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午夜睡得迷迷糊糊,段焱忽然睜開雙眼從夢中醒過來,早些時候在夜店喝了太多酒,他的嗓子眼又幹又澀,他摸黑着從床上爬起來找水喝。
房間外面貌似發生了什麽狀況,原本關在籠子裏休息的狗兒們這會全醒了,一個勁地大聲狂吠。
段焱拿着水杯走出房間,屋子裏是漆黑一片,二樓的獸醫室傳來搬東西的響聲,段焱第一反應以為是向明秋,他當時沒想太多,站在樓梯口朝下方喊了了道:“向明秋你在搞什麽?!”
沒有回應,狗兒們的吠聲越來越大,直到此時,段焱才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路。
他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往走下樓梯,借着射入窗戶月亮餘晖,段焱看見了兩個偷偷摸摸的人影,從那身高和體格判斷,向明秋顯然不在其中。
這大半夜的跑進來兩個陌生人,毫無疑問是入室行竊。
段焱還沒想好下一步該采取什麽措施來應對兩個小偷,背後突然伸過來一只手,将他猛地往下一推。
周圍環境昏暗,段焱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往樓梯下方撲摔。
入室行竊的小偷竟然不止兩個!
一道電筒光線朝段焱這邊照射過來,小偷們在暴露了蹤跡以後并沒有立馬逃跑,團團沖過來将段焱圍住。
一個人從後方襲擊,拿出根繩子勒在段焱的脖子上,另外兩人分別摁住他的手腳,分分鐘想要滅口。
繩子愈發收緊,段焱快喘不過氣來,他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當行兇者以為他要放棄掙紮的時候,段焱猛地蓄力擡起右腿,朝着其中一人褲裆中央的部位使勁狠踹。
放倒了一個,緊接着又伸手揪住另一個人的衣領子,粗暴地将他拉扯到跟前,拿自己的額頭往對方鼻梁上猛力一磕。
身後還有一個家夥沒解決,段焱擡起胳膊,往那人的腹部重重來了一記肘擊。
反擊的動作一氣呵成,然而還沒有完,摸索到牆上的開關之後,段焱把二樓的燈打開,随手抓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折疊凳,朝着眼前那幾名歹徒狠狠地揮去……
從外頭買完夜宵回來的向明秋感到奇怪,他記得臨出門前屋裏的燈全都關了,這會兒卻頭燈火通明,是段焱那家夥睡醒了?
這才前腳剛跨入門檻,便看見正在院子裏頭上演的詭異情景。
地上丢着一堆衣服,三個大漢被麻繩結結實實地捆綁在椅子上,每個人都被脫得僅剩一條內褲。
即便相隔五六米遠,也能聞到從那些大漢身上散發出的刺鼻風油精味道。
兩臺開到最大檔次的工業電風扇擺放在他們面前,呼哧呼哧地不停輸送着涼風,向明秋認得這倆電扇,先前因為主卧的空調失靈,段焱買回來臨時頂替用的。
目光再轉向另一頭,此時的段焱正坐在屋外的臺階上,他的身旁擺着兩個盛滿自來水的紅色大塑料桶,那家夥左手拿着一把扇子給自己扇風,右手他抓着一個水瓢,不緊不慢地往桶子裏舀上一勺冷水,往那幾個人的身上潑去。
“入室行竊還故意傷人,行啊,打小是沒爹媽教是不?,老子今天就替你們爹媽好好教育教育你們!”他厲聲喝道,将手中的扇子和水瓢往地上一丢,直接抄起一整桶涼水,嘩啦嘩啦全往那幾個人頭上倒,倒完一桶,接着又來一桶,還不罷休,幹脆把邊上的水管給拖了過來,朝着那幾個人一通噴刷。
過來将近一分鐘,段焱才注意到站在大門口的向明秋:“你剛才去哪兒了?!”他神情和語氣都顯得有些不滿。
“外出買宵夜。“向明秋領着手中打包的飯盒走了過去,“你這是幹什麽?”
“這幾個家夥跑進屋裏偷東西。”段焱沒好氣道。
即便逮住三個小偷的第一時間已經報了警,卻仍然無法解除段焱心頭那堵火氣,為此他特意想出這個既能免責同時又能狠狠教訓這些家夥的懲罰方案。
向明秋低頭瞟了眼躺在段焱腳邊那兩只超大號的斧标驅風油,裏面的油液已經全被倒空,随即又擡頭看了看那幾個被綁縛在椅子上脫光衣服的小偷,這些家夥從頭到腳被灑滿了驅風油,不知是因為風油精的刺激,抑或是真在忏悔,一個個眼淚汪汪的,滿身雞皮疙瘩的哆嗦着,被迫接受着勁風和涼水的洗禮。
向明秋轉過去,沖段焱眉頭一挑,幽幽吐了句:“你好變态。”
二十分鐘後警察過來将三名犯罪嫌疑人帶走時,對段焱這種做法予以否定并進行了一通批評教育,将近淩晨四點,這起盜竊傷人案才暫且告一段落。
狗兒們都相安無事,但屋子卻被那些小偷弄得淩亂不堪,段焱心情不太好,他暴躁地踢踹着腳下的東西,一個不當心,膝蓋撞上旁邊的茶幾角,疼得他眉頭緊擰,整個人蹲在地上久久沒法站起來。
“扶你一把?”
不等段焱回話,向明秋便上前攙着他的胳膊,将半邊身子借給他依靠,把人給帶回卧室。
段焱左腿膝蓋上有一道兩厘米左右的傷口,不算重但也不輕,是之前被小偷從樓道上推下去時弄到的,剛才又因一時莽撞,磕到了茶幾角,導致二次受傷,鮮紅的血液從裂開的傷口流淌而出,沿着小腿往下低落。
向明秋從二樓的醫療室找來藥箱,給他進行止血消毒。
酒精滲入傷口上的時候,段焱被劇烈的疼痛狠狠地刺激到,渾身猛一顫抖:“好痛!你就不能輕一點兒?”
“酒精刺激到你的傷口跟我有什麽關系,一點疼痛就受不了?你咋那麽嬌氣?”向明秋拍拍他的小腿肚,“把腿再擡高一點。”
段焱看似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把左腳踩在小板凳上。
向明秋忽略跟前人投來的注視目光,從藥箱中拿出紗布和繃帶,将段焱膝蓋上的傷口包紮好,處理手法還挺娴熟。
完了以後,他說:“算上之前扮演你男朋友,現在你欠我兩個人情。”
這特麽也算人情?段焱輕撇一下嘴,将原本到了嘴邊的那句“謝謝”重新收了回去。
向明秋收拾好藥箱,轉身離開卧室之前問了句:“我買了夜宵,吃不吃?”
“不吃。”段焱帶着幾分情緒,蹬掉拖鞋往床上一躺。
下到一樓的時候,向明秋才又想起自己的手機落在段焱的房間裏,只得重新折返三樓。
篤篤――
他站在卧室前敲了敲房門:“火火火,我手機忘了拿。”
裏面的人沒有回應,重複喊了好幾聲之後,向明秋擰開門把走進房間,此時床上的人已經閉眼陷入熟睡狀态。
床頭亮着一盞昏黃的小臺燈,微弱的光線映照着枕邊那張五官立體的俊逸面孔,這是向明秋頭一回目睹段焱的睡顏,沒有了往常的拽氣和暴躁,額前的頭發垂落下來,半遮擋着他的眉眼,平添了幾分柔和氣息。
向明秋放輕腳步走過去,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再次轉身準備離開,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書桌那本畫冊上。
他順手翻看了一下,裏面全是剛毛獵狐梗的素描畫,作畫日期都集中在這個月,最早的一幅是在剛接手犬舍的第二天,白紙鉛筆,将每一只狗的神韻勾畫得惟妙惟肖,最為出彩要數眼睛部分,靈動的高光仿佛被注入了靈魂一般。
向明秋一邊翻看一邊笑着自言自語:“小子畫工還挺紮實。”
段焱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從床邊坐起來的時候,發現櫃臺上多了一板巧克力,他沒買過巧克力,想必這絕對是向明秋放的。
那家夥什麽時候跑進來他房間裏了?
向明秋和他的車子都不在,段焱拿出手機想給他發信息,在微信通訊錄翻找了半天,才記起來自己前不久删了對方好友。
段焱在群聊裏找到向明秋頭像,點開,思前想後了良久,終于下定決心給他發送好友申請。
向明秋開啓了好友驗證,段焱想了想,在驗證欄裏輸入:「床櫃上的巧克力是你放的?」
對面收到了信息卻沒有通過他的好友申請,而是選擇在原來的信息驗證框裏回複:「哥哥請你的,就當是早餐」
段焱又問:「今天輪到你值班,你人又跑哪去了?」
向明秋回複:「回家收拾點東西,下午我再過去,狗已經喂過了」
兩個人聊來聊去還是停留在那個好友驗證的信息框,段焱有些不耐煩了。
段焱:「加你好友呢,趕緊通過一下」
向明秋:「你說删除就删除,你說通過就通過,那我挺沒面子啊」
段焱:「愛加不加!」
段焱抄起櫃臺上那板巧克力,粗蠻地撕開外包裝,放進嘴裏一口咬掉一大半,跑進浴室沖了個澡出來,換上衣服,打了輛車出門去。
江運之是被外面接連不斷的門鈴聲給吵醒的,段焱站在屋外摁了半天還不見有人出來開門,便又拿出手機,給裏頭還在倒頭大睡的人發起連環morningcall。
門鈴和來電雙管齊下,江運之忍無可忍,被子一掀,一個鯉魚打挺蹦?Q起來,連鞋子都不穿,氣洶洶地沖出房間。
“段焱你有病啊?!一大早上跑來狂摁別人家的門鈴,周末都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段焱啥也不解釋,将一杯熱飲遞到江運之面前:“焦糖奶茶喝不喝?”
“喝!”江運之理直氣壯地從他手中奪走奶茶,直接打開蓋子灌入嘴裏。
“新鮮出爐的半熟芝士蛋糕吃不吃?’
“吃!”江運之把蛋糕也搶了過去。
段焱點點頭,扛着一個三角支架徑直走進屋裏。
“三火,你這是啥東西?”江運之邊喝奶茶邊吃蛋糕,尾随段焱來到陽臺外面。
段焱在陽臺上來回走動,找了個靠右邊的位置,然後二話不說,自顧自地将帶來的工具進行拼裝。
江運之在邊上一直盯視着他,五分鐘後,一臺高倍望遠鏡拼裝完畢,這他媽還是那種戶外觀鳥專用的!
段焱将客廳的一張單身沙發搬到陽臺上,若無其事地坐下之後,開了一杯熱奶茶,悠哉呷上兩口,然後将物鏡瞄準斜對面10棟6樓的某家住戶。
“卧槽!”江運之忍不住大喊一聲,“三火,你……你你你!你這是在偷窺!”
段焱沖着身旁的江運之攤開一只手。
“你幹嘛?”
“你家裏的備用鑰匙給我一把,方便我以後進出。”
“你好變态。”
段焱置若罔聞,默默拿出手機,開了個微博小號,改名叫「秋田犬觀察日記」,然後寫下第一條微博。
7.27,天氣:熱他媽死人
重點觀察對象:秋田犬
雄性,騷且浪,其餘事項有待進一步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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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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