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任務
關澤予在下半夜中醒來,他拿過桌面上旋轉的手機,顧叔說,“打擾你做好夢了,現在能出來嗎?“
關澤予莫名其妙,這深更大半夜,多少點了?現在這個點打電話來騷擾人,合适嗎?
顧叔說,“有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關澤予拍開床頭的臺燈,白花花的燈光,一下亮化整個房間,他眼睛被刺得生疼,當咬牙切齒的問,“什麽樣的任務?”
顧叔說,“和你目前的工作相關,我們這裏找不到合适人選,所以只能找你。”
關澤予靠着床頭望天花板,他想,哪一次的借口不是跟我的工作相關?顧總,好歹你也是國安的第一把手,請人能找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嗎?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知被用了多少次。
顧總說,“現在就出來,十五分鐘後見。”
關澤予還想說話,他昨晚感覺頭疼,本想好好睡一覺直到天亮,可才睡下兩個小時,竟然就這麽被迫招魂。都不知道這麽甘願受虐是為什麽,說好聽是孝順,說難聽是活該受罪。
顧清逸死了就死了,與自己有何相關,如今替他照顧所謂的父親又是幾個意思?
再說,堂堂國安大隊的頭目,他需要別人體諒和照顧嗎?人家天天在照顧嫌犯,但凡是哪個動了手腳的甚至涉及到相關嚴重機秘檔案的都會被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顧總特別尾随照顧。
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其中相距整整十年,一個人要有多少個十年才能如此折騰自己?
顧叔站在黑暗的角落裏抽煙,他抽了一根又一根,腳底下不知扔了多少煙尾巴,再查看時間,那存心要跟人過不去的年輕總裁還不出現。
關澤予起來刷牙洗漱,他覺得不夠清醒,還沖了一個冷水澡,從浴室裏出來,他邊擦着頭發邊踏上二樓,就想選一套黑色的西服套身上,可把衣服都穿好了,系上領帶整齊了,他又覺得不稱心,所以把外套脫下扔掉,就穿了白色襯衫,加一條筆直的黑色領帶,在扣上袖口扣子時,他看一眼鏡子中的人,當看到對方眼裏的血絲,剛洗過的頭發,絲絲縷縷在額前翹起來滴滴答答的落着水。
他把發理到背後,最後還是拿出了塵封在衣櫃角落裏的白色西裝。
以前顧清逸很喜歡穿白色西服,他說這種顏色顯得特別幹淨。
關澤予當時沒有任何置評,他只說,“出任務不應該穿白色西服,那樣太過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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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逸說,“我爸說這樣看起來比較文氣,小時候他希望我當名醫生,說那份工作比較安全。”
可是世上哪有一種工作最安全?每一種都是懸在刀尖上過日子,只不過有的表面看起來特別光鮮亮麗光彩照人而已。
顧叔再擡起手看看時間,當扔下最後一根煙,遠處姍姍來遲的年輕人,他穿一套白色西服,就這麽越走越近。
關澤予說,“慢了十五分鐘,一般而言,我的工作需要,這十五分鐘理所當然忽略不計。”
顧叔看着眉目俊逸的孩子,恍惚的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然而仔細看,就發現他們長得不一樣,他終究只是做個樣子。
關澤予看到了地上的煙頭,蹙了蹙眉說,“年紀好像也是老大不小了,怎麽還是沒有一點自覺性和紀律性。”
顧叔慨嘆一聲,他說,“你的時間珍貴,我的時間就不珍貴了嗎?”他走過去搭住算半個兒子的肩頭,關澤予剛開始很排斥,後來就慢慢接受了。
作為一個随性的人,顧總逮着誰就和誰親切,他那種自來熟的親切感,許是他的職業要求,許是他為人就這樣,雖然在辦事和工作的時候特別嚴厲,但在另一方面,他表現得确實很親切随和。
關澤予說,“什麽樣的大任務?非要你親自跑一趟。”
顧叔把小屁孩拍上車,他坐到副駕駛座。
關澤予開車,他一般喜歡快速行駛,而顧叔說,“眼下我趕時間,你把它當成飛機開都沒問題,反正想辦法把我的三十分鐘給補回來。”
關澤予微不可聞的哼一聲,他都不知道有一天還能成為司機,自從當上總裁,只有他指揮命令吩咐別人的份。
顧叔說,“你工作都安排好了嗎,這出去大概需要好幾天。”
關澤予專心開車,上了高速路,再不能随心所欲,尤其是在飛速行駛下。
顧叔熬了一整夜,現在坐得閑散,他昏昏欲睡。
關澤予說,“怕又父知道嗎?”
顧叔當即清醒過來,他說,“別,你不要跟他說,羅又父這人不好溝通,換其他人吧。”
關澤予想了想說,“只要我出去兩天,到第三天不在冠鷹出現,他必會打電話詢問我的去向。”
顧叔問,“那能找一個避免的理由嗎?他眼線太多,一旦知道你被我帶走,必會派人去攔截。”
關澤予不想給合理的建議,他說,“實話講,你跟又父比,誰更厲害?”
顧叔左手枕頭,右手輕叩車窗,他說,“比較不能這麽比,他擅長策略,我擅長抓犯人,我們涉及的領域不同,當然做法和想法也不一樣。”
關澤予呲之以鼻,他覺得就差不多一樣,只不過在于執行的方式。
以前出任務,又父在半路上派人攔截,他把上司領導帶回辦公室裏說,“作為冠鷹首席執行官,公司才步入正軌,你不能經常玩失蹤。”
關澤予當時有些哭笑不得,他說,“我又不是不回來。”
又父說,“那也不行,誰知道任務有多危險,顧總也太不應該,你都回到商業圈了,怎麽還把你往正治圈上拉。”
顧叔是真的怕又父了,畢竟正在開車的總裁是關氏企業的董事長的親生兒子,身為父親,他當然有權過問兒子的去處。
顧叔說,“最近傳言你和映輝的總裁鬧不和?”
關澤予轉頭看了一眼,他的意思就在問,你又想打哪般壞主意?
顧叔說,“不如請他幫忙。”
關澤予幹脆一口拒絕,他說,“不行!”
“呵,謠傳不是說你痛恨人家嗎?”
“這是一回事。”
“就請他幫個忙,就說關企和藍企是合作關系,這樣的話你跟藍政庭出席外省參加一個重要大會也不會太離譜。”
關澤予減下車速,他說,“你絕對不能打他的主意。”
“為什麽?”
“顧總也有問別人為什麽的時候?”
顧叔喝了一聲,“小鬼到底長大了,學會強勢逼人了?”
關澤予不予反駁,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沒有一點主見,那他不用在冠鷹混了,直接躲到窮鄉僻壤裏得過且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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