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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姝月這個時候才開始反擊,“太後息怒,且聽臣女把話說完,否則被小人蒙蔽雙眼冤枉了人,神佛可都看着呢。”

太後心裏一頓,事實都擺在眼前,只是人多,程序還是要走的,況且這裏供奉着那麽多的神佛,萬一沖撞了誰那真是罪過,所以太後緩緩點頭,算是允許她解釋了。

游姝月起身問道:“敢問賀小姐,你吃的野雞肉是生是熟?”

“自然是熟,誰還去吃生肉?”

“不知道是誰炒熟的呢?”

“是你!是你自己偷吃,無意間被我撞破,我想要向太後說明,你卻讓你的婢女強行将我壓在桌上,逼迫我與你一同食葷,你說這樣我就不敢禀告太後了。太後,臣女信您一定會懲治壞人,替臣女做主的。”說着說着眼淚又掉下來了。

相比游姝月的從容不迫,她确實讓人更同情。

“賀小姐,你此話可當真?”

“太後面前,不敢造次。”

“那好,還勞煩趙嬷嬷親自打盆水來,待會兒就會真相大白。”

衆人不解,要水何用?

趙嬷嬷仿佛很有興趣知道游姝月要玩什麽把戲,太後還沒有點頭她便親自去打水了,太後也沒有反對。

待水盛上來之後,游姝月挽起袖,纖纖玉手沒入水裏,全部都沾了水才拿起來,稍微晾了晾,擡起雙手讓衆人看,“賀小姐說我逼迫你吃肉,若是肉經我手自然會沾了油,即使各位不曾下廚也該知道有油的手沾水之後是什麽樣子,各位可瞧清楚了,我的手上可有油?”

衆人看的分明,水還是水,并沒有沾了油之後又沾水油膩膩的樣子,美景也把一雙玉手伸進水裏,擡起手來讓衆人看,衆人最終把疑惑的目光打在賀詩詩的身上,她将才說的話幾分可信?

賀詩詩還不停替自己辯解,說游姝月一早把手洗幹淨了,所以才沒有油污。

大公主心中不平,替游姝月說了一句:“歸元寺裏的姑子平日裏都不沾葷,哪裏來的洗油污的皂角?神靈在上,賀小姐可不要信口雌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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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賀詩詩仍舊咬着不放。

游姝月本不想把她怎麽樣,只是她太過愚蠢,不知見好就收,如今真相大白還要咬着她,那她只好送她一程了。

“賀小姐,你既然說我強迫你吃肉,我應該不會是強迫你用手吃肉吧?還委屈你也在衆人面前洗洗手,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賀詩詩抵死不從,太後也未發話,她好歹是賀國公的後代,游姝月不敢強行逼迫,只瞄了她身邊的婢女一眼,美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浸在水裏,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那婢女到底是膽小了些,像木偶一樣任美景擺布,美景把她的手舉在衆人面前。

一雙略顯粗糙的手上沾滿了水,凝成一顆一顆的水珠往下落,上面的油污清晰可見。

賀詩詩再也百口莫辯。最後還是李仙妍借了柳淡如的話替她說情,佛門聖地不宜殺生。太後這才放過了她,只是将賀詩詩暫時關押了起來。

今日散的早,現在又只有她一人居住,自由得多。游姝月帶着美景在一處植了青松的僻靜處閑坐,盧雪也正從東院穿過此處的松柏林,遠遠地見了游姝月本想折回換條路走,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徑直朝她走去,也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游姝月見她從東院走來,若有所思。東院那邊供奉的是送子觀音。

游姝月解下羽緞對美景道:“石凳涼,拿去給側太子妃墊着吧。”

盧雪心疑,但是屁股底下确實冷冰冰的,所以也就受了。

游姝月沒什麽陰謀,只是哀其不幸,既嫁不了良人,也可能做不了母親,一個女人這樣的一生,何其可悲!

美景見盧雪發白,露出的手背也有些泛黃,她不确定盧雪是體虛還是受了凍。游姝月也觀察到了這一點,讓還站在盧雪旁邊的美景給盧雪把脈。

她怕盧雪不願意,道:“美景的醫術不比那些禦醫差,況且她本女兒身,對婦科一類的醫理比那些個迂腐的老家夥自然要了解的多,我瞧你有些體虛,若是信得過,就讓美景替你把把脈。”

盧雪将信将疑,還是把手腕申了過去,尋常脈相有二十八種,可盧雪這一種不在其中,體虛是沒錯,卻不是先天的,也不是受傷了,而是藥物所致。

“側太子妃的身子……虛的厲害,是藥物所致。”

盧雪一點也不驚訝,游姝月猜她早就知道了。那她還去送子觀音那兒,可想而知她對孩子的渴望有多麽強烈。

“側太子妃早就知道了吧。”

盧雪點點頭,美景則驚訝地看着她,早就知道?那為何不防範?

盧雪望着青松,目光幽怨,“知道又如何?我連府中的井水都不敢喝,可還是……”盧雪壓下眼淚。

若不是偶遇,若不是冬日蕭瑟讓她心中傷感,她與游姝月不會有機會在這裏小談。要知道,她的夫視游姝月為眼中釘,古代女子以夫為綱,她這樣做若是讓人知道了,又是麻煩。

只是緣分,偏偏要這樣。

美景略帶試探道:“側太子妃若是敢以身試,美景還有法子讓你受孕。”

盧雪眼裏冒出光,“真的嗎?”

“世事無絕對,但我也不能萬分保證成功,不過比起現在無動于衷,機會總是要大些的。只不過要長期調理,恐怕機會不易。”

盧雪皺眉,沉下心道:“無礙,我願意一試,其他的事我會想辦法。”盧雪的手攥的很緊。

她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靠娘家沒有用,靠夫家更不可能。她想活下去,她還想要個孩子,她想有一個與她心脈相連骨血交融的親人。

“那好,我待會兒開一副方子,側太子妃按着上面的藥去抓,若是得空最好能相見,我還要替你針灸。等到我教你熟悉了針灸之法可以自己在家治療。”

美景也算是傾囊相助,盧雪心中自有感激之情。

游姝月不圖她回報,今日所為,就當是她對生命的憐憫吧,與權政無關。

而盧雪仿佛也想通了什麽,游姝月見她面色頓時輕松許多。她大概也是覺得累了,覺得孤獨了。

游姝月看着她遠去的背影,那樣落寞。盧雪這樣的女人不計其數,她心有餘力不足,既然緣分使然,就放下戒備一次,就此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地府談戀愛》,輕松型,細水長流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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