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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候, 季曉國已經把季曉歌背進了手術室,将他放在床上,景畫說:“大哥, 讓他側躺。”
季曉國完全按照景畫的指示,将季曉歌翻了個身, 季曉歌其實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胃內翻湧, 但是說不出話,他也知道景畫其實應該是很難受的, 他剛才明明看到她,都快控制不住嘔吐了。
季曉歌不知道是有一股什麽樣的力量支撐着她,一直憋住憋住,此刻竟然已經憋到了還要幫他做手術的程度。
季曉歌能做的只有全力的配合景畫, 大哥幫着把他扶住, 景畫很快的從手術工具裏面挑出了一些能用的放在盤子裏面,來不及了, 事前準備工作不做了。
景畫将用開口器打開季曉歌的口腔、然後用舌鉗輕輕拉出他的舌頭, 最後将胃管從季曉歌的口腔插入,經食管到達胃內,她盡量控制住自己的雙手不顫抖, 她看到季曉歌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
等小護士把溫水端過來的時候,景畫已經捏着橡皮球利用虹吸作用開始向外引流了。
季曉歌從小到大,沒有生過什麽嚴重的病,這是他第一次插胃管。胃裏面的化學□□已經夠令他難受的了, 插胃管的這種物理上的生理不适,再一次的惡心着他,但是,看到景畫認真的模樣,他一次又一次的堅持着。
插胃管在現代手術都算不上,只是必要檢查的一種。景畫以前也從來沒操作過,她插進去的時候總是在懷疑自己的位置對不對,等有毒的胃液吸出來以後,景畫開始灌護士拿來的溫水。
反複了幾次,動作也越來越熟練,景畫強忍着身體的不适,終于反複操作到确認已經洗幹淨了才停下。
這一段緊急救護,讓旁邊默不發聲的季曉國更加沉默了。
這個三媳婦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妖怪啊!王瞎子以前是神,但也只是算命神吧,這三媳婦兒之前還當了法醫驗死人,現在治活人,她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景畫忙完這一系列動作以後,終于松了一口氣,站在季曉歌的病床邊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等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
景畫看到季曉歌活蹦亂跳的,神采奕奕的站在自己家裏的炕邊,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他第一次在火災昏迷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季曉歌。
“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弄吃的去。”
還是同樣的一句話,在景畫看來,就像時過境遷一般,季曉歌還是那個季曉歌,只不過季曉歌現在關心的人不再是原主,而是那個真正的自己,經歷了這麽多這麽多的事兒,景畫已經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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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留下來跟這個好看的季曉歌生活在一起。
“怎麽了?剛醒過來就開始發呆了。是被我的美色迷倒了嗎?”
景畫一下子羞紅了臉,“開什麽玩笑呢?”
季曉歌假裝疑惑地說,“怎麽,難道不是?”
“沒有,沒有……”景畫覺得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好吧好吧,是被你的美色迷倒了。”
季曉歌說:“其實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我趴在這裏的時候,你是以為我要親你吧。”
景畫知道季曉歌說的那天晚上,就是給他洗胃的那天晚上,季曉歌一進房門就撲到她的身上。
當時她确實覺得季曉歌是要親他來着,至于為什麽親,當時她也沒多想,也許是勞動了大半夜,累了,回家想親親自己的媳婦,景畫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覺得羞澀,臉已經漲紅的不像話了。
她忙岔開話題:“那個,我的身體都好了,你的身體好了嗎?”
“完全好了,看看,又恢複到了以前身強力壯的樣子,多虧了我媳婦兒,把我胃裏的毒液洗得幹幹淨淨了。”
景畫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還有幾個跟我一起吃了隊裏飯的人。還好爹娘去通知的及時,他們原本還以為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拉幾次肚子就沒事了,聽到爹娘通知,也連夜去了衛生所。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醫生也去加班了,大概有四五個兄弟吧,都洗了胃,全給救回來了。”
景畫點點頭:“四五個人……還好不多,要是人多的話,恐怕衛生所的大夫也忙不過來。”
季曉歌點點頭:“嗯,沒錯。沒想到季金花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景畫馬上問:“這三天?事件已經查清楚了?”
季曉歌道:“嗯,都結了,季金花偷了生産隊裏給大家補充的額外的肉,然後把它們換成了死貓肉,那些貓是村子裏的流浪貓,季金花給它們喂了耗子藥,把它們毒死,然後把肉帶到隊裏,貓肉換豬肉。”
“差點就是幾條人命,季金花聽說以後,自己都交代了,也在她家找到了她偷偷藏的40斤肉。”
“40斤,那要多少只貓啊!”景畫知道的,流浪貓都很瘦,根本沒有幾斤肉,季金花這是下很手啊,除了景畫認識的貓,看來還有別的……
“為了40斤肉去做這種差點把人給害死的事兒。”
“季金花恐怕一開始是沒想到,貓吃了耗子藥肉裏面也會留存如此大的毒性吧。”
景畫摸摸額頭:“想不到我一睡又是三天,感覺錯過了好多事兒。”
“小畫,現在你是隊裏的大功臣了。”
“行了吧,你就別這樣說我了,弄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誰讓我的媳婦兒厲害呢,做完福星再做功臣。隊長說,要把季金花的工分全部送給你。”
“我可受之不起,而且你也知道的,本來縫衣服賺工分就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
季曉歌像是早就讀懂了景畫的心思“放心吧,我替你拒絕了,我老婆做好事從來不是為了獎勵。”
景畫一撇嘴,季曉歌把自己當成媳婦已經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兒了。“那季金花呢?”
“已經把她提交上一級了,估計她要去看守所裏面陪季經國了。”
季曉歌突然又俯下了身子,像那天晚上回來一樣,用手撐住自己的身體,懸空的“壓”在景畫的身子上面。
景畫一驚,話題不是已經轉移到季金花坐牢去了嗎?怎麽季曉歌又給拉回來了呢!
季曉歌一雙眼睛含着笑,撩的景畫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我大病初愈還沒起來呢,曉歌,你這是做什麽?”
季曉歌的聲音溫柔而緩慢,帶着一點點挑逗的意味:“你剛才不是說你都好了嗎?”
“好是好了,只是……”景畫的話還沒說完,季曉歌的一雙熱唇就已經覆蓋在了她的嘴上。那唇角的溫熱讓景畫目眩神迷,她不知道她是因為身體恢複了而感到精力充沛,還是因為季曉歌的吻讓她臉紅心跳精神振奮。
總之,心裏熱熱的。
一個短短五秒鐘的吻。
季曉歌慢慢的退後,站了起來。景畫還發着呆躺在床上,季曉歌緩緩将她扶了起來,然後季曉歌逗趣地說:“我看還沒恢複,腦子還是有點點愣愣的。”
景畫知道季曉歌又在拿她開玩笑了,笑嗔道:“你在幹什麽呀?”
季曉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但是依舊溫柔地說:“那個羅盤有古怪吧?”
“羅盤?”
“空間裏的羅盤,那天晚上我回來以後,不能言語,你是利用的那個羅盤才知道發生的一切吧。”
季曉歌很聰明。
這件事說給其他人,也許其他人不會信。
季曉歌其實全部都看到了,他只是在跟景畫确認,景畫也覺得沒什麽好隐瞞的,便點了點頭:“沒錯,這個羅盤不是尋常的羅盤,除了可以用來測算五行八卦以外,确實可以利用它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事兒。”
季曉歌确認的問:“很多?”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用過兩次,因為我第一次使用的時候遭到了反噬,所以我并不敢用它,這次情況緊急,也是不得不用,還好用了它,保住了你的命,要是你中毒有個三長兩短,我能用不用的話,我肯定會悔死的。”
季曉歌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遭受到的反噬嚴重的讓我心痛,讓我懊悔呢,我寧可自己死了,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
景畫突然擡起了頭,看着那個嚴肅認真的季曉歌。
“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景畫已經用過這兩次。
“第一次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但是想必你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這第二次是因為我,我也看到了你被反噬的情景,我不願意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的身體,小畫,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足以應對任何的問題了。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好嗎?”
季曉歌從來沒有要求過景畫做什麽,以前無論景畫做什麽,他都願意支持她,她對他隐瞞的時候,他也不僅沒有任何的責怪,還悄悄地保護着她。這一次,涉及了季曉歌的底線,季曉歌覺得,不能忍受。他第一次,對景畫有了請求。
以你的能力足以應對任何的問題了。
景畫重複着季曉歌的話,像是在确認,又像是在扪心自問,是嗎?
季曉歌說:“除了這兩次,其他時候,不管是算命還是做其他什麽事?你用的都是自己的真才實學,對不對?”
景畫點點頭。
“小畫,要有自信,憑你現在的能力足以處理任何問題。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哪怕我再一次沒命,我也不希望看到你那天的樣子。”
衛生所的大夫已經給出了診斷,景畫的肝和胃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大夫自稱水平不夠,不知道這損傷從何而來,但季曉歌清楚,這些損傷肯定是窺探天機帶來的。
“我真的不想再一次看到這樣的結果,”季曉歌一字一頓,铿锵有力的說。
聽話點了點頭,季曉歌如此的信任她,就算是為了季曉歌,為了這個家,她也應該愛自己。
景畫從口袋裏掏出了羅盤:“我答應你,再也不用了,你要是不信的話,這東西你拿去。”
季曉歌低頭看了一眼景畫手上的羅盤,對她說:“不,你拿着,你既然答應了我,就要做到,我相信你。這東西你平時還能把他當計算器用,就留着吧。”
計算器三個字一出口,氣氛瞬間又變得輕松多了。
季曉歌握住景畫的手,把羅盤放回了景畫的上衣口袋裏。不知怎麽的,這動作竟然帶着些許的暧昧,景畫的心止不住的怦怦跳,好像從醒來到現在,自己的心跳都沒有降低,她覺得再這樣跳下去,她要死了。
她似乎也能聽到季曉歌的胸膛裏有一顆火熱的心在跟着她一起跳,跳的比她的心髒還有力。
季曉歌收回了幫景畫放羅盤的手,然後把它放在景畫的脖頸間。捧起了她的臉。
景畫覺得心跳速度已經聽不見了,一陣一陣的窒息感突然襲來,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的臉被季曉歌捧着,腦袋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季曉歌說:“我媳婦兒為了我,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這就是愛吧。”
景畫的嘴巴微微張着,既驚訝又茫然,她想點頭,卻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季曉歌那邊也強忍着自己的緊張,繼續說道:“要不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
景畫都來不及思考,唇便已經被季曉歌吻住,身體随着季曉歌的按壓倒在了床上。
生……生……孩子?
那就生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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