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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老三生的也是特別俊俏,從小到大她都能收獲無數羨慕的眼神。
“杏娘,你真會生啊,你家老三長得那叫一個好看,濃眉大眼。”
“關鍵是性格也還很好,從來不亂出去惹事兒。”
“最要命的就是他還很聰明,有時候家裏的事兒,外面的事兒他總能給出出主意,一下子減輕不少家裏的負擔。”
這小兒子啊,簡直就是她前世修來的的福氣。等到長到适婚年齡,有無數女孩子托人來提親,但這孩子不知道在哪裏認識了王瞎子家的外甥女。從來沒怎麽忤逆過父母意見的季曉歌那時候說要非她不娶,硬生生錯過了無數的好人家。
杏娘想,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頭一次有了自己的主意,還這麽軸!那一刻,杏娘算是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兒子。
偏偏這個時候,景畫才剛過豆蔻年華。雖然村裏也有姑娘那麽大就嫁了,等到适婚年齡再領證,領證的時候孩子都生了兩三個了,但是季曉歌他不讓啊。
杏娘無法,只好先跟王瞎子提了親,然後兩家就一直保持着來往。等到景畫18歲那天,兩家人在一起去領了結婚證。
說起這媳婦,大家就沒有誇的了,“杏娘啊,不是我說,你的媳婦瘦的跟紙片似的,這三年抱倆有戲嗎?”
“杏娘啊,她那皮細柔嫩的,能幹活不?你們家不會去個洋娃娃回家供着吧。”
說到這點兒,也是杏娘操心的事兒。她大媳婦胸大屁股圓,進計價還沒多久,就接二連三的生了兩個孩子。幹起活來更是更杏娘一樣賣力。
二媳婦吧,雖然比不上大媳婦,但是也生了個兒子。這兩年季家不缺她吃不缺她喝,雖然看起來病殃殃的,但好像一直是準備再給他家添個孫子的。
三媳婦她就真摸不準了,瘦的真的只剩一把骨頭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像他們季家村的人,從小就聽說被王瞎子寵着啥活也不能幹,這過兩天還是要跟着季曉歌一起去勞動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耽擱着曉歌的先進。那女孩子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還不知能不能生出孩子呢,而且她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瘦弱,杏娘當時估摸着景畫的身材,給她做了那件紅色的嫁衣,今天早上套在她身上的時候,卻發現那紅外套就像一個寬大的袍子,景畫小骨頭一堆在裏面來回的晃蕩。
杏娘嘆了口氣。也罷,剛嫁過來,瘦點兒就瘦點兒了,我就不信我自己家的糧食還把她喂不肥了。腰大屁股圓,好生養的女孩子在村裏那不是一抓一大把,無奈,千金難買兒子心頭好啊。
這就是命,這就是命,杏娘也認了。
景畫跟着季曉歌來到鎮上,發現鎮上可真熱鬧,不知道原主有沒有來過這裏?景畫就像去參觀動漫展一樣,看看這家店,看看那家店,興奮的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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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曉歌看着她的樣子,嘴角揚起:“小畫,你是第一次來鎮上麽?”
景畫還是點了點頭,現在她既然作為另外一個景畫活在了這個年代,那麽只要是記憶系統裏面沒有出現過的畫面,她都按自己的情況誠實回答吧。
季曉歌說:“我想也是,以前就很少見你出門。”
從前原主跟着王瞎子,那些求算命的人都是上門來帶着吃的喝的用的。原主倒是從來沒有缺過那些吃穿用度,而且不怎麽需要上街買東西。
季曉歌把牛車停在鎮頭上一家副食店附近,跟副食店的老板打了招呼。
老板看到季曉歌,喜笑顏開地說:“老三,什麽風把你吹鎮上來了,平時不都是你娘來嗎?”
“老李哥,我結婚了,生産隊特批我來耍,娘給你帶了剛摘的白菜。”季曉歌一邊說一邊把牛車上拉的一筐白菜卸了下來。
老李哥笑嘻嘻地說:“還是你娘惦記着我,話說你們自留地的白菜真是好,水靈靈的,比我們鎮上買的可新鮮多了,我也給你們留了點吃的,邊邊角角的不值錢,你等會回去我給你帶上啊!”
“老李哥你太客氣。”
給老李哥介紹完景畫,季曉歌就開始給景畫當向導,這裏是糧油店,不過沒什麽好貨,這裏是用品店,不過也總是缺貨。
走到布料商店門口,季曉歌說:“要出門的時候娘給咱塞了布票,咱們去買點兒衣服吧。”倆人于是走進這家店,店面很大,但是布料的種類花色比較單一,沒有什麽複雜的布料,都是些粗布或棉布,顏色也不多。
那個年代大家普遍覺得紅色和綠色這些亮麗的顏色比較好看,跟景畫這個現代人的眼光截然不同,景畫也不知道該選什麽給公公婆婆,選了紅色的,是不是太張揚了,如果不選紅色,他們是不是會不喜歡呢。
季家人平時不怎麽講究穿戴,但從現有穿的衣服上來看,肯定是非常勤儉節約的家庭,因為季家人身上的衣服,經過經年累月長時間的穿和洗已經都褪去了原本的顏色,每個人的衣服雖然都幹淨整潔,甚至補丁都打得很完美,但是顏色卻都很舊了。
景畫問季曉歌:“要不要買紅色的給他們?”
“好阿,娘很喜歡紅色的。外面穿的話倒是挺張揚的,爹娘都不是那麽張揚的人,要不這樣,咱們買兩件紅色的背心給他們吧,穿在裏面很暖和,馬上要入冬了,也是該加幾件棉衣。”
景畫馬上點頭,這主意真棒。選好二老的衣服以後,季曉歌讓景畫也選一件:“你看你這小身板兒,冬天恐怕要比別人更怕冷吧。”
景畫忙拒絕:“我,我就不用了,穿多了行動也不方便。再說了,今天我已經得了一件紅外套了,咱就別浪費了。”
看着景畫堅決的拒絕了,季曉歌也便不再說什麽。
景畫看了看手裏的布票:“咱們再扯幾尺布吧,拿回家,看看家裏有什麽需要縫補的,到時候可以用來打補丁。”景畫早就聽過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雖然在現代乞丐裝或者打着補丁的衣服變成了一種時尚,但是退回到以前,能打個補丁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兩個人選了萬能的灰色,剛好便于用來縫補。
這時候店面另一頭店主卻跟一位顧客吵了起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都說了你有多少票給你多少布,就這麽多,我這生意也不好做,要是每個人像你一樣,我早要喝西北風了。”
“你就可憐可憐我吧,這點兒布連個小褂子都做不了。你就稍微把那尺子放寬一點。”說話的是個老婦人,身子骨彎曲着,臉上看不見一點肉,聲音微弱有氣無力。
“不行不行,要是每個人都跟我這來,要我可憐一點,那我豈不是要賠死了,我也是要吃飯的呀,我也有一家子人養啊。我總不能看你可憐,看他也可憐,最後反而讓我一家子還跟着我遭殃吧。”
這邊的季曉歌和景畫聽到這吵架聲,頓時就停了下來,景畫用眼神問季曉歌怎麽回事?季曉歌悄聲說:“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大家手裏的票啊,錢啊都有限。那位大嬸子的布票可能不夠買她想做的衣服。”
景畫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那個買布的老婦人看上去确實十分的可憐,但是店主說的也沒錯,他确實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對着顧客施舍,這個年代誰還不是背後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啊。
景畫想遇上這種事好像稍稍幫一下忙,對自己來說也不是特別的為難。于是景畫就走了過去。雖然風水學在現代已經成為一門科學,自己也是衆多玄學弟子中的一員,但是玄學向來都秉承一個老舊的思想:與人不求回報,多多積攢福德,可保佑自身不受災禍。
景畫将自己剛剛扯的灰色布料拿了出來,準備分一些給那個老婦人。
季曉歌看着景畫的行動并沒有上前阻攔,倒是那個老婦人先不樂意起來:“你給我這個幹什麽,喪氣吧啦的顏色我不要。”
老夫人顯然還憋着一口氣,她寧可讓店主多給他扯點兒,也不願意接受路人的施舍。景畫試着從老婦人的角度去思考,她這麽想卻也沒錯,她跟店主要布,說得好聽點,那叫讨價還價,但是從景畫這裏拿布,那不就跟接受施舍一樣嗎?
一樣,不可以說是另一個角度的讨價還價,但是自己給他付,看上去确實是在施舍。甘受胯丨丨下之辱,不食嗟來之食,自己又不是讨飯的,憑什麽要別人給的東西?
景畫仔細的看着那老婦人的面相,她約莫有50來歲,身體佝偻,滿頭白發,臉上的褶皺凸顯着她經年累月的勞累。看了一會兒,景畫突然說:“大娘灰色的純棉布也挺好的,這布料比紅色的那種厚實,你拿回去給兒媳婦做襖子穿吧。”
那婦人聽了這句話,眼睛頓時瞪得很大,顯然十分驚訝:“你說什麽呢?你怎麽知道我有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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