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直會陪着師兄嗎?

窦炤和衛漱站在了這小鎮茶樓前面的告示牌前面。

這小鎮是很偏遠的邊陲小鎮了, 來往的人并不多,在這裏居住的,一般都是一代一代累積下來住在這裏的, 或者是或多或少和蓬萊林家有些關系的人。

在這裏, 所有律法自成一家, 遵循于蓬萊林家。

告示上所寫的的确就是比武招親, 給林家大小姐挑選夫婿,對方不論是普通人還是修仙人士都可參加。

但是,這招親也不單單是比武招親, 蓬萊林家是有底蘊的人家, 所以,還要比文,文武都通關之後, 還要經過林大小姐親自考問,挑選, 才算是過關。

“師兄,我還正愁怎麽進入蓬萊東海呢,這不,機會就來了。”

窦炤把手裏的米糕一下吃完, 忍不住就笑着說道。

這蓬萊東海雖然很是偏僻, 可蓬萊林家在修仙界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到時候, 各路修仙大派的人都會有人來。

要知道,這位林小姐不僅是蓬萊林家的掌上明珠, 背後更是有不知瑰寶資源的,而且,她本人也是貌美出了名的。

雖然她沒見過, 但是至少這小鎮裏的人提起她來都是一陣贊美。

窦炤上下打量衛漱,還特地讓他轉了個圈。

衛漱溫溫吞吞的,順着她的意思轉了個圈,還十分配合地擡起了胳膊,問她:“如何?”

窦炤就笑說:“師兄玉樹臨風,俊美無雙,光是一個笑,就能迷倒一大片,區區一個比武招親,哪裏能難得了師兄,這一次魁首必定就是師兄了!”

她一番馬屁拍下來,衛漱的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沒有什麽變化。

“也罷,既然師妹對師兄這麽有信心,那做師兄的也不能讓師妹失望了。”

窦炤聽到師兄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着他淡淡地喊自己師妹,當時就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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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生氣了。

就是讓師兄去參加一個比武招親而已,師兄也沒有這麽小氣吧?

窦炤有些茫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便說道:“我與師兄一塊兒去報名。”

衛漱氣笑出聲:“賠上一個還不行,得賠上兩個?”

窦炤的臉上嬰兒肥已經褪去了,穿上男裝,雖然比起衛漱要矮一些,但也算得上玉樹臨風了,她聽到這一句便立刻說道:“我哪比得上師兄,師兄肯定奪魁。”

衛漱敲了敲她額頭,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的确是進入蓬萊東海,蓬萊林家最簡單的辦法。

參加比武招親需要登記,衛漱和窦炤就去了人群最多的地方,排了半天的隊,拿到了屬于自己的號碼牌。

這號碼牌相當于是準許進入蓬萊東海的通行證。

如果不是參加比武招親的,手裏沒有號碼牌是不能進去的。

這消息今日才放出來,可窦炤卻看到了好幾個曾經在坤山派的登仙大會上見到的熟面孔。

比如那位坤山派的賀雲清,還比如她的二師兄衛通。

“看來,修仙門派之間早已收到消息了,早做了準備。”窦炤的目光從二師兄身上收了回來。

衛漱的目光也從衛通那裏收回來:“畢竟是蓬萊林家。”

窦炤點頭嗯了一聲,她只是在時隔一年後再見曾經的隐天宗的人,多少有些唏噓。

蓬萊林家的人準備了船,以供參選的人進入東海。

蓬萊東海常年迷霧缭繞,進去便會晃了眼,加上海域內藏有兇獸,沒有人能随便進去,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窦炤和衛漱拿着號碼牌上了船,船上有林家的侍從,根據號碼牌安排了諸位參選的睡房。

因為林家位于東海中心,從小鎮到東海中心,就算是坐林家的船,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

倒不是不能禦劍飛行,而是這裏布滿陣法,一不小心中了的話就麻煩了,能坐船,自然是坐船省力一些。

窦炤和衛漱是挨着拿到的號碼牌,所以分在了一間睡房裏。

一間睡房則是有四個人一同睡一張大通鋪。

衛漱拉着窦炤在最裏面坐下沒一會兒,就又進來了兩個人。

是兩張陌生的臉,但是生得都極為俊俏,一個張揚的英俊,一個有一種病弱的俊美。

窦炤在排隊取號碼牌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來報名參選林家‘女婿’的修士裏,大多長相都是俊俏的。

進來的兩個人見到窦炤和衛漱也有些驚訝,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好幾眼。

其中一個忍不住就來套話:“兩位仁兄是哪個門派的?生得如此俊俏,應當不是寂寂無名的人,我應該是認識的,不過兩位看着卻十分面生。”

窦炤想說話,不過衛漱捏了捏她的手背,她看了他一眼,沒開口。

衛漱笑着回了那修士:“我們兄弟二人乃是散修,四海為家,曾經倒是拜入過一個小門派,只是,後來門派內不合,所以就離開了,你對我們面生也是正常的。”

他聲音溫和如春風,笑起來的唇角的弧度都顯得那麽儒雅,令人很是心生好感。

“原來如此。”那修士也不是個刨根問底的人,他像是要結交窦炤和衛漱,自我介紹道:“我叫葉無風,是天玄宗的弟子,他叫樓殊,是萬毒門的弟子,我和他倒是從前就相識了。”

葉無風對着身邊的男子示意了一下,那名為樓殊的男子就抱着一根蟲笛對着窦炤和衛漱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衛漱笑了笑,也報上了名字:“我叫趙漱,我師弟叫趙照。”

窦炤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師兄後面,當一個乖巧的小師弟,這兩個名字,是在報名區號時報上去的。

趙正好是她的炤的諧音,但是她問師兄為什麽也要取姓趙,師兄當時是這麽說的——“我與師妹一個姓師妹不喜歡嗎?”

好吧,師兄說姓什麽就姓什麽了。

窦炤回憶了一下,天玄宗倒是一個不算很小的門派,也是一個劍修大派,實力雖然比不上坤山派,但是也不是寂寂無名的那種。

看這葉無風意氣風發的樣子,眉宇間都是自信,應當修為實力也不算是很差的。

至于這個萬毒門,就比較有意思了。

萬毒門在大多數修仙門派眼裏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旁門左道小派,擅長藥物來輔助修煉,甚至是毒藥,他們的身體就是他們淬煉的第一步,據說,萬毒門的弟子從小就是浸泡在各種毒藥裏長大的,百毒不侵。

他們擅長驅使蛇蟲鼠蟻,修的是與萬物精靈的聯系,與之融為一體,說起來繁複,她也不修此道,具體如何,也不是很清楚。

她只擔心今晚上睡覺這睡房裏不會有蛇啊蟲啊什麽的吧?

“我看我們四個人裏,小照兄弟看起來年紀最小,身子骨也看起來瘦弱,到時候若是上臺的話,可是要當心一些,保護好自己。”

葉無風将話題轉到了窦炤身上,目光也直直地看着他。

窦炤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還沖他友好一笑。

反倒是衛漱,見了葉無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窦炤,下意識地身體就往窦炤前面偏了偏,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葉無風收回了目光,很是真誠又很是贊嘆地說道:“小照兄弟真是生的明豔四射啊,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子生的這麽好看的,我們在場的四個都是玉樹臨風潇灑倜傥英俊風流的人,但論長相,還是小照兄弟更勝一籌。”

樓殊聽了葉無風這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然後說道:“男人有長相又有什麽用,比的是實力。”

葉無風便奇怪地扭頭看一眼樓殊,直接戳穿了他,說道:“小殊你這話我就不贊同了,來之前我不是與你說過了嗎,聽聞那林家大小姐可是生的貌美無雙的,還極為喜歡美好之物,那這長得美不也算是美好之物嗎?我先前與你說長得好有勝算,你還高興的很呢!”

本就生的病弱美而皮膚白的樓殊沒想到葉無風這就都說出來了,臉色唰得一下紅了,瞪了一眼葉無風。

窦炤見了這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樓殊就轉頭瞪了一眼窦炤,那被氣到了的樣子說不出的逗趣。

窦炤忍不住就從衛漱的身後探出個腦袋來,問道:“對于這蓬萊林家,我和我師兄知道的很少,這次也是偶然趕上,想着進來見見世面也好,倒不是一定要争個第一 ,不過看二位,似乎對這蓬萊林家熟悉的很?”

她将聲音壓低了幾分,便有一種昳麗的少年音的感覺,清朗好聽。

樓殊一聽她的聲音,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兩眼,然後抿了抿唇,眼底裏竟是生出了一種屬于容貌的危機感。

葉無風是個擅長聊天的話匣子,如今大家都在一條船上還在一個睡房,對方又問的不算是什麽不能說的問題,便是有的聊了。

他那對張揚的眉毛一下跳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問我這問題,還真是問到了,我葉無風除了修煉,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各大門派的各種小道消息和不為人知的傳聞,如果聽那些消息時,我能一口氣吃掉幾盤子的甜瓜。”

窦炤:“……”

她露出洗耳恭聽很是期待的樣子。

衛漱偏頭看窦炤這好奇的模樣,忍不住莞爾,倒是沒阻止什麽。

葉無風像是自己先縷了一下思路,這就開始說了:“蓬萊林家啊,那可是一個修仙世家,林家的人基本不拜入任何一派,他們都是在本家自己學習和修仙,祖上據說是千年萬年甚至更久遠之前就有傳承了,林家的那藏書閣,甚至比起當今天下第一大派坤山派還要大,裏面的各色修煉秘籍讓人眼饞的很。”

“蓬萊林家和尋常人不一樣,他們的血脈是有傳承的,他們林家的人天賦的好壞就看這血脈傳承了多少,這血脈傳承的多的,那血脈天賦就自然強。”

“至于是個什麽血脈,這麽多年來,也沒人打探出什麽消息來,這林家的人又是神秘的很,一直藏在蓬萊東海的深處幾乎不會公然出世,也就無處可尋,但我估摸着,估計是有一些神獸靈獸之類的血脈吧。”

“一般蓬萊家主的位置都是由當代蓬萊最強血脈的那一位來承當,可這一代的蓬萊家主林天逸卻不是最強的血脈,小道消息說,最強的是他的幼弟,可不知為何,這幼弟失蹤了,找尋不到,所以就順位到第二天賦的林天逸做了家主。”

“啧,依我看啊,這種大家族肯定內部鬥争很厲害,那幼弟說不定不是失蹤,而是沒命了,不過誰知道了。”

“這一次的林大小姐就是蓬萊家主林天逸的大女兒,傳出來的消息比較少,就知道長得很美,這林家不出世,否則還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窦炤聽到這裏,忍不住就多嘴說了一句:“這林家也未必不出世吧,若是真不出世,那些小道消息又是誰放出來的,他們若一直封閉在蓬萊東海,那裏又極難進去,誰會知道呢?”

恐怕這些消息都是林家故意放出來的,至于為什麽,那就只有他們知道了。

“小照兄弟說的是這個理。”葉無風想了想,點了點頭。

窦炤又問道:“若他們不出世,這些年來成親生子的對象又是從何而來?”

凡界就算是修仙人士,也會結道侶,至于生子,那些與家人切斷了聯系一心向道的或許不會怎麽太看重,可是像是這種修仙世家,必定免不了這事。

否則,綿綿不絕的子嗣從何而來?

這問題把葉無風問住了:“這……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對啊,這蓬萊東海只有林家,他們又不出世,那如何成親生子,繁衍子嗣?”

他睜大了眼,與窦炤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樓殊雖然表面上一直是懶得搭理他們的樣子,可卻一直是豎起耳朵在聽。

聽到這裏,那蒼白病弱的臉上就露出一抹遲疑來,他開了口:“我知道凡界會有一些家族會為了血脈純正而……”

“什麽呀?說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不是勾着人好奇心嘛?!”

葉無風見他說了這一句就扭扭捏捏的也不往下說了,忍不住回頭看他,瞪了他一眼。

窦炤聽到這裏,心裏其實産生一種預感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聽說過,當初高貴妃事件……

樓殊對葉無風的遲鈍很是無語,明顯,他看到那趙照和趙漱兩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是變了變,顯然是猜到了一些什麽的。

“為了血脈純正,不就是近親之間結合麽?!”樓殊說道,揚起手裏的蟲笛,嘴唇顯得特別的紅,“一些人奉行如此才能有血脈純正的後代,不受旁人污染,此事你難道不知麽?”

葉無風顯然是愣了一下,半天後低聲咒罵了一聲。

一時之間,這小小的睡房裏沒有人再說話。

還是衛漱溫潤的聲音打破了這靜寂,他說道:“那是林家的事情,那位林大小姐選不選的上你們還未知呢。”

何必庸人自擾。

後面這一句話,衛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誰都聽出來這意思了。

葉無風和樓殊雖然是沖着林大小姐來的,但是也不單單是沖着她來的,進去這蓬萊東海也算是一個機遇了,很快就将這話題揭過了去,沒有再提。

“對了,我之前聽人說,這林家是海上之龍,這又是為什麽?”窦炤又狀似無意地問道。

葉無風這會兒想着林家這繁衍子嗣的事情,都沒了說話的心思,聽了這話,也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聽聞林家住的那一處海島,像是一條巨龍盤旋在海上,而這林家血脈又是神秘,再加上是海域,就有人傳他們是海上之龍,是龍族後裔,不過這都是胡說八道,這世上哪還有龍?龍都是傳說中的神族了。”

窦炤不确定葉無風所說的龍是否是蒼龍。

她沒有深問下去,估摸着這葉無風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

修仙者本來就是辟谷了的,可不吃食物,所以這一路倒是顯得無趣的很。

窦炤每日都練劍慣了的,一下子窩在這穿上什麽都做不了感覺渾身都要長毛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就到了甲板上。

林家一共派了三艘船出去接人,她和衛漱是在其中一艘船上。

此時甲板上站了一些人了,周圍霧蒙蒙一片,一眼只能看到濃霧的盡頭的深藍色海域,其他什麽都看不到。

“師兄,你說,這十天會有什麽意外發生嗎?”窦炤偏頭問跟出來的衛漱。

“不會。”衛漱給出的是肯定的兩個字,“海面很平靜,周圍沒有任何妖物和魔物的氣息,這林家搞了這麽多噱頭,又是厲害的血脈,又是不出世,必然不可能在接人去的路上讓意外發生。”

窦炤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水靈氣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她的神魂已經凝實了,雖還沒修出龍身,可靠着那兩顆龍珠,已經越來越親近水靈了,這鋪面而來的水意令她恨不得有一種下水嬉戲一番的沖動。

窦炤靠在欄杆上,擡頭看衛漱,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在師兄的那枚紅色血痣上。

“怎麽了?”衛漱見窦炤的目光怔怔地盯着他看,湊近了一分。

窦炤一下子感覺到師兄的氣息侵襲了過來,令她心頭忍不住咯噔一下,稍稍後退避開了一些。

“我在想,若是師兄放出實力的話,這裏沒有人是師兄的對手,師兄應當是能順順利利見了這林大小姐的,憑師兄的樣貌,應當是極容易俘獲女子的心的,若是那林大小姐是個好的,師兄倒不是不能好好考慮一番。”

她是特別真誠地說這些話的,心裏沒有想太多。

在窦炤心裏,師兄就是對自己特別重要的人,無論他究竟是誰,她都希望師兄能夠什麽都好。

師兄将她養大不容易。

凡界都說,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她雖然不是游子,師兄也不是慈母,可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師兄一針一線做出來的,這份感情,這世上沒有第二份了。

如果師兄能高興,她便能高興,如此,窦炤甚至期盼着能早早見到那林大小姐起來。

窦炤想到這,眼裏的那些期盼便流了出來,一雙眼裏閃爍着光芒。

如此,這蓬萊東海一行就變得更加有意思起來,若是能在這裏找到一些蒼龍的痕跡,那便更好了。

衛漱沒說話,就這麽垂頭看着窦炤。

一陣風吹過來 ,帶來了一些霧氣,将這空氣裏濕意都撩過來一些。

衛漱擡手,輕輕替窦炤整理了一下她的頭發,別在耳後。

這動作,在他們師兄妹之間也不算是什麽不尋常的動作,但是長大後,師兄也不會那麽經常地露出這樣親密的動作,所以,窦炤是察覺到了一點點不對勁的。

“師妹是很想師兄與那林大小姐好?”衛漱的聲音慢吞吞的。

明明還是那樣溫柔,但莫名就是讓窦炤渾身一毛。

師兄又不高興了。

窦炤立刻就說道:“師兄若是不想,那就不要好了,反正我會一直陪着師兄的。”

她想好了,有過賀荊仙君那樁事,她怕是不會再那麽喜歡上一個人了,自然不會想再與人成親或者結為道侶。

他們師兄妹一直在一起,修煉生活也很好。

修仙嘛,還是自己開心最重要。

衛漱的話都被窦炤這一句給堵住了,他低頭凝視窦炤幾秒,然後笑了一聲,“一直會陪着師兄嗎?”

此時的窦炤沒有深想過,此時此刻,此時心情,她點了點頭,回答得毫不猶豫。

“師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衛漱臉上便漾開了一抹笑,“師兄相信炤炤。”

窦炤覺得近日師兄好像總是會問自己這類的問題,她在想,是自己有哪些時候做的不好,讓師兄經常覺得她會不要師兄嗎?

可是看師兄的樣子,好像心情挺好的。

窦炤想了想,此時甲板上,也就沒有說太多,轉身面朝着大海。

她從前是一條蒼龍,卻從來沒有在海域裏遨游過,所以這會兒視線很是自然地往下看海。

然後,她的臉色忽然一變,瞳孔都睜大了一些。

她看到深藍的海域下那巨大的龍形的身影很快地沉入了海底,快得仿佛那是她的錯覺。

窦炤的呼吸都一窒。

她看見了,她确定她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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