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鋪陳大事
引武看見沈安嫣,拿出一個信封,“都在這裏了。”
沈安嫣接過,趕緊打開,看了看,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沈安嫣的眼。
張振鷺,多年以後的曠世名醫,之前一直出沒于某個藥堂,沈安嫣還以為是他自己名下的藥堂,沒想到,居然是尹宸琅。
“讓張振鷺把這藥方宣布出去。”沈安嫣拿起一只毛筆,将張振鷺的名字圈了起來,“三殿下應該是有藥鋪的,那就好辦了,讓張大夫坐診,再次少量抛售。幾天後那個朝廷發銀子,邀請民間大夫的時候,讓他千萬別去,坐診就好了。”
引武看着沈安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才道“好,我現在回去跟殿下說。”
然後又飛身而出。
沈安嫣看着手裏的信紙。
快了。
才剛剛開始。
沈安嫣将信紙丢入碳盆裏,看着信紙慢慢被火吞噬。其實還有幾個名字,沈安嫣在大皇子那看見過,估計是朝局動蕩,他們叛變了吧,不過上一世的尹宸琅能發現,這一世的尹宸琅肯定也能自己解決。
“安嫣,你是怎麽知道的?”纓文看沈安嫣沉默不語,緩了一下,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哦,我聽過張振鷺的名號,他信得過。”沈安嫣早就想好了怎麽回答,“今天下午,我寫的東西,就是邀請民間大夫去坐診這個方案,估計會被采納。”
纓文點點頭,似乎想明白了,又似乎覺得哪裏不對。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些動靜,纓文往內閣裏面一閃。
“什麽事?”沈安嫣背對着外面,問道。
“五小姐,您不是說身體不适嗎?今天相爺把侯爺留下來用晚膳了,夫人讓您就在房裏吃,別折騰了。”外面傳來一個婢女的聲音,顯然是奉夜秋倪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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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嫣笑了笑,看來是生怕自己拆穿,那個信不是沈淩央寫的。
求之不得。
沈安嫣走出內閣,到了用書架隔出來的小書房,又寫了一封信,交給钰香,讓她封好,收起來。
桌案旁邊壓着尹宸琅那副字,“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沈安嫣推了一下案木,把字壓的更嚴實了。
尹宸琅,上輩子你沒奪到的嫡,和上輩子我看錯的人,錯付的情,這輩子遇見你,你幫的忙,就足以讓我們在統一戰線。
沈安嫣輕笑,感嘆了一下人生無常,上輩子跟尹宸琅還是死對頭,自己跟着喬堅喻東奔西走,大家費勁心思想害死尹宸琅,沒想到,這輩子轉換的這麽大。
剛開始,能跟尹宸琅說一句話,都覺得這感覺真奇怪。
“五小姐,菜布好了。奴婢先告退了。”外面傳來一聲,随後,幾個婢女已經站好,準備告退。
沈安嫣撩開琉璃珠簾走了出來,“嗯,退下吧。”
等送餐的廚房婢女走遠後,沈安嫣讓人都出去,進內閣喊了纓文。
“琴媽媽加了雙筷子,纓文,你先吃。”沈安嫣把纓文喊出來,推到桌前。
“你不吃嗎?”纓文坐下,轉頭問沈安嫣。
“不吃,我急,引武怎麽還不回來,這事必須今天內完成,明天喬堅喻就把信上奏給皇上了。”沈安嫣在內閣裏,等着引武。
纓文跳起來,拉過沈安嫣,“別急別急,主子效率可高了,只要引武今天告訴他,他保準今天能完成。”
沈安嫣點點頭,還是看着外面。
這可是件大事,京城百姓的性命,尹宸琅的名望,沈安嫣的鋪陳後路,都關乎着這一條路。
“對了。”纓文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當時斂秋宴前,我準備告訴你的,主子是三皇子,怕你到時候驚訝。”
沈安嫣想到這裏,喃喃自語,“他說自己是世子,世子,話說那個永安親王的世子跟他關系很好的樣子?”
永安親王是皇上現在最信任的親王,永安親王雖然自稱不會站隊,但是已經很明顯了,永安親王對尹宸琅關愛倍至,而且永安王世子跟尹宸琅關系那麽好。
這不叫站隊嗎?
纓文答道“永安親王世子啊,尹既明是跟主子關系很好,聽盛宇大哥說,他們從小關系就是最好的。”
沈安嫣點點頭,尹宸琅這麽明顯的奪嫡候選人,在皇子中肯定都是無法交心的。大家都是真龍血脈,誰不想登上九五至尊,君臨天下,所以磕磕碰碰都是劍拔弩張。
“看出來了。”沈安嫣說。
至于另一個,莊國公的嫡長子,宋振理,沈安嫣是有影響的,上輩子尹宸琅奪嫡,宋振理是主力之一,宋振理從小随軍打仗,以後就是大周最年少有為的名将。
如果沒有記錯,宋振理是這個中秋節才回到京城的。
一個身影閃過,引武站在了內閣裏面。
“五小姐,殿下說讓張大夫去坐診了,也投放了些高良姜和三柰,現在已經讓張大夫公開證明,告訴百姓,他經過檢查發現,高良姜和三柰的确是治療寒疫的藥方。”
“那就好。”沈安嫣點點頭,“來,我們吃飯吧。”
外面靜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輕輕飄落,在上演着一場好戲,真像是一個粉妝玉砌的銀色王國。
沈安嫣看向外面,“今天十月幾號了?”
纓文吃着東西,擡頭望着沈安嫣,“十月快中旬了罷。”
沈安嫣低下頭,神色黯淡,來了。
暴雪,寒疫,沈安嫣想到,就覺得渾身發涼,每個得了寒疫的人,都面如死灰,如同一具具行走的屍體。
沈安嫣嘆了口氣,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多多少少改變一下歷史的走向,京城不要那麽像一個人間地獄,屍橫遍野。
“問這個幹嘛?”引武擡頭問了一句,看見窗外,眼前一亮,推了一把纓文,“看,下雪了。”
“嗯?哪!”纓文丢下筷子,跳起來,看見外面雪在下着,飄飄揚揚地從天上落下,落到屋頂上,落到地上,很輕盈,如小貓的腳步一般。雪中,有幾塊晶瑩的冰塊,在閃閃發光。“這雪還沒積起來,不美,等積起來,我們出去踩踩雪,最近為了寒疫的事,真是累的慌。”
沈安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紛紛白雪,背對着纓文他們,苦笑一下,“是啊,不美。”
引武也站起來,看向外面,“往年不都是十二月開始下雪的嗎?再早也是十一月啊,今年來的倒是早。”
纓文歡快的笑着,“瑞雪兆豐年嘛,多好,京城以前就是下雪下的太晚了,其他地方多的是十月份下雪的,下的早結的早嘛,估計下到元月就沒了。”
“嗯,那倒是,這樣二月起就能過春天了。”引武笑了笑。
沈安嫣回頭,神色讓人看不清楚,徑直走回桌前,繼續吃飯。
鉛灰色的天空中,烏雲密布。之前的小雪也越下越大,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雪落在房子上,雪應該就要積起來了吧。
第二天,沈安嫣和往常一樣到了雨祥齋,沈淩央今天心情似乎都很好,沈安嫣只是冷笑一下,有你受的。
“從尊長身邊告退時,要‘退必遲’,即緩慢退出,動作要緩,優雅,端莊。顯示對長輩的不舍和敬重。
“轉彎處,要注意‘寬轉彎,勿觸棱’,是指走路拐彎時角度要大一些,不要碰着棱角,以防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桂嬷嬷說着,看見沈安嫣看着窗外走神,沒有聽她說,于是提醒一句,“五小姐,分兩種,正規場合對長輩或上位者,和對朋友,兩種,分別該如何應對。”
“正規揖禮,左手壓右手,女子為右手壓左手,手藏在袖子裏,舉手加額,大鞠躬,然後起身,同時手随着再次齊眉,然後手放下。
“而一般揖禮,直立,兩臂合攏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兩臂自額頭下移至胸,同時上身鞠躬,半鞠即可。正規場合,對朋友。”沈安嫣微微晗首,答道。
桂嬷嬷微笑的點點頭,“不錯。”
桂嬷嬷講了一會,今天講的時間似乎比較短,然後道“你們練習一下,我給你們看看姿勢标不标準。”
沒過一會,雨祥齋外面匆匆走來了一個婢女,站在門口等候。
桂嬷嬷看見,讓人打開門,問道“怎麽了?”
婢女俯身行禮,說“少爺回來了。”
桂嬷嬷點點頭,笑着“既然這麽早,好了,你們都去吧,今天課就到這裏了。”
沈安嫣跟着往正堂走去,少爺?丞相府的兒子們游學回來了!
沈安嫣不禁皺眉,自己有一個弟弟,但是并不太記得了,沒有什麽交際,只記得叫沈秉德,以前自己因為穿出不雅流言被罰的時候,他跑出來與夜秋倪分庭抗禮,争論了好久。只是最後,不僅沈安嫣沒有被免除刑罰,而且沈秉德還被罰閉門思過,錯過了科舉考試。
因此沈秉德比大哥晚進入官場,被大哥的人脈吃的死死的,之後的事,沈安嫣自己已經嫁到豫州去了,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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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長 游學歸府
另外幾個男孩子,沈安嫣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由此可見,沈安嫣上輩子,是多麽不關心宰相府,才被害成那樣。
直到最後,才忽然明白,夜秋倪她們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拜見爹、娘。”到了正堂,幾個人先都先行了禮。
沈沉殷點點頭,心情很好的樣子,“起來吧。”
然後夜秋倪笑盈盈的讓大家坐下,坐好後,沈安嫣看見正堂的中央,站着幾位俊朗挺拔的少年,神色各異,氣質不同,但是眼神中都是少年的一腔抱負和熱血,對未來充滿希望和力量。
這才是丞相府的孩子!
少年的滿志和對前途的熱情。
為了安全起見,沈沉殷是請很多名師和有名氣的文人騷客帶領随行游學,讓孩子們一起出去,出去的時候
還沒有實際的歷練,但以沈沉殷的人脈和實力看來,安排一個簡直是輕輕松松。
“看看你們的兄弟,幾年不見,愈發挺拔了。”夜秋倪今天也心情很好,因為她終于見到了她的兒子沈其琛,沈其琛作為丞相府嫡長子,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其琛,珍寶,所有人的珍寶,恐怕沈其琛是沈沉殷唯一一個,付出真心去愛的孩子。
沈安嫣認不出哪個是沈秉德,只能靜靜的聽他們說話,對沈沉殷說些在外游學的經歷,還有一些自我介紹。
沈其琛今年十五,說話可以看出此人沉穩卻陰險,因為給人的感覺和沈沉殷實在是太像了。
沈逾明是蘇舞的兒子,跟沈秉德一樣大,就是小了兩個月。
沈安嫣看着這三個人,不禁感嘆,丞相府真是兒子太少了。
沈沉殷讓他們先坐下,然後談了一些話,才提到他的女兒們。
“你們在外多年,也該是有點像不起來了。”沈沉殷手擡起,向沈其琛幾人介紹到,“第一個是淩央,第二個是長碧,第三個是衛婕,第四個是安嫣,第五個是影卿,第六個是傾容,還有一個,你們的十妹妹,沈雅蘭,現在得了病,在屋裏養着。”
沈安嫣笑了笑,沈沉殷把在外為太後祈福的沈玉柯忘記了。
“什麽病,如此嚴重,竟連床也下不了?”沈逾明是個聰明的孩子,聰明,而不是沈傾容那樣的小聰明。
沈沉殷欲言又止,夜秋倪幫沈沉殷說道,“寒疫罷。”
幾個人震驚的看着夜秋倪,寒疫,那是要死人的!
不過,幾個少年還算是沉穩的人,都沒有什麽大動作,就又沉默了下來。
“你們該是早點回來的好,昨日南喻侯爺代表禦史臺在外征策,你們要是在,就可說說你們的高見了。”夜秋倪笑着,“不過,也無妨,淩央獻出一計,今日已經上奏了。”
沈其琛驚嘆一聲,說“央兒妹妹真是鐘靈毓秀之姿,不僅才情綽态,而且對于政治時局都有了解,能拿出管理寒疫的方案,必是對歷史頗多研究。”
夜秋倪知道沈安嫣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今天故意提出來,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那信,就是沈淩央寫的。
夜秋倪看向沈安嫣,沈安嫣神色低沉,冷着臉,動作如常,沒有什麽大的變動,但是夜秋倪可以猜到,沈安嫣一點很氣憤。昨天晚上知道這件事的沈安嫣,肯定鬧了一番。
其實,沈安嫣之所以面色陰冷,是因為她在觀察沈沉殷,沈沉殷的城府有多深,沈安嫣這種對沈沉殷熟悉至死的人豈會無法估計。以夜秋倪小心翼翼的性格,昨天拿出信肯定不敢直接說是沈淩央的,夜秋倪對沈安嫣有所防備,如果是沈安嫣下的套那可掉得大。但是,夜秋倪是如何順利的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絲毫懷疑,就擺出信是沈淩央寫的這個荒謬結論,必是沈沉殷留了個心眼,故意将信讀出來,讓夜秋倪知曉其中的內容,就可以在念完信時馬上接話,不用再去拿信,看一遍,惹人懷疑。
好你一個沈丞相。
沈安嫣突然想出的可能性讓她從頭頂冷到腳尖,只要回頭問問沈影卿,沈沉殷是否讀了那封信,一切便可知曉。
夜秋倪都算好了,今天要是沈安嫣發作,她有辦法壓住沈安嫣,還給她安一個企圖盜竊的罪名,就像以前拿她詩那樣,現在拿她方案,也差不了多少。
夜秋倪不再看沈安嫣,算她識趣,沒有發作,看來沈安嫣是個知進退的聰明人。
沈沉殷準備跟兒子們說一下朝廷的局勢,想着反正女兒家聽不懂,又因為要用膳了,幹脆也沒讓她們走,讓她們自己聊會。
幾個小姐自然沒有說話,只是喝茶。
“想必你們游學,朝局也是知道一點的。”沈沉殷道,“今日早朝,皇上宣布了分封王府。”
沈沉殷頓了頓,神色變了一下,眼底劃過什麽難以捕捉的神色,道,“離皇宮最近的府邸,原本太子府的牌匾都要挂上去了,結果,蕭貴妃硬是說,思念三皇子殿下,實在舍不得,不讓皇上把三殿下安置出去。争論了幾天,皇上下令,離皇宮最近的第一座太子府,給三皇子居住,牌匾也挂上了三王府。”
因為不是正式封王,所以都只寫幾王府,而沒有封號,意思是,他們都還有資格争奪帝位。
“如此胡鬧!”沈其琛義憤填膺,“那太子得多受羞辱啊,這不相當于是寵妾滅妻嗎?”
沈沉殷閉了閉眼,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囑咐到“其琛,你還未進官場,為父先提醒你,有些話,知道就好,不能說。”
沈其琛臉紅了起來,是他沖動了,于是又安靜的坐好。
“最後為了太子顏面,皇上說就不按規定來了,喜歡哪座選哪座吧。太子殿下就選擇了最為奢華、風景最好的第三座,位置偏于王府群的中間,選了這個作為太子府。”沈沉殷說道,“第二座由九皇子選了。”
大家聽後一陣沉默,沈安嫣聽後,越發覺得奇怪,縱容到如此地步!
午膳過後,大家正準備回房休息,外面傳來一聲通報,說宮裏來人了。
夜秋倪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和沈沉殷一起,帶着衆人,去迎接。
按規矩擺好案幾和一些東西後,宮裏的人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民虞之化。毓生名閥,協輔民難,溫惠宅心。端良著德,凜芳規于圖史。歷稽往制、典禮攸隆,溫惠端良,壸儀懋著。賜黃金百兩,珍寶十斛。欽哉。”
“臣謝主隆恩!”沈沉殷帶着人拜道。
等給了打賞,人走後,沈沉殷讓人把東西打開,裏面的珠寶耀人眼眸,夜秋倪開心的合不攏嘴,“瞧瞧我們央兒,皇上定是開心極了。”
沈長碧也開心,沈淩央和她本就是一系,沈淩央什麽風光就是她什麽風光,作為沈淩央的親妹妹,只要說她上面有個嫡親姐姐沈淩央,那麽她自然更好高嫁了。
沈其琛也開心,這一回來,他的大妹妹就為他争了光,他除去嫡系的身份外,連一回府的榮耀,都一下就高出沈秉德和沈逾明一節。他們剛回府,不能馬上融入、适應,而沈淩央帶來的榮耀,為他們嫡系,站穩威嚴的位置,要讓旁人明白,旁的庶系都只是擺設和襯托,無法動搖!
沈沉殷呵呵大笑幾聲,原本沉穩厚重的聲音也因為此時的喜悅而變得略微輕盈,“央兒啊,你真是為父的驕傲!這才是我們宰相府的女兒,應當是咱京城最好的,來人啊,把東西都擡到大小姐房間裏去。”
沈沉殷心裏,滿滿是宰相府的榮耀,沈淩央才獻計而已,就受此恩賞,要是施行之後,別說縣主了,大周子民的恩人,封個一品诰命又如何算過。
沈安嫣不留痕跡的笑笑,看着大批大批的金子被搬往沈淩央房間的方向,然後故意露出難過的神色。
好戲還在後頭呢。
用過膳,沈沉殷留着幾個兒子坐一會,沈安嫣才聽了一個開頭。
“明日便開始實行央兒的計策,今日解寒疫的配方被名醫張振鷺出面驗證認可了,市面上又出現了那兩味藥,想必對于央兒的計策,更是如虎添翼,更加簡單,就可使此次瘟疫化解,到時候,央兒恐怕就要被封诰命或者縣主、郡主了。”沈沉殷侃侃而談,介紹了今天有人上報的局勢。
沈安嫣很感興趣,有心繼續聽下去,只是沈沉殷感覺她們不相幹,讓她們趕緊離開回去休息了,沈安嫣只能邊感嘆尹宸琅動作快,邊悻悻離去。
好巧不巧,這一幕正被夜秋倪和沈淩央、沈長碧盡收眼底,權當是沈安嫣因為計策被盜卻無可奈何的深深無奈與悲涼。
不僅由心裏湧出嘲笑之意。
沈安嫣回到容華閣,心情也不錯,哼着小調,就在那裏練字。
練着練着還看一眼尹宸琅的字,多好看的字,一比自己的,自己簡直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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