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啊……
應該是,這個……”
溫染拿起一塊拼圖放在他手裏,然後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是放着在這裏嗎?”
謝雲禮問。
“不是的……
應該是,這裏。”
溫染抓住他的手,引領着他放到正确的位置。
直到手裏傳來熟悉的熱度,溫染才注意到,自己抓住了他的手。
而且……
兩個人不知何時還緊緊靠在了一起。
謝雲禮沒有坐在那個板凳上,而是跟她一樣,坐在了她的身邊,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知不覺的挨在了一起。
溫染立刻松開他的手,目光嗖的一下回到了拼圖上面。
耳朵忽然感覺有點發燙,她忍不住揉了揉。
過了一會兒,溫染眨了眨眼睛,忽然打了個哈欠,眼睛也昏昏欲睡的耷拉了下來。
“困了?”
謝雲禮的聲音好像有些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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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溫染嗯了一聲,被他從地上拉起來,“那快去睡覺,明天再陪你繼續拼。”
等溫染緩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謝雲禮已經幫她打開了星光燈,卧室的燈也關上了。
“睡吧,我就在隔壁,不會走的。”
滿屋的星光和彎彎的月亮下,溫染看着他的眼睛,內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咬了咬嘴唇,說:“謝雲禮,你……”
“什麽?”
她說的太含糊,謝雲禮沒有聽清楚,又朝她湊近了些。
“你可以……
像昨天一樣……”
她的聲音越發的含糊,細細弱弱的,無法聽清楚在說什麽。
但謝雲禮看着她閃爍的眼眸,忽然明白了什麽。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睡吧。”
他低聲道:“我會在這裏,直到你睡着再走。”
溫染微微眯起眼睛。
謝雲禮又道:“如果夢裏遇到什麽困難,記得叫我的名字。”
溫染原本已經快要閉上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
她看到謝雲禮似乎勾起了唇角,說:“嗯,夢裏我也在。”
雖然她知道這是哄她的話,就像小的時候祝阿姨跟她說這個世界上有守護神一樣,那是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的話。
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她忽然覺得,也許謝雲禮真的有那麽厲害。
她明明已經很困了,因為玩兒拼圖而忽略了時間,所以比平時睡覺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點也沒有不舒服,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快樂。
整個心髒都熱熱的。
應該是謝雲禮身上的溫度吧……
他的手那麽溫暖,在他的身邊好像永遠都不會感覺到寒冷和無助。
只要被他輕輕撫摸一下額頭,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就能蔓延到全身。
謝雲禮,你真的好溫暖。
如果這種溫暖,能夠一直一直,在溫染的身邊就好了……
如果能一直一直,能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在陷入夢想之前,溫染還這麽想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莫名的冒出這麽一個想法出來。
很奇怪,但又好像是真的。
所以連她自己也不理解,為什麽她會突然這個樣子。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已經陷入了睡眠當中。
黑暗中,謝雲禮又看了她很久,又去摸了摸卡卡的小腦袋,才慢慢走出了房間。
別墅院子裏和門口都安裝了監控,他打開電腦,很快就找到了溫染出院子的時間段。
那幾只小貓離院子的門并不遠,剛好還在監控能拍到的距離,所以很清晰的能看到溫染拿着食物小心翼翼的靠近它們的畫面。
她穿着寬松的藍色毛衣和白色家居褲,長發松松垮垮的紮在身後,白皙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精致。
但小貓一跑遠,溫染也跟了過去,監控只能看到她蹲下身子的一角。
過了一會兒,溫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突然站起身來,驚慌的看着一個方向。
監控拍不到那個距離,謝雲禮蹙起眉。
只能看到溫染一半身子躲在大樹後面,而那個人很顯然在跟她說話,而且有接近她的意思,不然她不會一直有躲避的神色。
直到溫染跑進院子裏關上門,那個人的身影才從監控的死角出現。
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衛衣和黑褲,手裏拿着相機的男人。
他一直看着溫染的方向,半晌後,謝雲禮看到他忽然彎下身,從地上撿起什麽東西,在拿起來看了看之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想起溫染說她在外面掉落的東西,即便看不清楚,也能猜到他撿起的是什麽了。
——溫染掉落的頭繩。
直到看着那個人離開那裏,謝雲禮蹙起的雙眉還沒有舒展,臉色也越來越冰冷。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在看到溫染的時候,都很難不把目光多做停留。
她的容貌是從小被人贊嘆到大的,身上又有種超乎尋常的氣質,就仿佛一直在溫室裏長大的花骨朵,緩慢而安靜的綻放着,渾身散發着靜谧而含蓄的美。
有人能發現,就會有人觊觎。
要查出這個人并不難,難的是怎麽去徹底打消他不該有的想法。
但無論怎樣……
這個人都不能再出現在她面前。
第二天,溫染照例起床,帶着卡卡下樓時,謝雲禮已經做好了早餐在等着她了。
“早上好。”
打過照顧之後,溫染支支吾吾的說:“嗯……
你,你是不是……
昨天晚上……
沒有睡好?”
謝雲禮怔了一下,說:“是,你發現了?”
溫染點點頭,又擡起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
剛才偷偷看他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他的眼睛下方隐隐有一點青色,很顯然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她在失眠的時候也會這樣,眼下會顯出一點點青色。
“為什麽……
會睡不好?
不習慣嗎?
還是……
還是,床太小了?”
謝雲禮搖搖頭,“都不是。”
溫染歪了歪頭,不解的看着他,那是因為什麽呢?
謝雲禮沉默了一下,低聲說:“我做了個夢,夢裏我一直在守着某樣寶物,但突然有一天,有一個長相醜陋的怪獸看上了那件寶貝,想要從我身邊搶走。”
“啊。”
溫染皺起眉:“是很重要的寶貝嗎?”
“是。”
謝雲禮點點頭,“全世界獨一無二,所以我很焦慮,很怕更多的人發現她。”
溫染想了想,說:“那就在怪物把它偷走之前,把寶貝藏起來呢?”
“你的想法很好。”
謝雲禮說:“但是藏得太久,也許會讓她慢慢失去能量,失去自由,所以我也很苦惱,到底該怎麽辦……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先把怪物趕走。”
溫染說:“你的夢……
好複雜哦,一直這麽連續的嗎?”
“對,我的夢一直都是這麽連續着,已經很久了。”
謝雲禮平靜的說:“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夢到觊觎寶物的怪物,所以一時間有些……
憤怒。”
溫染皺皺眉,也跟着他苦惱起來,“那要……
怎麽辦呢?
如果下次再夢到那個……
怪物,你要怎麽辦呢?
沒有人……
可以幫你嗎?”
“沒有,不過我也不需要。”
謝雲禮笑了一下,說:“我會找齊裝備,把他打倒的。”
溫染還是皺着眉:“可是……
你一個人,會不會很……
辛苦?
萬一在夢裏,受傷了,身體也會……
不舒服吧?”
她仿佛是真的很擔心他,而且擔心的不只是夢而已。
謝雲禮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安撫她說:“不用擔心,等下次做夢,我會有特別的武器。”
“特別的……
武器?”
“對,畢竟是我的夢,不是別人的。”
謝雲禮笑了笑,說:“所以不可能有人從我這裏偷走,屬于我的寶物的。”
早飯過後,謝雲禮沒有立刻去上班,溫染看着他不緊不慢的樣子,說:“今天不着急……
上班嗎?”
“嗯,偶爾遲到一下也沒事。”
謝雲禮問她:“中午想吃什麽?
我回來給你做。”
溫染愣了一下,連忙拒絕:“不用……
不用特地回來,我會自己……”話說到一半,她就想起昨天中午在廚房裏手忙腳亂結果最後還是一團糟的場景,頓時洩氣。
謝雲禮忽然道:“想出去吃嗎?”
溫染愣了下。
“我可以訂好房間,沒有外人,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可以開車來接你。”
見她咬住嘴唇,有些為難的樣子,謝雲禮說:“如果你不想出去,那我還是回來陪你吃飯,沒關系,你想在哪裏都可以,以後想出去再說吧。”“不,我可以……
可以出去的。”
溫染說:“以前……
我也經常,跟媽媽一起出去吃飯,只是……
只是我經常,會丢人……”
由于她很不适應人多的地方,很多時候也無法集中精力,而且還動不動就會失控,所以經常在外面引來很多人的目光。
“我怕……
怕會給你……
添麻煩。”
她以前受到的異樣目光太多了。
雖然家人不曾因為這一點而責備她,但她依然能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力,也因此變得越來越不願意出門。
她不喜歡別人盯着她看,也不喜歡因為她的緣故,有人會對她身邊的家人指指點點,這一切的一切都會令她感到不安和不舒服。
她很怕跟謝雲禮出去也會這樣,她不希望……
別人會因為她的緣故,而對謝雲禮也有異樣的目光。
“溫染,你相信我嗎?”
謝雲禮走到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肩膀。
溫染下意識的擡起頭看他。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記住我說的話,無論你做了什麽,或者遇到了什麽麻煩,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他的聲音沉穩而低沉,一字一句的對她說:“至少,我希望你能像信任救助站的那個男孩,或者是信任祝阿姨一樣,信任我。”
溫染怔怔的看着他。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從她懵懵懂懂的嫁給他那一天起,她其實就已經對這個男人産生了一種說不出的信任。
她再不怎麽聰明,也不會把自己的婚姻托付給一個第一眼就覺得自己不會信任的人。
從第一次見到他那一天起,她就覺得謝雲禮身上有種特別的氣息,哪怕當時她因為不敢擡頭而沒有看到他的臉,哪怕她并不了解這個人,但她就是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相信他。
所以在謝雲禮臨出門前再三囑咐之下,溫染也表示自己會牢牢記住他的話。
“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出門,院子裏也先不要去。”
為什麽呢?
“……
因為今天的風會很大,而且空氣也不太好,可能會有不太幹淨的東西吹進來,所以,一定要關好門窗,等我回來,知道嗎?”
溫染看了看窗外靜悄悄的花草。
今天天氣好像很好……
所以什麽時候會刮風呢?
不過既然謝雲禮一再強大不讓她單獨出去,她也沒什麽想要反抗的心思,畢竟平時除了跟卡卡去院子裏玩一會兒,她也很少一個人出去。
“卡卡,我今天中午……
要出去吃飯,可是我好緊張啊,你一只狗狗,自己在家裏沒事嗎?
會不會……
害怕?
可是在外面的話……
應該不可以帶着你吧……”
卡卡看着她苦惱的樣子,把腦袋湊過去蹭了蹭她的手。
溫染摸了摸它的腦袋,說:“應該沒事的……
卡卡,是一只,勇敢的小狗狗,而且,家裏,也很安全,謝雲禮說過,這裏是最安全的,所以,只要乖乖不出門就好啦。”
如果祝阿姨知道她要出門,而且是跟謝雲禮一起去吃飯,應該也會支持她的吧?
溫染忽然若有所思起來,今天已經是祝阿姨離開的第三天了,為什麽會連電話都很少給她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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