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不可言說的過往

大輔和小賢同時攔在嘉兒面前，“你要幹什麽。”

端木看着嘉兒臉上有些恐懼的神情，難過地道，“我好想你，我想跟你說說話，等下的體育課，陪陪我好嗎……”

嘉兒聽到端木懇切的聲音，雖然害怕，卻還是走上前點頭答應了。并不是因為純粹的同情此刻的他，更是感受到他好像想告訴自己些什麽。

“你應該記得那次我們幼稚園門口的那兩只狗吧。”兩人在草地上坐了好一陣，就在嘉兒以為會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端木突然開口了，他漂亮的眼睛因為陷在回憶裏而顯得很空洞。

“嗯，我記得。”

“我很喜歡狗，我爸媽卻很怕狗。”端木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一天，我在路上等爸媽來接我的時候，看到一直很大的野狗，因為覺得它長得很威武，就停在路上逗着它玩。它其實很可愛，也很愛鬧，它看到我爸媽來就一直沖我爸媽叫。我爸媽就很怕，可是人越怕狗就越叫得歡，所以我爸媽就要拉着我跑，結果那狗就一直追着我們。”端木突然停了下來，嘉兒擡頭，看見他已經模糊掉的雙眼。

“好可笑，就是因為被一只狗追着，爸媽逃跑的時候太慌張而出了車禍，那只狗救了我，我父母卻因為那只狗而死。”端木的聲音很無力，“從那以後，我就病了。”

嘉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想要安慰他，可是一想到他曾經那樣對阿武，又沒有辦法開口。

端木沒有看嘉兒的表情，只是繼續着自己的話。“我再也不想看見狗，可是那次在幼稚園門口，卻看到了兩只可以說從來沒有見過的狗打架，我居然又跟着出去了。出去之後發現，找不到那兩只狗，而門也鎖了。就在我不知道要怎麽辦的時候，有個很奇怪的聲音對我說，‘沒有人會要你的，你就是一個被抛棄的孩子’，那樣的聲音讓我很害怕，直到你哥哥出現以後，我才恢複了意識。再後來，你就像一簇光，落在我身上，幾乎驅散了我心內的整個黑暗。那天回到家，我的精神特別好，我奶奶也很開心。就在我以為我的病就要治好了的時候……最疼愛我的奶奶卻突然去世了。我記得那天早上，我去奶奶房裏，發現奶奶的身體冰涼，怎麽也搖不醒，後來，別人告訴我，我奶奶是因為心髒病發作去世的。大家都說我是個不祥之人，會害死家裏所有的親人。家裏沒有親戚願意收養我，我就住進了孤兒院。”

嘉兒終于再也狠不下心，讓端木輕輕地靠上了自己的肩膀。

“嘉兒……你知道當我走進教室見到你的時候，我有多欣喜嗎？盡管那時候我已經回不了頭，而你也不認識我了，可是我還是很感激命運，能夠讓我遇見你。”端木輕輕地抱住嘉兒，聲音很輕柔，“我只想在我清醒的時候，讓我好好抱抱你，你別擔心，我總有一天會把你還給他的。”

接下來，是一片沉寂，兩人除了呼吸，再沒有聲音。

而正在一年三班上課的阿武失了神。他透着窗子，看着抱着的兩人，心像被什麽攥緊，呼吸也無法順暢。他有些心痛地喃喃自語，“難道到最後……我還要失去你嗎？”

小賢發現，自從那天體育課以後，嘉兒和端木的關系好像得到了緩和，他給嘉兒帶的早餐嘉兒不再棄之不顧，他對嘉兒的凝視，嘉兒也會回以微笑，而同時，阿武的神情也一天天凝重了起來。大家雖然什麽也不說，可是每一個人看着，都很心疼。

“阿武，你要相信嘉兒，你們那麽深的感情，嘉兒一定不會背叛你的。明天就要考試了，你要打起精神來啊。”小京昨天本是氣憤地去質問嘉兒突然的變心，卻變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聽完了端木的故事。可雖然她知道了嘉兒是同情他，阿武的樣子卻又還是讓她看着心疼。小京實在沒辦法接受，為什麽這麽般配的兩個人非要遇到這種事呢。

小京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大家，大家也明白了過來，只是阿武的臉色依舊沒有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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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嘉兒和端木聊完天的那晚，太一就已經把這些事告訴了阿武。雖然這一切使得嘉兒那天抱住端木成為了情理之中，卻還是緩和不了他心內的擔憂。

因為，即使是這樣，誰也不能保證嘉兒不會對正常狀态下帥氣又穩重的端木日久生情。當阿武越來越感受不到嘉兒的心意，他也就越來越恐懼失去嘉兒，甚至越來越有一種，要跌入黑暗深淵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