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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陳微第一次對別人說我愛你三個字,場景,時機都近乎荒謬,而對象也沒有搭腔,只是俯身吻住了他。
陳微心跳快得發慌,有種落不到實地的失重感。
後來他們好像又到床上去做,陳微前面被弄得有點受不了了,握着周邵言的東西往後穴插,沒擴張,進得很艱難,一點一點地往裏插,直到沒入大半。
周邵言把他攬在懷裏,兩個人身上都是又熱又潮的,肌膚黏在一起。抽插幾次後,穴口變得濕軟,交合漸漸順利。
一整天,陳微除了剛才在桌上那會兒就沒坐過,他渾身沒力氣,骨頭都是軟綿綿的,任周邵言擺弄。
就着這個側卧的姿勢做愛,他身體像艘小船搖搖晃晃的,眼皮逐漸變得沉重,意識也越來越遠,只有嘴裏還時不時地哼唧兩聲。
周邵言掰陳微的下巴去親他時,才發現懷裏的人已經昏睡過去。
他啄了口陳微的嘴唇,起身,去把直播關上了。
第二天,陳微醒來時,窗簾縫隙裏透出來的陽光恰好照在他眼睛上,他下意識埋頭,臉頰貼到的不是枕頭,而是溫熱的皮膚。
他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枕在一條胳膊上,就這麽動了一下,他肩膀酸痛難忍,腰上也沒勁兒,又倒回去了。
周邵言被陳微弄醒,他動了動環在陳微腰上的手臂,帶着晨起後的沙啞道:“早。”
陳微聽見他的聲音,才搞清楚此刻的狀況,茫然地回了個:“……早。”
昨天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了,而周邵言也沒走,留宿了。
他們現在的姿勢很尴尬,周邵言完全是把他抱在懷裏睡的,兩人嚴絲合縫貼着。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陳微動了動腿,感覺到周邵言還插在他身體裏面,可能是含了一夜含習慣了,他醒來甚至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難道周邵言也做着做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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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微想了想那個畫面,有些滑稽。他撐着手臂起來,兩個人相連地方一點點分開,沒被堵住之後,他穴裏頭失禁一樣往外流精液。
他坐直身子,小腹深處也有種輕微的脹痛感。他還記得昨天晚上攝像頭壞了,所以他們只能播聲音,他記得自己為了增強真實性,對周邵言說了我愛你,後面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他全身都很痛?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休息一下。”周邵言抽紙幫他擦了擦,又是個從背後把他給環住的姿勢,很自然。
擦完之後,陳微感覺周邵言用臉貼上了他的後頸,肌膚相觸的那瞬間溫暖舒适。他思緒一時有些混亂,身體沒有動彈。
周邵言又用額頭抵着他,吻了吻他後背的肌膚。
陳微被驚到一樣,重重地推開了環在腰上的手臂。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陳微試圖離開這張狹窄的床,剛挪了兩下,胳膊被握住了。
他轉頭,周邵言正在看着他,眼睛漆黑,帶有某種情緒,握住他的手從胳膊下移到手腕,又到了手指。
他沒有用力,陳微慢慢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們這樣……不好。我不是說你不好,我們應該分清楚。直播時候說的話,做的事……和下播之後沒有關系。”
陳微費力地組織着語言,說話磕磕絆絆的,“要是你想下播後……繼續,就像電子廠裏大家那樣,臨時的,我,我都可以的。”
電子廠裏有很多臨時夫妻。工人們丈夫老婆不在身邊,跟同一條線上幹活的同事看對了眼,為了解決需求,臨時搭夥過日子,也有滋有味的,幾個月就散了,以後誰也不認識誰。
周邵言不說話,陳微低着頭不敢看他。
到最後,他給出的回應很簡單,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陳微猜不透他說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但他直覺周邵言離開的時候很不高興。
他想補個回籠覺下午去上班,一閉上眼睛就是剛才周邵言離開時的模樣。他實在睡不着,只好點開CP聚集地,看昨天直播的反響。
他對周邵言表白的那段音頻被截了下來,已經是幾百回複的熱帖,評論一水的“kswlkswl”“他們是假的那我也是假的”“不嗑狼兔的人有難了”。
陳微的目的達到了,但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他這天沒能去上班,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是腰以下酸軟無力。他在奶茶店填着小料,心裏想的卻是要不要給周邵言發條信息再解釋一下,即便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該解釋些什麽。
好幾次,他想找個理由聯系周邵言,又覺得太刻意,太做作,不敢發過去,直到他三叔給他打了個電話。
三叔叫陳德江,算是他們村裏的有錢人,地裏蓋了好幾個溫室大棚,如果不是被陳微借走了一大筆錢,還能再多蓋幾個。
陳德江先是問他一些生活瑣事,話頭一轉,說:“我那天聽震宇說,你跟個男的一夥,還要人家錢……”
陳微疲憊反駁:“沒有。”
“我一開始也以為這小孩瞎說的,結果他還有照片,上頭就是你跟一個男的,大高個。微微啊,我知道你想還三叔錢,但是這來路不明的錢,咱絕對不能賺。我同意,你爹媽都不能同意。”
那天下午,陳震宇不死心,在單元樓門口蹲着,想再從陳微嘴裏頭撬出來賺錢的門路。
他等得都不耐煩了,就見陳微跟一個男人并肩走過來。那陌生男人身材高大,身軀挺拔,穿一身純黑,像是什麽剪裁得當的名牌貨。
最關鍵的是,他的眼睛一直往陳微身上看。
陳震宇恍然大悟。他知道表哥是雙性人,這下陳微到底靠什麽賺錢,傻子都能猜出來了。
他拍下一張照片,回家把這醜聞先宣揚一通,結果差點挨揍。陳德江讓陳震宇別在外面亂傳,想了想,還是給陳微打了通電話。
陳微解釋得口幹舌燥,聽到陳德江讓他把錢都還回去時,無力感到了頂峰。
他說:“三叔,我跟你說實話,那是我對象,廠裏認識的。我怕你們不能接受兩個男的搞一起,所以一直沒說。”
陳德江半信半疑道:“對象?真是你對象?”
“是。”
“侄子,那你這樣,你找個時間,帶你對象回來吃飯,讓我們看看,安心,不然這個錢,我不能昧着良心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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