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節
挂斷了電話,何皎皎就去了休息室看劇本。她先是搜了搜薛清的個人信息,但是什麽都沒發現,百度百科也說不詳,只有他在一年前出道,只演了一部班底很差的雷劇。雷歸雷,從剪輯上看,薛清的演技還是不錯的。
何皎皎看了看他的簽約公司,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
今天她的戲是狗皇帝下旨把黎家人流放,黎宜求皇上,卻被拒絕,于是自己的宮殿內跟狗皇帝吵架。
後面的戲是收到黎家死亡的消息,她給宮鎮寫了一封信,提醒他“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但是這封信被丫鬟又添了些內容進去,送到了狗皇帝手裏,狗皇帝徹底跟宜妃翻臉。
記下了臺詞,何皎皎還是決定跟薛清對一下戲,畢竟不能将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
她剛出休息室就碰上了藺冰,笑着點點頭:“藺姐。”
“是何皎皎啊。”藺冰挑眉,“我們也有很久沒見過面了,恭喜你拿了影後。”
“謝謝藺姐。”何皎皎颔首,“我還要去對戲,就先走了,藺姐再見。”
看着何皎皎的背影,藺冰漸漸握緊了手。第一次跟何皎皎對戲的時候她就知道何皎皎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她跟厲寒說過,讓他攆何皎皎走,但厲寒惜才,不願意,她只好自己出手。誰知道厲寒還是向着何皎皎,還罵了自己一頓,說要是不消停,以後的戲就再也不找她。
何皎皎也能感受到背後怨念的眼神,嘴角的笑越發掩不住,站得比之前欺負過自己的人還高,還真是一種美妙的體驗。
薛清不算火,正坐在角落裏發呆。這劇本他都看了兩三個月,該怎麽演早就了然于心了。他更關心的是何皎皎,怎麽樣才能接近何皎皎呢?
何皎皎徑直走到薛清身旁,問:“有時間嗎?我們對下這場戲。”
“好。”薛清站起來,把凳子讓給了何皎皎。
兩人對了一場,何皎皎就起了危機意識。薛清跟自己一樣是天賦派,但他鑽研這部劇的時間夠久,自己若是不夠努力,很容易就被薛清給壓下去。她在幾個地方标注了一下,對薛清說:“再來一遍吧。”
這一次,何皎皎覺得不錯,順手指了指薛清的不足。孟言君羨慕地看着,要是何皎皎是女主,那跟她對戲,接受何皎皎指點的就是自己了。翻到牢房裏的那部分,他又自己在心裏過了一遍,到時候一定要在何皎皎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
藺冰回了休息室,看了兩眼就把劇本扔到了桌面上。何皎皎,何皎皎,自己出道比何皎皎早,能力也不比何皎皎差,怎麽現在的風頭反而比不過何皎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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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姐,我剛看到工作人員在收拾宜久宮,順口問了一嘴,他們說下午何皎皎要先演跟皇帝決裂那一場,那場不是很難嗎?”藺冰的新助理說。
藺冰點頭,何皎皎一年多沒演戲,這頭一回演戲,就想給這些新生代演員展現自己的水平,免得被人看輕了。她就偏偏不順何皎皎的意,讓何皎皎出醜。
現代
“何皎皎,藺冰不舒服,你去化妝吧。”厲導從門口進來,“你沒問題吧?會不會有些趕?要是嫌趕,就等下午吧,”
“沒事兒,化妝吧。”何皎皎回了休息室。
藺冰病得蹊跷,何皎皎也知道,可藺冰已經出招了,自己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何皎皎一面讓人化妝,一面看劇本。化妝師知道,何皎皎一翻開劇本就不喜歡被人打擾,就不跟她說閑話,只做着自己的事兒。
一個小時後,何皎皎換好衣服,眉微微皺着,走到宜久宮。她點頭跟導演打了招呼,就坐到了椅子上,愣愣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株樹,跟宮裏上百年的樹比起來,這七八年的樹确實不算大,可那是黎宜入宮時,跟皇上新手種下的,當時皇上還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宜宜,願我們的感情也能長久。”
何皎皎閉上眼,醞釀着情緒,又睜開眼,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準備好了嗎?”厲導問。
“等一下。”何皎皎擺擺手,這時候何皎皎還沒有死心,即使流放,也有生還的可能。等到黎家身亡的消息傳過來時,她才開始死心。
過了三十秒,何皎皎就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用期冀的眼神望着門外,一雙手無意識地握在一起。
“參見皇上。”
宮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宜妃眼神亮了亮,嘴角也帶着明顯笑意。她站起來,迎到門口,沒有行禮,直接拽着皇帝的胳膊問:“我爹他……”
“這件事罪證确鑿,我保下你一家人的性命,判了流放。”皇帝手搭在何皎皎手上,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壓了下去,黎家不能留。
厲導贊賞地點點頭,他果然沒看錯薛清。
宜妃看着皇上,搖搖頭:“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不會貪污的。”
“可是證據确鑿,朕已經判了。”皇上走到椅子邊坐下,閉上眼揉太陽穴,“你嫁給朕也五年了,黎家的事你未必事事都知道。”
“可我跟我爹相處了十五年,他為人如何,我在清楚不過了。我爹肯定不會貪污的。”宜妃繞到皇上身後,幫他揉了揉穴位,聲音裏自信滿滿。
“好,我私下再派人去查。”皇上笑了,慵懶地說。
薛清此言一出,何皎皎頓時愣住了。不是啊,劇本上寫的分明是皇上厭棄地扭過頭,拿證據确鑿把宜妃的話都壓了回去。
厲導沒喊停,何皎皎就笑着行了一禮:“多謝皇上。”
“卡!”
何皎皎把手收了回去,薛清還沒意識到哪裏做錯了,只是詫異何皎皎出戲太快,他還沒享受夠呢。
“薛清,你剛演得很好。”厲導拍拍薛清的肩膀,“之前我總覺得劇本不太完善,現在才知道哪兒不對,皇帝跟宜妃的決裂是一步一步的,這會兒他還喜歡着宜妃,她一撒嬌,皇帝就應了下來。可為了權力,他就放棄了宜妃,甚至一步一步走到了宜妃的對立面。”
既然厲導都認可了,何皎皎也只說了句:“厲導可別以後再改回去。”
“不會改的!”厲寒萬分确定,對何皎皎,“反倒是你,演得什麽玩意,也就勉強及格,一會兒再來一遍。”
孟言君沒法怼厲寒,只低聲對何皎皎說,“皎姐,你才剛接劇本,厲導對你要求有些嚴了。”
“導演嘛,自然要精益求精的。況且,你也看出來了,我剛才演得确實只夠到及格線。”何皎皎又看了幾遍劇本,臺詞對她來說沒問題,就是她剛才展示的感情确實有些淺薄了。
又來了七八遍,厲寒才覺得勉強可以,開始下一條。
宜妃拿着劍在空地上舞,白光正盛時,她的貼身丫鬟突然跑進院子:“娘娘,老爺他去世了。”
“什麽!”宜妃動作一頓,收了劍,惡聲惡氣地問,“你聽誰說的?”
“後宮裏的人都在傳,說是老爺和公子經過楚山時被人一箭射死了。”
“不可能!”宜妃握緊了劍,她的那個弟弟對外稱病,實際一身武術比自己還強;就算弟弟武功不好,爹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人,不至于那麽不堪一擊;就算兩人都出了失誤,還有宮鎮派去的人。更重要的是,皇上既然答應了查案,斷然沒有不保護好爹和弟弟的道理。怎麽想,這都是蓄意謀殺!
“去請皇上過來!”宜妃手忍不住發抖,“快去!事情傳到後宮,話早就不可信了,我要聽皇上是怎麽說的。還有,請宮大将軍過來。”
“是。”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
宜妃發抖的手漸漸撫上那金黃色樹葉,輕輕一拽,就把樹葉拽了下來。
“娘娘,皇上他在養心殿處理事,不見人。”丫鬟過來說。
宜妃閉着眼睛,不見人?那人就自己去找他。
宜妃握着劍出了宜久宮,出門前又看了一眼“宜久宮”這三個字,諷刺地笑了笑,眼淚卻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卡!”
何皎皎用手背擦了眼淚,孟言君就跑過來:“皎姐,你太厲害,演得好棒啊,我真想跟你對戲。”
何皎皎無力地笑了笑,拍拍孟言君的手臂:“以後有機會的。”
這段戲又來了四五遍,何皎皎就一次又一次陷入到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情緒中,到最後演完都哭得停不下來。
皎姐,沒事兒吧?”孟言君跑過來問。
“沒事兒。”何皎皎擦了眼淚,扯出一個比哭還醜的笑來。
孟言君是情場高手,何皎皎的眼神分明就是經歷過的人,但是何皎皎本身又沒有什麽緋聞,他只好試探性地問:“皎姐,你分手了?”
“嗯,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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