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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女兒············”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兩顆同樣備受傷害的心緊緊的貼在一起,這一刻,是徐堇依重生之後第一次感覺到的溫暖。而仇氏則是深深的自責,女兒要是跟着徐耕牛的話,怎麽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連飯都吃不飽。如今更是,明明小小年紀,要是在別的人家,她這個年紀正是在家跟爹和娘撒嬌的年紀,可是他們家依依卻不得不長大,都是她這個當娘的沒用啊!

“娘,不要哭了!”徐堇依心疼的凝視着眼前的女人,盡管現在她什麽也看不到,但是她知道,仇氏的眼睛肯定腫了。“娘,馬上就要過年了,依依不想看到你這麽瘦!”這是大實話,不僅是是她,還有她自己。有好幾個月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可以想象,他們兩個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開恩了。

仇氏流着淚點頭,算了,就像女兒說的,只要他們以後好好報答安珍嬸娘就可以了。

抹幹眼淚,母女兩再次來到他們的并用房,仇氏有些好奇,看到擺在地上三個大簸箕上面冷卻的黃豆問道:“依依,襄玺那孩子出的什麽主意?孩子啊,這都是金貴玩意兒,要是失敗了···········”仇氏不敢想,黃豆這東西精貴,要是讓她這麽搞,哪怕是有把握,她也不敢全部都煮熟了。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徐堇依壓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再說了,上輩子她看到她娘親不止一次做這個東西,想來應該沒問題的。

“娘··········要是失敗了也沒關系,不是是失敗是成功他············”

“啊?”

還好住嘴蠻快的,不然·········徐堇依緊張的看了看仇氏,發現她沒什麽異常才之後才繼續說道:“沒關系,多來幾次就好了!”徐堇依衣服無所謂的樣子,看的仇氏心驚膽戰,也只有他們這些小孩子才會這麽折騰,這會兒仇氏才覺得自己的女兒還是以前那個女兒,而不是因為幾個月來虎子的死,因為她和徐耕牛的和離而長大的依依。

仇氏無語的看着敗家的女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她不懂節儉?笑話,他們家依依為了節儉,可以頓頓吃榨菜玉米面,可以頓頓吃芸豆花豆清水煮,加上身上穿的衣服,一共也才有三身衣裳,還都是她上面幾個姐姐穿了不要的。

“依依,你們這是準備做什麽?”仇氏想弄明白,畢竟兩個小孩子,懂什麽?雖然仇氏很清楚,他們家依依這次怕是把這寫精貴玩意兒都浪費了,可是,當着孩子的面,仇氏卻不想這麽說,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的家務,應該比起兩個孩子要熟得多,要是能補救就補救,不行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我們做豆豉!”徐堇依很驕傲,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制作出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當然興奮了。不僅如此,她還想以後這東西出名,指不定還能以她的名字命名呢,叫什麽好呢,叫堇依豆豉?不好聽,那叫依依豆豉············正當徐堇依無限遐想的時候,仇氏滿臉疑惑的看着徐堇依,火黃火黃的火光将她那張小臉添上了幾筆健康的顏色,“豆豉?那是什麽?”

仇氏自問自己活了将近三十年,還從來沒有聽過豆豉這兩個字,難不成是其他地方的東西?這倒是很有可能,襄玺那孩子不止他們本地的,具體是哪兒的除了李大夫之外沒人知道。

“是襄玺他們老家那兒的吃食?”

“············啊·········是吧!”徐堇依無比佩服仇氏那發散的思維,一小會兒的功夫就連後路都給她想出來了。先前沒有想到那茬兒,李襄玺壓根就不是他們這兒的人,據說是李大夫出門看診的時候撿回來的,這一養就是好幾個年頭。反正她徐堇依是沒有那麽好的心,但是李大夫有。

“哦,怪不得!可是依依,他們那裏的口味和我們這裏的一不一樣?要是不一樣的話,這麽多黃豆可都浪費了·············”仇氏用滿滿的的可惜的眼神盯着地上的簸箕,要是拿到鎮上去買的話···········

徐堇依一愣,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自己一時興奮,忘了還有這麽一個問題,于是,她趕緊收斂好自己的心神,坐下來細心的問仇氏:“娘,這個東西是···············”細心的将豆豉的做法跟仇氏說了一遍,完了徐堇依又問他們這裏人大多數都偏什麽口味。

這一番折騰,又花了不少時間,徐堇依着急的跟仇氏兩個人很快洗幹淨那些豆豉葉。取來三個籮筐,現在裏面放一些豆梗,還放了一些稻草,這才放上一層薄薄的大約一寸厚的豆豉葉,再放上一層黃豆,如此幾次,直到将籮筐全部裝滿。豆豉葉不要鋪得太厚,會影響豆豉的發酵,這是當時媽媽在一旁做豆豉時再三強調的,徐堇依當然不會忘記,不過想到媽媽,眼眶不禁酸酸的,在看了幾眼眼前的仇氏,頓時又覺得好受多了。

大半個時辰下來,徐堇依和仇氏忙得渾身沾滿了汗,仇氏望着徐堇依,問道:“依依,那接下來做什麽?”

“接下來當然是用這三個簸箕倒扣在鋪好的豆子上,如此可以防止豆子上的水分随風散失變幹而無法發酵,同時又沒有完全密封,避免缺氧而使微生物無法生長。”徐堇依一本正經的回答仇氏。

仇氏聽得迷迷糊糊的,對徐堇依的話一個字都不明白,“依依,你在說什麽············”

徐堇依愣了,腦子裏不停的轉換着一個接一個畫面,一會兒這具身體的畫面,畫面中她跟在仇氏身後,在菜園子裏捉蟲子,一會兒又是前世媽媽在她面前做豆豉,她無比嫌棄的捏着鼻子,背着從網上下的怎麽制作豆豉的方法,一邊跟老媽說她錯了·················

眼淚奪眶而出,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沒有想起他們了,而現在··········努力吸了吸鼻子,想要将那股哀傷的念頭壓在心底,無奈失去雙親的痛苦怎麽壓制得住?

“依依,你怎麽了?”仇氏着急了,剛剛都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哭上了?“女兒,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仇氏着急啊,在他們這種地方,要是生病了一個不好就是一條命啊,趕緊伸手在徐堇依的額頭上探了探,“依依啊,你不要吓娘,你到底怎麽了?”

流着眼淚笑着對仇氏搖搖頭,“沒事娘,我就是想到我們今後的日子要是好過了,一定好好揚眉吐氣一番,讓他們好好看看!”

仇氏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瞬間從嗓子眼放到了心底,只要女兒沒事,她怎麽樣都無所謂。

“你剛剛·············”

“哦,那是襄玺哥哥說的!”李大夫識字,只附近幾個村子為數不多的幾個識字的人之一。所以,說李襄玺識字,大家都不會覺得奇怪。李大夫收李襄玺作為自己的弟子,就是為了平時看醫書,也必須教會他識字。

“哦哦!”

“娘,我們家有沒有什麽爛衣裳?或是不要的破布什麽的?”扣好之後,在簸箕上放了一層厚厚的幹稻草,徐堇依問道。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怕溫度不夠,只好弄些破衣裳來裹着,希望不要壞了,不然······真的會心疼死他們的。

“爛衣裳沒有,破布好像還有一些,是虎子的··········”剛剛提到虎子兩個字,仇氏的眼淚就關不了閘似的,一個勁的往下掉。

虎子跟着徐老頭他們,雖然平時很少見到自己的親爹親娘,但是徐老頭對虎子特別號,就是苛刻的龔氏,對虎子也不錯。所以,他們給虎子的衣服也不會少的。當虎子沒了,按他們山塘村這裏的習俗,應該要把他生前穿過的衣服在河邊燒給他,據說是怕他在地下沒有衣服穿。更有甚者,一些有錢人家還會燒新衣服給下面的人穿,但是一般窮人家就是把他生前的衣服燒給他就可以了,也有沒錢的人家只燒幾件衣服,新一點都留下來,或是繼續給別的孩子穿,或是用來做抹布之類的。虎子留下來的衣服沒有幾件,一件在徐耕牛那裏,還有一件在她這裏,還有一些龔氏留下來做抹布了。

徐堇依就知道,其實不僅是仇氏,就是她自己也會情不自禁的流眼淚,雖然這個弟弟從小養在爺爺和奶奶身邊,但是跟他們很親,而且小小年紀就知道顧着他們這一邊,這麽乖巧的孩子居然·············人都說禍害遺千年,這不是沒道理的,在這個世界上,往往都是善良沒有幹過什麽壞事的人最先被老天爺收走。

“娘·············”

除了這句話,徐堇依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仇氏,過了好一會兒,仇氏才停住哽咽,“娘,不要哭了,我相信虎子也希望你好好的。”

“恩,我,我不哭·············”仇氏紅腫的眼睛眯着,顯得十分可憐。

“娘,我們先把這個蓋住,希望老天爺可憐,給我們母女兩一條活路,千萬不要壞了!”徐堇依忍不住雙手合什,向着屋頂禱告。

“求老天爺有什麽用?傻孩子,老天爺要是真的長眼睛的話,會讓我們···········”

母女兩趕緊給幾個籮筐蓋上衣裳,徐堇依不放心,又把他們都移到竈膛前,這兒的溫度是他們家最高的地方,希望能夠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徐堇依就和仇氏準備了一桌蠻不錯的飯菜,當然,這是對于他們來說。

一斤左右的豬肉,愣是被徐堇依分成了十來塊,而且,上面兩根骨頭也被她剔下來準備熬湯喝,總比天天吃豆子強。

鹹菜混合玉米面的飯,一盤鹹菜炒肉,一盤白蘿蔔炒瘦肉,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兩盤菜,愣是被仇氏做了很大半天才做出來。後來徐堇依才知道原來仇氏将那塊肉上肥的一點一點的割下來變成了油,她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油渣,後來仇氏告訴她,肉全部熬成了油,一點點油渣都沒有。

“依依,快去叫你婆婆還有襄玺那孩子過來吃飯!”仇氏還沒來得及解下圍裙,就開始催着徐堇依。

“娘,為什麽不叫李叔?你這樣一個叫一個不叫的,也不怕李叔生氣。”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放心吧,你李叔不會生氣的!”仇氏拍拍徐堇依的腦袋,“快去,早點回來吃飯。”

七天很快就過去了,徐堇依怕漏風,到時候溫度不夠,豆豉沒成功就完了,所以一直不敢掀開看。每天都像侍候那幾只小雞仔祖宗一樣侍候豆豉,溫度不夠了,趕緊燒堆火,只要在家,她就坐在竈膛前,眼珠子轉都不轉一下,直勾勾的盯着看。

第七天一大早,李襄玺就背着背簍跑過來,背簍仿佛都裝不下他的高興,一到徐堇依家就興奮的大喊:“依依妹妹,那個什麽豆豉好了嗎?”

徐堇依白了他一眼,兩人已經說好了,要是有人問起,李襄玺就說這個東西是他從一本古書看到的,具體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早就忘了。這個借口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都挺完美的。

“哪有這麽快!”不過說實在的,她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和李襄玺一起進屋,在竈膛前坐下來,神情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成沒成功,“你說要是···········算了···········”

本來徐堇依還想問些什麽,但是話一出口又被收了回去,當手伸到第一個籮筐面前的時候,徐堇依真的顫抖了。

李襄玺看到徐堇依這個樣子,想笑但是沒有笑出來,也緊張兮兮的死死盯着徐堇依的手。“依依妹妹,你倒是快點啊!”李襄玺有些忍不住催促,“快點,我看看到底成什麽樣子了,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能賺錢。”

當一層一層的揭開衣裳,最後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居然是··············

“依依妹妹,你确定這個能吃嗎?”李襄玺一臉嫌棄的指着籮筐裏面的東西問道。

籮筐裏面裝着的正是一籮筐已經長黴的黃豆,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黴高高的一層,一塊黑的,一塊白的,看起來甚是滑稽,更讓他有點受不了的就是這個明顯已經壞了,發出一股有點難聞的味道。

相對于李襄玺的嫌棄,徐堇依則表現得很激動,這是她第一次自己動手做豆豉,真是太意外了!還記得那時候媽媽做好自己看到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且,現在這個明顯比那時候的還要好一些。激動的徐堇依結結巴巴的指着籮筐裏面的豆豉說道:“那,那個,我們,我們好像成功了!”

“啊?你确定?”李襄玺其實人很淡定,但是,被徐堇依這一句話搞得也不淡定了,“都長黴了,已經壞掉了,怎麽還成功了?而且你看,那黏黏的,也不知道壞成什麽樣了!”

徐堇依沒有回答李襄玺的話,卻伸手過去,撚起一團黃豆,放到鼻尖下面使勁嗅了嗅,沒錯,就是這個味道,真的太好了!“啊,我們真的成功了!”終于她忍不住,蹦了起來,然後高聲宣布這一個喜訊,盡管他們家附近沒有人家。

李襄玺傻傻的看着徐堇依,但是徐堇依呢,卻一邊将籮筐裏面的豆子移出來,一邊念叨:“這個在這裏是稀罕玩意兒,到時候送些給安珍婆婆嘗嘗,還有長牛嬸嬸,還有李叔····················”

李襄玺越聽越不是滋味,為什麽那多人都有,偏偏他這個最大的恩人啥都沒有?“依依妹妹,為什麽我沒有?”

055章 熊娃子(求首訂 求打賞)

更新時間:2014-8-20 8:19:23 本章字數:11274

“誰說你沒有?”徐堇依真是弄不懂李襄玺,有時候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那種特別霸道的男人,比如說他們一起上山,他絕對不會讓她背柴火回來,也絕對不會讓她爬樹;有時候又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男孩子,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非要跟她較真,就比如現在。“你沒和李叔一起住啊?”狠狠的白了李襄玺一眼,都說了送李叔,那能少得了他的嗎?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兩個怎麽能混在一起說呢?還是說依依妹妹,你其實就是舍得不················”

徐堇依怒了,按理說她都這把年紀了,兩世加起來都快年過半百了,怎麽着也不能跟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孩打鬧啊,可偏偏這個小屁孩不識趣,總是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李襄玺············你不是跟李叔住在一起嗎?難道你們還要分兩個甑子吃飯不成嗎?”氣極的徐堇依壓根忘了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片子,朝李襄玺就是一通吼。

李襄玺傻眼了,徐堇依傻眼了,自己剛剛怎麽就傻呆呆的說了那些話呢?完了,完了,還不知道李襄玺會怎麽想她呢。

“你···········你還是···········”李襄玺覺得自己的舌頭在和牙齒打架,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彪悍的徐堇依,以前的徐堇依和她娘一樣,是一個十分乖巧的小丫頭,害羞又怯弱,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會炸毛,會大喊,會·········

“嘻嘻············”傻傻的憨笑幾下,徐堇依迅速收好臉上的表情,“其實吧,這個還沒完成,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真正的成功。”

“依依,你确定這個什麽豆豉的沒用壞掉?還能吃?”見徐堇依不好意思,李襄玺也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順着她的話題就說了下去,一邊說還一邊用嫌棄的眼神看了看簸箕裏面長黴了的黃豆,那黑乎乎的,還黏黏的,有的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條透明的、乳白色的絲線···········越想越惡心,偏過頭,李襄玺再也不敢去看了,“依依,這個看起來很惡心,你确定能賺的回那些黃豆?天啊,要是你敗了那些黃豆,我敢說,嬸嬸肯定心疼死的。”

這句話徐堇依不否定,确實如他所說,仇氏雖說這幾天沒說,但是那股心疼勁兒可是實打實的表現在臉上。可是·········徐堇依揚起小臉上耀眼的笑容,“襄玺哥哥,這個就放心吧,不過,我們這裏的小鎮在哪兒啊?”

山塘村這個小村子絕對是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在這個犄角旮旯裏面,徐堇依的記憶中只出去過一次,那就是很多年前跟仇氏一起回娘家。其他時候,她最多就是去挨着的幾個村子。

李襄玺撓撓頭,笑嘻嘻的,模樣有些小得意,那傲嬌的小模樣看的徐堇依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捏,“這個你問對人了,我和我師父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去鎮上一趟,我跟你說啊···············”

李襄玺打開了話匣子,就不再是那個有些溫雅的男孩子了,像個話唠子似的,滔滔不絕的說起來,“餘陽鎮可真大,比我們山塘村大多了,我聽我師父說,餘陽鎮下面管着好多個村子呢。什麽春灣,朱家壩子,楊家灣都歸餘陽鎮管,鎮上的人可真多,每到趕集的時候,人來人往的,走都走不了,還有啊···········”

徐堇依看李襄玺說個沒完,趕緊打斷他的話:“襄玺哥哥,我只想問問,鎮上離我們這裏遠不遠?還有,什麽時候趕集啊?”

“當然遠啊!”說到路程,李襄玺似乎很不滿,怨氣深厚的說道:“依依,你不曉得,從我們這裏去一趟鎮上,需要差不多大半天的時間,這麽說吧,我和我師父兩個人早上天麻麻亮就起*收拾東西,等我們走到鎮上差不多天都黑了,冬天的話早黑了。而且,從我們這裏去鎮上還要翻越兩座山。依依呀,你不曉得,上上次我和我師父我們去鎮上的時候,在野豬嶺遇到了狼群,我的娘耶,要不是我們跑得快,怕就交代在那裏了。”

“什麽?”徐堇依有些咋舌,怎麽遠啊?要知道李襄玺雖然還沒成年,可到底是男孩子,李大夫就更不要說了,那是男人啊,他們都要走一整天,要是她的話······不敢想,她還想等豆豉做出來之後,就拿到鎮上去買,這下好了,這麽遠,這是要累死她的節奏嗎?“就沒有近路什麽的?”她還存着一點僥幸。

“切,我們這旮旯不要說近路了,就是路都很難找到一條,再說了官道離我們更遠,壓根就沒從我們這裏過。咦,依依,你要取鎮上?難不成是想賣這個東西?”李襄玺指着簸箕上的豆豉。

徐堇依無聲的對望着,然後又低下頭去,發酵的過程已經完成,那麽接下來就是拌料了。徐堇依嘴角的口味是比較偏重的,而且,也是屬于無辣不歡型,那天從仇氏口中她也知道這裏的人們也特別喜歡吃辣,所以,豆豉她也準備按照自己的口味來弄。可是··········看了看自己的家,這裏面好像除了油鹽之外,貌似再也沒有什麽佐料了,不對,家裏還藏着一包花椒,那是徐堇依前不久背着仇氏和李襄玺一起上山摘的,每次炒菜的時候她都喜歡放一點,但是仇氏不知道。

“襄玺哥哥~~~”

李襄玺身板一抖,每次徐堇依用這樣近似于撒嬌的口吻跟他說話,最後的結果就是每次都被這個小丫頭框進去了,而且完了,還要跟仇氏打馬虎眼,做她的幫兇。“那個依依啊,首先說好,這次你要上山什麽的,還有你想去河邊抓魚我一概不會答應的··········就算我答應你了,嬸嬸也不會答應的,還有我師父會扒了我的皮,我···········”李襄玺真的快哭了,上次禁不住這個小丫頭一陣撒嬌賣萌,就答應她上山掏鳥窩,誰知道這丫頭差點從樹上摔下來,差點沒摔殘了,自己差點被師父給鍛煉死,這次說什麽也不答應了。李襄玺如是想,只是往往想象很豐滿,現實太骨感,他自己那點心志根本就禁不住徐堇依那可憐兮兮的聲音。

“沒有啦!”徐堇依趕緊否認,上次因為自己很好奇,也想像李襄玺一樣,呼拉拉的爬樹,可是沒想到一腳踩滑了,從樹上摔下來,在*上躺了兩天才好。“我··········”徐堇依有些哭笑不得,“我只不過想問問你們家有沒有辣椒?還有生姜!”

“哦哦,這個啊,我也不知道,我回去給你找找···········”李襄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徐堇依的視線裏,他的話語還在風中回旋,但是人影卻不見了。

徐堇依嘴角還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雖然整個村子的人幾乎都避他們母女如虎狼,但是那師徒兩還有安珍婆婆,卻在這個嚴酷的寒冬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溫暖。

今天仇氏回來的很早,徐堇依有些詫異,看着天際微微泛着黃,不由得點點頭,山塘村有一句老話:“天黃有雨!”當然,天黃也會下雨,特別是像現在這樣的天空,天際黃黃的,但是當空卻敞亮得很,這樣的天說明今晚至多明天就回下雪,而且,還絕對準确。

“娘,天是不是要下雪了?”徐堇依埋頭加了兩根柴火進去,沒注意去看仇氏的臉色。

半饷,徐堇依才傻傻的擡頭看着仇氏,本來就瘦削的仇氏經過幾個月的打擊,整個人已經滄桑的跟她的年紀一點也不搭調,原本暗黃的臉此刻一點血色都沒有,不僅如此,眼眶還紅紅的,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

“娘,你怎麽了?”徐堇依有些焦急,在她看來仇氏是那種比較脆弱的女人,但是同時她也有女人該有的堅韌,比如說為了女兒,她可以茍且偷生,在丈夫不要,娘家無人的情況下,可以很堅強的跟徐堇依一起生活,一個多月過去了,也沒有那種消極思想。但是仇氏也是脆弱的,她可以因為別人的一句話,特別是徐家那家人的話。所以,當仇氏一連哀傷的出現在徐堇依面前,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徐家那邊的人是不是說了什麽,“娘,他們是不是又···············”

“沒,沒有!”仇氏有些急切,趕緊擺手,但是,她迅速背過去的臉上徐堇依明明看到了一絲水痕,“看樣子明天怕是會下雪,依依,一會兒我們上山砍些柴火回來吧,要是今年雪大的話,日子就難熬了。”

仇氏以為女兒沒有看到,悄悄的抹了抹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但是,若是徐堇依是沒有看到她的淚痕就算了,可都看到了,怎麽能當自己沒有看到呢。“娘,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徐堇依的語氣有些強硬,那邊人沒少找他們的麻煩,但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們母女兩已經憋屈到烏龜殼子裏面去了,他們還想怎麽樣?在外面散播對他們不好的謠言,不僅如此,還去叫張先生重新給他們算命,這次,他們卻要張先生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山塘村這個事情鬧得太大了,所有那個張先生壓根就沒答應,蜷縮在這間的龜殼裏。徐堇依無比鄙視,要不是他們現在忙得很,沒時間,她還真想過去見識見識,那個所謂神算張先生是不是長了三只眼睛四個鼻子。光是想到他們這兩個多月以來過的日子,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真的沒什麽!”仇氏不肯說,徐堇依拿仇氏沒辦法,這個女人看似柔弱,但是卻是一根筋,要是她認定的事情,無論怎麽說,怎麽勸都沒用。

徐堇依索性也不問了,反正有李襄玺那個傳信的,到時候問問他就可以了。“依依啊,你在做什麽?那說的那個豆豉好了嗎?”仇氏看了看地上簸箕裏面的黃豆,迅速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

“恩,娘,砍柴的話等我一下,我把這個弄好就走。”

一炷香的時間,李襄玺就拿着好幾塊老生姜跑了過來,因為長時間離開土地,加上天氣也漸漸冷了,所以老生姜已經癟了,黑乎乎的,看起來很難看。

“依依,你又叫襄玺給你拿什麽了?”仇氏最不喜歡的便是欠人家人情,這會兒看到李襄玺一手拎着一袋子東西就忍不住發火。“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随随便便就麻煩你李叔他們,你············你是要氣死我嗎?”

徐堇依張了張嘴,無聲的吐出兩個字:“完了!”李襄玺好笑的看着她,“嬸嬸,那個,不是依依叫我拿的,是我·············你也知道我們家就我和我師父兩個爺們,一個不小心這些生姜就壞掉了,他師父正想拿出去丢掉,聽到依依說,我才想起來。正好,我也懶得去丢了,麻煩死我了!嬸嬸,說起來還要感謝依依呢!”

聽到李襄玺為自己開脫,徐堇依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娘,你要不要這麽··········固執啊·········”當然,後面三個字是悄悄的說的,這話她可不敢當着仇氏的面說出來。要說徐堇依現在算是見識到“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的真谛了,不用看遠了,就看他們家娘,真正的水做的。

“哎··············依依················”仇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于徐堇依,仇氏有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麽教育她。

雖然很生氣,但是看到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挽起袖子幹的起勁仇氏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洗了手,幫着徐堇依。

“娘,最好是把他們都分開·············對,就是這樣,這樣才能入味·············”

“對了,你們等我一下!”徐堇依站起身,看着仇氏和李襄玺兩人在簸箕裏搓着豆子,“這個最好是加一點白酒進去。我記得我們搬家的時候,馬倌··········叔叔帶來了一瓶酒,還沒喝完。”真是糗大了,馬倌兩個字馬倌叔只準安珍婆婆叫,其他人誰叫他就會跟誰急。哪怕是村長,也不能随便叫他馬倌,但是徐堇依一沒注意,說順口了,一下子就說出來。

“依依,你這話要是讓招財叔聽到了絕對挨打。”李襄玺幸災樂禍,馬倌,原名叫馬招財,就因為他小時候被送到鎮上當了兩年養馬的小厮,才被大家叫了這麽一個名字。但是馬倌自己很讨厭,任誰被家人送到別人家當小厮,都不會開心的,更何況還是那麽一家人家。所以,只要有人當着他的面叫這個名字,他就會生氣,全村上下,只有安珍婆婆才能叫。

“呵呵···············”

“這個還要用白酒?這到底弄得什麽東西啊?”仇氏憋了好久,終于問了出來,“依依,都黴成這樣了,還能吃嗎?”

“這個··········娘,你別看這個東西黴了,說真的,它要是不黴的話還不能吃呢!等着看啊,就快好了!”

看到生姜,徐堇依又想到一些賺錢的點子,這會兒更是巴不得她弄出來的豆豉都賣了,到時候在利上加利,趕緊賺點錢做本錢。

三個人又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才把三簸箕的半成的豆豉弄好了裝進他們家唯一的陶缸。據說這是仇氏去世的雙親留給她唯一還完整的東西,真是不容易啊!

“依依,怎麽還要蓋住?”李襄玺不解的問徐堇依。

“呵呵············”徐堇依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解釋,難不成還說要進行二次發酵?“襄玺哥哥,你忘了嗎?你跟我說還要再發酵一次,這回成功的話幾乎就成功了!”趕緊抄李襄玺眨眨眼,提醒他千萬不要在仇氏面前說漏嘴了。

“哦哦!”李襄玺趕緊點頭,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我這不是忘了嗎?”

仇氏和徐堇依兩人整裝待發,但是仇氏卻怎麽也不同意李襄玺跟他們一塊去,末了又說道:“襄玺啊,我知道你心地好,但是···········你們也避避嫌,我們孤兒寡母的···········嬸嬸這也是為你們好知道嗎?以後沒事不要總是跑到我們家來了!嬸嬸和依依都是不祥之人,也就你這個傻小子還傻傻的···········”

“嬸嬸你··············”李襄玺傻眼了,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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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