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殺意
果然，汪何得意的道：“……泰齊來上仙，與我父親乃是至交，據說是金丹破境的道行了，他一手土行法則高深莫測，剛來駐點的時候，曾一人上‘白頭山’，斬殺八十九個無惡不作的金丹境散修，啧啧，這八十九人，燒殺擄掠，曾經破滅了兩個小界，兇名在外……”
汪何嘚嘚不停，如數家珍的把“丁香宗”駐點的三位上仙——“泰齊來”、“何首望”、“曾平川”說了個遍。
他們的事跡大同小異，要麽是降服妖魔，要麽是斬殺惡道。
在駐點金丹境的一衆上仙中，卻是赫赫有名，無人不知，穩占前三。
汪何說的輕巧，王定州卻能想象其中兇險，對三人也莫名的有些欽佩。
“……嘿嘿，三位上仙就是我的榜樣，我應當發奮修煉，争取早日領悟更多的水行法則，填補法則熒光，更快進入金丹境！”
王定州聽在耳中沒有說話。
他曾粗略的看過王成的筆記，王成進入劍神宗之前，是煉氣入門的境界，在神門五十年而領悟法則，已經是首屈一指，遠超旁人了！
尋常修者，三四百年領悟法則的大有人在。
筆記中也說明了，一些天分極高的，剛有神識就領悟法則，這等非人的存在，暫且不說！
天賦、根骨不是同一個概念。
魂魄強大，不代表參悟法則就容易，只能說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唯有天賦高，才更容易參悟法則，但是根骨不行的話，肉身不能接納法則熒光，參悟了法則也是白搭！
王定州擁有殺生訣，在強壯魂魄的方面，有得天獨厚的便利，不過天賦是與生俱來的，能不能參悟法則，還真說不準。
《金破殺生訣》第二層的口訣，專門修煉“神識”、“劍意”，感悟法則的手段更是獨特深奧。
王定州的天賦和王成相當，修煉的功法相同，算算時間，少說也得四五十年才能領悟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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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軍金丹境，怎麽也得百十來年了！
試金石開啓還有三年，歷練的日子近在眼前，王定州進軍煉氣破境的希望太過渺茫。
“上仙說，各界參悟了法則了的修者不過十個，汪何是否也是其中之一呢？不知道其他人強大到什麽地步了！”
想了想，王定州似是無意的道：“汪何兄弟年紀輕輕就參悟了法則，各界各村，想必沒有人比你的道行深了吧？”
汪何笑道：“定州兄弟此言差矣，我這麽一點微末道行算得了什麽……”
汪何搖搖頭，沒有多說。
王定州心中沒底，也不好追着問，免得太過刻意。
幾天時間很快過去，兩人來到了“門”的附近。
還是那座黑黝黝的小山峰，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門”早已經修好，暢通無阻。
踏上山峰，一道黑色的光芒将汪何全身護住，見王定州空着手，不由笑道：“定州兄弟，通過‘門’有不小的壓力，你可有護身法寶？”
王定州愣了一下，自己居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王定州有些尴尬道：“額，實不相瞞，兄弟第一次通過‘門’，實在是沒有記起此事來。”
汪何眼珠一轉：“沒有護身法寶正好，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先收你一點利息，出一口氣！”
汪何笑道：“定州兄弟，不如我帶你一程吧。”
“多謝汪何兄弟了！”
“不客氣，大家鄰居一場！”
汪何笑意盈盈，将護身法寶撐大了一倍，把王定州籠罩了進去，然後擡手打出了數十顆靈石，沒入地下，掐動了法訣。
護法之中的溫度比外面冷了許多，水屬性的護法，理當如此。
王定州一眨不眨的看着汪何的雙手。
“嗡……”
虛空一顫，扭曲的空氣越發的扭曲，一股吸力從傳來。
汪何伸手道：“定州兄弟請！”
“請！”
兩人一起邁步，踏進了“門”中。
一入“門”，王定州頓時感覺到頭重腳輕，血氣直往腦袋湧，法力也錯亂不堪，差點站立不穩。
控制了血氣和法力，王定州這才好受，晃晃腦袋，朝着護法外面看去。
無數半透明的弧線刀刃一樣的東西拂過，撞在護法上，引起了連連的晃動。
汪何神色不變，嘴角一絲譏諷的笑意：“定州兄弟不用看啦，第一次通過門，身子不适是正常的，下次就好了！”
見汪何冷笑，王定州暗道：“左右無人，狼狽的樣子被你瞧見就瞧見了吧！”
調整好心态，王定州道：“汪何兄弟，外面的半透明刀刃一樣的東西，不知是何物，看着很厲害的樣子。”
汪何輕描淡寫道：“‘門’連通兩地，法則流速極快，這是急速狀态下的天地之力，并無多大威能。”
“原來如此，不知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達？”
“此事因人而異，以我修為再帶上你，大概要兩盞茶時間。”
王定州點點頭，盤膝坐下。
“門”內白茫茫的一片，大約是個圓形的甬道模樣，約有十丈粗細，兩人懸浮在中間，不斷的往前的飛馳。
大概一盞茶過後，前方出現了一絲光明。
汪何站了起來，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哎呀，咱們終于到了，可累死我了，定州兄弟你不知道，為了維持護法，我法力消耗得可嚴重了！”
神識感應下，汪何的氣息确實微弱了許多。
王定州連忙道：“多謝汪何兄弟，感激不盡！”
“嘿嘿，好說好說！”
汪何擺擺手，一副“自己人不用客氣”的樣子。
很快，白光放大，已經可以看到“門”外地面上複雜繁複的花紋了，數個眨眼後，兩人距離“門”口只有數丈的距離。
汪何突然尖聲叫了起來：“哎呀不好，定州兄弟，我的法力支撐不住了……”
護法陡然收攏了一半，汪何仍在護法保護中，王定州卻暴露在白光之中。
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壓迫，劇痛席卷全身，筋骨劈啪作響，當即碎了一半，巨力透過經脈作用在法力上，王定州甚至來不及調動法力護住自己。
“噗……”
一口深色的鮮血混着一些內髒碎片吐了出來。
“汪何！”
王定州哪裏猜不到汪何這是故意為之？
心中大怒，已然動了殺意！
慣性不減，王定州朝着“門”口飛馳，大概兩個呼吸就能沖出“門”。
“噼啪……”
“門”內的壓力實在太大了，王定州仿佛身在磨盤之中，每前進一分，筋骨就碎裂一分，從頭到腳，幾乎被碾壓了一遍！
“汪何！”
眼看還有丈許就要飛出去，王定州心中松了一口氣，對汪何的殺意卻越發的強大了。
“呼……”
沉悶的聲響傳來，數十道半透明“刀刃”直奔王定州腰間。
“不好！”
王定州大驚，神識略過“刀刃”，本能的意識到“刀刃”蘊藏着極大的兇險，一旦被砍中，就是攔腰截斷，十死無生了！
絕非汪何所說“急速下的天地之力”，而是擁有莫大威能的天地異象！
生死關頭，王定州潛力爆發，金破法力轟然奔湧，居然突破了外界的壓制，按照“卷風式”的行功路線轉動起來。
“呲啦……”
高強度的運轉下，經脈崩裂，劇痛無比，卻也竄出了丈許遠。
劇痛讓王定州眼前一黑，卻絲毫不敢大意，狠狠的盯着“刀刃”，努力避讓。
“嗡……”
識海中，神物微微顫動了一下。
“刀刃”驟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神物！”
王定州大喜過往，随後身子一輕，甩出了“門”，重重跌在了地上，他渾身筋脈骨骼盡斷，全身是血，頗為凄慘。
一道意念傳入王定州魂魄。
意念沒有聲音，沒有性別，只是一道純粹的消息。
“唯汝之一族血脈，方可啓我靈智。唯修為低微，不被觊觎，方可佑我安寧。汝當勤勉修煉，尋回其他碎片，助我早日恢複真身！”
“神物顯靈了！”
王定州大喜，不想錯過機會，神識一動，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識海，試圖溝通交流。
神物表面微光流轉，比之前多了許多靈性，吸納着天地之力，神物吞吐天地之力的數量極多，外界天地之力卻沒有絲毫變化，真不知道從哪裏吸納來的。
王定州更是不知道神物從什麽時候開始吸納起天地之力了。
喊了半天，神物理也不理，表面的光芒卻稍微亮了一點，仿佛吸取了“門”的亂流，喚醒了它的某些功能。
神物傳遞了消息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任憑王定州如何呼喚，仍自懸浮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理我？要我找到你其他的碎片？應該怎麽才能找到你的碎片？好歹給點提示啊，神物大人……”
一個碎片就兩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傻子也知道，一旦幫助神物恢複了真身，那一定是震古爍今的強大了，可是要怎麽找才能找到呢？
“神物，神物！”
王定州死乞白賴的喊了半天，神物一點動靜都沒有。
無奈之下，王定州只得退出識海，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門”口，汪何撐着護法也鑽了出來，神識掃過王定州，神色詫異。
“怎麽沒事？難道‘門’口的亂流太少，沒有碰到他？嘿！算你運氣好，咱們走着瞧，自有整你的招數！”
筋脈骨骼盡斷，看着十分嚴重，其實不是什麽重傷，最重要的是，王定州體內沒有異種法力，小半天的功夫就能恢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