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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奉也是一弓五箭,持滿而發,五箭皆中,轉而回旋又中了五個靶心。衆人不覺,原來當年的那個少年,箭術已經精進到了如斯地步。
可是贏了又如何,對方是個女子,還是個貌美的女子,游奉怎麽說也是勝之不武。就在宋空要表現一番的時候狩獵場內隐有悠揚的歌聲響起,歌聲逐漸清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是他們從未聽過的曲子,歌詞也饒有新意。
就是剛才,游姝月讓梅娘把她在上溪教給她的《菩薩蠻》伴着和京的蕭聲唱出,梅娘的聲音本就靈秀,唱這首歌更是空靈不已。待曲子唱完衆人也回過神來,忙着鼓掌,剛剛勝負之事都被衆人抛諸腦後了。這就是游姝月的目的,至少游奉沒有輸。
老皇帝當然明白游姝月的心思,心中也是暗喜。宋空臉色發黑,兩次都被這個姚璟攪局。
比箭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東龍泱怎的會放過尋釁的機會,看了一眼梅娘,疑惑道:“姚大人,這不是将軍府的側夫人,游副将的姨娘嗎?”
這個問題抛出來,多疑的老皇帝聽到心裏肯定會有疑慮,先前武秀妃就提過,說這個姚璟長的有些像她死去的兒媳,就是游岳将軍的女兒。而游姝月的死因也沒有細查,姚璟又突然出現,雖然家世有根有據,難免讓人覺得太過巧合。
“臣是夏黃公義子,義父看着游副将長大,也該尊稱義父一聲叔叔,我倆算是情同手足,加上義父說臣與死去的忠秀郡主有三分相似,游副将見臣身旁無人照應,便全了梅娘疼愛女兒的心意,讓其照料臣的起居。微臣不知,有何不妥。”
剛剛梅娘也算是立了功,老皇帝也不會過分苛責,這個解釋也說的過去,也就不再追問什麽了。
游姝月沒想到,東龍泱現在還不消停,看來,上次下手太輕了。嘴角微微勾起,和京看到此不免為東龍泱嘆息。
出了狩獵場,游姝月率先上了馬車,和京坐在前面,兩人在馬車上等夏黃公他們。游姝月正想着,怎麽樣才能提點下宋空,要想結盟就老實點。正想着,宋空就朝他們的馬車這邊過來了,“姚大人。”宋空在車外喊。
“讓他進來。”游姝月吱聲和京掀開簾子放宋空進了馬車。
“不知姚大人可否松一松手,在下此次前來帶了幾個絕色美男子,若是姚大人不嫌棄,在下可以悉數奉上。”宋空面上滿是猥瑣之色,游姝月猜想,他無緣無故要送自己美男子,莫非是知曉了她女兒身的秘密。正無計可施,宋空又暧昧道:“我喜歡好看的男人,更喜歡聰明男人。”身體逐漸貼近游姝月。
原來是這麽回事,宋空竟然好男色。游姝月放下抱在胸前的手,用食指戳開宋空逐漸靠近的胸膛。這手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不過她以為東龍泱會告訴他姚璟本是女兒身,不料他竟然告訴宋空他也好男色。“宋使者太過放肆了吧,在下可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宋空心想,他得來的消息是不會有錯的,姚璟不過是在裝模作樣。“那幾個男子秀色可餐,姚大人…”要不要考慮下。話還沒說完,和京的劍已經送到了宋空的脖子上,頸脖一涼他才住口。宋空篤定他不敢殺自己,正色道: “姚大人竟然命侍衛持劍威脅西鳳國使者,真是膽大包天。”見到和京眼中的殺意他不敢随意亂動。
“是嗎?現在馬車裏只有我們三人,誰看到我的侍從持劍傷你了?”游姝月自信滿滿道。
“我不信你真敢殺我,我若是死在這裏,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宋空猖狂道。
“沒錯,既然宋使者已經置生死于度外,那在下就坐實這個罪名好了。”游姝月恐吓道,和京手中的劍加重了一分,宋空潔白的脖子滲出絲絲血跡。
宋空見游姝月是動真格,語氣裏有了一絲慌亂,讪讪道:“姚大人,有話好說,何必動劍。”見游姝月面色有所緩和,順手從脖子上撥開了和京手中的劍。
“滾。”游姝月冷聲道。宋空灰溜溜的跳下了馬車,心中越發痛恨姚璟了。
馬車那邊夏黃公等人嫔然而行,梅娘到了馬車跟前笑問和京道:“和京,你這是在笑什麽?在上溪我倒從未見你笑過。”游姝月在車內聽了皺了皺眉頭。
“無甚,想起一樁趣事罷了。”
“梅娘,快點上車吧,天色不早了。”游姝月在馬車內不悅道。梅娘不再細問,幾人駕車回太傅府了。
游姝月現在也有些讨厭宋空了,想不到他竟然猥瑣成這樣,真是惡心。還有和京,竟然敢取笑她。一想到明天還要去校練場見到宋空,就怒火難忍。翻來覆去不該和自己置氣,拉了被子蒙頭大睡。
和京在房梁上看着失笑着搖頭,他也不記得有多久沒笑過了。
校練場是京城的士兵操練的地方。場地平坦開闊,校練場士兵的氣勢也是很足。幾萬士兵着裝整齊,手持長棍,聽着高臺上人的號令揮舞着手中的長棍。
見到天子親臨,棍棒教頭停了操練下來跪迎。老皇帝擺擺手,讓他回去繼續操練。
宋空知道,這是做給自己看的。不過東龍國的士兵确實讓人畏懼。軍紀嚴格,士兵戰鬥力強,若是打仗起來,西鳳國肯聯合,不見得會輸給中流國。
大家都是各懷鬼胎,要是真的打起來,老皇帝不可能光要西鳳國的支援,畢竟是他國的錢,拿人的手短,再者人家也不可能實心實意地幫你。那麽,東龍國首富容成家免不了要大出血,雖說為國出力是光宗耀祖的事,但是以老皇帝的性格,不榨幹容成家的財産是不會罷休的,這麽多年來朝廷沒少強要容成家的幫助,名義上還是柳妃娘家自願捐款。容成家為了面子不顧裏子,這些年快些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若是容成家沒有錢了,柳淑貞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容成家也是百年大族,這麽多年才出了柳淑貞這麽一個沾親帶故的皇妃,怎麽樣都是要護住的。
柳淑貞是容成家主母的妹妹,也就是容成玄的小姨。柳家也是商戶大家,柳家同容成家喜結連理,柳家就這麽兩個女兒,不為自己的女兒着想為誰着想,後來容成家就成了東龍國的首富。
“東龍國向來尚武,東龍的士兵可見一斑吶。”宋空奉承道。來了幾天,他也大概看清了老皇帝的為人,身為西鳳國的使者,他說出這番話,老皇帝自然是大為欣喜的。
“宋使者謬贊了。”老皇帝得意道,略帶灰白的眉毛揚起。
“東龍陛下,在下對于功夫也略通一二,今日到了這校練場手腳也有些癢癢了,不知道能否讓姚大人陪我切磋一二。”
游姝月只是一介書生,老皇帝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武功,看了一眼游姝月,游姝月上前道:“宋使者乃是我國貴客,刀劍無眼,唯恐傷了宋使者,不如我們就赤手空拳搏一場如何?”
赤手空拳,宋空樂意之至,他就是想趁着今天的機會光明正大的調戲游姝月一番,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他沒有道理不接受,況且赤手空拳近他身的機會就更大了。
“宋使者意下如何啊?”老皇帝問到。
“恭敬不如從命。”
校練場的擂臺讓給了他們兩人,東龍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若是使出游将軍生前使用的招數,他又有機會“美言”幾句了,游姝月雖然會,但是姚璟卻是不會的,老将軍已死,而游奉也不過是一年多以前見過他她幾面,此次回京見過她幾面,怎麽都說不通。皇後似有意無意的撥弄耳鬓的發絲,泰然自若。
梅娘游奉都有些擔憂,以前在将軍府她雖然也練過一些拳腳功夫,但是要對付宋空還是不足更多。
“姚大人請。”宋空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宋空以為姚璟會打個招呼等着他出招她再出招,豈料游姝月上來就攻,招招鎖定要害,氣勢逼人,他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他熟練各派功夫數十載,這些招數他從未見過,來勢洶洶招招狠毒。
宋空明顯落下風,還未碰到游姝月的身體就被逼到了擂臺邊緣處,游姝月一個橫掃,宋空翻下了擂臺摔倒在一米多高的擂臺的底下。昨日射箭的那個女子慌忙跑上前來,看宋空的傷勢,游姝月跳下擂臺,眼裏充滿了愧疚,驚慌道:“宋使者,你沒事吧?在下真是魯莽,竟然失手傷了你。”
拳腳比劃,傷了也是情理之中,宋空無話可說。那白衣女子星眼含怒,站起身來就要動手,和京一個健步沖到游姝月面前擋下了白衣女子。老皇帝出口制止道:“唉,何必大動幹戈,拳腳比劃有所損傷也是正常的,宋使者你說呢。”
宋空狼狽起身,不停咳嗽,左手扶胸,自知理虧,右手擡起阻止白衣女子道:“東龍陛下說的沒錯,是宋空無能,輸了便是輸了。”
出使到這裏也要結束了,不能忘了正事。但是梁子是結下了,宋空現在是極度痛恨游姝月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也快到了,游姝月等人也被老皇帝留了下來,過了中秋再走。也好,還能再與義父哥哥多待幾日。
宋空也準備過了中秋與老皇帝簽了盟約再走。
宋空要是走了,要想對付游姝月還真有點不容易。游姝月猜到,就這幾日東龍泱會動手。
八月十四日晚,老皇帝诏游姝月商議中秋宴會之事結束後,游姝月出南門時,宋空衣衫散亂披着頭發,紅着眼舉着劍,發瘋一樣從南門沖出來,朝着游姝月刺去,此時的南門前沒有什麽人,只有幾個太監,守門的侍衛到了換班的時間,過會兒才到。
游姝月今日只帶了和京,和京帶劍一直在南門外候着,此時距離游姝月有些遠,游姝月的功夫他知道的,赤手空拳沒什麽問題,動刀動槍起來還不是高手的對手,宋空現在像一頭失控的獅子,見此情景和京立刻拔出長劍朝宋空的胸膛甩去,在宋空快要砍到游姝月的時候長劍已經沒入他的胸膛,頓時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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