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衛照知道衛天鳳和沈驚鴻兩個人都在外面。

他也是故意刺激了蕭素素，才會讓她說出這番話來。

衛天鳳去找沈驚鴻的時候，衛照就有在留心。反正，看衛天鳳那個樣子不像是去示愛的，反而像是去尋仇的。這萬一弄不好，衛天鳳将沈驚鴻給弄骨折了或者弄傷了，這姻緣就又要生出無數波折來了。

現在的話，沈驚鴻應該也在外面聽着吧。

很好。

衛照有信心可以一箭雙雕，将他們兩個人的心結都化解掉。

其實衛天鳳在意的無非就是自己的丈夫能不能理解她？這一點只要在她知道沈驚鴻能夠理解她就可以了。至于沈驚鴻，他的心結也很好懂，無非就是上輩子的衛天鳳的男人多了點而已啊。

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水玄和水越，甚至那個魔教教主武林盟主什麽的，難不成他們在衛天鳳之前就沒有別的女人？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遣散侍妾什麽的就能受到贊揚，換成女人難道就不行？

只要讓沈驚鴻知道現在的衛天鳳和前世的不一樣，就算前世衛天鳳真的達成了後宮結局，那也不能全部都是衛天鳳的責任！

“怎麽，你吓住了？”蕭素素吃吃的笑了起來，“其實這還只是那些修成正果的呢，你不知道，你妹妹啊，還有好些個藍顏知己……”

“那又怎麽樣呢？”衛照靜靜的看着蕭素素，仿佛在看着一個笑話，“那些男人是天鳳拿着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着他們和她在一起的麽？”

“衛照，你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沒有？我不是在和你說笑話，我說的都是會真真正正發生的。你要不要證據？好啊，我告訴你，再過幾年，江南會出現旱災……”蕭素素急于證明自己。

“你說的我當真了，所以我才問你，那又怎麽樣呢？”衛照毫不客氣的打斷蕭素素的話，“我在問你，那些男人是自己上趕着的還是我妹妹逼他們的？”

“這……你妹妹雖然沒有逼迫他們，但是你妹妹手裏……”

“既然沒有逼迫他們，就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的。”衛照笑了一聲，“如果你真的覺得一對多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那麽這滿城上下的高門公子，絕大多數身邊都有着不止七個的女人侍奉，你為什麽不去罵這些男人是水性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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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來之後，不僅是蕭素素愣住了，外面的衛天鳳和沈驚鴻也愣住了。

衛照真的不是穿越的？

只是他這回答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些？

“你剛才不是說了？我妹妹手裏有兵法，所以殺了很多人？那麽我問你，她殺的人是在戰場上還是戰場下？她殺的是敵人還是友軍？對方是先侵略的還是我們先動手的？”

接連幾個問題，問的蕭素素幾乎難以回答。

“你回答不出來還是不想回答？”衛照一看她的樣子就已經很清楚，所以也根本不管蕭素素如何想的，反而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吐露了出來，“你的表情已經證明了很多東西。你說我妹妹手裏人命多，但如果這些人本來就是我們國家的敵人，不殺了他們難道還養着他們？你可知道我們國庫裏有多少銀子，有多少士兵能夠善待這些敵人？你說我妹妹水性楊花，但這四個字，應該只有那幾個男人才有資格說，他們若是不願意，走就是了，他們為什麽不走？”

“別的人我不敢說，但我認識的沈驚鴻，是個極為深情專一的人。如果連他都接受了你口中的結局，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說，在你口中的未來，沈驚鴻是不是辜負了我妹妹，所以他才會愧疚，才會接受這樣的局面？”

衛照步步緊逼，蕭素素幾乎不敢去看他的臉。

到底誰才是穿越的？

這衛照分明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問出來的問題卻一針見血。

“你口裏的人，有将軍，有丞相公子，有王爺，甚至有皇帝，另外三個雖然是武林人士，但聽你的說法應該也是霸主式的人物。這樣的男人，要什麽人沒有？他們既然願意陪在我妹妹身邊，那也就意味着他們都是心甘情願，起碼，他們認為我妹妹配得上。”

沈驚鴻在房間外嘆了口氣，看着衛天鳳的眼神也充滿了複雜意味。

的确，前世那樣的結局，其實是他們求仁得仁，衛天鳳不是沒有給他們機會，是他們誰都不願意放手，誰都不能壓過另外六個。

“你剛才說你只是比我妹妹來的晚？”衛照輕笑了一聲，語氣裏包含着顯而易見的輕蔑，“你可曾上陣殺敵？你可曾為這個國家出過力？你既然是蕭遠的妹妹，那麽你可有為你哥哥考慮過？天鳳倒是是不是我以前的那個妹妹不重要，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将我當哥哥看，我說什麽她都會去努力做，所以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也會幫她尋一個好姻緣。”

“你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悲的。你處處看不起我妹妹，卻又處處學她。你要是能夠靠你自己不貶低別人而取代我妹妹成功，那也算是你的本事。可是你看看，現在我妹妹還是我妹妹，但是你，卻已經淪落到要和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争吵這些有的沒的地步了？究竟是誰比較無恥，誰比較沒有本事呢？”

衛天鳳的眼神亮了起來。

沈驚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靜靜的轉過頭看着衛天鳳。

臉上只剩下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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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鳳，你真的要和沈驚鴻這小子出去游山玩水？”衛照有些舍不得，他看看已經在一旁等候的沈驚鴻，又看看一邊收拾好了行李的衛天鳳，心裏有些郁悶。

沈驚鴻這個小子要離開京城游學，衛照原本還想着怎麽将他留下來，結果轉眼天鳳就說她也要跟着去？

自從蕭素素被送回邊疆之後，感覺天鳳就有些疏遠自己了。

哎，天鳳也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衛照還有些郁悶。

系統還沒有提示任務成功，也就是說，現在的天鳳其實不是那麽喜歡沈驚鴻，沈驚鴻也不是她的真愛，難不成天鳳的真愛真的在武林裏？

“哥，我只是先和沈……先和驚鴻出去外面看一看，這個天下太大了，我想去見識見識。大概過個一兩年，我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可能就想明白了吧。”衛天鳳故作灑脫，“其實我還沒有好好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個世界呢！”

“也好。”衛照想了想，衛天鳳也的确不是那種能接受盲婚啞嫁的性子，她想要婚前先看看沈驚鴻的性子也是有的。而且孤男寡女什麽的，他也不擔心沈驚鴻這個瘦弱的身體能欺負了衛天鳳，獨處反而能好好的培養他們的感情呢！

不過……

衛照還是偷偷的将衛天鳳拉到一邊。

“咳，這個你拿着。”衛照将一塊玉塞到了衛天鳳的手裏，“這玉是我用私房錢淘來的，也能值個千兩，你手裏有點錢，也能不處處依靠沈驚鴻。這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到時候他要是欺負你你都沒理。”

衛天鳳哭笑不得，“其實我們家沒有那麽……”

窮字還沒有說出口，衛照已經一臉的“我明白你不用多說”的表情了。

“我和爹也就兩個人在家，到時候我辭掉一些下人回去就可以了，你可別省着。你哥我多得是辦法賺錢。”其實這塊玉是他買的，他一手的好賭術，往賭場轉悠幾圈就有錢了，只是因為不能“崩人設”，所以才一直偷偷摸摸的。

衛天鳳只好将玉收下，反正到時候哥哥請的管事到了，自然能發現他們家的賬本上還是有錢的。

“還有，你要是到了外面，發現有更好的男人，也可以換一個。”衛照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将話說了出來，“一定不要委屈自己，你心裏喜歡誰就是誰。我就你這麽一個妹妹，我也不一定要求你嫁的人一定是什麽王公貴族。”

衛天鳳眼睛微微一動，卻沒有着急回答，而是靜靜的看着衛照絮絮叨叨的樣子。

哥哥這一面很少見，卻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衛天鳳微微挪開眼睛，不再看衛照。

“行了，你還害羞什麽。”衛照笑罵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要記得寫信回來報平安啊。”

“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哥哥你已經娶好嫂子，或者生一個小侄子什麽的給我玩了。”衛天鳳若無其事的說道，“哥哥，我希望你過得好。”

“嫂子的事情不急，不過你好好注意安全就是了。”衛照是不可能在這種任務世界裏娶妻的，過多的将感情投入到這種世界裏，到最後受傷的也只是自己，因為衛照不可能就這麽留下來。

“哥，我會是你唯一的妹妹麽？”衛天鳳突然問道。

“當然。”

“那就夠了。”衛天鳳笑了笑，很快就騎上了馬，潇灑的騎着馬和沈驚鴻一起走了。

衛照看着衛天鳳的背影一直消失，才慢慢挪動自己的步子往回走。

哎，辛辛苦苦種好的白菜，他還得親手摘下來放在別的豬的面前。

“一定是因為這個妹妹太符合我的心意了。”衛照喃喃自語道，“要是像之前那些個任務世界的妹妹一樣，我才不會多看一眼呢！”

沈驚鴻和衛天鳳一路騎着馬，出了城之後才慢慢停下來。

他們分道揚镳，會踏上不同的路程。

“天鳳，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麽？”沈驚鴻發出了最後的邀請。

“你已經不喜歡我了不是麽？”衛天鳳大笑，“你喜歡的是前世那個衛天鳳，不是我。不，不對，應該說，你現在更加喜歡你自己，喜歡你自己選擇的生活。”

“這裏有很多高山流水，景色很美，你也會喜歡的。”沈驚鴻勸道。

“不必，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的。”衛天鳳搖搖頭，“我會活得和前世不一樣的。”

說完，衛天鳳騎着馬，慢悠悠的朝着另一邊走，“以後有緣的話，我們自然會相見的。”

沈驚鴻看着衛天鳳離去，也掉轉了馬頭，去往另一邊。

前世的衛天鳳到死都沒有明白愛情是這麽一回事，她對他們只是喜歡，卻不是深愛。

可是現在衛天鳳懂了，他卻寧願她不懂。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女主已經順利找到真愛。”

久違的系統聲音終于上線。

衛照在那麽一瞬間有種輕松的感覺，這證明他給衛天鳳選擇的并沒有錯。

“系統，看在我這一次任務完成的十分圓滿的份上，給我一個像樣的死法吧。”

好不容易有個乖巧又聽話的妹妹，要是離開的方式很慘烈，以後妹妹有心理陰影怎麽辦？

一年後。

衛禦史長子衛照救駕有功，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