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無雙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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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找錦岚,阿沐首先要将師兄給的與鈴铛先找回來。
那日她進宣室殿侍寝前還戴在身上,是沐浴更衣後那些老嬷嬷不許她帶,這才将阿白和鈴铛一起取下……可那嬷嬷明明說會替阿沐送回寒明殿,為何最後卻只把阿白送回去了?
師兄聽了這話,替阿沐瞞過了長秋殿中分派來的宮人,一徑朝着宣室殿去了。
宣室偏殿中伺候嫔妃們沐浴更衣的老嬷嬷姓林,慈眉善目卻也有幹練的淩厲,瞧見阿沐來也是淡淡的,待明白了阿沐的來意,一張臉先就垮了下來,“國師這是指摘老奴偷了您的東西呢!”
阿沐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兒,可看到林嬷嬷黑沉的臉色,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望向了師兄——可師兄一徑的低着頭,一副規矩樣子,根本就不可能給阿沐提示。
于是阿沐捏緊了腰間的阿白,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來,“林嬷嬷,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鈴铛那麽小,我怕是送的人不小心掉在了路上,想要問問他走的哪條路,好沿途去尋一尋……”這話是來的路上,師兄教的,可師兄那會兒說,她是皇帝新封的國師紅人,宮裏的人都趕着巴結她,可這林嬷嬷……
林嬷嬷自然知道阿沐的身份不同一般嫔妃,架子端足了,阿沐也給了她臺階,當即冷哼一聲,喚了個丫頭來問話,一問知道那日送東西雖說指派了這個丫頭,可她卻把事兒交給了另一個小太監,林嬷嬷的臉也不由得挂不住了。
阿沐始終極其淡定的看着這一切,半點沒明白林嬷嬷那個尴尬眼神中的含義,直到師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一愣之下慌忙按照師兄之前的交待,極其甜蜜的笑了起來。
林嬷嬷的臉色這才變得好了些,斥那小丫頭一句,便吩咐她去找那個送東西的小豆子。
小豆子并不是宣室殿中近前服侍天子的人,只算是來往各宮傳話的閑人,林嬷嬷一時找他,倒也耽擱了些時候。只是誰也沒想到,那鈴铛,竟是在小豆子往寒明殿的途中,被無雙大公主拿走了。
“奴婢那日路過錦繡殿,趕巧遇見了大公主,公主殿下看到那玉鈴铛很是喜歡,不由分說便拿了去,奴婢以為不是什麽重、重要東西,這才沒告訴嬷嬷……”
小豆子這話說完,林嬷嬷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不明所以的阿沐轉身牽了蔚尚的衣袖便要走,林嬷嬷卻忽然出聲阻攔道:“國師大人那玉鈴铛,只怕還真是不好要回來了……”
阿沐一愣,“我去跟大公主說明白,不就好了麽?”
林嬷嬷一臉欲言又止地嗫嚅了幾次,最終也沒再說什麽,只是不耐煩地吩咐了小豆子帶阿沐去找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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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三人才離了宣室殿,小豆子撲通便跪在了阿沐身前,穩穩擋住了她的去路——
“國師大人,奴婢求求您了,您那玉鈴铛,就當是丢了行不行啊……”
不明所以的阿沐被他吓得目瞪口呆,還是師兄上前将小豆子扯開,拉着阿沐退後兩步,出言相詢:“大公主她……可是故去的先皇後之女,無雙?”
小豆子流着眼淚點了點頭,結巴着辯解:“大公主自太子殿下薨逝後就不愛見人,皇後娘娘故去後變得越發孤僻,如今都不大出錦繡殿了,那日說來也是真巧,奴婢打錦繡殿門口經過,不知怎麽的大公主忽然沖出來,抓着奴婢手裏的托盤便将那鈴铛攥了過去,奴婢怎麽說都沒用,這才、這才……”
“皇帝陛下,居然已經有兒女啦?”阿沐一直覺得,姜詢看起來還十分年輕的樣子。
小豆子四下逡巡了一番,忽然湊到阿沐跟前壓低了聲音道:“國師大人說笑了,咱們陛下年過而立,怎麽可能沒有子嗣,陛下膝下有一子三女呢,只不過……”他說着,特意又四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太子殿下六年前薨逝了,大公主自那後便不再說話,如今承歡陛下跟前的,也只有溫貴妃膝下的二公主和三公主了。”
阿沐聽得若有所思,蔚尚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怎麽同國師說這樣多的話。”
小豆子一愣,臉上的表情頓時僵成了一團,遮遮掩掩地轉了幾下眼珠,才辯解道:“奴婢只是瞧着大公主跟國師大人有緣,便想着、想着……奴婢從前,也是在椒房殿當過差的,是皇後娘娘故去後才……”
“好了,”蔚尚擡手打斷了小豆子的話,“引我們往錦繡殿吧,那玉鈴铛是國師大人的法器,留在大公主身邊怕是會有壞處。”
小豆子若有所思地拿眼在阿沐和師兄之間掃了好幾圈,這才規規矩矩地在前引起了路。
錦繡殿同後宮妃嫔所居的永巷,并不在同一條直線上,同宣室殿的距離也并不近,這足以證明無雙大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高,尤其生母早亡,太後也不作理睬,孤零零一個幼女被丢在這深宮之中,确實可憐。
阿沐一路都沉浸在小豆子話語中的悲傷中,總覺得這位無雙大公主該是個怯懦可憐的小女孩,初初望見她那一身如火般鮮豔的紅裙時不免一愣,再瞧見她頤指氣使地沉着小臉将一盆盆盛開的菊花推翻在地,還要再踩上幾腳弄得滿地狼藉時,一路上的那些個悲慼之情,登時便蕩然無存了。
正是菊花盛開的季節,應着錦繡殿的名字,這殿中目之所及擺滿了盛放的菊花,一盆盆開得花團錦簇很是喜人。
可大公主那麽瘦弱的一個姑娘家,極為熟練的伸手一盆盆花推過去,“啪啪”脆響過後那花摔得便是滿地狼藉,宮人們遠遠躲在一旁看着,誰也不敢上去阻撓。
阿沐在破魔山中,同月見草相處得十分融洽,她心底裏覺得萬物有靈,這樣損毀花朵實在不好,心裏想着,她擡腳便沖了出去,蔚尚一手沒攔住,阿沐已然跑過去拽住了大公主推花盆的手——
“你不能這樣糟蹋花朵的!”
被阿沐拽住了手的大公主一愣,揚起了白淨的小臉,明明是在做壞事,可無雙那張臉上幹淨的沒有一絲表情,更不要說愧疚或是憤怒,好像對這樣的行為習以為常了似的。
對上阿沐的打量,那張白淨的小臉愣怔了許久,旋即染上一抹陰沉,措不及防地低頭一口咬在了阿沐的手腕上——
“嘶——”
阿沐狼狽地推開了無雙,沒控制住力氣,那瘦弱的小姑娘被她推得摔倒在地,卻只是倔強地死死盯着她,一言不發。
“無雙!”
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忽然喚了一聲,摔在地上的無雙将目光越過阿沐,不知看到了什麽,旋即一臉怨恨地扭頭便沖進了殿閣中。
阿沐回身,卻看到一身赤绶玄衣的姜詢緩緩朝着自己走過來。
檐庑下的暗影中,姜詢一身暗色深衣,像是披着星月之光自遠處而來,而他那雙灼灼的眸子,更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得刺進了阿沐的腦袋。
額角忽然泛起一股針紮似的劇痛,阿沐踉跄一步跌倒在地,望着自門楣下跨步而來的姜詢,自錦岚附身後便萦繞在周身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惡氣,忽然氣勢洶洶地湧進了她的腦海中,像一柄錐子,狠狠得錐了下去——
“朕就是要你占着這後位,要你替娴兒占着這位置,等她替朕生下太子……”
“不……”阿沐悶哼一聲,慌亂地抓住了身前的手,對上姜詢關切的目光,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身子,這種陌生的感覺,為什麽又會覺得是這麽的熟悉?
姜詢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掃了一眼穿太監服的蔚尚,示意他去扶起阿沐。
蔚尚拉起阿沐的手重重地在她掌心按了一下,幾乎是貼着她的耳邊柔聲說了兩個字:“別怕。”
那種刻骨銘心好像深深印入骨髓的疼痛,忽然便消失不見了。
阿沐愣愣起身,卻想起在破魔山時,師父說在這世間至尊至陽之地,她可以找到前緣,她跟師兄的前緣,難道說……她的前緣裏,曾經有過姜詢這個人?
“阿沐到錦繡殿來做什麽?”姜詢出聲詢問,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卻是一點波瀾沒起,“無雙性子執拗又不會說話,最不擅與人交往,阿沐這是……?”
“我的玉鈴铛,被大公主拿走了,我必須得要回來。”沒有那玉鈴铛,再去找錦岚說不定還會被附身,再昏睡幾天,阿沐就真的可以永遠睡下去了。
聽了這話,姜詢的目光終于陰沉下來,嚴厲地掃過侍立在旁的一衆宮人,正要說話,錦繡殿外卻跑進來一個小宮女,冒冒失失地闖進來,瞧見天子尊駕,當即便吓得跪在了地上,“陛陛陛下,參見陛下!”
跟在一邊的方翔慌忙上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何事驚慌啊?”
那小宮女喘着粗氣結巴了許久,這才将來意說了個明白——
“太後娘娘聽聞沐國師精通養生安眠之術,又曉長生,要請沐國師往長樂宮講法。”
阿沐當即便朝大師兄望了過去——破魔山中,她可從來沒見過人講法,聽都沒聽過,這回可要怎麽糊弄啊?
作者有話要說: 換季時節注意保暖啊,小心別感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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