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懷孕
那晚,關耀聰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而邊笑邊哭的女人,就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兩個人互不甘示弱的碰撞在一起,最終受傷的明顯是處于下風的小獸。
關耀聰次日醒來,看着枕邊的女人滿身痕跡,雖然平時也放縱,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讓人目不忍視。
關耀聰想把人抱在懷裏,他想說,餘雪,我們不要互相撕咬了好不好,這樣誰都不會好受。
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每天在公司,在會議上,有的人東拉西扯把你扯出來就事論事,我努力的摒除這些流言蜚語,我努力的想為你說上一句話,可你呢?天天我行我素,你把我的付出置于何地?甚者把我置于何地?是不是如那些人所說,你至始至終都是為了最初進入冠鷹的目的,更離譜更偏遠的是為了當年的收購為此害得你父親亡故,你是回來報仇?媽媽說,喜歡誰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是你?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偏偏是你?那個陪我沐浴刀光血影的女人,那個一心為了我而處處跟人作對的女人,那個為了我能安然做個好夢,所以不得不打開房門,一邊不停指責你有的是錢,為何不去買一棟別墅,非要來我這裏蹭卧室,甚至是蹭床,你總說,關耀聰,你厚顏無恥,可每次總被一句反正我只對你無恥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莫餘雪,我們……
“滾!”
莫餘雪把手拍開,她起身下床,在梳洗打扮之後,一個人拿了挂包出門去公司。
她想,吵架歸吵架,總不能影響工作。
這一天,關耀聰上班沒有打領帶,他選了好久,卻沒有一條合适。
莫餘雪整天都在市場部裏,有事也是讓小助理彙報到總裁處,關系冷僵下來,一直持續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後,莫餘雪接到了楊局的電話,他說,“能不能回來一趟?”
莫餘雪不好拒絕,即便是過去的領導,他也是一位亦師亦友的領導。
關棋耀從醫院裏出來,他拿到了一份檢查報告,那不是他自己的檢驗報告,而是莫餘雪的檢查報告。
醫生說,“她已懷有身孕。”
上個星期又被劃了一刀,當時抱着人來醫院,關耀聰并沒有跟随,當時莫餘雪說,“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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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棋耀不忍心,就收了手,一手壓着那血流不止的傷口,一手托着環住自己脖子的女人。
關耀聰又一次捉奸,他說,“莫餘雪,我總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終究是高看了你。”
莫餘雪一聲不吭,只能盡力靠向關棋耀的胸膛,那隐隐作痛的傷口刺激着神經,她疼得想暈過去,那溫熱緩緩流淌出身體的血,就像水一樣,一滴一滴的滲出來,慢慢的染紅白色的打底毛衣。
關耀聰想等她說一句話,只要她辯解,就像上次一樣辯解,那他不再生氣的胡作非為,他會等着她好好發洩,就當做上次因為氣惱而對她作出傷害而進行補償,只要她能放下過去,放下別人,心裏只存着自己,那麽他們可以慢慢修複傷痕,哪怕是她到最後真的出賣了冠鷹的商業機密也無所謂。
可莫餘雪什麽話都沒說,她一個勁靠近關棋耀,她說,“你欠我的好好償還。”
關棋耀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又跟随來看好戲的柳蕙霞,說起來,要不是懷中的處長出現,說不定柳蕙霞和關耀聰真的是天生一對,可惜,柳蕙霞把自己賣給了張靳克,就為了得到一個消息,一個關于關棋耀到底有沒有争奪關家財産的野心和人力的消息,而答案是有的,至于答案誰賣出去,當然是跟随了多年的助理張矽曉,至于她為什麽賣出這個消息,這根本原因具體緣由還需她本人自行解釋說明。
關棋耀把人送去醫院,為了掩人耳目,或者說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帶她去奚城養傷,那裏有專門的私人醫生,再且有嚴毓娗照顧更為方便。
莫餘雪養了兩天的傷,傷口剛剛痊愈,她就回公司上班,關耀聰想質問,然而當事人愛理不理,他火氣沖到喉嚨裏也沒辦法噴出來。
午後閑茶,莫餘雪一個人坐在咖啡館裏失神,小助理下來找人,她說,“總裁要出去,他說要你陪同出去。”
莫餘雪回過神,她說,“知道了。”
當拿起挂包,手上的手機叮鈴作響,那是關棋耀的電話,他想說,“你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莫餘雪沒有接,她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更感覺茫然,那天聽到醫生又下一個新判決,她仍舊是一個人坐在公共椅上哭出來,而這次關棋耀沒有出現,她也就放肆的哭個夠,只是意外的倒碰見了一個人,那是藍家的董事長夫人藍重祥的妻子顧淑顏。
顧淑顏靜悄悄的走過來就坐,她說,“介意我占個位置嗎?”
莫餘雪擦了擦眼淚,她點點頭。
兩個人見過面,在一場慈善舞會裏,當時陪同關耀聰出席活動,而顧淑顏自然是陪同丈夫參加,兩人那時客氣的互相碰了碰杯,莫餘雪倒是很客氣的喊了一聲淑顏姐。
關棋耀想找到人,他想說,“你和我哥沒有結婚,他是關家的大公子,更何況還是冠鷹的總裁,你們未婚先孕,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他想說,莫餘雪,孩子生來缺少了父愛或者母愛都是對他的殘忍,你想清楚。
可是莫餘雪不接電話,她挂了電話,将手機調至靜音狀态,随後陪同關耀聰去見客戶。
冠鷹最近的形勢不容樂觀,陸清疏有意無意施壓,最壞的也就是把冠鷹讓給其它人管理,而關耀聰進入關企底層開始做起,只是以關耀聰的脾氣,他絕對不願從底層做起,就不說他十八歲就開始接觸公司的管理,若是到了二十七二十八歲還要從零頭做起,這分明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莫餘雪有時候也想不明白關家恩怨情仇,不過每每陪同自家男人在高檔極致的地方裏享受寧靜的晚餐或者休閑下午茶時,她還是有所明白對于權力和利益的追求為何人要甘願為之瘋狂奮鬥的種種原因。
如果不争取,就沒辦法坐在這般富麗奢華沾金帶銀的地方裏享受高貴簇擁和光華的沐浴,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就像自己習慣了感受普通平凡人的生活。
她并非是頑固不化的人,就像他也不是無惡不作不知悔改的絕情男人,要說他們之間的不對等,不平等,想必就來自于出身。
關耀聰坐在後座,莫餘雪坐在副駕駛座裏,開車的是關耀聰的特助羅又父,他說,“莫小姐是不是病了,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莫餘雪正看着窗外出神,聽到也算是朋友的羅助理這樣說,她說,“是嗎?可能最近太累了。”
關耀聰盯着女人的後腦勺,他說,“要不要回去休息?”
莫餘雪說,“不用。”
關耀聰不好多說,知道她脾氣拗,因此時常見好就收。
這次去見的是老客戶李總,說是答應簽訂合同,而且合約期長達十五年之久,這算是最大的一張單子了,為了這張單,莫餘雪沒少跑,連李總的夫人都成了自己的朋友。
兩人一起走進酒店,羅又父幫忙提着手提電腦,他說,“早了三分鐘。”
莫餘雪說,“李總是熟人,就算早到十分鐘也是為了顯示我們的誠意。”
莫餘雪陪同着男人入座,她午飯沒吃,因此在兩個男人交談時,自顧吃東西,李總倒也見怪不怪,以前是關耀聰只顧着吃,換做莫餘雪來談談合作的形式和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題交流感情,眼下卻換了主角,李總說,“莫秘書要不要再點幾個菜?”
莫餘雪舉手打住,“不用不用,我午餐忙着整理一些資料,一時忘了吃飯。”
關耀聰叫服務員過來,讓其再送一份女人愛吃的小菜,他說,“慢點吃。”
羅又父趕緊介入去招呼李總,他說,“我敬您一杯。”
莫餘雪不喝酒,今天破例滴酒不沾,她吃了幾口,忍不住,就說了一聲抱歉,她起身去洗手間。
剛吃進去的又吐出來,自從知道懷孕,不知是必然反映還是個人反映,她現在吃多少吐多少,就算是咖啡在面前,也得把它移得遠遠的不敢去聞味道。
關耀聰不放心,在和李總握手告別,他去洗手間查看。
莫餘雪正在接聽電話,電話是楊局打來,他說,“有同志犧牲了。”
莫餘雪茫然的看着哇啦啦的流水,她說,“我會趕回去。”
關耀聰站在女士洗手間門口,他說,“不舒服?”
莫餘雪搖搖頭,“睡不夠。”
關耀聰把人送回家,一個月下來,分房睡,實在不敢惹動不動就暴怒的女人,因此盡力避免激化矛盾,莫餘雪倒不知這個男人何時變得這麽識大體,以前是步步為營,得寸進尺,現在是步步小心,萬分謹慎,也不知是怕再靠近沉淪還是怕那些漫天流言。
是,最近沒少傳出各種花邊新聞,媒體記者花樣百出,整天專門摳着豪門家族裏的公子吃喝玩樂當做材料鋪張報紙的頭版頭條,剩下的面積是曬上豪門家族的公子的照片。
海市四大家族,一家是關家,一家是藍家,剩下的兩家,除張家地位被擠兌在外岌岌可危,新晉的一家是何家,他們的地位每月變換,能坐穩寶座的就除了藍家和關家,據說這兩家還有密切的關系往來,關家和藍家不僅有姻親之情,更有合作兄弟之情,這其中的複雜關系,關耀聰說起過,不過他也是漫不經心的說,倒沒有任何依靠仰仗的打算。
莫餘雪很贊賞藍家藍重祥的為人,聽說是個很受人尊重的年輕董事長,說來,既然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藍企的董事長,想來能力非常人所及。
關耀聰笨拙的去廚房整東西吃,莫餘雪坐在沙發裏,她在想如何寫請假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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