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共枕
藍政庭坐在副駕駛座上,他不說話,靠着車座,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關澤予邊開車邊看向右手邊,藍政庭那邊的窗戶沒有關上,而他已經呼呼大睡。
關澤予把車停在路邊,他靠過去,為對方關上窗戶。
淺淺的呼吸,均勻的起伏,關澤予注視入睡的人的面容,安靜祥和,英挺的鼻子,長長的睫毛,膚色白皙,薄潤的嘴唇,雙唇抿出一條柔和的唇線……
關澤予坐回駕駛座,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啓動車子,而後又停下,下車,打開後車座的門,将對方脫下的外套拿過來,為其蓋上,做好了這些事,他再次開車。
車子漫無目的的繞了一圈,在一番鬥争後,他把人帶回了廬園。
關澤予怕藍政軒再無緣無故給自己一拳,上次為了映輝的項目,藍政軒就不由分說的動拳頭,這次,要是為他二哥再來一拳,關澤予想自己有必要去做整容手術了。
鼻子被打出血,那種疼痛,到現在還在隐隐作痛,要不是看在藍重祥的面子上,他說不定會把藍三公子的門牙打掉一顆,那種沖動得只想到動手動腳的男人,他還當自己是學校裏的孩子,受屈的時候說不過就要上拳頭解決。
關澤予把車停在露天場地,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才想叫睡着的人起來,誰知藍政庭已經睜開眼,他問,“到家了?”
關澤予吓了一跳,他把車門關上。
藍政庭吃痛,他的手指被車門夾住。
“你。”
關澤予犯了錯,他趕緊把車門打開。
藍政庭感覺疼,他縮回手,關澤予強硬把手指拉過來查看,他拿來對方的外套,再把人拉出來,直接走向家門。
“你就算報仇也不用下得這麽狠吧。”
藍政庭疼到心坎裏,那是手指上的傷,所謂十指連心,要是說一點不痛,他真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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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予心裏本來是憤憤不平的,因為感覺像是被騙了一樣,他為這個人開車,他把這個人帶回自己家裏,他還為他蓋衣服,關窗戶,他做了這麽多……
“我不是故意的。”
關澤予把人拉進家門後,把外套扔到沙發上,他趕緊走進書房翻箱倒櫃,找出了原曲凡為自己準備的貼膏藥。
藍政庭環顧了一眼冠鷹總裁的別墅,三層樓,第一層,客廳,廚房,書房并集。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傷口,淤血凝聚很快,膚色蒼白,以致傷口上的淤血顯得無比猙獰。
關澤予拿出了膏藥,他擦了擦藥水,想着這凝聚的淤血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消散,他問,“很疼?”
藍政庭低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搖頭否認,“還好。”
其實他很疼,關澤予顯然是氣憤至極,以致動作有些生狠,要是人的頭先伸出來,那是不是也該被夾斷了?
關澤予将傷口包好,他說,“先去洗個澡,醒醒酒。”
他沒想到自己一時情緒上來竟差點要了人命,是,不否認他很氣惱,但氣惱歸氣惱,卻沒想過要取了人家的性命。
“對不起。”
他收起棉簽,藍政庭握了握手指,好在沒傷到骨頭,要不然這手指注定廢了。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喝酒喝多了,還麻煩你。”
他暈沉沉的起身,想着要不要離開,關澤予把藥箱放回書房裏,他說,“要是頭痛,就先喝杯咖啡醒醒酒。”他動作利索,去開了熱水,再拿出速溶咖啡沖泡。
藍政庭坐在沙發裏,他看着男人娴熟的操作。
關澤予拿了一只陶瓷咖啡杯,裝了半杯,放到桌子上。
藍政庭低頭看了看衣領,才發現,衣服的扣子不知何時解開了一兩個。
他單手将衣扣扣上,關澤予回頭看了一眼,他走進浴室,打開了熱水器,再去卧室,找了一套從未穿過的浴衣。
“要不介意,可以去洗洗。”
藍政庭只扣了一粒扣子,他看向放在旁邊的浴衣。
關澤予進了廚房,最擅長的也就是下面條,或者放了水,淘了米,煮粥?
藍政庭拿了衣服走進浴室,寬大的浴室裏,四處彌漫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味道,關澤予把毛巾和所需的其它用品都準備好,就放在架子上,藍政庭伸手拿過來一看,都是嶄新的沐浴用品。
他沖洗出來,便忍不住問,“這些東西是不是常常備有?”
關澤予聽不明白,他看向男人,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
藍政庭說,“浴巾、浴衣這些東西,你是不是買着以備不時之需?”
“不是,曲凡經常過來住,這些一半是他買來送我,而我一直沒用,大多留着,至于那浴巾是他買來給自己備用。”
關澤予解釋了一大堆,他不知自己解釋的信息裏有哪些意思包含在其中,他個人不覺得有問題,而在聽者想來,他好像有所明白。
“你煮了什麽?”
他走過去,關澤予說,“面條。”
他就煮了一碗面條,這是他唯一所長,怕煮了其它東西吃不了,因此只能将就着。
藍政庭看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他說,“你做的。”
“嗯,我就會做這個,肚子餓的時候,能填飽肚子就夠了。”
他去拿了一副筷子,藍政庭把幹毛巾挂在脖子上,未擦幹的頭發,他順手揉了揉幾下,它們全被拍到腦後,有的還倒在後頸耳朵邊,幾縷還垂在了他的眉眼,那樣的他,顯得文質彬彬。
“唔,很香,廚藝很棒。”
“謝謝。”
關澤予把筷子遞過去,藍政庭問,“你呢。”
“我不餓。”
關澤予轉身去洗澡,他解開領帶的時候,想起男人為自己戴領帶的樣子,心裏一時此起彼伏。
他這次洗澡沒有下游泳池,客廳坐着一個人,他不可能自顧休閑,當穿上浴衣走出來,卻發現沙發上的人已睡着。
藍政庭沒有喝咖啡,他應該是累了,眉上滿是疲憊。
關澤予站在沙發旁,他叫了一聲,“藍總。”
藍政庭沒有反應,關澤予低頭看一眼睡衣下的胸膛,他轉開眼,看了原曲凡睡的房間,再看自己的房間,他走上二樓,進了原曲凡睡過的房間查看,裏面到處是雜志,床上有,書桌上,書架上更是一大堆,那些全身赤條條的男人封面,裏面的內容更是不堪入目。
關澤予放棄了要把人安排在這間客房的決定,但是其它地方,都沒有人睡過,更何況,沒有床單,床被……
關澤予走下樓,睡着的人,似乎睡死了,他平穩的呼吸,睡相安祥。
關澤予左思右想,他想了半天,才咬牙把人搬到自己卧室。
他的床,可沒睡過別人,除了這個人,心裏咬了咬,他把自己的枕頭,給他;把自己的棉被,給他,當然,包括床……
安置妥當,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人,他關了臺燈,去往書房。
他想守在書房一夜,因為不習慣和別人睡,所以,想要熬夜度過。
當打開電腦,忙了一個多小時,他反複的看時間,以為時間像往常一樣,迅速的流逝,怎想,今天的時間行走得異常的慢,困意重重地,他堅持不下去,無奈,只能走回卧室,在開了卧室的燈,他開了又急忙關上,他把床頭左邊的臺燈打開。
藍政庭睡得很死,維持的姿勢,依然筆直,睡得實在過分安詳。
關澤予躺在旁邊,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人,他拉過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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