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010.城市中的黑寡婦

只是阿曼多少也有些明白原因，“這次是因為你之前說的工作的事情嗎？”

在桌子上找到自己要的資料，李言成看了看資料又看了看阿曼，他的視線在屋子裏面轉了一個圈，然後停留在了背後的屍體上。

面對阿曼的問題，他并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只是說道：“葉開問我為什麽不願意進入警察局做事情，我想了想，好像并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

李言成并不是懼怕警察局，也不像廖群那般厭惡警察，警察對于李言成來說并不特殊。

警察這個職位也是如此，做不做警察，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那為什麽他不願意做警察呢？

之前李言成住院的時候，葉開帶着他去了一趟之前去過的那個辦公室見了之前那個老人，對方示意他這警局可以留他，就算他并沒有警校畢業的文書，只要李言成願意他依然可以過去上班。

李言成當時的答案是考慮一下，出門之後葉開便問了他這個問題。

李言成花了兩分鐘的時間去思考，得出的答案卻有些模淩兩可，他并沒有不願意做警察，只是以前并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回到去G城之後，李言成養傷的那段時間便開始思考這件事情。

對于李言成來說，警察局的工作不過也就是一份工作罷了，和其他事情比起來，只是工作的性質不同而已。

既然他能做攝影師，為什麽不能做警察？

這次主動加入張軒的調查中，一方面李言成是想确定自己到底勝任這份工作，另外一方面則是想判斷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以往每次參與調查都是在張軒他們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下他才開始插手，可是一起案子從頭到尾的參與他卻從未經歷，兩者之間是有非常多不同的，因此這一次李言成才自己主動提出想要參與案件。

“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可以不用着急，雖然這話不應該有警察來說，不過現在兇手還沒有下手的準備，那麽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準備。”阿曼說道：“對方是一個月為周期行動，現在這具屍體才被發現近十天的時間，就算對方想要動手也沒這麽快。”

李言成依舊不吭聲，坐在一旁繼續查看那幾張抛屍現場的照片。

阿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警察和其他人并沒有什麽不同，這個職業唯一與其他不同的就是責任心。”

聽了阿曼的話，李言成的視線總算是從看上面離開。

他看着阿曼，面無表情。

阿曼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只好自己說道：“你以前都是被張軒或者我們這些人帶進來的，因此從心底裏并沒有太大的壓力，你不是警察，就算破不了案你也不用擔負什麽。但是作為警察的張軒和我們與你不同，我們所做的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有個結果，一旦什麽地方出了錯，到時候就不只是被革職或者查辦這麽簡單，還關系着一條人命。”

“所以我有的時候都很羨慕你，你可以完全不用擔心這些東西。”阿曼被看得有些尴尬，李言成看着他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所以阿曼也不知道李言成到底是在聽自己說話還是陷入沉思當中。

“你也別想這些了，現如今最主要的還是先把兇手找出來，至于工作的事情你可以問問張軒。”阿曼說道。

他之前就已經把李言成這件事情告訴了張軒，一方面是覺得張軒有權知道，另外一方面則是覺得李言成并沒有隐瞞這件事情的意思。

既然李言成自己都沒有隐瞞這件事情的意思，那麽他自然也沒有必要瞞着張軒。

聽完阿曼的話，李言成又低下頭去繼續看自己手中的照片，一如之前。

坐在李言成身邊，阿曼雙手抱住後腦勺放松身體，也不知道李言成到底是聽進去了沒有。

李言成仿佛是時間的寵兒，歲月并沒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阿曼失神地看着身旁的李言成，當初與李言成相識的時候李言成不過剛剛進入大學，如今李言成卻已經準備高飛遠去……

莫名的，阿曼有些傷感。

李言成又在屍檢房內看了半天的資料，直到天色将暗，阿曼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回家的時候，李言成才總算是再次開了口，他提出想要去之前兇手抛屍的地點看看。

張軒還在安翔那邊，何正平和吳高揚也各自在調查着，整個警察局裏面也就只有他現在還有空閑。

阿曼自認倒黴，一邊抱怨着張軒，一邊帶着李言成驅車向着抛屍地點而去。

阿曼是法醫，發現屍體之後他是第一批趕到案發現場的。

因此對案發現場他是最熟悉的，由他帶領李言成過去倒是省了李言成不少事情。

抛屍的地點是一個垃圾堆，垃圾堆是在一小片灌木叢旁邊，附近是小區住民，小區著名後面有一個湖泊，湖泊已經棄置，因為常年沒人管理已經快要幹枯。垃圾堆正前面不遠處就是大馬路，是主幹道，平日裏車水馬龍，人流量不少。

作為地段來說倒是個好地方，這樣的地方如果半夜驅車到這邊，把車子停在路邊，把屍體直接從車子上面扔下來，然後再驅車離開，前前後後可能用不了兩分鐘的時間。

而且附近是居民區，居民區通常半夜極少有人在外，所以這兩分鐘之內被人撞見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李言成坐着阿曼的車在附近轉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居民區附近的情況。

居民區離公園還有附近的旅行景點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因此所有的便利店商店都集中在了公園附近，這附近幾乎沒有商店，與公園不同這裏是個十分安靜的地方。

抛屍這裏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對方抛屍的地點卻有些怪異。

雖然對方抛屍的地點是選在灌木叢旁邊的垃圾堆，但是這裏只要一到白天就會有許多事居民來往，而且附近又是大馬路，屍體第二天早上一早立刻就被人發現，如果這是一起謀殺兇手想盡辦法避開法律的制裁才對，而不是這樣堂而皇之的讓人注意到屍體的存在……

這一點十分矛盾！

既然不想被人抓到，為什麽還要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如果不是兇手已經不想繼續作案，想要被人發現，那麽就是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

在阿曼開車繞着這小區行駛了五六圈之後，李言成終于讓阿曼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之前張軒查這公園的時候有查過這個小區嗎？”之前李言成曾經讓張軒調查一下公園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案件，但是張軒的調查事并沒有發生任何值得注意的案件。

阿曼立刻領會了李言成的意思，他掏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在向張軒确認之後阿曼搖了搖頭，對李言成說道：“張軒說這附近他并沒有調查過，要找人查查看嗎？”

李言成點頭，“你查查看，我進去走走。”

此時正是晚上六七點的時間，許多住民已經歸家，小區熱鬧起來，飯菜香味不斷飄出，孩童嬉鬧聲喧嘩聲一片。

幾日之前發生的事情對這些人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為所有人茶餘飯後添加了談資。

李言成漫步走在小區間，偶爾有孩童淘氣從路上跑過的時候還會沖着李言成大叫一聲。

見李言成看他後，然後轉身跑掉。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李言成走在小區中并不引人注意，偶爾有小孩看到陌生人覺得奇怪，也很快就被大人叫回家吃飯。

在小區逛了一圈，李言成并未發現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離開小區的時候，李言成繞道去了小區後面的那個湖泊，湖泊的對面不遠處就是公園，從這邊看去，公園的一角隐隐約約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如果能夠橫渡湖泊，倒是能夠節省不少從公園到這邊到時間，只是對方作為一個女人，臂力和體力完全不如成年男性的情況下，自己扛着屍體橫渡湖泊到小區幾乎是在浪費時間……

湖泊離小區有一段距離，因為這裏遠離小區和公路，所以這裏并沒有路燈。

幽幽的湖水在黑暗的營造下顯得有些泛藍，幾近于墨藍的湖面反射着來自遠處公園的燈光，夜風拂過，微波蕩漾……

寒氣迎面而來，明明是初夏時節，卻讓人莫名起雞皮疙瘩。

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黑暗中，李言成掏出手機，來電話的人是阿曼。

李言成接通電話，沒等他開口，電話那頭的阿曼就已經開口說道：“據說小區後面有個湖泊。”

看了看四周，李言成道：“我知道。”

畢竟此刻他就站在這湖泊的面前。

“那裏死了人。”阿曼又道。

顯然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所以語句有些前後混亂。

李言成點頭，夜風陣陣，帶着湖面特有的水汽味道撲打在李言成面上，有些冰涼。

湖泊被廢棄已久，再加上離小區有一段距離，這附近幾乎沒有人煙的痕跡。

“李言成，你還在嗎？”阿曼有些遺憾地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看，确保手機确實是在通話中。

“嗯，你說。”李言成視線掃過面前的湖泊，夜太黑，完全看不清湖泊裏面有些什麽，只能憑借遠處公園的餘光看個大概輪廓。

這時候，阿曼的聲音又從那頭傳來，他道：“死的個小孩，五、六歲，好像是他父母當時在忙所以沒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後來過了三四之後才在湖泊裏找到泡腫了的屍體……意外失足，所以也沒人負責，後來過了一段時間這附近就傳出常常有人在夜裏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一個人在玩兒的說法，這湖泊也就棄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李言成突然聽到一陣笑聲，他放下手機，回頭看去……

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此刻光着腳站在他身後看着他，見他回頭，那孩子沖着他笑了笑。

似乎很開心，那孩子的笑容十分燦爛，嘴角不斷拉扯，直到——直到耳根！

笑得太開心，那孩子的眼珠微微凸出，直到從眼眶中跌落下來……

……

妹紙們，晚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