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詭門老本行（二）

柴房四面八方都是拍牆，凄厲叫聲，讓人根本無法入眠。謝冰雲從前為了創立詭門，編寫詭門法術大全，帶着慕瑤特意四處尋那邪魔鬼怪，模拟不同人的承受能力，實驗驅趕，封印，以及消滅之法，這等場面簡直就是小兒科。

謝冰雲覺得無聊，便和慕瑤聊天，慕瑤和她大概講了下目前的狀況，當年她與魔尊一戰跳入萬鬼窟之後，詭門群龍無首，外有仙門百家趁亂圍剿，門內又有內讧，好在詭門收的徒弟一大半都是底層孤苦無依的可憐人，毫無仙根，要麽一身病痛，要麽身體有毛病，又無其他長處，仙門中人看不上，也犯不着浪費精力去追殺他們，是以大部分并沒收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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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冰雲所創詭門與其他□□不同，并不靠毒藥或者陰陽生死符控制門徒，更像一座學校，教些袪鬼招魂，擋邪祟的法術和方法，讓弟子們識字學習道義，又能學點傍身本事。謝冰雲為了讓門徒學以致用，還親自編撰了一部詭門法術大全，裏面圖文并茂地講述了應付低階又常見鬼怪和邪祟的方法，以及風水法術，避免招邪之法，對于應付不了的，還貼心地附上自救之法以及像玄門仙者求救之法。

仙門百家眼界高的很，一般只管能提高名聲或者能得妖獸晶石之事，不屑于管人間這點低階鬼怪騷擾之事，可詭門卻填補這一空缺，滾滾紅塵，為了人間煙火，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從一點一滴做起。當然，驅魔辟邪可以不要回報，可鋤奸扶弱之人卻不能餓死，謝冰雲天才地規定所有弟子幫主人家解除危險之時，只收主人家一頓飯錢的報酬。窮人少收，富人多收，不過一頓飯菜的花銷，不多也不少。

日子長了，遠在天邊的玄門仙者太過遙遠，常人難得一見，可身着五色衣領的玄色道服的詭門弟子卻是有求必應，花小錢解決大麻煩，日子長了，詭門祖師謝靈的形象經過人們想象加創造，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百姓有的把她當門神，貼床頭床尾，日常辟邪，也有受了庇佑的，供在廟裏與三清同享香火。

謝靈死後幾年，謝戈重新整頓了詭門，也不知他練了什麽功法，搭上了皇家貴族，仿佛一夜春風吹遍神州，自上而下都修習詭門功法，對外則說只要習得密宗之法，誠心修煉，求丹問藥，人人可長生。

“他倒是聰明，想跳出三界輪回修仙太難，延年益壽看着聽着都可行。修得成不成得死的那天才知道，更何況誰能保證你中間不得病不遇意外？”謝冰雲一向對謝戈欣賞有加，并不太意外。

唉，如今的詭門已和謝靈創立的詭門完全不一樣了，但其中之事又不便說，只能期盼師父以後慢慢明白吧。

慕瑤對謝冰雲又愛又敬，自然不希望她一手創立的基業被別人毀了。

謝冰雲一覺無夢。醒的時候，只見慕瑤和英兒沉默地呆在一邊等她醒過來。

謝冰雲怕餓着孩子，吩咐将唯一的一塊餅給了英兒，等着太陽出來，慕瑤便背着謝冰雲來到村頭看着像廟的屋子前面。

不過這村子供奉的好像不是什麽神仙，也不是佛，

是我嗎？謝冰雲讓慕瑤帶她湊近一看樂了。布畫上半部分是一個青面獠牙，怒目圓睜，的一個之間靈臺桌上擺着瓜果點心，這村子看着破敗窮困，供奉卻花花綠綠，有三牲祭祀，人都吃不飽，卻把東西都獻給虛無缥缈的詭門祖師。

本末倒置，謝靈心裏嘀咕。

“幹活吧”

謝冰雲手腳不能動，身邊又沒有別的樂器，只能用嘴吹起口哨，她暗将靈力注入哨聲，故而聲音雖不大，聲音卻全村都能聽到，估計差不多了，謝冰雲發出指令，“所有人到村口廟前集合”

英兒開始還覺得還覺得師祖有點扯，人都死了，你說他們能聽？可一會兒眼睛卻不得不讓她相信，村裏屋裏的，田裏的，棺材裏的，甚至埋在土裏的全黑壓壓地全來了。

“英兒，你去把他們分一分，走來的，蹦來的收，那種爬來的就不必了，跟他們說躺回土裏去”

“我？”英兒滿臉不信，她做的，說的，這些走屍能聽她指示嗎？再說，她怕怕的。

“這裏可只有你吃了早飯，這種力氣活你是想讓師祖幹，還是你師父幹，嗯？”

“我我我，徒弟這就去！”英兒都快哭了。

她濕着眼眶期待着看慕瑤，慕瑤對她鼓勵地笑着說，“沒事的，這些活屍已經被師祖控制，就是不會攻擊人的，聽師祖的話”師父都這樣說了，她也只能乖乖照辦。

等英兒壯着膽子去村裏轉了，慕瑤才開口，“英兒還小”

“英兒天生童子命，注定活不過二十。陰命本就容易招惹東西，不知為何又配給鬼王為妻，既嫁鬼王注定姻緣無果。現在練練膽子沒什麽不好”

慕瑤當年聽說用小女孩配冥婚嫁給鬼王為村子躲災，覺得太過殘忍，她自己等天黑的時候，将奄奄一息的英兒從棺材裏挖出來，又小心将墓地恢複成原樣，連夜離開了她的家鄉。只以為是她體弱又膽小的緣故，卻看不出英兒的命格。

“請師父一定救她！”

為何大家總對她有莫名的自信，好像無論什麽天大的事她都能擺平。

你們這樣，她壓力很大的。

“好在，這孩子長的好看，再過幾年畢竟傾國傾城，若是能好好利用這一點，禍害幾個癡情漢，搞不好能幫她改變命運。”

“師父，您別開玩笑了，您不是說她活不過二十，又注定姻緣無果嗎？”

“永生永世糾纏啊……”謝冰雲覺得這個真有點狠了，再怎麽苦一世足矣，這樣就有點過分了。

“要不，等我得了空，去那地府會會傳說中兇神惡煞的鬼王長什麽樣？搞不好是個魅力書生呢。你看吧，能當鬼王畢竟手段兇殘，壞事做盡，永世不得超生……要是真做了鬼王妻，在鬼界也算呼風喚雨吧”

“師父！！”慕瑤将英兒當親生孩子養，實在受不了謝靈連這都能拿來開玩笑。

“那和鬼王聊聊總行吧，畢竟還是挺難纏的，咱們詭門有君子之風，能動口咱不動手嘛”謝靈繼續說。

詭門不向來是能動手盡量不動口的嗎？

“鬼王真的如此厲害？連師父都不能制服嗎？”

這下可讓謝冰雲為難了，認慫那是不可能的，說大話又怕到時候真解決不了。

“慕瑤，你師父還沒成仙呢，鬼王好歹也算六界中的一霸，你師父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是不是得先養養？”

“英兒～！！英兒！！”看家英兒蹦蹦跳跳地樣子，謝冰雲從沒有覺得見到英兒重瞳如此親切過。

活屍們無聲地一個挨着一個排着隊，遠遠看去令人毛骨悚然。

“師父？”英兒看着慕瑤想知道為何這麽做。

慕瑤背着謝冰雲一個個檢查，慕瑤向黃英解釋道，“人死後身體逐漸變冷變硬，能走的說明剛屍化沒多久，蹦的再看看能否喘氣，爬的已經基本沒救了”

謝冰雲從蹦的裏面挑了幾個還能救的，發出指令，讓其餘的回去。

“師父，咱這就走嗎？？”

“此地濁息太重，毫無生機，呆在這對他們有害無益，不利于養病”

“可無為君回來找我們怎麽辦？”

他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他若想尋自然尋的着”謝冰雲艱難地擡起手，打了個響指，發出指令，活屍們跟着他們慢慢往村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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