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相認
沈安歌盯着面前不能相認的江行,心裏越來越堵,反問道“不敢?江公子為了江若雲連男女大防都不避諱的找到本宮的頭上,本宮實在佩服!”
江行也知自己此行不妥,心下對于瑞王妃将會出現的怒火已做出了承受,應對的準備,卻沒料到瑞王妃話語裏的委屈遠大于惱炎。
那種深刻在他心懷裏的委屈之意,令他猛的擡頭,正對上沈安歌緊蹙的眉心,下意識的江行的目光落到了沈安歌的唇上。
唇線緊繃,右側的唇肉被牙齒緊緊的咬住,說不出的倔強的委屈。
江行瞧着,腦間也不知怎的便想起了江若雲醒後的總總,一顆心驀然收緊,他擡眸直直的望向了沈安歌的臉。
沈安歌邊上的喜桃瞧了,心間便生了惱意,咬着唇狠狠的瞪向江行,恨不得把他的臉上瞪出個洞來。
沈安歌沒想到江行意然失态,心裏有希望浮起,鼻間冷哼一聲,大咧咧的瞪着江行,道“江大人的可是知道錯處了?”
江行的整顆心都為心底那晃忽的認知而震蕩不矣,聽到沈安歌的問話,直覺的語道“還請娘娘明示!”
沈安歌嘆了口氣,道“我聽聞江相爺對子女的管教素來嚴苛,怎麽江小姐病了兩年,醒來就轉性了。不僅忘了相爺行事坦蕩,為人寬和的教誨,還學會了制毒胭脂了?”
對于自家小妹醒來之後的總總表現,江行也早覺得有些不太勁。
只是,他想着那是失魂兩年的後遺症,從未往別處想過。
今瞧了瑞王妃的神态舉止,聽了她示有所指的話,江行的心裏猛的竄出了江回與自己的對話。
“這世間當真有借屍還魂之事嗎?”
面對江回的話,他當時一笑置知“少看些怪力亂神的書。”
江回當時便有些失魂的嘟嚷一句“大哥不覺得二姐像換了個人嗎?”
那時的江行一愣之後,便将江回的抛到了一邊,現在想來,江行瞳孔猛縮,袖下的手為着自己腦間突來的想法而微微的抖了起來。
沈安歌将江行的反應收在眼底,唇角微抿轉頭對着邊上的喜桃道“喜桃,出去瞧瞧王爺可曾回來了!”
很明顯的自家夫人是想把自己打發出去!
喜桃有些擔心的望眼自家夫人欲言又止,沈安歌知道喜桃擔心的是什麽,笑道“放心吧,你在不在帳裏對那些好信的人都沒有什麽景響。”
江行盯着沈安歌微笑時夾着些許調皮的眼眸,心裏的感覺趣發的明确。
論理法他自是應當退出去,按他以往的行事作風,他也應告退。
可他的腳卻像是失了血液的供應,僵在原地。
沈安歌目送着喜桃出了帳子,收回目光望着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江行,也不說話,舉起兩手,手背對着手背,兩只小指便交叉在一起。
江行瞧了沈安歌的動作瞳孔攸然睜大,直到沈安歌兩只手的手指都交疊在一起,然後手腕翻轉的成了九指抱一指,大拇指立在手指圍成的窩窩中心點頭時,他的心已然激動的如同擂鼓。
帳中僅有兩人,相對無言之時,江行的心跳便異常的響,響到沈安歌忍不住笑道“江大人被我的小老頭吓到了嗎?”
江行回過神來,盯着沈安歌的眉眼,澀聲問道“娘娘打哪學來的手把戲?很有趣的樣子!”
“只是有趣,不厲害嗎?”沈安歌皺着眉頭,一臉的不平。
江行聽着,眼前便閃過一張嬌俏的臉“大哥,我是不是很厲害?”
心裏有某種答案呼之欲出,江行定定的盯着沈安歌反倒不敢言語。
沈安歌望着江行神情複雜的臉,嘆了口氣道“若我說,我是江若雲,大哥會誇我一句厲害嗎?”
江行只覺腦間轟的一下,雖說心底已然隐約有感,答案從沈安歌的口中得到證實的一瞬,他還是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
沈安眼內水氣迷蒙,望着被震在當場,呆若木雞的江行,忐忑的喊了聲“大哥”
江行漸漸回過神來,盯着沈安歌猶自不能相信“娘娘當真是若雲。”
沈安歌點頭如搗蒜“如假包換,大哥若是不信,後園那桃樹根的酒沒了,可不要怪別人。”
江行好讀書,十歲那年偶從一本書上得知,以桃花入酒,埋桃樹下便能釀出桃花美酒,一時興起便動了親自實踐的機會。
平日裏江相管得嚴,十歲的江行根本就接觸不到酒,只能求助于深得父親寵愛的妹妹江若雲。
江若雲從父親口裏套出藏酒的地方,然後兩人便尋了個沒人的時候将偷出來的酒埋到了後花園那棵桃花樹下。
這件事除了當時的參與者江行與江若雲別人無從知曉。現在從沈安歌的嘴裏說出來,驚得江行雙唇輕抖,恨不能把沈安歌盯到自己的眼睛裏。
“你是怎麽……怎麽……府裏的又……”盯着沈安歌那張與自家妹妹完全不同的臉,江行有些不知如何的開口問起了。
“大哥是想問,江相爺的女兒江若雲怎麽成了工部侍郎的女兒沈安歌又嫁給了瑞王成了瑞王妃是吧?”
江行點頭,還是無法完全将面前的人與自己的妹妹重合起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沈安歌苦笑一下“若雲也不清楚!”
江行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了川子“若雲也不清楚?”
沈安歌點頭,複又道“不過,我知道那個占了我的身體,我的身份的江若雲是誰?”
“是誰?”
“瑞王府的舞姬喜蘭。”
沈安歌話一出口,江行的眼中便浮起了疑惑“若雲怎麽知道是她的?”
這……
若是想要把這種事情解釋的清楚,是必要把上一世自己與胡婉兒的過往都講出來。
沈安歌想要阻止上一世的悲劇重演,想認回自己的大哥,卻并不認為把上一世的事情都講出來是個明智的作法。
“大哥可能有所不知,喜蘭是在我回門那日自殺的。”
江行不解,很快的便回過味來,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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