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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官員這次也沒有吝啬,出手也很闊綽。給寧平公主面子就是給皇帝和太後面子。

容成玄就柳妃的面子也來參加了,送的是一對瑪瑙手镯,也是個稀罕物什。游姝月手裏只有些現錢,沒什麽實在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南海夜明珠送了梅娘一顆,另一顆就準備送給寧平公主了。這樣也能讓皇帝心中釋然,讓他以為自己并沒有記恨于他。

寧平公主滿頭秀發随意紮在腦後,像個馬尾巴。打扮粉妝玉琢,明眸皓齒,盡顯孩童的可愛姿态,站在大殿中央領着一群歌姬載歌載舞,動作搞怪可愛惹得太後和老皇帝哈哈大笑,群臣皆樂。氣氛一下就熱起來了。

跳罷。寧平公主小跑到游姝月跟前,“聽說姚大人滿腹經綸,可不可以為我做一首賀詞?”寧平公主眨着大眼睛問到,游姝月前世去孤兒院看那些小朋友的時候,他們也是這個眼神看着自己。這讓她心生憐愛之意,也忍不住想逗逗她。

“公主不嫌棄微臣才疏學淺,微臣樂意之至。”

“姚大人不必如此謙虛,本公主行五步,你就要把賀詩做出來,怎麽樣?”

“臣遵命。”

游姝月答應了寧平公主就開始走步,第五步時游姝月朗聲道:“有個小姑娘,紮個小辮子,長的小可愛,龍鳳皆寶貝。”這龍鳳指的是老皇帝跟太後。只不過這首打油詩太過俗氣,惹得衆人哈哈大笑。寧平公主撅着嘴吧跺腳,對着老皇帝撒嬌道:“父皇,你看呀!姚大人竟然取笑于我。”

老皇帝擺擺手樂呵道:“這哪能全是取笑,姚愛卿不過是說的通俗了些,朕的寶貝女兒,太後的寶貝孫女當然是最可愛的。”

寧平公主對着游姝月撅撅嘴轉身跑到慧真娘娘身邊去了。

各大臣忙着讓自己的兒子女兒相互結識,都在四處敬酒。太後提前回寝宮了,其他的妃嫔也就陸陸續續走了幾個,游姝月注意到東龍泱也不見了。和京用劍輕輕碰了下游姝月,游姝月借口如廁也溜之大吉。

和京領着游姝月來到一處茂密的樹後面,月光下有兩人正竊竊私語郎情妾意。一個是老皇帝的寵妃關荷,一個是老皇帝的五兒子東龍泱。和京和游姝月看着這出戲,嘴角淺笑透着陰謀的味道。

不遠處的幾株茂密的樹顫動了幾下,東龍泱警覺道:“誰?”寧平公主瑟縮着肩膀慢慢移步過來,眼裏滿是驚恐,察見淵魚向來沒有什麽好下場。東龍泱對着暗處陰冷道:“封嗓,抉眼。”

游姝月準備上前阻止,被和京一把摟過腰,捂住嘴。游姝月也沒有掙紮,她知道,她若是阻止了計劃就全盤落空了。現在只能祈求東龍泱沒有那麽狠心,但那是不可能的。寧平公主還沒來得及張嘴呼救從暗處竄出來一個人影捏着她的下巴喂下了一顆藥,又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彎刀挖了寧平公主的一雙大眼睛。寧平張嘴想呼痛,卻是咿咿呀呀什麽也說不出來。關荷又一次見識到了東龍泱的狠心,即使早就知道他是如此狠心,但她沒想到,東龍泱對自己的妹妹都下的了手。

寧平公主昏迷過去,東龍泱擺擺手,黑衣人退回暗處。

“菡蓞,走吧,免得他人起疑心。”關荷,字菡蓞,也是荷花的意思。關荷看了寧平郡主一眼雖有不忍,無可奈何。

東龍泱走了游姝月才上前扶起寧平公主,和京一把抱起她,鎮定道:“我先送她去太醫院。”說着幾個健步飛檐走壁朝着太醫院的方向飛去,好在他在宮中做過帶刀侍衛,否則就耽誤了最佳治愈時間。

游姝月回到大殿中稱如廁時看到暈倒的寧平公主,受了很重的傷,已命侍衛和京送去太醫院醫治。一場宴會也就不歡而散了,作為第一證人的游姝月被留下來宿在宮中。好在送去的及時,性命無礙。但是一雙眼睛再也沒辦法複原,也不能說話了。

在宮中待了幾天,寧平公主的傷勢大有好轉。她醒了以後老皇帝攜衆人去看望她,主要是問出兇手。不過幾日,寧平公主變得死氣沉沉,不複往日的生機。若是換了常人怕是再也活不下去了吧,大概該說的話慧真娘娘都交代過了,她是個聰明人。沒有背景,看着自己的女兒受過她做什麽也無濟于事,六皇子十五歲慘死最後也不了了之。她何必再将自己女兒的性命耗幹淨呢。

“寧平,可好些了?”老皇帝一臉慈愛模樣,這是他最小的女兒。

寧平不能言語,點點頭做答。皇帝又問了幾句,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寧平也沒說出兇手是誰,只是表示此事和游姝月無關。和游姝月無關,那她也就可以出宮了。游姝月一想到寧平公主的一雙眉目和稚嫩的童聲,心中隐隐有些動容。

事态如丸走坂的發展,超過了游姝月的預料之外。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何懼?

游姝月身體大有好轉,行動方便了許多,游姝月也經常跟着夏黃公早朝,下了朝慧真娘娘召見,她穿着官服就去了。過了這麽些日子,她早就想去看看寧平公主了,苦于沒有借口。

迎晖殿沉寂的可怕,守門的太監看到游姝月來了也只是輕聲地問候了聲,便帶她到慧真娘娘面前。慧真娘娘正在寧平的閨房中,游姝月想要行禮,慧真娘娘擡擡手阻止她,游姝月還是行了跪拜大禮,她滿心愧疚,一切盡在不言中,相信慧真娘娘也懂。

“寧平,姚大人來了。”寧平公主像蟲子一樣攤在床上,聽到慧真娘娘說游姝月來了立即坐起身在床上摸索,游姝月走到床邊。雖然于禮不合,但在慧真娘娘的地盤,寧平尚年幼倒也沒什麽。

“寧平公主…”如鲠在喉,游姝月再也說不出什麽,寧平公主死死地抓住游姝月的衣袖,略有些出頭的指甲在游姝月的手臂上亂撓一氣,游姝月徒徒忍受着。她知道,寧平公主是在怪她,為什麽自己當時不出來救她,為什麽要眼睜睜看着她成這副模樣。

“寧平公主,我會為你報仇的。”聽到這話,寧平咧嘴流出些口水,深陷的眼眶流出些血淚,嗓子發出粗糙的嗚咽聲。慧真娘娘不忍心偏過頭去,眼中蓄了些淚水,這些日子她從未掉一滴眼淚,照常侍奉太後,對宮中人也是一如既往。

“慧真娘娘,下官能不能帶寧平公主出去走走。”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杯水車薪,但她真的希望寧平公主心中開闊些,至少堅持活下去。

“寧平若是願意,便去吧。”慧真娘娘抹抹淚道,這些日子寧平一心求死,她也毫無辦法。

游姝月牽起寧平公主的手,寧平也沒有掙紮,貼身的宮女給寧平稍微打扮了一番,由宮女攙扶着和游姝月一起出了迎晖殿。游姝月跟寧平公主說了些瑣碎的事,她不敢說太傷心的事不敢說太開心的事,生怕寧平多想。不知不覺行至一處稍顯蕭索的地方,寧平公主的貼身宮女道:“姚大人,奴婢想如廁,勞煩您看着下公主。”

“去吧。”游姝月牽起寧平的手,又随意說着不着邊際的事,寧平公主似有意無意地聽着。

晴兒久久不回,加以思索,游姝月意識到事情不秒緊急道:“公主,恐怕我們進了圈套,快走。”游姝月摟着寧平公主的腰,準備帶着寧平公主快些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支利箭從前方射來,游姝月摟着寧平公主的腰從箭下滾過去,和京并沒有跟她進宮,此時應該正在宮門口。才躲過一箭,草叢中有個蒙面人抽出彎刀朝寧平心口插去,游姝月的身手恢複了八成,左手一揮擋開了那一刀,“次啦”一聲手臂被劃了一刀,官袍被割破。右手又摟着寧平,一分勝算都沒有了。蒙面人一手使勁捏住游姝月受傷的手,一手拿着彎刀對着寧平公主的胸口猛的插入,游姝月吃痛卻并未喊叫,因為寧平手直直垂下,死在了她面前。

她從未恐懼,此時卻心慌意亂,蒙面人武功高強,扯開寧平公主腰間的絲帶,撿了利箭有竄回草叢中,迅速消失不見。此時晴兒回來了,大喊道:“啊,救命啊救命啊,姚大人殺了寧平公主,快來人啊,姚大人殺人了。”說着驚恐地跌坐在地上,生怕游姝月下一個殺的就是她。

巡邏的禁軍迅速趕來,剛好路過的皇後、武秀妃、東龍泱等人也聞聲趕來,後一些來的還有慧真娘娘,她搶過寧平公主的屍體,緊緊地摟在懷裏,不停嗚咽,游姝月此時跪下朝着慧真娘娘扣了三個頭。轉而對皇後等人行禮,他們也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這個上溪知府姚璟還能如此淡定。

“姚大人,你竟然敢在皇宮中謀害公主。”武秀妃嚴厲道,上次她算計自己兒子的仇總算可以報了。

“娘娘,有些事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游姝月淡定道。

“是他!就是姚大人,奴婢看到他想淩辱公主不得所以殺了公主。”晴兒推波助瀾。

“晴兒,你說話可要有真憑實據。”游姝月道。

“姚大人說的對。”皇後道。

“皇後娘娘,奴婢是公主的貼身婢女斷然不會害公主,剛剛奴婢想要如廁,回來時就看到姚大人抱着死去了的公主,公主的衣衫已經散開了,姚大人身上也無緣無故沾了灰塵,皇後娘娘,您一定要為我們家公主申冤啊。”聲淚俱下,在場之人莫不感受到她的忠心。

好細致的心,原來第一箭并不打算殺她,只是為了弄髒她的衣服,造成淩辱公主不得髒了衣服的假象,難怪那殺手後來還解開了寧平公主的腰帶。

“皇後娘娘,臣并未淩辱公主,而且她只是看到微臣摟着死去的公主,并未看到微臣殺了公主。”

“有道理。”皇後道。

武秀妃淩厲道:“這宮中守衛森嚴,而且這兒較為偏僻,難道還有其他人出沒?”

游姝月不理她,直直對晴兒道:“晴兒,你可知宮中就在本官入獄時死了個太監,叫小德子。”她怎麽會不知道,她們的主子都是一個人。

“奴、奴婢不知道姚大人在說什麽。”晴兒口齒不清,伏在地上發抖。

“晴兒,你知道那太監是怎麽死的嗎?若是自然死法也就罷了,聽說…這死法有些滲人呢。”

“姚璟,你胡說些什麽?你別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武秀妃緊張道。

“娘娘着急什麽,難不成那小德子是娘娘宮中的人?那娘娘應該更清楚他怎麽死的,要不要您親自給大家講講?”

“你、你少胡說,他才不是本宮宮中的人。”

“聽娘娘的口氣,像是認識這小太監。”

“本宮從未聽說過他,你少誣賴本宮。”武秀妃趕緊轉移話題,“你還是老老實實承認,你是如何迫害寧平公主的吧。請皇後盡快定奪,若是皇上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盛怒下遷怒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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