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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漂亮的，不過漂亮又不能當飯吃。”本來就說前半句就夠了，後半句文香玲愣是沒忍住。

八卦婦女們馬上就意識到，文香玲的後半句話是可以引發話題的豁口，“怎麽聽你這意思？你對她有什麽意見呀？”一排婦女坐在炕沿上，一說話，其他幾個頭齊刷刷的看過來。

馬上有人接着道：“香玲，是不是你在杏娘那裏失寵了，所以你對她不滿意呀。”另外一個女的正在跟說話人一起繞毛線圈，聽到這話馬上反駁：“咱們香玲是那種人嗎？再說了人人都知道杏娘啊，出了名的重男輕女，香玲一來就給他們老季家帶個孫子。新來的那個孩子還沒影呢，要說失寵不可能，起碼新媳婦生個兒子才能和香玲平起平坐吧。”

“對對。”

“就是。”

“香玲，這話我們說了不怕你傳回去，之前我就聽說生産隊上都在傳，你們家那新媳婦兒瘦跟個火柴棍似的，火柴，你們見過吧？我們家老九上次去鎮上還給我帶了幾盒呢，這東西說起來真好用，比打火石快多了，刷一下就能把火點亮了。生火的速度加快好多呢，不知道是誰發明這玩意兒，真的好用！”

“九媳婦，你別跑題呀，剛說到哪兒了，怎麽又提到你們家火柴了？我跟你說現在火柴這東西不缺，百貨店都能買到。等下次我們去鎮上的時候。我也要我們家那位帶兩個回來。”

九媳婦聊着火柴，心裏卻酸得緊，當年也是找了媒人去季家給自己說媒的，哪料媒人吃了個閉門羹，杏娘勞動回來在門口撞上，直接一句：“我家老三婚事不用你操心，家裏人多也就不請你喝水了。”把媒人給勸了回去。

九媳婦退而求其次，選了現在這個百依百順的老公，老公有啥新奇玩意兒看到了都要給媳婦上供，這樣媳婦就可以拿去婦女們那裏顯擺了，可惜的是自己老公不中用，每次拿回來的新玩意，沒多久其他女人們很快也就有了，九媳婦一臉的不滿意，肯定是老公沒有找對。自己天生一副好皮囊，算得上有幾分姿色，身材又好，嫁到老九家，接二連三生孩子。只可惜老九這個人拿不出手，要是以前媒人稍微給點力，讓人家季家老三和自己見一面，說不定現在自己就是老季家的媳婦了呢！

話說這要是當了季曉歌的媳婦兒，肯定要被別人誇什麽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兒。而現在這個老三媳婦，見過的人都懷疑她生得出生不出孩子，要是自己做了季曉歌的媳婦兒，肯定到處都是被豔羨的眼光，那才是強強聯手。男主外，女主內。

繞毛線的婦女繼續說：“不過話說回來，這女的身上還真帶着點靈氣，這次這暴雨要不是她遇着了蛇聚會，估計咱們沒能那麽及時的收糧食。”

“嫂子說的有理，我小時候就聽我姥姥說蛇聚會這些事啊，難得一見，能遇到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九媳婦說：“這有啥稀奇的，那蛇聚會不就在稻田裏，她不遇見，李嫂子沒多久也就遇見了。這事兒還不是李嫂子先報告生産隊長的嗎？”

這時候有人提出了反對的聲音：“不過，季家老三這新媳婦，那是王瞎子的外甥女，聽說命裏帶着靈氣。”

九媳婦不認輸的說：“說不定啊，她要不在那草垛上，蛇也不會聚會，這暴雨也不會來。”

“九媳婦兒，這話你可別亂說。蛇聚會幾百年前就有了，你非說是人家引來的，這不瞎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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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媳婦還是不想嘴皮子上落下風，她說：“生産隊長、村長他們不是都指導我們要破除封建迷信嗎？就算是碰到蛇聚會，然後咱們村裏下了大雨，這也是自然現象，天氣它是科學。你們還牽扯到人身上。說她有靈氣，這不是宣傳封建迷信嗎？香玲，你說呢？”

眼瞅着眼吵得越來越激烈，文香玲這個季家人在一旁默默不做聲，沒想到這時候又被九媳婦點名了。以前九媳婦沒嫁人的時候，總是旁敲側擊的問她老三如何如何，老三的媳婦兒如何如何。她也知道這是九媳婦是嫁了人心還不死呢，這會兒老三媳婦進了門，她幹脆就當着大家的面兒說她不好了。文香玲勉強微笑不說話，還好這時候又有嫂子出來解圍。

“九媳婦兒，你別在那趾高氣揚的，悄悄跟你說啊，我聽說老周他們家的媳婦今天連夜去找她了。”

九媳婦不可置信：“什麽？去找誰？”

“季家老三的那個新媳婦。人家師承王瞎子，再怎麽說也會算命吧，現在好多人說她有靈性。”

老周家是村裏有名的相信科學，相信技術，并且把科學技術運用到勞動中的先進代表，他怎麽會找老三家媳婦呢？九媳婦兒呵呵一笑，帶着輕蔑的語氣說：“她不是一向相信科學的嗎？她去找老三媳婦兒幹嘛呀？啊，我知道了，他不會是想要去找人家算算他家兒子怎麽能長高吧？”

這話一出婦女都開始嘲笑起來，各個把話題引到了老周家身上，老周家說來也怪，幾代單傳，孩子越生越多，個子卻越來越矮，到老周這一輩兒，老周已經算是他們家亘古至今出來的一位“高”人了，個子也才1米6。為了給老周家改善基因，媳婦找的各個又高又大，可是那孩子生出來一看，還是那麽矮。

“咱們不信她有靈氣，架不住有人相信啊！這年頭誰不想算算自己家啥時候吃飽穿暖走上富裕路啊！要是真有個能預知未來的，我也想去問問呢。”

老周家找景畫算什麽？算怎麽能長高嗎？

九媳婦停下手中的活計，雙手一叉腰，繼續說：“什麽有靈性，遇上蛇聚會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就算能算命，走着瞧，我還不信她能算老周家怎麽能長高！”

“你們不覺得有蹊跷嗎？還真有人算身高？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