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她由我負責,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一)
天邊才剛剛有了一點點亮光,連肚白都算不上。
嚴母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又用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臉,着重擦了擦眼角,再擡起頭的時候嚴潛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兩個人離得這麽近,嚴潛又高又大,她看的更清楚了。
嚴母視線掃射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小書包上,她語氣疑惑道:“怎麽突然背包了,你不是最讨厭這些累贅嗎?”
“東西裝不完。”嚴潛脖子動了動,感覺有些勒,但還在承受範圍內。
嚴母見他一直動自己的脖子,實在忍不下去了,“別挎了,早就小了,你要實在是想拿就在手裏提着。”
女孩子比較細致,身體結構上也更受累,大多都會背着包,但男人就很少背包,他這個姿勢也是學着小時候上學背的。
嚴潛想了想,拿下來放在手上,開口道:“我先走了。”
嚴母一臉懵的點了點頭。
蕭念念從來沒起那麽早過,她眯着眼睛,感覺頭有些酸疼。
換好衣服,她懶洋洋的穿上鞋,去外面洗了個臉才清醒過來。
劉河花昨天就給蕭念念準備了東西,有吃的,有喝的,還有一個粉色的小包。
這小顏色……挺別致的。
蕭念念伸手接過來挎上,又回房喝了半杯牛奶才走出去。
她沒精神的往前走,直到在大樹下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才挺了挺腰。
嚴潛看到蕭念念過來,率先走在前面。
蕭念念跟在後面,他耳朵一直注意着她的腳步聲,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有點亂。
蕭念念緊跟着,對方實在是走的太快了,邁一步她得邁兩步。
今天起的早,她身體又差,根本就不能小跑,緊趕慢趕了一會兒就臉色慘白。
可她又不知道工作的地方,只能喘氣叫住人,“嚴潛,你等等我。”
嚴潛驟然停下停下,他回頭,看到蕭念念唇色已經開始發白,眼睛因為刺激微微泛紅,可憐巴巴的跟個小兔子一樣。
“能不能走慢一點?我身體素質太差了,有些跟不上你,要不然你給我指個方向,來的時候我跟家裏說好了我不要工分,只是過去走個流程。”蕭念念先給嚴潛打了個預防針。
她身體不适合幹力氣活,蕭念念養都不知道該怎麽養,要是為了幹這點農活身子骨更差,那豈不是虧死了?
況且她現在不缺吃不缺穿,圖什麽?
“你不用幹,領導來巡查的時候在麥田裏幫我撿一下麥子就行了。”嚴潛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來水壺,“喝一點。”
“不用了,我帶水了。”蕭念念搖頭。
嚴潛薄唇成了一條直線,“你是大隊長托付給我的,必須在我手上平安無事,這個水壺也是他讓我給你的,沒人用過,而且裏面加了紅糖,對身體好。”
他繃着臉,沒什麽表情,看着好像生氣了。
也是,大隊長把她這個病患托付給嚴潛,肯定麻煩他了。
嚴潛皺了皺眉,蕭念念立刻把水壺接了過來,她打開喝了兩口,還有些燙,小聲呲了一聲,嘴唇瞬間紅了。
蕭念念下意識的舔了舔,緩解那股灼熱,“我……”
她剛想說等水涼了再喝,嚴潛已經轉身走了,腳步比剛才還快。
蕭念念:“……”
早晨的清風涼爽,吹過嚴潛發紅的耳尖。
這女人……
蕭念念抱着水壺跟了上去,嚴潛剛開始走的很快,後來又慢慢的緩了下來,兩個人相差兩米,一前一後。
兩個人到的時候其他知青也差不多已經到了,嚴潛将自己手裏提着的包放在大樹下。
蕭念念這才注意到嚴潛的包,她将自己的粉色包也放在了大樹下,然後坐着休息。
剛剛走了一路,她呼吸不暢了。
蕭念念拿出來水壺抿了一口,然後繼續坐着看知青們幹活。
知青們看着蕭念念待在原地乖乖一坐,什麽也不幹,跟監工一樣。
知青:“……”
嚴潛割了一片麥子擡起頭,看到蕭念念很乖,又低下頭繼續幹活。
知青基本都是從城裏下鄉來的,很少幹農活,但來到這裏之後風吹日曬,手也粗了,臉也糙了,天天累得半死。
再看看白白嫩嫩的蕭念念,總感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這是哪家出來游玩的大小姐吧?
有知青看不慣,憑什麽蕭念念就不用幹活?
其中一個女知青陳小燕去找了知青隊長,她往蕭念念的方向努了努嘴,“曹宇,大家都在幹活,為什麽她在那坐着?”
曹宇直起腰,通過扭動緩解身體酸脹,随後才順着陳小燕的視線看過去。
都說南崗大隊出了個病美人,他一笑而過,他也見過蕭念念,臉上身上髒兮兮的。
再說了農村長大的,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最多也就清秀一點,反正他沒在這見過什麽漂亮女人。
此刻,曹宇卻愣了一下。
清晨的光很柔和,甚至帶着一圈淡淡黃暈,它輕輕地散在蕭念念蓬松的頭發上。
她是很漂亮的那種嬌,想讓人想捧在手心裏護着,生怕她吃苦。
陳小燕在耳邊繼續叭叭,“曹宇,你去跟大隊長的兒子說一聲,問問蕭念念憑什麽不幹?”
“我聽村裏說她身體很不好,不适合下地幹活,要不是有領導檢查她也不用下地。”
“可是她現在都下地了,憑什麽不幹活?”
曹宇抿了一下發幹的唇,輕輕咳嗽一聲,“你先去幹活吧,我過去問問。”
此刻蕭念念正在發困。
她不是沒想過看書或者做其他事情,畢竟現在天還沒亮,也不怕領導突然來,就是真的太困了。
其實她身體差,又不賺工分,拿出以前的生病證明也是可以的。
但現在要評什麽先進大隊,既然做了這個面子工程就要做好,要不然白受這一遭罪幹什麽?
她剛打開水壺要抿一口水,就看見一個黑壯男人朝她走了過來,蕭念念沒動,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陳小燕也盯着。
曹宇到了蕭念念停頓兩秒,然後撓了撓頭,他軟着嗓子問:“你怎麽一直在這裏坐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對,就該這麽陰陽怪氣的問她。陳小燕要不是想保持好形象,恨不得自己沖上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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