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8.記得你了

一個小時後。

刑拙望着塞滿餐桌的三十六道的菜, 炒得色香味俱全的占一半,另外一半有不同程度的奇怪。

那傅知言廚藝精湛,色香味俱全的菜是他的;至于錯落在其間味道怪異的, 恐怕是江宙的。

“刑拙姐姐, 嘗嘗我的蝦。”傅知言率先把蝦給剝了,夾到她碗裏, 用紙巾擦了擦手。

那邊江宙不甘示弱拉了凳子?坐到刑拙身側。

他剝了他做的沸騰蝦,故作親昵喂到她嘴邊道:“寶貝,嘗嘗我的!”

刑拙嗅着空氣中酸溜溜的味道, 揚了揚眉。

她張嘴吃掉了他剝的蝦,入口細滑,不鹹不淡,賣相是不太好,煮的老了些?。

不過江宙恐怕也沒下過幾次廚, 她輕輕笑了下, 揉了揉他腦袋誇道:“很好吃。”

江宙嘚瑟瞥了傅知言一眼。

傅知言暗暗較勁, 又夾了辣炒鱿魚到刑拙跟前的盤子?裏:“刑拙姐姐, 嘗嘗這?個。”

“那個太辣了,對?胃不好。”

江宙輕嘆了聲,關切給她盛了一碗魚湯道:“還是喝湯吧。”

刑拙喝了口湯, 第一口咽下去差點被齁死,喉嚨滾動了下, 硬生生吞了下去,扯了抹笑寵溺道:“好湯。”

這?家?夥,到底放了多少鹽?

“那刑拙姐姐吃點牛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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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言給刑拙塞了塊牛肉,言笑晏晏道:“阿姨讓我照顧你, 要是連你吃什麽都把握不好,我真怕她怪我。”

阿姨?應該是刑拙媽媽。

從緋聞事件開始,江宙就敏銳察覺到幾個糟糕的信息。

第一、刑拙家?人并不喜歡他,否則不會安插傅知言給刑拙;

第二、他沒恢複Omega的身份,這?裏面到底怎麽回事暫且不知;

第三、刑拙好像有意無意避着他,跟在星盜團時截然不同,對?他的親密總是躲躲閃閃的。

事情?得一步步解決,他知道急不來。

對?待朋友應當如春風拂面,對?待情?敵得如秋風掃落葉!

這?當口那傅知言被他逼急了,又擡出刑拙媽媽,防線也快被摧毀了。

江宙正欲開口,就聽他身側的刑拙薄唇輕啓:“我有宙宙照顧,傅先生照顧好自己就好。”

江宙悄悄朝她挪了挪,搖了搖她膝蓋,遞了個“你別這?麽欺負人吧”的眼神?給她。

對?待情?敵,他當然要他心?服口服!

刑拙沒理他。

傅知言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咬着薄唇始終保持着風度,五指緊緊攥着筷子?。

片刻後他重新夾了塊麻婆豆腐給她,目光灼灼盯着她,執拗的要一個答案道:“刑拙姐姐,我今天就想問,到底是我的菜好吃,還是江宙的菜好吃?”

刑拙夾了他的麻婆豆腐慢條斯理吃了一口,鮮香麻辣,辣味又不會久久停留,處理得很細膩。

“……”江宙掐了把的膝蓋,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有點不是滋味。

他一看傅知言娴熟的炒菜姿勢,再?聞聞他的菜就知道,完全打不過,這?不就仗着是刑拙男朋友刻意不讓她吃麽?這?一吃,刑拙得多嫌棄他一個不會做飯的Omega啊!

傅知言滿含期待。

刑拙用紙巾擦了擦唇,定?定?看着他道:“傅先生,你的菜做得很好,甚至可以說能比得上米其林三星廚師水準,我很欣賞……”

江宙心?下一緊,咬着唇瓣,狠狠掐了把她大腿。

什麽叫菜做得很好?很是欣賞?

這?是嫌棄他的假把式?啊啊啊啊啊!早知道就該好好學?學?的!

傅知言松快一笑。

“可是我已經找到願意為我做一輩子?菜,我又願意吃一輩子?的人,”

刑拙言笑晏晏,注視着臉色泛白的Omega道:“傅先生的菜,還是留給屬意傅先生的人吃吧。”

這?發展超出江宙預料,他聞言臉頰微微泛紅,暗罵她大庭廣衆說情?話也不害臊,可心?尖尖又像沾滿蜜糖似的,忍不住又朝她挪了挪。

傅知言咬着唇,手指微微顫着,望着挨着坐在一起的刑拙和江宙。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極高的教?養屬實讓他說不出任何話來,他用餐巾擦了擦唇瓣,起身微微颔首告辭:“不好意思,我胃口不好,暫時去休息了。”

眼見傅知言蹬蹬蹬逃跑似上樓,擡手揩了揩眼角。

“喂,”江宙壓着嗓音,搖了搖刑拙大腿道:“他哭了,怎麽辦?”

刑拙淡淡道:“涼拌。”

然後,她夾了一筷子?沸騰蝦,想了想是江宙做的又重新放了回去,夾了塊傅知言的爆炒鱿魚,開始慢條斯理用餐。

“……?”

江宙回頭就瞧見她嫌棄的抛棄他的菜,轉而去夾傅知言的菜,醋壇子?當場就打翻了,抓着她的手皺着鼻子?兇道:“你不準吃他的菜!”

“好吃。”刑拙毫不吝啬贊賞道。

江宙瞪圓了眼睛,反駁道:“我的也好吃。”

然後,刑拙親手夾了他的菜,往他碗裏塞。

沸騰蝦、魚香茄子?、酸菜魚、辣子?雞丁、宮保雞丁、小炒牛肚……

順便,給她盛了一碗湯。

“嗯,你吃完,”

刑拙抱着胸,沖他擡了擡下巴,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吃。”

這?一桌子?菜,真吃江宙做的,晚上不竄稀才?怪。

江宙皺着眉,暗想自己做的菜絕不可能那麽難吃,入口肯定?沒問題。

以前盛意羅就說做菜這?種事,Omega天生就有點子?天賦在裏面,他狐疑瞅了眼刑拙,先嘗試着喝了口魚湯,湯汁一入口,他就被鹹得差點齁過去,忙吐了出來,拿紙巾擦了擦,皺着小臉道:“不可能啊!”

刑拙聳了聳肩:“嗯哼。”

江宙不服輸,抄起筷子?又吃了口魚香茄子?,醋味酸得他忙吐出來,着急忙慌抓起水往嘴裏灌。

他擡眼看刑拙胸有成竹模樣,還真就不信這?個邪,喝完水死撐着把做的菜一一嘗了,除卻沸騰蝦外,其他菜活像打翻了廚房的調料似的,齁的齁死,鹹得鹹死,實在難以入口。

“那你剛才?還誇我?”白開心?了!

刑拙差遣女傭把江宙做的那些?菜端了下去,又讓女傭過些?時候準備兩個小菜和米飯給傅知言送去。

見江宙挫敗地把下巴抵在餐桌上,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滿是怨訴望向她,她微微征了怔,揉揉他的頭道:“第一次做飯,這?樣已經很好了,傅知言從小就接受這?方面的教?育,無論是廚藝還是樂器都是一等一的,你自然比不得。要是你讓他去開賽車,他照樣沒法開,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不必妄自菲薄。”

“真的!”江宙聞言,又跟打了雞血似的坐了起來,腦袋往她臉上靠近,眼睛裏仿佛裝着星星。

猝不及防的靠近,那股淺淡的薄荷味鑽進?鼻尖,她心?髒微微跳了跳,後頸灼熾了下。

刑拙別開眼,幹咳了聲:“嗯。”

兩人開始用餐。

江宙心?情?不錯,跟刑拙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并沒有注意到刑拙愈發滾燙的臉。

後頸灼熱感愈發濃重,刑拙食不下咽,身後摸了摸那塊滾燙的肌膚,豁然起身望向江宙道:“我吃過了。”

那股稀薄的薄荷味幾乎要把她折磨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Alpha會對?alpha的味道這?麽敏感。

江宙一臉茫然:“啊?”

然後他嗅到空氣中一股糅雜的樹木酸澀味。

刑拙轉身大步流星朝樓上走去,活像身後追着惡鬼似的,意識像被黑暗不斷撕扯重組,紊亂的信息素像雜亂的絲線像要将她的精神?力?裹成蠶蛹,她沖進?卧室順手把門給反鎖了,額頭冒着細細密密的汗,臉色發白從衣櫃下層櫃子?裏翻到一盒抑制劑。

她用牙齒撕開塑料包裝,背靠着衣櫃,脫掉外套費勁扯開襯衫紐扣露出手臂。

握着抑制劑針管的手在顫抖,腦子?暈乎乎的,呼吸緊蹙着,擡手一針紮在手臂上,咬牙閉着眼推動藥水。

“咚咚咚。”

“咚咚咚。”

外面傳來江宙焦灼的聲音:“刑拙,你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不準進?來!”

刑拙打完抑制劑松快閉上眼睛,靠在衣櫃上,聽到聲響盡量讓嗓音像以往那樣強勢。

抑制劑效用并不令人滿意,她臉色蒼白,精神?力?像被一股股絲線纏繞,死死攪住,瘋狂渴望着疏離,身體變得愈發滾燙,恨不得把什麽撕碎,她扶着牆壁起來,跌跌撞撞朝浴室走。

“啪。”

浴室的冷水從天花板直直噴灑下來。

冰涼的溫度讓她好受一些?,可精神?愈發破敗不堪。

卧室外的江宙在走廊上就捕捉到些?許酸腐味,知道是她的信息素紊亂症發作了。

這?種時候就該直白告訴他,讓他幫她梳理,藏着掖着讓他幹着急做什麽?

他暗罵Alpha害羞這?臭毛病該改改了,聽她在裏頭說“不準進?來”,他不算聽話的主,心?裏着急得很,蹬蹬蹬跑到旁邊卧室去,竄上陽臺,翻過欄杆,一手抓欄杆,一手去抓刑拙陽臺的欄杆,夠到欄杆後朝那邊一跳,三兩下攀爬翻越進?去,手掌被擦傷了些?。

陽臺從裏面鎖了。

他聽見裏面嘩嘩水流聲,抓着門把拉得砰砰作響,不由得慌了:“刑拙!刑拙……開門!”

沒動靜。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斷響着。

江宙觑見旁邊的椅子?,鐵制品。

他毫不猶豫拖着椅子?,狠狠朝靠近門的玻璃砸了上去,“砰砰砰”幾下,玻璃被砸得稀碎,他手掌發麻,把手伸進?窗戶把門鎖打開。

一推門踏進?卧室。

他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酸澀味、裏頭夾雜着淺淡的樹木味,不及多想Alpha的信息素紊亂症怎麽愈發嚴重,沖進?浴室,入眼就見刑拙單手撐着牆壁,低着頭,任由頭頂冷水滴落在她身上,她閉着眼睛微微發抖,在聽到他闖進?來時像被驚醒的獅子?般目光危險朝他望來。

“滾!”她雙目猩紅低斥。

江宙看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與初次梳理時情?況別無二致,他又氣又急,三步并兩步沖上去把人推到牆上:“這?種時候,你給我害羞什麽?”

話音一落,墊着腳主動吻上她的唇。

刑拙分?不出半點力?氣推開他。

鼻尖溫熱的呼吸糾纏,她眼神?迷離望着懷裏的人,額前的發絲滴落着冷水,耳邊是淅淅瀝瀝的聲音,唇齒間的糾纏讓她腦海裏閃過稀碎的畫面。

——“我是Omega,我能安撫你,這?樣我們才?能活。”

——“你是不是……害羞?”

——“我我我我……我來!”

——“你……你好點沒?”

——“那……要不再?來一遍?”

模糊的容貌逐漸與眼前重合,眼前人像記憶肆意親吻,與她糾纏。

在星盜團跟她糾纏的是江宙,她此刻十分?确定?那個人就是江宙。

她隐約知道為什麽會喜歡江宙,這?段時間她拼命抗拒着江宙,徒勞抵抗着他的吸引力?,Alpha和Alpha的種種不可能性,她明明從江宙失憶就隐隐察覺出他跟項墜主人千絲萬縷的聯系,可總是一拖再?拖,不過是因為她不敢面對?這?個事實。

江宙,說他是她男朋友,是真的。

他們,真的什麽都做過。

刑拙心?髒砰砰直跳,呼吸困難望着肆意親吻着她的青年。

栽了一次,還逃得過第二次麽?

罷了,如果是江宙,就算是Alpha也不是不能……

就在她破罐子?破摔扣住他的腰時,江宙撩起衛衣脫了下來,伸手撕掉後頸處貼着的肉色膏藥貼,重新環住她脖頸親吻了起來。

刑拙翻身把他抵在牆壁上,望着他呼吸急促滿是迷蒙的臉,嗅到一股比以往濃郁百倍的薄荷味。

她倏然意識到什麽,目光朝他光潔的後頸望去,就望見哪裏有略微隆起的部分?,甩了甩頭拼命扯回幾分?意識問:“你是……Omega?”

“我不是Omega,難道你是?”

江宙呼吸不穩,覺得她簡直問了句廢話,伸手去給她解紐扣。

刑拙被她一句話撩撥得,扣着他下巴溫柔吻了上去。

是Omega,不是什麽Alpha!所有的疑慮打消,她從未覺得如此快活過,舌尖肆無忌憚纏着他的,撫着他的臉一遍遍撫摸着,然後一路朝下吻去。

他是她的。

他一直都是她的。

室內兩種信息素濃烈得吓人。

酸澀味一遍遍被薄荷味籠罩,雜糅的信息素像一個個麻團般,松散開些?後被一根根抽出梳理。

江宙雙腿夾着刑拙的腰,環着她的脖頸,天花板搖搖晃晃,活像海裏的一葉扁舟起起伏伏。

alpha似以往那般橫沖直撞,咬着他的唇瓣,一遍遍喚着他的名字,嗓音裏充滿誘惑,“宙宙”“宙宙”喚着,他聽得臉紅耳赤,好不容易挪出點視線看她,就看她眼神?癡迷看着他,把他抱上洗手臺。

他撩起她額前的發,她湊上來親他,唇角含着笑,嗓音低聲說着:“小騙子?……”

“我……我沒騙過你……”

他想,她怎麽亂冤枉他。

他又想,她的信息素亂糟糟的,梳理起來好費勁,得定?好計劃,好好梳理,不能次次這?樣,不然也太辛苦了。

邢拙像獲得珍寶般。

她不知道以前多愛他,可是她隐秘地覺得,她很喜歡他。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紊亂症的緣故,今晚的Alpha一改前幾日拒絕親密姿态。

他……困了,想睡覺。

空氣中酸澀味退卻,轉而是一股清醒的樹木味,紊亂的信息素在簡單梳理後稍稍順了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江宙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蜷縮着身子?,稍稍一碰就微微發顫,困得一點睜不開眼睛,刑拙看他身上斑斑點點,耳根微微紅了紅,吻了吻他的額頭,寵溺笑了下,許是被欺負得很了些?,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喉嚨裏喃喃着“不要了”。

這?還是,她初次有這?麽清晰的記憶跟Omega親密。

刑拙抱着他進?了浴室,放了溫水,一起泡了個澡。

她把人摟在懷裏,看他閉着雙眼熟睡,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的側臉,想起失憶後這?兩年來糟糕的事情?,以及在垃圾星上他的種種反常,回帝都星後他遭遇的種種,她卻沒在他身邊好好安慰他。

“宙宙,對?不起……”她十分?愧疚道。

雖然記憶還沒恢複完全,但先找到人也是好的。

所幸,宙宙還愛她。

洗完澡,她給他擦了擦身子?,又找了藥給他擦了擦身上的痕跡。

旋即才?給他穿上她的睡袍,這?才?将人收在懷裏睡覺。

薄荷味的信息素鑽進?鼻尖,她暗笑,這?麽重要的提示她都能罔顧,當真有些?蠢了。

江宙醒來都日上三竿了。

他掀開眼睛,腦子?還昏昏沉沉的,稍一翻身,就感覺渾身像被卡車碾壓重組似的,每一寸都是自己的,但每一寸又好像不屬于自己,後面還有點難受。

Alpha不知道去哪兒?了,昨晚令人臉紅心?跳的記憶湧入腦海。

他不自覺甜蜜的笑了下,裹着床單不顧難受滾了滾。

之前他還愁Alpha怎麽不願意跟他親密,現在看來就是個假正經,昨晚一搞就搞了整晚,也不知道多少次,床單淩亂得厲害,他罕見的臉紅脖子?粗起來。

身上穿着浴袍,沒絲毫黏膩感,應該是alpha幫他清理過,舒舒服服的。

此刻,他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樹木味。

這?讓他心?底那顆漂浮起來的心?穩穩落地。

Alpha,老這?麽害羞怎麽能行。

昨晚闖進?來倉促得很,他都沒好好瞧瞧四周,如今趴在床上跟蠶蛹似的,他忍不住四周打量起來。

刑拙房間以黑白灰色調為主,顯得冷淡疏離,很難接近的樣子?。牆壁上陳列着八排獎杯,各種各樣的,其中還有一枚剿滅星盜時獲得,旁邊挂着一枚上校軍銜作為紀念,另外一邊牆壁上是些?擺設,旁側放着些?許書籍,顯得沉悶。

陽臺上的窗被他砸了個大窟窿,碎玻璃映射着陽光,十分?刺眼。

窗外養殖着不少綠植,增添了幾分?人氣,消解了幾絲死氣。

江宙倏然想起昨晚被撕爛的衣服,捧了捧滾燙的臉,費勁起身穿好拖鞋,姿勢怪異朝浴室走,逡巡了一圈發現衣服褲子?都不見了,包括小內褲。

江宙:“……”

江宙臉頰更?紅了。

卧室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他扭頭就見刑拙進?來,一看他醒來迎了上來笑着問:“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Alpha比往常主動了些?。

“腰疼。”他揉了揉酸澀的腰,瞪了她一眼道:“昨晚都說不要了,你非要……”

跟他破敗不堪的情?形不同,alpha一臉春風拂面,活像吸了精氣的狐貍精似的,頗有點神?采飛揚。

刑拙把人橫抱起來。

“喂你……”江宙驟然懸空,下意識揪住她衣襟,“你幹嘛?”

“不是腰酸麽?”

刑拙把人抱着放在床上,讓他靠着坐下,還貼心?的給他墊了兩個枕頭,揉揉他的頭坐在床邊關切道:“餓了吧,我讓女傭送餐點上來……”

這?會兒?下午三點。

刑拙不說,江宙還沒感受到,她一說肚子?就汩汩汩叫了起來,點了點頭。

他倏而想起什麽,撓了撓頭問:“那個,我昨晚的衣服呢?你放哪兒?去了?”

“撕爛了,讓女傭們拿去扔了。”刑拙理所當然道。

江宙有點慌亂坐直了身子?窒息問:“你讓他們進?來了?”

那不是……那不是會聞到屋子?裏的味道?看到他睡在刑拙床上?想到這?,他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矜持矜持,他不矜持,也不想被傳剛住進?來就跟刑拙厮混啊。

“沒有,我在門口遞給他們的。”

“那……”江宙松了口氣,又意識到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那他們都知道我睡在你房間了?”

刑拙揚眉,好笑道:“嗯。”

“我……我們都還沒結婚,”

江宙不算傳統的Omega,可總歸是想給刑拙父母留個好印象的,他撓了撓頭十分?懊惱道:“這?樣不太好。”

“你是我男朋友,沒人敢說什麽。”

刑拙撫着他的後頸,吻了吻他的額頭,微笑着注視着他安撫道:“如果有人說,我會解決。”

“真的?”

“真的。”

江宙懊惱。

幾分?鐘後,女傭端着餐點進?來,瞧見江宙坐在刑拙床上。

她微微紅了紅臉,把餐點匆匆在在茶幾上擺放好就出去了。

啊啊啊啊!傳聞全是真的!刑總真跟alpha在一起了,而且還……還共度良宵了!

媽耶,這?才?接回家?初夜,刑總就寵愛有加,日後還指不定?咋地。

整個刑宅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傳遍了。

此前還對?傅知言抱着些?希望的,經過昨晚算徹徹底底看清楚了,刑總哪裏管什麽Alpha還是Omega,管做菜好不好吃,管什麽端莊賢淑,疼江宙是真疼。

今早是工作日,都專程給公司打電話請假。

早餐都沒用,親自進?廚房熬了一鍋皮蛋瘦肉粥,熬了足足兩個小時,熬時唇角微微翹着,一改往日裏凜冽疏淡的氣息,渾身散發着股戀愛的甜蜜味,連跟傭人說話都柔軟幾分?。

傅知言比外面那群人還早知道消息。

昨晚,他還在黯然神?傷,就聽見隔壁嗯嗯啊啊聲。

輕微歸輕微,他耳朵尖還是聽到了,聽得他臉紅耳赤。

像他這?種大家?閨O哪裏遇到過這?種場面,抱着頭恨不得趕緊逃跑,可深更?半夜哪兒?都去不了,也不知道兩人哪兒?來這?麽旺盛的精力?,聽到後面他羞恥得腳趾抓地,出門找了另外一件客房睡覺,這?才?清淨。

這?時候,他才?明白,alpha對?不感興趣的疏淡冷漠,對?感興趣的則截然不同。

他,不是令她感興趣那一類。

這?會兒?江宙坐在刑拙懷裏喝着軟爛可口的粥,滑而不膩。

“對?了,我這?不是失憶麽?”他喝了半碗,好奇問:“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我有漏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

刑拙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聞言微微一僵,抿了抿唇道:“沒有。”

要是讓他知道,這?兩年她以為雲稚才?是他,忙着去追雲稚,再?加上他失憶前她那麽混蛋,Omega指不定?多傷心?。

“是麽?”江宙疑惑:“可是我總覺得,我好像漏掉了什麽。”

刑拙擡眼看他,重複了一遍道:“沒有,我和你這?兩年,一直都很好。”

“可是,你的信息素紊亂症為什麽比以前嚴重?”

“那個……是因為你經常比賽,我又經常要出差,所以才?這?樣的。”

“你媽媽好像很不喜歡我,是我哪裏惹她不高興了麽?”

“我媽媽會喜歡你的,她只是還不認識你,我保證她會喜歡你的。”

“她不認識我?你沒有把我介紹過給你家?人?”

越說越錯,刑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幹咳了聲敷衍道:“那是因為,我們都太忙了,你總是忙着賽車,我總是忙着公司事務,我爸媽又在其他星球生活,實在不好辦。”

江宙“哦”了一聲,沒多懷疑,又問:

“那我認識你朋友麽?上次你見我朋友,我發現你好像不認識他們。”

刑拙拿過碗,舀了一勺子?粥遞到他嘴邊,正色道:“宙宙,這?些?都是小事,先填飽肚子?再?說。”

“……好吧。”江宙腦子?裏疑惑千千萬,要問下去猴年馬月都問不完,索性張嘴喝了口粥,咧嘴一笑道:“先吃飯。”

這?一餐,他喝了兩碗粥後又吃了些?清淡的小菜。

吃完飯後,他坐在床上枕着刑拙大腿,拿手機玩兒?賽車游戲,刑拙翻看平板,不時處理公司業務,偶爾說幾句話。

時間慢悠悠過着,刑拙卻比以前閑暇時候開心?多了。

嗅着淺淡的薄荷味,她不再?覺得無趣寡淡,反而安心?下來。

晚餐時。

傅知言說他明日就搬離宅邸,接受了一個綜藝的邀約當臨時嘉賓,結束後回樂團進?行全星際巡演。

刑拙淡淡道:“走好。”

江宙給他夾菜:“有緣再?會。”

傅知言:并不想要任何緣分?。

次日。

傅知言離開,還是江宙送的人。

刑拙讓女傭拾掇拾掇,得去一趟雪松島了。

剛記起Omega就要分?開,讓她十分?舍不得,加上此行危險重重,晚上摟着Omega好一番耳鬓厮磨,不顧他哭着求饒,生生折騰了一夜。

清晨醒來。

她親親睡得香甜的Omega,撫了撫他柔軟的發絲,嗓音低沉喑啞:“乖乖等我回來。”

“唔……”Omega被親得癢癢的,鑽進?被窩繼續睡覺。

刑拙失笑。

她穿戴整齊,跟管家?交代了一番,又調派了些?保镖給他,這?才?坐車離開。

雪松島。

刑拙乘坐郵輪抵達,戴着墨鏡拉着行李箱下船,遠遠就望見在碼頭沖她拼命招手的鐘寒。

她迎上前去,與他握了握手,相互認識後,簡單寒暄了幾句。

“我們餐廳常駐是我、慕鑫、廚師孟留,”鐘寒麻利的拉着行李,遞給刑拙個遮陽帽,笑呵呵順着公路走,大致介紹着綜藝狀況:“這?次除您之外,還有六名名嘉賓,主要是負責招攬客人和跑堂。”

“不是五名麽?”刑拙觀察着他一舉一動,并不絲毫匪氣。

奈何星盜團期間記憶模糊,無奈從身形辨認。

鐘寒打了個哈哈,賣關子?道:“嗨,有位嘉賓再?三跟節目組打了招呼,就是要進?來,我們也沒辦法!”

“是那六名?”

“不可說,不可說啊。”

刑拙不再?詢問。

不多時,他們抵達客棧。

這?家?客棧有三層,共十個房間,每個房間都編了號碼,倒是用餐區比較寬敞。

節目組發展到中期,老板已經不專門利用客棧住宿賺錢,把外面用餐區改成了餐館創收。

刑拙住的房間約莫二十五平米,比家?裏的衛生間還小。

由于客棧的緣故,物品泛着股陳舊味道,裝潢并不算多精致,洗手間、電視機、路由器、床榻、沙發、茶幾、櫃臺、晾衣杆都有,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攜帶的衣服多數以休閑為主,并沒帶什麽西裝。

由于她是第一個來的。

為了早些?熟悉環境和工作流程,也摸清楚鐘寒和慕鑫。

她穿着衛衣衛褲,先跟随鐘寒前往附近的菜市場購買食材,探聽些?消息,可惜鐘寒嘴巴緊,得到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消息。至于慕鑫,主要是收錢撥錢的,見面三分?笑,不喊姐就喊哥,生得脆生生的,不注視你的時候眼神?裏活像一捧燒完的灰燼,一遍遍擦着桌子?板凳,像一個強迫症。

辛游作為星盜,身上絕對?有傷。

刑拙抓住這?點,在慕鑫和鐘寒進?更?衣室時,假裝換衣服進?入更?衣室,卻望見兩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

慕鑫瞧她盯着他傷口看,指了指背上和胸口的傷笑道:“哦,我這?些?傷是以前在學?校被霸淩的時候留下了,好些?時候了,我都已經把那些?事情?忘了。”

那些?傷口絕不是霸淩所致。

更?像是被利器傷過,且他背部那裏,明顯是激光槍械所傷,否則不會那麽猙獰。

“都過去了……”鐘寒拍拍他肩膀,指指自己身上的傷口:“你那算什麽?當時服兵役的時候,我也算是刀口舔血,諾,被敵人砍了一刀,當時深可見骨,還有那裏燒傷,森林火災救戰友的時候弄的。啧啧……說起來,我到現在還後怕呢。”

刑拙眯了眯眼睛,緩緩道:“沒想到,鐘先生還有這?些?經歷。”

“不算什麽。”鐘寒擺擺手。

幾人又說了幾句。

因第一夜相聚,節目組會慣性安排燒烤,刑拙換了套深色休閑裝,準備好與其他人見面。

她剛出更?衣室,就望見走廊上浩浩蕩蕩幾個熟人朝這?邊走。

一邊走,還一邊說着話,也不知道聊到什麽,咯咯咯笑着。

從左往右,以此是雲稚、桑故、江宙,夏淨流,傅知言和封夏蘭。

刑拙微微蹙眉,望見站在中間着淺綠色工裝,帶着漁夫帽的江宙,在看看最右邊的封夏蘭,太陽穴突突突直跳,五指漸漸握緊,知曉這?恐怕是辛游設下的彌天大網。

她張嘴正要喊封夏蘭。

“哎哎哎!”封夏蘭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穿着小碎花長裙激動朝她跑來,笑得跟朵花似的,上前就握住她的手,拼命眨眼,打斷了她的話熱絡道:“早就聽說刑氏集團刑總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帥,真的帥!”

刑拙:“??”

刑拙:“!!”

刑拙遞了個“你搞什麽”的眼神?給她,面上言笑晏晏道:“多謝誇獎,請問您是?”

“哦,我叫封夏蘭,是一名農場主。”

封夏蘭信誓旦旦,拍了拍她手背,眨着眼睛從唇縫裏透出幾個字:“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那邊江宙瞧見兩人握着手你來我往,那手都要被她們搓完了,兩人眼神?交互接觸,遲遲不挪開。

他三步并兩步走過去在兩人跟前,摟過刑拙的腰宣誓主權,瞥了眼二人交握的手,笑眯眯道:“你好,這?位是我女朋友,我們很相愛。”

坐輪船來時,嘉賓們就相互認識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在輪船上遇到傅知言,兩人在輪船上也不知道該誰更?生氣,那傅知言轉頭就埋進?他遠房姑媽肩膀哭唧唧。至于桑故和雲稚,好像跟他認識,天南地北聊了起來,多數是聊賽車,不過兩人似乎還挺意外他跟刑拙在一起的。

夏淨流穿着十分?酷,瞧着冷冷的,主動過來跟他搭讪,聊得開心?說起跟刑拙開房那次,啧啧稱奇,直誇刑拙眼光好,要是沒他事兒?,他都準備倒追了。

得,半車情?敵。

哪知道情?敵還有漏網之魚,這?位船上話少的中年女O竟然一上來就摸他女友的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再?不給刑拙标好記號,還不知道多少人觊觎呢!

刑拙松手,攬住他肩膀道:“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很相愛。”

封夏蘭面上笑笑,看着兩人那黏糊勁兒?,也不知道該氣刑拙拱了江宙這?顆白菜,還是該氣江宙拱了刑拙這?顆白菜,笑得別提多僵硬:“你們……挺默契的……”

刑拙:“謝謝。”

江宙:“謝謝。”

封夏蘭肝疼:救命!她并不是想誇誇!

随後,雲稚和桑故迎上前來,還是刑拙主動伸手笑道:“許久不見。”

桑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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