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精神病院

辦公室裏很靜，微微聽到有蘇子渝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動自己的手指的聲音。

他的另一只手裏端着咖啡，卻從未見他喝下去，他只是将眼神徘徊在另一個地方，卻不知在看些什麽。不得不承認，蘇子渝很好看，特別是在他出神的時候。

只不過他現在眉頭緊鎖，怕是有愁心事。果不其然，半晌，蘇子渝嘆了口氣，将咖啡擱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如今莫氏發展得越來越壯大，勢頭如猛虎，上升得一發不可收拾。這與幾年前的形式簡直完全不同。如今變成了這樣，八成又是與莫浩源有關。

“莫浩源……”蘇子渝苦澀一笑，蘇子渝念着他的名字，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事，他記得以前蘇芊芊對他提起過一個叫“陳曉”的女人。

“陳曉以前懷過莫浩源的孩子，不過後來不知怎麽的住進了精神病院。莫浩源把這件事封得緊，所以很少人知道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

“陳曉？精神病院？她在哪家精神病院？”

“唔……好像是陳曉家鄉的那個吧，陳曉好幾年都沒有回去過了，那裏的人也都不認識她，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什麽。再者莫浩源應該是避人耳目，才把她送到了那樣的一個偏僻的地方去。”

陳曉的家鄉嗎……

“袁溪！”

聽到蘇子渝命令的聲音後，袁溪推門進來，便只聽得蘇子渝說道：“你去準備一下，這幾天我要離開一下。”

沒有過多的解釋，這讓袁溪充滿了深深的疑惑。

“現在？”

“對。”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蘇子渝這麽着急？

終究袁溪沒能忍住，問了出來：“你這是要準備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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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渝這時已經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還順便理了理衣服，同時也回答了袁溪的問題：“我要去調查一些事情。”

“不通知一下蘇芊芊？”

“……”蘇子渝頓了一頓，對啊，還有蘇芊芊，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思索了一會，蘇子渝對袁溪搖了搖頭：“如果我說了的話她又會擔心了，索性就不告訴她了，你也別走漏了風聲。”

袁溪雖然心中充滿着一千萬個為什麽，但還是尊重了蘇子渝的意見，給他備好了車，正當袁溪也準備做進車裏的時候，蘇子渝卻叫住了他。

“怎麽……”

“袁溪，你就先回去吧，這件事我一個人去辦就好，你就不用跟着我一起去了。”

袁溪瞬間愣住，緊緊皺住眉頭。為什麽呢？偏偏這一次蘇子渝不帶上他，他這是要去哪？難不成……難不成會有生命危險？！

袁溪越想越恐怖，終于又一次問他，“你要去哪裏？”

蘇子渝輕笑出聲。這小子，八成又在想什麽不吉利的事情。

“不用擔心我，事情辦完後我就會回來，放心，很快的。”蘇子渝嘭的一聲關了車門，袁溪隐約聽見蘇子渝說，“我不在的這幾天，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得不要告訴蘇芊芊！”

随即，車子揚長而去，除了揚起一地灰塵外再不留下絲痕跡。袁溪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進入了公司。

蘇子渝去了蘇芊芊口中提到的那個精神病院。院長是個中年婦女，在看到來人簡直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喜上眉梢，一張臉瞬間變得紅潤起來。

不過這也難怪，在這麽一個荒無人煙的小村子裏，有幾個男人已經很不錯了，很何況像蘇子渝這個一個大寫的帥哥。

院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只是聽到“陳曉”這個名字還是免不得大吃一驚。

“你和她什麽關系？”

“一個朋友而已。”

蘇子渝笑了笑，這讓院長卻看不出絲毫破綻。

“陳曉是院裏出了名的精神病患者，你一個人去見她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

“那好吧，祝你好運。”

蘇子渝随着院長經過了走道，又拐了幾個彎，一路上看到那些舉止怪異的病人，院長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勸阻蘇子渝回去。

終于，院長将他領到一個院子裏，院長推開門，指着那個背着他們的女人說，“諾，她就是陳曉。那麽，我就先離開了。”

“嗯，謝謝。”

“要是出了什麽狀況，你就馬上通知我，我電話是……”

“嗯。”

蘇子渝本想拒絕的，但無奈院長說的太快，他也不好的說“不用了”這樣的話。只是等院長說完，蘇子渝确乎一個數字都沒記住。蘇子渝尴尬得笑了笑。

待到院長離開後，蘇子渝這才向陳曉走了過去。

他盯着那位女子，只見她久久地背對他，只是一直擡頭向上看。上面有什麽？蘇子渝擡頭，嗯……天空？一望無際的藍天？哦，對了。已經到栀子花開的季節了，陳曉的面前正是一棵栀子樹。

只可惜蘇子渝終究要打破這美好的畫面。他張口，喊着她的名字。

“陳曉，陳曉。”

見她仍舊看着上空，蘇子渝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陳曉！”

突然——那個叫陳曉的女人快速轉過頭，這時候蘇子渝終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陳曉很驚恐，一臉錯愕地看着他，嘴裏還發出“啊啊啊”的怪叫，眼睛瞪得異常得大。蘇子渝被她看的有些害怕。另外，蘇子渝注意到陳曉的指甲很長，她雙手捂住頭，指甲似乎要深陷到肉裏。

她果真是瘋了。

整個人只是帶有銀絲的黑發讓她看起來有些生氣之外，陳曉便好似鬼婦一般，她那一雙有些害怕又有些詭異的眼睛似乎要将蘇子渝深深活吞下去。

蘇子渝被看的有些瘆人，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陳曉正快速地後退。他馬上追上去，拉住她，阻止他的離開。

“啊啊啊——”

“陳曉，你不要害怕！”

蘇子渝牢牢抓住陳曉的手，不知不覺中被陳曉鋒利的指甲抓出了幾條血痕。可即使這樣，蘇子渝仍然不松手，他可不想失去這麽一個打聽消息的好機會。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問完之後我就離開，好嗎？所以陳曉，你不要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陳曉終于有所動容，她松開手，只是仍舊不去看他，有些瑟瑟發抖，她蹲在地上，抱住頭：“你，你要問什麽……”

為了配合，蘇子渝也蹲在地上。他看着陳曉，內心竟有過一絲心疼。

蘇子渝直接進入了正題，他問道：“你認識莫浩源嗎？”

聽到“莫浩源”三個字的出現，陳曉突然看着蘇子渝，她又又瞪大了眼睛，這樣一看，蘇子渝便确信起來她以前真的和莫浩源出現過瓜葛。可已經有了這樣的鐵證，陳曉卻拼命搖頭，嘴裏一直叫着“不認識！我不認識他！”

“你這個樣子……是莫浩源導致的，對嗎？他對你做過什麽？”

“我不認識，我真的不認識，你不要問我了，我真的不認識。”陳曉卻如沒聽到一般，一直停在上一個問題中。

“好好好，你不認識。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将你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他們……啊，我誰不認識，我誰都不認識！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啊！”

“他們？”聽到這，蘇子渝為之一愣，怎麽，難道還有其他人參與到了這件事當中嗎。

蘇子渝心一橫，追着問下去，“陳曉，他們是誰？”

“你放過我，我不認識，我誰都不認識，誰都不認識……”

“我沒有再問你認不認識，你只要告訴我他們是誰！”

“不認識，我不認識……不認識……”

“你，唉……”

蘇子渝嘆了口氣，看這種情況，是不能從陳曉口中問出什麽來了。蘇子渝起身，正準備離開。

“你，莫浩源……”

“救命，救命啊——”

陳曉突然大聲一吼，不知道怎麽回事，精神病院裏的每個病人都叫了起來，整個院子都充斥着“救命”的尖叫聲，這銳利的聲音在這深山老林中顯的更加可怕與驚悚。

蘇子渝驚恐地回頭，只見陳曉撲了上來，蘇子渝一驚，本能地快速躲開，卻還是不小心被陳曉抓了一下。

“啧，你這是把我看成莫浩源了嗎，下手居然這麽狠……”

這個時候，院長聽到了動靜火速趕了過來，她沖到蘇子渝身邊，拿起蘇子渝的手看了看，又擡頭道：“你沒事吧？”

蘇子渝抽開自己的手，對院長呵呵一笑，道：“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院長似乎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态，用微笑緩和了一下氣氛。

“你別太害怕，陳曉就是這樣……對了，你事情辦完了嗎？”

“嗯，辦完了。”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問不出自己想得到的消息，蘇子渝還能幹什麽，便只好回去，想來，袁溪也該擔心他了。

“喂——”

蘇子渝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沒想到竟然是陳曉。她咧開嘴，一直沖他笑。

“呵呵，你以為你是誰？你還不是和莫浩源一樣！你們還不都是一類人！”

不，不一樣！

蘇子渝忍住吼出來的沖動。他和莫浩源一樣？不，不是一樣的！他才不會和莫浩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