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下巴上正留着整齊的牙印,薛清心裏後悔,可那句抱歉始終說不出口,只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哼,什麽人嘛!”何皎皎顯然不準備放過他,絮絮叨叨一大堆,從薛清橫插一腳一直講到納的姨娘。
原來何皎皎這麽狠自己啊!薛清心裏莫名浮上一絲淺淺的哀愁,像是秋日河面上薄薄的一層霧氣。
既然如此,那他就早些還何皎皎自由吧。
皎皎
雖然不情不願,晚上薛清還是宿到何皎皎的房內,算是給祖母一個交代。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何皎皎回憶了一下,薛清這好像是第二次睡在她屋裏,第一次還是收四姨娘時。
下午兩人鬧得不愉快,薛清進屋時也是冷着臉,自顧自地脫了衣服,熄滅了燈:“睡吧。”
何皎皎心裏樂開了花,面上還是不顯不漏,安靜地躺在了床上。
這一夜安安穩穩地就過去了,何皎皎第二日起來時薛清已經不在了,祖母發話,讓秋娘在三日後進府。
何皎皎讓明月從廚房裏拿些姜片出來,在眼角抹了抹,眼眶裏便溢滿了淚水。
何皎皎滿意地點頭,又醞釀了一番情緒,才跑到祖母面前告狀去了。
“哎呦,這是怎麽了,眼眶怎麽還紅了呢?”祖母知道薛清對不住何皎皎,就握了她的手,給她幾分面子。
何皎皎拿手帕擦了淚,哽咽着問:“祖母,秋娘住哪兒?”
薛清住的院子一共有四件房子,何皎皎占一間,三個妻妾各占一間,秋娘在進來,可就沒地兒放了。
“香茗院還在空着,不如你就搬到香茗院去住吧。”老祖宗早就想過這事兒,這話說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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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老祖宗住的地方,香茗院是最大的院子了。此外,香茗院離自己住的鴻雁院只有一步之遙,想做什麽也方便。她本就嫌棄自己住的院子小,還擠了那麽多人,如今換了個大院子,又是一個人住,簡直不能更好了!
何皎皎抹去眼淚:“全聽祖母吩咐。”
“清兒是個糊塗的,放着屋裏如花似玉的人不珍惜,偏偏要到外面尋些不幹不淨的人弄進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男兒家過了幾年就收心了,到時候再把這些東西攆出去,你跟清兒再過舒心日子。”
老祖宗安慰何皎皎一會兒,就借口自己乏了,何皎皎也識趣地回來着手搬家事宜。
她剛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進來,忽然發現院子裏又多了一堆東西。
“這是怎麽回事兒?”何皎皎喊住一個小厮問。
“三爺說,自己要在香茗院占一間房子做書房。”
“你怕是聽錯了,三爺跟我說過,他不會進香茗院的。”何皎皎面不改色地撒了謊,吩咐下人把東西都搬回去。
“三爺說笑了,老太太說讓三夫人搬進香茗院去,怎麽會有書房呢?”小厮對剛交班回來的薛清說。
“我不是派人送信過來,說要在香茗院占一間房子做書房嗎?”
小厮搖搖頭:“我只負責灑掃,沒聽說過。倒是三夫人說,三爺說不進香茗院。”
何皎皎?薛清正準備去找何皎皎說道,就被祖母喊走了。
院。”
衆人都看向薛清,薛清咬着牙:“搬回去!”
“你媳婦是你自己八擡大轎娶進來的,你不喜歡也就算了,何苦去羞辱她呢!她已經把東西悄悄放進去了,你怎麽還能讓人光明正大地擡出來呢,這讓她面子往哪兒放……”薛清剛進屋,祖母就恨鐵不成鋼地說。
“祖母,是她自己不想讓我住進去的!”薛清狡辯了一句。
祖母當即拿着拐杖敲他:“又是誰給你出的馊主意?誰見了你媳婦不說一聲好,你就是想污蔑她也要找好借口吧!這件事本就是你對不住她,日後可要好好補償她,像她這樣的好姑娘可不多了,你要是真把她氣走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就憑她能容忍你娶三房姨娘,你就得念着她的好……”
末了,祖母又敲打薛清一番:“今晚,你好好跟她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薛清問:“那我還能住香茗院嗎?”
“你這話問得古怪,是我命人把你的東西搬出去的?”提起今日的事兒,她就怒從中來,“還不快滾,看見你就生氣!”
薛清悶悶地回了院子,把東西收拾一番搬進了香茗院。
“三爺不是不喜歡這裏嗎?”何皎皎怯生生地站在薛清身旁問。
“這還用你問嘛?”薛清冷着臉道。他原以為何皎皎是個溫婉得體的人,今日才知這是披着羊皮的狼,心黝黑黝黑的。
“三爺若是不喜歡我,那我不說了便是。”何皎皎又抹了一把眼淚,黯然進了屋。
搬東西的人都低着頭不敢看薛清,但也能把事情猜出個大概了。
可憐了夫人,三爺風流也就罷了,怎麽脾氣也不好呢。
等收拾完畢,薛清就進了何皎皎的房間,她正窩在榻子上看書。
“你來幹嘛?”何皎皎頭也不擡。
“你污蔑我。”薛清坐到她對面,把她手裏的連環畫奪了過來,卷在手裏,“為什麽污蔑我?”
何皎皎直視着他,眼裏萬般思緒翻滾,最終也只是揚眉喝了口茶:“不為什麽。”
這話讓薛清目瞪口呆,但又很快釋然,這年頭無緣無故的恨意簡直太多了,更何況是他對不起何皎皎在先。
“今日之事我不怪你,只是日後不能這樣了。”薛清把手搭在何皎皎手上,輕輕握了握。
他拿捏準何皎皎是個軟弱的性子,他退一步,何皎皎也會退一步。
何皎皎冷着臉把手抽出來,還翻了個白眼:“薛清,你當我是什麽?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寵物嗎?你若是想讓我不置氣,日後就別往我的底線上踩。”
“何皎皎,你別太得意了!”薛清也動了怒,何皎皎可從來不曾在他面前冷着臉,從前她即使再生氣,也只是低着頭不吭聲。他溫言勸兩句,何皎皎就概不計較。如今這得寸進尺的性子,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三爺,我是你親自娶回來的。”何皎皎聲音提了好幾度,說着又紅了眼,“你若是不喜歡,休了便是,犯不着這般羞辱我、威脅我。我只是養在深閨的女兒家,沒見過世面,也經不起吓。我知道三爺喜歡鴻雁院的那四個人,不肯朝她們發火,只把一腔怒氣帶到我這裏,只是……”
還沒等何皎皎說完,薛清就氣沖沖地站起來打斷她:“你這個女人,真是無理取鬧!”
何皎皎便不再說了,只抽抽嗒嗒地哭起來。
皎皎
第二日一早,祖母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昨日交代得好好的,怎麽薛清就明目張膽地去了二姨娘那兒,還把不把她放在眼裏。
“清兒,我平日裏以為你是個有孝心的,今日方知你的良心都被狗叼了。昨晚在我這兒應得好好的,扭頭就去找你那二姨娘了,打量我管不了你了!”老祖宗氣得咳嗽了好幾聲,“罷了罷了,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了。去把你媳婦叫過來,你當場寫一封休書吧,好好的別耽誤了姑娘家!”
薛清還沒說什麽,薛母就拿着茶杯朝他砸去,不過有意偏了片寸,茶杯從薛清的右耳劃過,砸在了地上。
薛清剛扭頭去看散成幾片的茶杯,就聽到母親的話:“清兒,一會兒你媳婦來了,你可要好好跟她賠禮道歉。她要是原諒你了,這事兒就算翻過去,她要是沒原諒你,我便告訴你爹,看他怎麽收拾你!”
薛清抿了嘴,就憑何皎皎的德行,能輕易原諒他才算古怪,還不如讓他爹打他一頓來得容易。
這話他只敢在心裏說,薛父下手可不是鬧着玩的,少不得脫層皮。要是新賬舊賬一起算,說不準還會扒筋斷骨。
何皎皎來時,薛清還在地上跪着,碎了的杯子早就被人收拾了。
一看到薛清,她就紅了眼,哽咽着向祖母和母親請安。
老祖宗給薛清一個眼神,薛清就站起來朝何皎皎作揖:“夫人,是我錯了。”
“錯哪兒了?”祖母惡聲惡氣地問。
何皎皎偷笑,這話她不好意思說,讓老祖宗說了也不錯。
“我錯在不該收秋娘進屋,不該拂了夫人的面子。夫人,我日後再也不收女子進屋了,也再不同你生氣了。”
薛清認錯倒挺利索,何皎皎知道不能揪着不放,就低頭羞澀一笑,這件事兒就這麽算了。
這下輪到薛清傻眼了,昨天他道歉時何皎皎可不是這個樣子,怎麽今日突然轉了性?此時,他也就明白了,何皎皎就是一個小狐貍,狡猾得很。
“何皎皎,你我成婚一年,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薛清扶着何皎皎出了房門,低聲道。
何皎皎又眼淚汪汪:“你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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