉身徑直走向床,将李錦鱗曬在了原處。
李錦鱗生怕自家夫人反悔趕自己出去,忙手腳麻利的脫掉身上的衣物上床,貼着沈安歌躺了下去。
沈安歌不想搭理李錦鱗,背對着他,閉着眼倒是很快的睡了過去。
李錦鱗側頭盯着沈安歌的後背,聽着她漸漸變得綿長的呼吸聲,實在不知自己是該為夫人對自己的防備心不高,而高興。還是為她并沒有那麽在意自己娶了別人,而傷心。
同床而卧,一夜無言。轉眼便有晨曦的輝光透過床帳落到了床內。
沈安歌心中有事,很快的便轉醒過來。
側着睡了一夜,身體有些僵,她微一翻身便瞧見了床側的李錦鱗。
長長的眼睫籠着晨輝,似兩扇散着靈光的蝶翼令他整個人都帶了一絲天然恬靜的氣息。
沈安歌瞧着便有一瞬的出神。
明明是風流無情的人,偏生生的着一張無害而純美的臉。
老天爺還真是會開玩笑!
感嘆着,心裏突然慶幸此刻的沈安歌是自己而不是原主。
若是換成了原本的主人,只怕會為李錦鱗的多情而傷心而憤恨吧?
一如當年的自己吧!
想着想着,心裏時常泛起的愧疚倒是煙消雲散了。
沈安歌端詳一眼擋在床邊的李錦鱗的身體便開始發愁要如何下床。
若是晚上睡在外面就好了。
心裏懊惱着,她輕着手腳移到了床尾。
如意居的床長九尺,卻不知李錦鱗是怎麽辦到的,腳底竟然抵在床尾上,嚴嚴實實。
沈安歌皺了眉頭,偷眼去看李錦鱗,卻猛的對上一雙黑亮的眼。
黑亮,清明不帶一絲睡意,迷蒙的眼眸驚得沈安歌本能的後仰。
“夫人,早!”
李錦鱗手托着沈安歌的後腦,笑意盈然的模樣實在有些驚人心魄。
沈安歌努力忽略自己後腦上那只溫厚的掌心,面對眼前這雙恍人心神的眼,扯着出一抹笑來“早”
她笑的牽強,李錦鱗卻是心情極好,唇角上揚的露出了一排如雪的牙齒。
“确實有些早。要不,咱們再睡會兒?”
問尋的語氣,探詢的目光,驚得沈安歌忙道“夫君再睡一會吧。我還有事,就不陪着了。”
“夫人有事?”
李錦鱗猛然欺近的壓力令沈安歌萬分的懊惱,自己怎麽又大意了呢?!
‘沒,沒什麽正事。’她轉頭避開李錦鱗的目光,盯着床帳的纏枝蓮,道“靜園的荷花開了,我想去看看。”
“夫人要去賞荷?”
李錦鱗的語氣聽不出什麽太大的情緒,沈安歌提着一口氣,連忙點頭“嗯,看多了咱們府裏的景色,想出去看看。”
“夫人打算一個人出府?”李錦鱗的語氣裏透着一絲的不甘。
“喜桃會陪着我一起去的。”沈安歌解釋。
“靜園裏的游人多。若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喜桃一個人怕是護不住夫人的!”
李錦鱗的擔心不無道理,沈安歌接受了他的好意“要不,我把舒眉也帶上吧。”
只要不帶府裏的護衛,不帶李錦鱗,多帶兩個丫鬟在身邊,沈安歌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夫人看似很好說話的反應令李錦鱗的心裏更悶了。
鼻子裏悶悶的哼了一聲,他道“夫人就是把綠眉,舒眉,喜桃三個人都帶上,若是遇到登徙子,她們也是打不過的。”
“光天化日的,哪個登徙子敢調戲王爺的人,不要命啦?”沈安歌輕笑一聲,拍了拍李錦鱗的腿“夫君讓讓,我要下床。”
“那可不見得”李錦鱗嘟嚷一聲,沒動。
沈安歌沒有聽清李錦鱗的說的是什麽,下意識的轉頭望着他,問了句“夫君剛才說了什麽話?”
“沒什麽”李錦鱗盯着沈安歌瞧了一會,才不甘不願的收起腿,道“意園東南角的芙蓉樓角度佳又清靜。倒是個不可錯過的好去處。”
沈安歌下床的動作一頓“夫君的建議,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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