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吃不起

24.

2020年9月14日

少爺在旁邊給我指導，我跟我妹妹聊了兩句，我問她生活費夠不夠，她說夠。

也是，從來只有我這個哥哥問她要錢，她不會來找我，就算生活再困難她也不會找我求助的。

我想請我妹妹吃飯，但少爺說我太纏着我妹妹她就沒時間和她的朋友們相處了。

妹妹也從來沒跟我提過她交什麽朋友，或者和朋友去哪兒玩了。

我記得小時候我妹妹說過她同學都嫌她是沒有媽媽的小孩，還說她哥哥是個混混，我後來把妹妹的同學打了一頓，從那以後妹妹就再也沒提過她在學校的事了。

我坐在地上，靜靜地等妹妹回我消息，少爺揉了揉我的頭，他說妹妹也會長大，有自己的圈子，她願不願意跟我分享是她的自由。

我知道。

我就是怕她再受欺負還是不肯告訴我。

少爺說他媽媽應該認識美院的一些老師教授，可以幫我打聽打聽。

果然少爺媽就是少爺媽，不愧是我的心中偶像夢中情人。

我擡頭問少爺可以嗎。

少爺說這有什麽可以不可以的，不就叫他媽媽吃頓飯的事，正好他今天懶得做飯。

我摸了摸自己癟癟的錢包，為難地說既然是我求阿姨，就我來買單吧。

少爺笑得特開心，他說行。

少爺給他媽媽打電話。

我感覺雖然是後媽，但他叫得挺順口。

“喂媽，汪洋說要請你吃飯，他有點事求你……嗯對，就是上次那個聲音有點啞的小孩。你和爸一起啊……”

我趕緊扒住少爺的手臂，哀求地搖頭，認識少爺媽就夠了，情敵就不必出現在我眼前了，而且多個人多口糧啊。

少爺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了，對電話說：“媽，汪洋害羞，要不改天吧？”

過了會兒少爺讓我帶上手機，說他媽想吃洋房。

我小聲問少爺爸不來嗎。

少爺說他爸被她媽嫌棄了，可能要獨自吃晚飯了。

少爺媽原來愛吃火鍋，真接地氣。

我看見少爺媽的時候她手上拎了兩個超級大的環保袋，和她肩上那只精致小包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爺媽一眼看見了我手上的手鏈，我紅着臉說是少爺送我的。

少爺媽誇獎地拍了拍少爺的肩膀，說他總算知道給朋友買禮物了。

要是少爺媽知道那是我賣身的錢，估計會看扁我吧……

少爺媽問我新睡衣穿着舒服嗎，我說少爺給我買了別的。我突然覺得說這些不太好，就不再說了，不過少爺媽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妹妹的事還是少爺替我說的，他說的很好聽，他說我是男生，妹妹長大了總有很多事不方便當面過問，所以想求少爺媽問問妹妹學校的老師，妹妹平時有沒有關系比較近的男同學之類的。

少爺媽說她當多大的事兒呢，她明天和太太們搓麻将的時候随口就能搞定了。

我都不知道怎麽謝謝少爺媽了，以身相許夠不夠。

少爺媽說她想加盤和牛，我肯定同意啊。

解決完了正事，少爺問了幾句他爸最近忙什麽，少爺媽說在想養什麽狗溜出去比較神氣。

少爺又問少爺媽那兩大袋東西是什麽，少爺媽說：“我昨天去學校看段明瑞，給他帶了零食，段明瑞那個臭小子不是每周都寫一長條學校裏買不着的零食清單讓我給帶去嗎，我想着這些小洋洋應該也愛吃，就買了份一模一樣的。”

那些……都是給我的？

少爺媽給我夾了個蝦，招來服務員剝，她對少爺說：“你看人家都瘦成什麽樣了，也不知道多給人家買點好吃的。”

少爺皺着眉頭說不健康。

少爺媽說怎麽不健康了，吃的高興才健康呢，然後又對我說她小兒子嘴叼得很，段明瑞愛吃的我肯定愛吃。

我有點愣了，我說謝謝老板。

少爺媽說怎麽越來越生分了，還是叫阿姨吧，叫媽也行，給我吓壞了。

少爺媽吃完飯說她得趕緊回去陪老公了，要不然老頭要吃醋。

他們感情真好啊——

我看了眼賬單。

我吐了。

為什麽一個普普通通的火鍋一份牛肉要1188？

為什麽蝦是論只賣的？

為什麽給我剝蝦還要收服務費？

我一直希望我去結賬的路上少爺能攔着我點，然後幫我付錢，但是并沒有。

哎。

我問少爺陪他一晚能加的獎金有多少？我算算我今明兩天能不能把這頓飯錢掙回來。

少爺說他會給我的，但是他一直在偷笑。

早知道請少爺媽吃45一個人的火鍋自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