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劉邦
“師兄,一直靠村裏人接濟雖然也能夠度過這七天,可是師傅不會想看到我們這樣的,”周扶尴尬地轉移話題對張良說道。
“如今我是知道師傅的用意了,”張良扶額,對現狀感到頭疼。
于是兩人進了山裏,對于山野,他們比誰都熟悉,姜子牙居住的山谷中什麽都有,飛禽走獸、動物植物,相比起來,這村莊附近的山頭反而顯得要荒涼一些,他們獵了一只野豬兩只兔子,準備打道回府之時卻發現山中似有另一戶人居住。
他們對視一眼,瞧瞧順着這痕跡找到了一個簡陋的山匪窩,營寨破敗,內部卻有許多壯年男子在活動,他們悄悄退回了村中,尋到那對老夫妻打聽情況。
“這山裏确實是有土匪,”老頭子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在經歷過溝通後大嗓門地說道:“但他們都是好人吶,村裏有了麻煩尋他們幫忙他們都是樂意的,從兩年前起他們就一直守護着這片山,連帶着村裏也安定不少,再也不用擔心旁的強盜土匪來燒殺搶掠。”
老婆子跟着應和,“他們原先是前邊小鎮上的服役吏使,那鎮上的縣令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為斂財巧立名目擡高稅價,鎮民們苦不堪言,縣令命這些服役修河道的吏使轉去給他修宮殿,定期不完成就要下牢獄,逼反了那些吏使們。”
張良若有所思道:“這麽說來,這些山匪原先也是良民?”
“是啊,”老婆子嘆息道:“他們反了縣令,這兒又窮鄉僻壤的,縣令自然是一手遮天,将他們都拉上了通緝。”
“這縣令所做的事不會被上級發現麽?”周扶好奇地問道。
“那些做官的早已勾結在一起,包庇他還來不及。”
“便是那縣令下馬了,換了別人來不還一樣?”
好在這鄉村又窮又小,權利最大的就是村裏的吏官了,負責統計人口的一老頭,與村長有些親戚關系。鎮上很少會來人,也因此這些山匪就在這兒紮了根,偶爾帶些山中的物什來與村民們換些東西,倒是也能活的下去。
“不說那些了,阿婆您看看,我們這野豬和兔子如何處理好,是吃了還是拿去賣了?”周扶問道。
“這野豬肉又腥又柴,賣也是賣不了幾個錢的,倒是可惜了,這兩兔子卻能賣個好價錢。”老婆婆指點着他們那些地方能賣的,哪些是無用的。這山裏野豬有許多,偶爾成患還會跑下來禍害莊稼,前幾個月還是找那些山匪們來幫忙才将豬患平息。然而它的肉實在是太過難吃了,不僅腥柴,還有酸馊,常人難以下咽,大夫說這些野豬一直居住在有毒草的地方,體內殘留了些許于人體無益的毒素,告誡村民們不要去食用。
張良摸了一把冰涼的野豬屍體,神情若有所思,轉口問阿婆道:“我們若是想要找這些山匪幫忙該如何是好?”
“直接去找他們就好了,他們的山寨就在山中的西南方向,距離我們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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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謝過了老夫妻,回到屋內,張良取出打獵時搜集的毒草,對周扶道:“這草我是知道的,毒性不強,成酸馊味,吃多了會使人昏睡,我原先是想用它來制蒙汗藥的,就是這去掉味道的工序比較麻煩一些,會影響藥性。”
周扶驚呆了:“師兄,你制蒙汗藥做什麽?”
“有備無患麽,”張良瞥了他一眼,“我若是也有師弟這身金剛體魄自是什麽都不怕的。”
聽張良把自己形容成書中提到的金剛猩猩,周扶不高興地嘟起了嘴,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臉鼓着,引地張良手發癢地捏了捏。
周扶剛想拍開他,卻被他下一句話轉移了注意力:“我倒是有辦法能解決這些豬患,想來近幾年這村莊每家每戶都能吃上豬肉了。”
周扶問道:“什麽辦法?”
見師弟輕易被轉移注意力,張良小狐貍暗暗在心裏發笑。
周扶早就感覺到了,心裏嘀咕看破不說破,就讓你得意幾天。
張良拿出了另一根植物,對周扶解說道:“這是毒草的根須,能去掉味道,也能解毒草的藥性,其中藥理沖突自是無法再制作蒙汗藥了,用來處理野豬肉倒是可行的。”
于是張良搗鼓搗鼓,指揮周扶一起将那野豬給處理了,将野豬解剖開浸泡在用了根須浸泡的水中,然後就見他師兄以他那翻出花兒來的廚藝輕松的做了一頓豬肉給他吃。将那豬肉串在處理好的樹枝上,肥瘦相間,放在火上好,又将那熬好的豬油刷在肉串上,灑上鹽巴,沒了酸馊味的豬肉散發着強烈的香氣。
周扶接過張良遞給他的肉串,吃了以後說道:“味道倒是好了許多了,就是還差腥味沒能處理,吃上去豬腥味好重。”
“這些村民可沒有掩蓋豬肉的香料可用,”張良好笑道:“如此食味,對他們已是足夠了。”
“所以接下來我們該去找那些山匪了,”周扶很快跟上了張良的節奏,“山中野豬泛濫,也就只有這些壯勞力有辦法能打獵到野豬,之前是不能吃,如今解決了毒性問題,這些野豬怕是沒個幾年就能吃光了。”
“既然泛濫,自是繁殖的很快,”張良說道:“若他們有長遠打算,還可圈養一些野豬。”
兩人一拍即合,見天色已晚,決定明日上山去。
次日,他們找到那山匪頭頭,與他商議了關于野豬的事。
“我聽說過你們”,那山匪頭頭說道:“前幾日突然來到村裏的兩位年輕人。”
村莊消息閉塞,人口簡單,來了陌生人最是明顯不過,何況一直關注着村子的山匪們呢,只不過是見這兩個疑似落難的年輕人對村子沒什麽惡意,山匪們這才沒有動作。
聽到張良解決了野豬難以進食的問題,山匪們大喜過望,山匪頭頭更是将他引為座上賓。
此後幾天,但凡是有什麽問題,山匪頭頭都會親自下山來詢問張良解決方法,對他的智商頗為信任推崇,完了他還自我介紹說他叫劉邦,邊縣原先的吏使,對張良的稱呼也變成了滿嘴的先生,還叫周扶小先生,有些問題張良不在也會來請教周扶。
周扶見這白面人人高馬大,脾氣直爽好客,結交了一堆講義氣的兄弟,暗暗遺憾這位華夏歷史上開創了大漢基業的漢高祖還沒覺醒,沒能圍觀到名人的真容,真是遺憾。
七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來接他們的荊侍衛長原先以為他們會過的很苦,沒曾想過來一看,兩位小少年過的好的不得了,日日有肉吃,山匪們對他們以禮相待,村民們對他們親近有加,聽說他們要走了,依依不舍地給他們塞了許多臨別禮物。
臨別前,周扶拉過前來送行的劉邦,示意人高馬大的大漢低下頭。
劉邦奇怪扶小先生神神秘秘,小臉嚴肅而認真,心中暗暗好笑,依言低下頭來側耳聽着。
周扶朝他耳邊嘀咕幾句,張良見劉邦面露驚訝之色,之後連連點頭躍躍欲試,心下的好奇心就像是貓兒在撓似的。
事後張良向周扶詢問他說了什麽悄悄話,卻聽周扶說道:“古籍中有記載豬肉的腥味與他的腺體息息相關,最影響的還是他的前列腺,我就想讓劉邦去試試養一批小豬,将他們閹割了看看會怎麽樣,若是真的就好了。”
“古籍,什麽古籍有這種記載?”張良驚奇道。
周扶歪歪頭,“我忘記了,好像是在王宮裏看到的?”完了周扶自己也疑惑了,也許這知識是阿媽塞給他的吧?他也不記得了。
兩人歸來後,姜子牙對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贊賞有佳,完了給周扶制定了一堆認藥理的正課外額外課程,張良更慘,因為太弱雞被丢去和荊侍衛長一起訓練,天天累到倒頭就睡。
姜子牙是個标準的鷹牌教師,他的理念充滿了斯巴達的風格,而他的鳳願,竟然是世界核平。
沒錯,不是和平,是核平,妥妥的大反派思維。
比如他灌輸給周扶的世界觀,他告訴周扶,為了更偉大的事情,犧牲是必要的。
“破壞,是為了更偉大的創造。”
可以說,這一位鷹牌的老師給周扶留下了深遠的影響,周扶還有他的師兄、師姐這三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未來,遙遙可期矣。
周午二十六年冬,二皇子謀反被抓,同黨一網打盡,午門前斬首示衆者數不勝數,這一天整個天空都蔓延着恐怖的血色。
皇陵中接受不到外界的一切消息,在源源不斷書的海洋之中,周扶孜孜不倦地學習着,在神級講師的教導下從不間斷地充實自己,日子過的充實而滿足。
這一日,周扶命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還有那只幾乎要成精的獒犬第一,也不知姜子牙給第一吃了什麽,如今的第一已經不斷膨脹長大成了龐然大物,足有一人這麽高,尋常獒犬不可比拟。
完了姜子牙還給了周扶一瓶第一最愛吃的糖豆,讓他每天給它喂一顆,神神秘秘告訴他這是師傅給他準備的禮物,日後會有驚喜。
周扶見第一自從吃糖豆以後越吃越聰明,點點頭收下了。
趙高見周扶在撸第一毛絨絨的毛發,随口詢問道:“殿下怎知今天會有人來接你?這幾日奴婢一直與殿下在一起,不曾有人來多說過什麽。”
周扶騎在第一身上,居高臨下,覺得高處視野非常棒,俊秀的臉上一派高深莫測,這個少年,被教導後猶如一塊璞玉,綻放出屬于他獨特的魅力來。
趙高一陣恍惚,恍然中,好似又見着當年那雄姿英發,叱咤風雲的霸主帝王。驟然回過神來,趙高晃晃腦袋,心裏為自己之前的感覺暗暗奇怪。
而趙高的頭頂,那标注着名字的字跡已經模糊到只剩下了影子。
周扶已經做好準備了。
周扶對趙高笑着說道:“因為一年到了。”
新手保護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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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午二十七年春,大皇子與三皇子合謀下毒之事敗露,帝賜鸩酒,周帝毒發卧病在床,下旨令人迎回遠在皇陵的五皇子周扶,封為周扶。
渾厚的鐘聲響徹在寂靜的夜中,月色下,提着燈籠的人群猶如螞蟻一般有序地在周王都中穿行。
“先帝崩了……”
人群有序地進行着各自的任務,哭靈人,送靈人依次到位,禁軍将整個周王都守的嚴嚴實實,妃嫔們跪在大殿內嘤嘤哭泣,內侍宮女們低着頭默立在兩側,這種時候誰敢不賣力哭泣,若不哭到聲嘶力竭,隐藏在暗處的監視人會記錄下她們的每一個舉動,稍有不慎将會被送去給先帝殉葬,而在這些妃嫔之中,必将有五位“幸運兒”被挑中去進行那殉葬儀式。
年幼的兩位皇子臉色慘白地跪在另一側,卻是任何人都不允許落下淚來,否則即為不詳,是對皇父的不尊重。四皇子天生腿疾不良于行,能堅持至今已是極限,臉色慘白中透着死氣,随時都會昏過去的樣子。
作為如今僅存的三位皇子之一,最小的八皇子僅五歲,剛知事的年紀卻已被這變故吓傻了,大腦一片空白,殿內只餘呼呼的風聲及衆女的哭泣聲,聲聲凄厲。
伴随着凄厲的哭聲,小皇子逐漸感到頭痛欲裂,腦海中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鬥争,沙場的血腥氣,敵人憤怒的嚎叫,衆臣功高震主的彈劾,帝王的猜忌與冰冷的視線,還有那杯酒……
“噠……噠……噠……”
腳步聲漸進,一個人影出現在殿外,殿門外,百官跪着,為先帝送行。
随着人影走進,卻是個十多歲的少年,殿內昏暗暫時看不清少年臉上的表情,禮官低頭行禮,命侍女奉上白布,恭敬道“請殿下為先帝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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