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一樓熱鬧哄哄, 而此時二樓的走廊裏,何爾盟與陸折對峙着。

他聽到陸折的話,心裏的嫉恨讓他差點紅了眼, 他出口的話更傷人, “陪她?你用什麽陪她?你不會不知道, 漸凍症患者一年後的肢體就會萎縮, 再嚴重就連走路都成問題,只能癱在床上, 生理都要人照顧。”

何爾盟太陽穴因為憤怒地而抽動,他質問陸折:“難道你想拖着那樣的身體陪在蘇瓷身旁, 你圖什麽?難不成你還想讓她照顧将來變成廢物的你?”

“你身為漸凍症患者,你比我更清楚,你将來會變成怎麽樣, 你要是真喜歡蘇瓷,就應該離她遠遠的,不要拖累她。” 何爾盟狠狠地盯着陸折,一字一句說道:“你明知道自己會死, 還跟她在一起, 你真自私!”

陸折垂下眼簾, 僵冷的臉部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冷白,薄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指尖冷得發麻。

他擡眸,漆黑的眼睛看向何爾盟, “我已經做好準備,死後下地獄。”

何爾盟氣得咬肌繃緊, 太陽穴直抽搐, “你是要拖累蘇瓷!”

這時, 門被打開。

陸折和何爾盟同時看去, 站在的門口處的女孩神色冰冷。

“瓷瓷,陸折身患絕症,你不要跟他在一起。” 何爾盟繃緊的臉柔和了下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蘇瓷,“他活不久的,并不能陪你一輩子。”

蘇瓷認真地看着他,“你有病吧?”

“我記得我很清楚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我的事與你無關。”

蘇瓷狠起來,比何爾盟還要傷人,“是我不喜歡你,你找陸折的麻煩有什麽用?發洩你的不滿?你以為是小學生争奪玩具嗎打壓別人就能把玩具搶過去?”

蘇瓷的聲音很好聽,而她冰冷的語氣像是一把刀子,紮進了何爾盟的胸口,“你這樣憤怒又幼稚的行為在我的眼裏,只覺得你很蠢。”

何爾盟難以置信地看着蘇瓷,身體像是被什麽狠狠重擊了一下,差點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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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上的嚣張褪去,一雙眼睛猩紅地看着蘇瓷,“瓷瓷,你在倚仗着我對你的喜歡,在傷害我。”

蘇瓷搖搖頭,眸色有點冷,“你錯了。我不是倚仗你的喜歡,而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根本不會在乎傷不傷害到你,你罵我喜歡的人,我罵你,這很公平。”

何爾盟一向肆意嚣張慣了,他家世好,從小到大都是家裏的小霸王,要什麽有什麽,除了遇到蘇瓷,他一頭栽在蘇瓷的身上,還頭破血流。

女孩冰冷的話,直紮得何爾盟胸口發悶,眼睛通紅。

他死命地大口呼吸着,狠狠地看向蘇瓷和陸折,胸口裏全是不甘。

“我弟弟犯傻,給兩位添麻煩了。”

這時,何大哥走了出來。

他臉上依然是溫文爾雅的淺笑,他走過去,拉扯住弟弟何爾盟的手,“今天多謝蘇家的招待,家裏還有事,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走吧。” 何大哥手下用力,半拉半推地帶着何爾盟離開。

蘇家千金喜歡陸家這個剛找回來的兒子,要是蘇陸兩家強強聯合,勢力恐怕無敵。

何大哥帶着何爾盟離開,走廊裏恢複安靜。

蘇瓷走過去拉陸折的手,前一秒還板着白皙的小臉,神色冷冷,怒怼逼人的女孩,一轉眼又恢複成了撒嬌小可愛,“你跟何爾盟的話,我聽到了。”

陸折扯了扯泛白的唇,發麻的指尖被女孩勾住,才逐漸恢複知覺,“雖然何爾盟是為了針對我,但他說的話,沒有錯。”

他擡起冰涼的大手,将女孩臉側幾根淩亂的碎發挽在她耳背後,“ 團團,我确實自私。”

蘇瓷不悅地看了他一眼,“何爾盟說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對的,你現在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我想聽的。”

他不會死,他的一輩子還很長。

“你知道我現在想聽什麽嗎?” 蘇瓷用腳尖輕踢了踢陸折的腳,發洩着她的不爽,腳踝上的笨笨小兔子一蹦一晃地,像是也生氣了。

陸折漆黑的眼裏帶着縱容,“什麽?”

蘇瓷白皙的指尖纏繞上少年冰冷的大手,“陸折長長的一輩子都是蘇瓷的。”

……

宴會結束的時候,蘇瓷親自安排司機送謝玉敏離開。

“謝謝你今晚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之後有什麽是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蘇瓷對着車上的謝玉敏說道。

她讓人調查過謝玉敏,發現她有輕度的抑郁症,難怪被網絡暴力後,她會大量服用安眠藥。

這次她把謝玉敏的消息攔了下來,緋聞沒有曝光,也成功杜絕了她想要輕生的念頭,不過,幕後發布消息的人還是該揪出來,畢竟要是她沒有阻攔,對方禍害的就是一條人命。

“謝謝你能邀請我來。” 謝玉敏不得不驚嘆,今晚在場的人全都是頂層的人物,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能出現蘇瓷的生日宴會。

原本她今晚還有通告,經紀人知道她為了參加朋友的生日宴會推掉通告,還大罵了她一頓。

直到車子開來了蘇家,經紀人驚愕地發現,她是來參加蘇家的宴會,前後态度立刻發生了巨大的反差,看她的目光都變了,還千叮萬囑她一定要把握機會,而且不能在宴會上出差錯。

以前她對蘇家的勢力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而經過今晚,謝玉敏覺得自己終于對蘇家有了一知半解。

如果不是蘇瓷看得起她,像她這樣的三線小演員,哪怕奮鬥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和資格參加這樣的盛宴。

謝玉敏乘搭蘇家安排的車子回到了公司分配的公寓樓下。

她剛下車,正好碰見了回來的關靜。

關靜看着開離的車子一眼,她眼裏閃過暗光,“玉敏,剛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啊?那輛車子并不是公司的車吧,我記得那是全球限量的豪車,你該不會是……”

關靜是謝玉敏的大學的同學,也是室友,謝玉敏先進的娛樂圈,關靜因為直播做了網紅,後來通過謝玉敏的關系,關靜也簽在了謝玉敏的公司下,就連住宿的公寓,公司也安排她們住在一起。

謝玉敏面對好友,她卸下了外表僞裝的冷色,精致的面容有了幾分笑意,“你別亂想。”

“我還沒有說什麽,你怎麽知道我亂想?” 關靜打趣道:“我想問你,你是不是認識了有錢的男朋友。”

謝玉敏搖搖頭,“不是,我跟你說過,還沒有做出一番事業前,我不會交男朋友。”

關靜笑着走過去挽上她的手,“行行行,但我還是好奇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開得起那樣車子的人,身價也不簡單啊。”

她了解過,有錢人的世界裏,有些限量版的車子,需要身價資産達到一定的額度,才能購買的,剛才那一輛就是傳說中有錢也未必買到的車子。

謝玉敏什麽時候認識這麽有錢的人?

“你誤會了。” 謝玉敏向好友解釋,“剛才那個是蘇家的司機,我今晚去參加了蘇家千金的生日宴會。”

關靜挽着謝玉敏的手一緊,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的手臂裏,她震驚地問道:“蘇家?哪個蘇家?不會是……”

“嗯,就是那個蘇家。” 謝玉敏掙了掙手,“小靜,你掐痛我了。”

關靜趕緊收回手。

謝玉敏沒有因為好友的失态而生氣,畢竟當她知道蘇瓷是蘇家的千金時,她也大驚失色。

“玉敏,你是什麽時候跟蘇家搭上了關系?”

蘇家啊,那樣的頂級豪門,謝玉敏竟然搭上了?

謝玉敏搖搖頭,“我沒有跟蘇家搭上關系,是蘇家千金想跟我交朋友,她邀請我去她的生日會。” 她笑了笑,冷冷的臉上多了幾分鮮活的顏色,“蘇家的千金你也認識。”

關靜疑惑地看着她。

“那天錄制美食節目的新嘉賓。”

“你說秦施煙?” 關靜有聽說過,秦施煙是蘇家養女的消息,錄制的那天謝玉敏就攀附上秦施煙了?

“不是她,是另外一個新嘉賓,蘇瓷。” 謝玉敏告訴關靜,“蘇瓷是蘇家真正的千金。”

關靜驚得愣在原地,她不可思議地看着謝玉敏,“蘇瓷是蘇家千金?”

她記得那天這個新嘉賓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多看了幾眼,畢竟長成那樣漂亮的一張臉,任誰也會覺得是威脅,她心下不喜。

所以,除了開始的打招呼,她便沒有跟對方有任何的交流。

而且,她一度擔心蘇瓷會憑借一張漂亮的臉在節目上爆紅,卻不料,對方竟然被秦施煙的粉絲罵上了熱搜,難怪那天的熱搜撤得這麽快,網上罵蘇瓷的話全被删除了,原來蘇瓷的來頭這麽大。

她記起,謝玉敏在那天與蘇瓷聊了幾句,難道就是這樣,謝玉敏搭上了蘇瓷?

關靜心裏悔恨不已,蘇家那樣的地位,就連秦施煙靠着一個蘇家養女的傳言,都能在娛樂圈內當紅,沒有人敢得罪,要是她搭上蘇家,簡直一步登天。

“玉敏,你跟我說說今天你在宴會上都看見什麽,遇到什麽人了,還有蘇瓷她性格怎麽樣,我好想知道啊……“關靜纏着謝玉敏,打聽蘇家的事情。

宴會快要結束前,陸沉和溫雅已經帶着陸折離開。

車子裏,陸沉突然開口對兒子說道:“剛才我看見你從二樓下來了。”

看着窗外的陸折緩緩回過頭來,對上了父親帶着調侃之色的桃花眼。

“兒子從二樓上來又怎麽樣?” 溫雅不明白丈夫的意思。

陸沉湊近妻子,告訴她,“雅雅,你不知道,我們兒子跟蘇家的小女兒走在一起了。”

“爸。” 陸折無奈地喊了一聲。

“走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溫雅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崽崽,你跟蘇瓷在談戀愛嗎?”

她還奇怪蘇家的小女兒為什麽邀請兒子跳舞,原來兩人是一對的?

“不對啊。” 溫雅想起宴會上兒子跟蘇瓷兩人很疏遠地打了招呼而已,兩人并沒有很熱切,“為什麽我看你和蘇瓷之間很客氣?”

“這還用說,他和蘇家小女兒是瞞着我們偷偷談戀愛。” 陸沉挑了挑眉眼,一臉看透的神色,“反正我是不會反對兒子談戀愛的,他們防的肯定是蘇盛國那對夫妻。”

“崽崽,是這樣嗎?” 溫雅覺得自己太不關心兒子了,就連兒子喜歡蘇家千金這樣重要的事也不知道。

陸折薄唇微抿,面對父母的眼神,他低聲應了一聲。

陸沉早已經知道兩個小年輕在一起了,所以他沒有多大的驚訝,知道兒子上了二樓跟蘇瓷見面,他也只是調侃一下而已。

而溫雅不一樣,她突然知道兒子在戀愛的事情,她既驚訝,又緊張。

“剛才媽媽在蘇瓷面前是不是太冷淡了?” 溫雅回想剛才自己的表情舉動,有點懊惱沒有對蘇瓷親切一點。

她怎麽就沒有看出兩個孩子之間的不對勁呢?

“沒有,沒有,雅雅你什麽時候都很溫柔。” 陸沉絲毫不顧兒子在身旁,他狗腿地誇着妻子。

“都怪你,你早知道了,怎麽不告訴我?” 溫雅狠狠地瞪了一眼丈夫。

陸沉臉皮厚,受了白眼也怡然自得,他湊近妻子,“我怕你太激動,在蘇氏夫妻面前露餡了。”

“崽崽,蘇盛國夫妻不知道你和蘇瓷在一起嗎?” 溫雅問兒子。

陸折知道他和蘇瓷的事情瞞不住父母,“我和蘇瓷在一起的事情,蘇伯父和蘇伯母并不知道,我不打算讓他們知道。”

“為什麽?” 兒子要無名無分地跟蘇瓷在一起?

“我的時間不長了,我跟蘇瓷在一起的事情沒有打算公開,而且她的父母也不會贊成的。” 陸折的眼簾垂下,遮擋住了眸子裏的神色。

溫雅最是聽不得兒子這樣的話,她眼角發酸發脹,“媽媽會讓人盡全力醫治你,你喜歡蘇瓷,媽媽也會支持你,但崽崽以後不要說活不長的話,媽媽聽了難受。”

她的兒子小時候聰明又乖巧,轉眼就長這麽大了,她還沒有好好補償他,她祈求上天,讓兒子無病無痛,長命百歲。

陸折低低地應了一聲。

一旁,陸沉安靜了下來,桃花眼裏閃過沉痛。

陸家勢力強大,但面對生死,卻依然無能為力。

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宴會結束後,天上開始下起了大雨。

深夜裏的雨帶着涼意打落在四周,周圍只餘嘩嘩的雨聲。

門衛看着從車子下來,腳步不穩,站在鐵門前的男人,他趕緊上前詢問情況。

“我要見瓷瓷,你讓她出來見我。” 何爾盟俊氣的臉上全是酒意。

“二少,我們回去吧,蘇小姐已經睡了,我們別打擾她的休息。” 司機撐着雨傘,想要去拉何爾盟離開。

“滾開,我要等瓷瓷來見我。” 何爾盟滿身酒氣,他一把推開了司機。

門衛這才知道門外的人是何家的小少爺,雨下得這麽大,要是何家小少爺淋壞了身體,何家追究起來,是一件麻煩的事。

司機上前對門衛說道:“我們家小少爺喝多了,但他一心想要見蘇小姐,你能幫忙轉告一聲嗎?否則小少爺見不到蘇小姐,是不願意離開的。”

雨越下越大,門衛皺眉,“我會讓人轉告一聲,但小姐願不願意出來,這不歸我們管。”

“這是當然,麻煩你了。” 司機的雨傘遮擋在何爾盟的頭上,但何爾盟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打濕。

蘇瓷是被敲門聲鬧醒的。

她站在門後,半眯着眼,“有事?”

傭人無措,又有點小心翼翼地轉達:“小姐,何家二少爺現在在大門外淋着雨,等着要見你一面。”

“現在幾點了?” 蘇瓷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困意,有點軟綿,有點慵懶。

傭人回道:“淩晨兩點三十分。”

蘇瓷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睜開眼,水潤朦胧的眼眸裏目光有點冷,“淩晨了,他不睡,我要睡,發什麽瘋?”

“門衛說何二少喝醉酒。” 傭人心下一緊,趕緊說道。

“原來是發酒瘋。” 蘇瓷一陣無語,“你去告訴何爾盟,我不會出去見他。”

她是瘋了才會冒着這麽大雨出去。

“門衛說,何二少見不到小姐你,他不願意離開,一直淋雨的話,這……” 傭人覺得何家二少爺對自家小姐還真是癡情,小姐恐怕要動搖了。

蘇瓷皺眉,“他愛淋雨就讓他淋,生活又不是拍偶像劇,就算他淋病,淋死,我不喜歡他依然是不喜歡。如果他還不走,直接打電話給他大哥,讓人押着他離開,別吵着我睡覺。”

“小姐……” 聽到蘇瓷冷漠的話,傭人有點難以置信。

“去吧,愣着做什麽?” 蘇瓷睡得好好的,被突然鬧醒,她語氣并不太溫和,“你把我說的話,直接轉達給何爾盟,別再糾纏我了。”

“是,小姐。” 傭人不敢多想,趕緊去傳達。

豆大的雨落在身上,砸得人生痛。

傭人撐着雨傘,将蘇瓷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對何爾盟重複了一遍。

“瓷瓷真是這樣說的?” 何爾盟的臉上全是雨水,猩紅的眼睛也被雨水模糊了,“我在她的眼裏,怕是一個笑話吧?”

傭人沒有敢哼聲。

這時,一輛車子停在蘇家門口。

何大哥撐着雨傘下車,他看着頹喪地靠在大門,淋着雨的弟弟,他走上前,“阿盟,回家了。”

何爾盟醉意茫然的雙眼看向大哥,他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他承認以前自己初見蘇瓷的時候,确實是見色起意,但長得好看是她的優點,有誰說過,喜歡一個人不能是因為對方長得好看?

逐漸的,他不光喜歡她的臉,還喜歡她的全部。

就連她兇巴巴地罵他無聊,讓他滾,他也喜歡。

何爾盟坐在車子裏,身上的濕衣服黏在身上,雨夜裏的氣溫有點低,他像是感受不到冷意,眉目上的肆意和嚣張褪去,整個人失落又寂寥。

胸口裏空空的。

何大哥讓司機打開暖氣,他看了眼失魂的弟弟,并沒有多說什麽。

他從小唾手可得的東西太多了,也該知道,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都能稱心如意。

他的弟弟,該長大了。

……

蘇瓷并不知道,何爾盟在那天雨夜裏離開後,高燒不斷,連續病了一個多星期才好起來,而往日嚣張桀骜的少年像是變了一個人。

何爾盟怎麽樣,蘇瓷根本不會理會,她和陸折的高考成績出來了。

蘇父知道女兒成績的第一時間,他第一個打電話的人是陸沉,“今天高考成績全都出來了,我女兒是這一屆的狀元。”

蘇父在陸沉面前炫耀,是從來不需要拐彎抹角的。

以前陸沉兒子丢了,每次聽到蘇父炫耀孩子的時候,他都啞口無言,被戳到心髒痛處,現在不一樣了。

陸沉靠在辦公椅上,他挑着眉,神色得意地對電話那頭的蘇父說道:“哦,巧了,我兒子也是狀元。”

今時不同往日,不僅蘇盛國可以炫耀女兒,他也可以炫耀兒子。

“我打算到時候好好替我兒子慶祝。” 陸沉自得地轉動着椅子,“對了,你女兒報考哪裏的大學?”

蘇父記得調查裏,陸折從小到大的成績都很好,啧,白便宜陸沉這個花狐貍了。“怎麽?你在向我取經?”

陸沉笑得比狐貍還要狡猾,“對對對,我這不是很久沒有做父親的經驗了?現在兒子考大學,我當然要好好給他挑選。”

陸沉放低姿态,替兒子打探情報,“你說說你女兒報考哪所大學,你挑選的肯定沒有問題,我參考參考。”

蘇父絲毫沒有察覺陸沉的用意,他心情好,順勢回答了陸沉的問題,“我女兒報考B大。”

“B大好,離家近,方便。” 陸沉桃花眼裏全是狡猾的笑意。

挂斷電話後,他轉手打了電話給妻子邀功,“雅雅,我打聽到蘇瓷報了B大,兒子也挑選B大吧……”

蘇瓷早已經跟陸折約好了選同一所大學,她看到成績後,一點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又陸續收到了來自父母和大哥的巨額轉賬,說是給她的獎勵。

她發現了,家人動不動就喜歡給她送錢。

就連小天才和小蘇寧也掏出了他們的私房錢,屁颠屁颠地将一張紅色的鈔票塞到她手裏,還一邊誇着,姐姐考試棒棒,給她獎勵。

兩個小蘿蔔頭簡直奶萌可愛爆。

大哥蘇致遠的生命值還有一個月時間,蘇瓷只能等待,而期間第二次美食節目錄制時間到了。

劇組裏的人都以為經過上一次蘇瓷被罵上熱搜的事,她的心情并不會太好,然而,當女孩臉色紅潤,黑眸有神地出現在劇組時,他們才知道自己多想了,顯然蘇瓷并不在意網上的事情。

嘉賓休息室裏。

關靜看見蘇瓷進來,她從包包裏掏出了一個保溫瓶,走向了蘇瓷。

她清秀端麗的臉上帶着關切的笑意,“蘇瓷,最近天氣有點燥熱,我在家裏煮了一些雪梨因銀耳糖水,我給你帶來了一些,你要喝嗎?”

蘇瓷看見對方一臉的神色熱切,她直接拒絕,“不用了,我不需要。”

關靜笑着放下保溫瓶,繼續問蘇瓷,“待會錄制節目的時候,我能坐你旁邊嗎?”

“為什麽?” 上一次,關靜對她可沒有這樣殷勤。

關靜解釋道:“我坐在南藝旁邊太有壓力感了。”

蘇瓷沒有應下,冷聲道:“嘉賓的位置由導演安排。”

關靜讨了沒趣,等謝玉敏化好妝進來的時候,她小聲跟謝玉敏說:“這個蘇家大小姐好高傲啊,我剛才跟她聊天,還想把煮好的糖水分她一點,她都不搭理我。”

謝玉敏雖然跟蘇瓷接觸不多,但她覺得蘇瓷有千金小姐的傲氣,卻不會擺譜,“可能她跟你不熟悉。”

關靜咬了咬唇,到底沒有多說什麽。

沒多久,工作人員過來通知所有嘉賓到齊了,可以開始錄制。

秦施煙在另外一間休息室已經化好妝。

剛走進錄制房間時,好幾位嘉賓們聞着房間裏面臭味,下意識作嘔吐狀。

“好臭啊。” 關靜捂住鼻子,忍不住說了一句。

秦施煙剛走進來,聞着空氣中的味道,她眉頭緊皺,語氣裏帶着嫌棄,”這是什麽味道?” 她“嘔”了一聲,忍不住,又連續嘔了幾聲。

這是要臭氣人?

走在後面的謝玉敏還好,她只是吸了吸鼻子,而一旁的南藝倒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挺香的。” 他大步走進去。

走在最後的蘇瓷精致的眉心微蹙,莫名的,她覺得這個節目組充滿惡趣味。

她沒有說什麽,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幾位嘉賓根本不知道,從他們踏進房間的第一步開始,直播就開始了,他們的反應全部被播了出來。

“哈哈哈,是有人在錄制現場裏放屁嗎?把幾個嘉賓都快要臭暈了。”

“好好玩,秦施煙都要被臭得吐了。”

“抱抱我家小煙,為什麽錄制室會臭啊?難道是導演放屁?”

“盲猜剛才有人在室內吃榴蓮?”

“只有我發現,蘇瓷連皺眉也好好看啊,這是什麽仙女?”

“整容怪走開,我家小煙才是仙女。”

“是不是節目組準備了什麽很臭的東西?”

網友們一陣好奇,畢竟看着嘉賓們被臭得快要暈過去的樣子,他們笑死了。

接着,鏡頭随着嘉賓移動,來到了長餐桌這邊,衆人才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

導演坐在主導的位置,他笑着開口:“今天給你們準備了一些特別的食物,喜歡的人,很喜歡吃,不喜歡的人,會覺得很難吃。”

導演笑着讓工作人員把罩在食物上的餐盤蓋取走,一道道菜式暴露在衆人面前,而臭味更濃了。

導演介紹:“今天我們嘗嘗特色的臭豆腐,螺蛳粉,臭冬瓜,肥腸,臭鳜魚……當然,還有水果之王,榴蓮。”

“哈哈哈哈,我已經看見嘉賓們生無可戀的樣子。”

“還別說,這些雖然聞起來很臭,但吃起來很香。”

“小煙捂着嘴巴想吐了,怎麽辦,好心疼。”

“能不能別讓我們家小煙吃啊,她一個大小姐,肯定不習慣吃這些東西。”

“節目組太整人了,我看見小煙被臭得眼睛泛淚光了,讨厭節目組。”

“愛吃不吃,其他嘉賓能吃,就秦施煙高貴不能吃?上一次蘇瓷不吃兔肉的時候,可是被你們家腦殘粉追着罵人家端着,做人別太雙标。”

“前面的人是蘇瓷這個整容貨的粉絲嗎?你是不知道秦施煙的身份吧,她從小就在蘇家嬌養大,沒有吃過這些小吃。”

“對啊,小煙沒有吃過這些。大家都知道沒有吃過的人,都覺得臭豆腐,螺蛳粉味道很臭,很難接受,憑什麽拿其他人跟小煙比?”

“別拿蘇瓷跟小煙比好嗎?她就連眼尾下的小淚痣都模仿我家小煙,惡心死了。”

……

蘇瓷并不知道自己再次躺槍,她夾起一塊臭豆腐,打量了一下,黑黑的,臭臭的,她皺着眉,猶豫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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