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蘇瓷看着門外跟桃花眼的男人, 驚愕地發現對方的眉目竟然跟陸折有幾分相像?

有外人在,她沒有繼續賴在陸折的身上,而是問陸折, “他是誰啊?”

“不認識。” 陸折帶着女孩走進去。

“怎麽會不認識?我剛才說了, 我有可能是你爸爸。” 陸沉莫名有種自己被嫌棄的感覺, 他上前想要說什麽, 然而下一秒,門在他的面前被“啪”一聲關上。

陸沉愣住了。

“老曹。” 陸沉對不遠處守候的司機說道:“我記得這麽多年來, 不少人打着壞主意, 上趕着冒認我兒子,又或者想要被我收養吧, 怎麽現在還有人不想成為陸家的孩子?”

老曹笑着說道:“少爺不貪富貴,品性純良, 其他人跟少爺沒辦法比。”

陸沉扯了扯唇角,桃花眼裏到底多了不少悅色。

“先生,少爺不願意做親子鑒定, 那接下來要怎麽辦?” 老曹覺得裏面的這位少年就是他們陸家丢失的少爺。

而這時, 對面已經回到住處的方老板提着一袋垃圾走出來,準備拿去丢掉,他沒想到那位陸家的掌權人還站在陸折的門口外。

他點了點頭, 以示打招呼。

“等一下。” 陸沉喊住了對方,他剛才看見這個男人跟陸折走在一起,兩人好像很熟悉。

“陸先生有事?” 方老板覺得, 說不定這位陸家掌權人還真的是陸折的父親。

陸沉問他, “你跟陸折很熟?”

“我們認識了将近兩年, 之前我是他的老板, 他在我店裏打工。” 這位如果确實是陸折的父親, 方老板還真想讓對方心疼一下陸折這個孩子。

陸沉皺眉:“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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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讓人去調查陸折究竟是不是出身孤兒院的事,現在他暫時只拿到部分資料,其他的,還沒有來得及調查。

“他無父無母,只能靠打工養活自己。”

陸沉桃花眼裏的笑意消失,“我想知道陸折的事情。”

方老板一臉為難,“這是陸折的私事,我不方便透露。”

陸沉說道:“就算你不說,我讓人去調查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與其這樣浪費時間,還不如由你這個熟悉他的人來告知我。”

客廳裏,被陸折帶進門後,蘇瓷驚訝地問他:“那個人是誰,他竟然認識我。”

不對,應該說他認識蘇父。

“陸折,你發現沒有,他跟你長得很像。” 蘇瓷一臉好奇。

“吃過早餐了嗎?” 陸折摸摸她戴上了帽子的頭。

他按門鈴,是為了提醒女孩,她果然聰明,知道戴上帽子才開門。

“吃過了。” 蘇瓷不滿地看他,“陸折,你在逃避我的問題。”

陸折又問她,“感冒好點了嗎?”

蘇瓷覺得自己的鼻音沒有那麽重了,“好了一點,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剛才聽到那個男人說他可能是你爸爸,這是怎麽回事啊?”

陸折伸手過去,把女孩頭上的帽子摘掉,兩只粉白的毛茸茸的兔耳朵豎了起來,他摸了摸她的頭,“吃藥了?”

“吃了,你快回答我的問題。” 蘇瓷好奇死了,而少年遲遲不回答她的問題。

陸折看着女孩的兔耳朵,他告訴她,“我不認識他,他要帶我去做親子鑒定。”

“你答應了嗎?說不定他真是你的父親。” 否則,他們的眉目為什麽會有幾分相像?

“沒有。” 陸折輕撫着女孩的頭發,“我沒有打算要找回親人。”

蘇瓷眨了眨眼,“為什麽?”

撫摸蘇瓷頭發的手頓了頓,陸折的指尖碰上了女孩毛茸茸的耳朵,他忍不住捏了捏女孩粉白的耳尖尖。

“陸折。” 蘇瓷瞬間軟了腿,她無力地倒靠在陸折的懷裏。

陸折能感受到女孩的耳朵在他掌心下微顫着,可憐極了。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尖尖,低聲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只陪着你不好嗎?”

蘇瓷全身泛軟地趴在陸折的懷裏,她的兔耳朵癢得厲害,聽到陸折的話,她的眼睛亮起來,高興的同時又有點澀澀的,“好。”

蘇瓷很聰明,她看透了陸折的想法:“陸折,你不要想太多,你不會死,你有資格享受家人的疼愛。而且抛開生死這個問題不說,你真的不想找回家人嗎?”

剛才那個男人認識蘇父,顯然身份不低,如果認親是對陸折有好處,蘇瓷倒是希望陸折找回親人。

青春的年紀,她希望她的少年活得肆意快樂,而不是為了賺錢奔波勞累。

當然,陸折不願意認親人也沒有關系,以後她可以養他。

陸折低着眸,指尖撩撥着掌心裏的兔耳朵,他聲音低低的,“不想。”

也不敢想。

蘇瓷一愣,她眨了眨眼,心裏發酸,又有點懊惱,她對着少年堅硬的肩膀輕咬了一口,“都說了,你別捏我的耳朵!”

她快要站不穩了。

陸折低低地笑出聲,他左側臉上淺淺的小酒窩跑了出來,眉目間少了幾分僵冷之色,終于有了真實的少年感,“對不起,沒忍住。”

蘇瓷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定力,陸折一笑,她渾身更無力了。

而此時方老板那邊,陸沉聽着他講述陸折的事情。

當他聽到陸折患有漸凍症的時候,一張長相妖孽的臉上哪裏還有半點笑意,他目光鋒芒地看着方老板,“他有漸凍症?”

就連站在一旁的老曹心裏也“咯噔”地沉了一下。

“陸先生,你以為小折為什麽不願意跟你做親子鑒定,為什麽不願意找回親人?” 方老板替陸折難受得很,“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不想這頭找了家人,轉頭讓家人失去他。”

這樣誰受得了?

老曹聽了眼角泛濕,他們家少爺是吃了多少的苦頭啊。

別家的豪門子弟生活肆意,要星星要月亮,什麽沒有?而他們少爺卻吃着苦頭長大,現在還身患絕症。

這是要絕了陸家的後路?

陸沉的眸色黑濃,身上早已經沒有随意的慵懶,開口的聲音稀罕地變得沉重:“他還有幾年時間?”

“小折已經患病将近一年。” 方老板說着陸折的情況,嘴裏發苦,“漸凍症患者病發後,一般只有3年左右的壽命,少數有5年。”

方老板看着面色黑沉的陸沉:“陸先生,今天你說小折有可能是你兒子的時候,我聽了是真的替陸折高興,這孩子性子冷,但一顆心卻是熱的。假如你是小折的父親,你要認回這個兒子的話,請你務必要好好對待他。”

一旁,老曹再也忍不住,他擦了擦眼淚,“先生,我們趕緊把少爺帶回去吧。”

陸沉直接站起來,他沒有應聲,大步往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老曹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車後座的陸沉,欲言又止。

這時,陸沉開口:“老曹,今天的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

老曹震驚,“先生,你不打算把找到少爺的事情告訴太太和老爺子嗎?”

要知道太太一直都很惦記少爺,而老爺子年紀大了,總想能見孫子一面。

陸沉捏了捏眉心,“還沒有确定他是不是我的兒子,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說。”

老曹張了張嘴,只能應下。

陸家的發家史比蘇家要早很多年,老宅子地處市中心,依然幽深清淨。院子裏的假山流水,花花草草的布局都是精心設計,每一處景色都恰到好處,而且風水寓意很好。

陸沉走進屋裏,管家上前接過他的外套。

“太太呢?出去了嗎?” 陸沉問管家。

管家畢恭畢敬地彙報着,“先生,太太在樓上,今天沒有出去。”

陸沉單手解開了領口處的兩顆紐扣,往樓上走去。

他推開房門,卻沒有發現妻子,洗手間沒有,衣帽間沒有。

陸沉往外走去,他意外發現自己書房的門被打開。想到自己昨晚看完,還沒有收拾好的資料,他的心猛地一跳,趕緊推開了書房的門。

看見站在書房裏的纖細身影,陸沉覺得自己一顆心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雅雅。” 陸沉喊了一聲妻子。

溫雅轉身過來,手裏拿着一份資料,她一把将資料丢在書桌上,紅着眼睛怒目看向陸沉。

就在溫雅開口前一秒,陸沉“咚 ” 一下,熟練地在她面前跪了下來,“雅雅,我錯了。”

什麽都別說,反正妻子不爽,就是他的錯。

溫雅一張明豔的臉上怒氣半分沒有減,“你什麽時候找到我兒子的?”

陸沉起身,他趕緊走到妻子身旁,“就昨天,我昨晚才拿到這些資料,我沒有要瞞着你,只是還沒有确定他是不是我們的兒子。我擔心給你希望,最後又落空。”

聽着丈夫的解釋,溫雅的怒意才稍減,眼睛依然紅紅的,“那現在呢?你确定了嗎?”

“他不願意做親子鑒定。” 陸沉聲音壓了下來,一雙桃花眼裏眸色暗淡。

原本他想要暫時隐瞞這件事,沒想到被妻子發現了。

“為什麽?” 溫雅錯愕。

陸沉的咬肌咬緊,嘴裏有股血腥味,他看着妻子,眸色夾雜難以言喻的郁色,一字一句地開口:“他有絕症,不想認親。”

溫雅腦袋一嗡,一陣暈眩。

她整個人懵掉了。

“雅雅……” 陸沉扶住了妻子,“他不一定是我們的……”

溫雅漂亮的眼睛被淚花蒙住了,“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我已經去見過他,他并不想理會我。” 陸沉心疼地幫妻子擦着眼淚,“你先平伏心情,我明天帶你去找他。”

他還真擔心妻子會傷心得暈倒過去。

溫雅深呼吸一口氣,她站直身體,“不,我現在就要去見他。”

陸沉一向唯妻是從,他抽過一旁的紙巾,繼續幫妻子擦好眼淚後,才說道:“行,我帶你去見他,他不願意去做鑒定,我就讓人押着他去。”

“你敢欺負兒子,你就睡一個月書房。” 溫雅擦好眼淚,哭着罵他。

陸沉小聲哔哔,“說不定他不是我們兒子……”

溫雅推開他,“我先去換衣服,你趕緊讓人準備車子。”

車子裏。

老曹才剛聽完陸沉吩咐的不要将這件事外傳,要瞞着太太,沒想到轉眼間,先生自己爆了出去。

不過,也只有太太能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你說,待會兒子看見我,會不會嫌棄我老了?” 溫雅又緊張又傷心,一轉眼,兒子長大了,她也成了中年婦女。

“不會,你在我的眼裏是最漂亮的。” 陸沉最會哄妻子,情話張嘴就來。

溫雅的長相偏向明豔高傲,而且眉目極有風情,加上她保養得當,不僅沒有一絲老意,反倒更有女人味。

溫雅心裏全是兒子,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陸沉的甜言蜜語。

陸折的住處裏。

他正在陪蘇瓷睡午覺,女孩渾身發軟地靠在他懷裏,一雙兔耳朵被他反複輕捏,撩玩,逗弄。

“陸折。” 蘇瓷一雙黑眸像是能浸出水來,她可憐巴巴地開口:“我錯了。”

陸折薄唇輕勾,指尖捏着她粉白,軟軟的兔耳朵并沒有松開,“還鬧不鬧了?”

女孩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而且盡愛逗弄人。

“我沒有鬧。” 蘇瓷眨了眨水色潋滟的眸子,“我喜歡你的小酒窩,才舔的。”

陸折漆黑的眸色一深,他玩弄着她耳朵的手微微用力,女孩就差軟成水,“團團,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她就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現在她的兔耳朵在少年的手上,她不敢應是。

“不要捏,我錯了。” 一向壞壞又磨人的蘇瓷軟軟地求饒。

她眸色水潤,小臉白裏透着淺淺的粉色,眼角下的小淚痣勾人得很,這哪裏是小兔精?此時的她更像是勾人魂的狐貍精。

要是別人看見蘇瓷這副模樣,聽到她這樣乖巧地服軟,別人早就丢了三魂七魄,但這并不包括陸折。

少年的指尖輕輕地從女孩兔耳朵上刮過,直逗得她的兔耳朵顫了又顫,好不可憐。

下一秒,在女孩水靈靈的目光中,他低頭,湊近了她的兔耳朵。

薄唇微張,他一口含住了女孩的耳尖尖。

蘇瓷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不僅耳朵輕顫,就連身體也顫了起來。

嗚,她要被刺激死了!

而這時,門外的鈴聲響起。

陸折松開了蘇瓷的耳朵,他看着神色愣愣,眼尾點着媚色的女孩,他勾了勾唇,壓着聲音問道:“知道教訓了嗎?”

女孩太作了,總得讓她嘗點苦頭,才會收斂。

蘇瓷乖乖點頭。

陸折這才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出去開門。

門外站的人自然是陸沉和溫雅。

陸沉已經見過陸折,而溫雅看着眼前眉目與丈夫相像的少年,她哪裏還能忍得住?

她一把抱住了陸折,“乖兒子,媽媽終于找到你了。”

溫雅這一輩子的淚水,幾乎都是為了兒子流的,就連她當初要跟陸沉離婚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紅一下。

“雅雅,我們還沒有确定他……” 陸沉看見妻子抱着陸折痛哭,他想要上前将人拉開。

溫雅緊緊抱着陸折不放,“不用鑒定了,他就是我們兒子,他左邊的耳朵上有一顆小痣。”

陸沉左邊的耳朵上也有一顆小痣,以前她跟母親說過兒子不僅長得像陸沉,就連耳朵上的小痣也跟陸沉長在了同樣的位置,她還吃醋來着,說兒子長得偏心。

陸沉往少年左側耳看去,這才留意到他耳垂上确實有一顆小痣。

其實,陸沉在第一眼看見陸折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但他做事求穩,而且這件事還經由蘇父的手,他不得不再三确認。

現在看來,陸折還真是他的兒子。

溫雅明豔的臉上沾滿了淚水,她像是要把十幾年來對兒子的想念全部發洩出來。

陸折任由對方抱着,雙手無力垂下,他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對面被動靜驚擾的方老板開門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哪裏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看來,陸折還真是陸家的孩子,他的親生父母都找來了。

“爸爸,她為什麽要抱着陸折哥哥哭啊?” 門口旁,小快樂探出了小腦袋。

方老板推着兒子進去,“因為她在開心。”

溫雅哭得抽噎,陸沉看不得妻子哭得這麽傷心,他趕緊上前扶住妻子,“好了,好了,兒子找到,我們好好談,你這樣反倒會吓到兒子。”

溫雅這才松開陸折,她紅着眼對陸折解釋:“媽媽是太想念你了。”

陸折垂在兩側的手發麻,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客廳內。

溫雅已經整理好情緒,她看過陸沉調查的資料,知道兒子在孤兒院的情況,一想到她捧在手上的乖兒子吃了這麽多苦頭,她鼻子一酸,又想落淚了。

“兒子,對不起,媽媽和爸爸這麽晚才找到你。” 溫雅緊緊看着陸折,一轉眼,她的兒子已經長得這麽大,還這麽帥氣,她都沒有好好陪在他身旁。

陸折喉嚨發幹,他擡眸看向面前的這對夫妻,哪怕他不承認,但血緣關系之間的感應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對你來說很突然,但你确實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們以前沒有保護好你,把你弄丢了,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溫雅嫁給陸沉前,是溫家的千金,性子也高傲,沒有人能讓她低頭,唯獨在她兒子面前。

“你能喊我們一聲嗎?” 溫雅渴求地看着他。

陸折站起身,他看了溫雅和陸沉一眼,走回了房間。

溫雅害怕地問丈夫,“兒子是不是不願意認我?”

陸沉緊緊握住妻子顫抖的手,“他只是一時間不能接受。”

這時,陸折走出來,他坐回原位,伸出手。

他的手掌心上,躺着一枚金色的小徽章。

看見小徽章,溫雅捂着嘴巴,又痛哭了起來。

房間裏,蘇瓷全身無力地躺着,她的兔耳朵被陸折玩了好久,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豎着兔耳朵,清楚地聽到了外面的對話。

今早的那人真是陸折的父親?現在就連陸折的母親也找來了?

聽到陸折的母親哭得這麽傷心,顯然陸折并不是他們丢掉不要的孩子,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原因。

蘇瓷聽着他們的對話,她覺得,現在多了兩個疼愛陸折的人,很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折開門走了進來,又迅速把門關上。

蘇瓷眨了眨眼,她看着來到床邊的少年。

“能起來嗎?” 陸折問她。

蘇瓷搖搖頭,她小眼神怨怨地看着他,“都怪你!”

陸折的唇角勾起,眉目上的清冷一下子化開,愈發清俊好看了。

“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他問女孩。 ” 聽到。” 蘇瓷眼睛有笑意蔓延而上,“陸折,你有爸爸媽媽了。”

陸折輕應了一聲:“我現在跟他們回去一趟,晚上再回來。”

“你去吧,我會乖乖等你的。” 蘇瓷此時此刻貼心得很。

陸折笑了笑,他伸手又捏了捏女孩的兔耳尖尖。

蘇瓷要哭了,“啊,陸折你真讨厭。”

傍晚的時候。

蘇瓷發現自己的耳朵縮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午被陸折逗得出了一身汗,小感冒竟然好了。

而此時陸折也正好回來,她直接從沙發下來,走向他,“你跟你的家人相認完了嗎?”

“嗯。” 陸折原本是不打算認親,但親生父母已經找上門,知道他的存在,他哪怕單方面不承認也沒有用。

“你家裏都有什麽人啊?對你好嗎?” 蘇瓷從陸折父親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對方并不是什麽普通人,蘇家在豪門裏沒有勾心鬥角,只有溫情,這樣的家庭是例外,她擔心陸折回去他的家庭會不會被為難。

“家裏有爸爸,媽媽,爺爺。” 陸家的人口很簡單,看出了女孩眼裏的擔心,他安撫道:“他們很疼我。”

陸折不僅僅是對女孩說安撫的話,他回去陸家的時候,陸家上下,包括陸老爺子都忍不住紅着眼睛擦淚,吃晚飯前,他提出了回來一趟,陸老爺子差點不願意放人。

蘇瓷這才放心,她一把抱住陸折,懶洋洋地挂在他身上,“我的耳朵縮回去了,待會就回家,你也回家吧。” 他現在認回了親人,是有家的人了。

“嗯。” 陸折抱起她,摸了摸她沒有穿鞋的腳,有點冰涼,他将人放在沙發上,轉身去拿她的鞋子,“不要光着腳踩地板。”

蘇瓷乖乖點頭。

陸折嘆了口氣,女孩每次都會應下,轉頭又不管不顧。

他握着她過分纖細的腳踝,幫她穿上鞋子。

女孩雪白的腳踝上依然綁着他當初給兔兔買的那條紅繩,玉色的小葫蘆挂在她腳踝上,精致可愛。

忍不住,他指尖撩撥了一下那小葫蘆,低聲問道:“過段時間是你的生日?”

蘇瓷被少年手指上的薄繭磨得有點發癢,她眼裏泛着笑意,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失憶了,不記得了。”

陸折沒有再繼續追問。

……

陸折被陸家認回去,蘇瓷才知道這個陸家原來就是跟蘇父不對付的陸家。

她看了看坐在旁邊吃早餐的蘇父,忍不住問道:“爸爸,你跟陸家的關系有多不好啊?”

蘇父看向女兒,“小瓷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昨天無意中看了網上的消息,說我們家和陸家不和。” 蘇瓷試探出口,“我想知道蘇家和陸家有多不和?”

蘇父對上女兒求知的眼神,他咳了一聲,給她科普,“其實陸家跟我們蘇家沒有什麽過節,是爸爸和陸家的陸沉有私人恩怨而已。”

蘇瓷舒了一口氣,“不是死仇敵恨就好。”

蘇父笑道:“怎麽會,我和陸沉的關系最多就是水和油,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蘇瓷:……

蘇父放下手裏的報紙,神色溫和地問女兒:“你的生日宴會,想找誰當你的舞伴?”

蘇瓷趕緊搖搖頭。

除了現在還不能見光的陸折,她誰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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