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阿乾回來的時候,竟提了幾瓶白的,整整齊齊放在桌子上。

“這是?”

我有點好奇,瞟一眼,竟然清一色二鍋頭。

“不是要喝麽?我這只有二鍋頭,好的供不起。”

阿乾拿起一瓶,直接擰開就仰脖灌,杯子也沒拿一只。

我看他喝得痛快,喉結滾動,喝完一瓶接着拿第二瓶。

暢快得惹眼。

趕緊跟風,擰開一瓶,學着阿乾,大口大口地灌。

第一口,辛辣的感覺在口腔內爆炸,舌尖幾欲麻木。

第二口,濃重的酒味侵襲上眼睛,幾乎将人逼出淚。

第三口開始适應。

第四口、第五口已然麻木。

我喝了半瓶後,便捂着胃部大氣不喘,再逞不了好漢。

除了不能動彈的舌頭,除了快被燒出血的胃激烈地疼痛,根本沒有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更沒有片刻歡愉。

連喝口酒都不稱心,忽覺人生各種不如意。

真想抱着酒瓶大哭一場。

阿乾睨我,嗤笑:“不行了?”

說罷,繼續喝。

我有點鬧不明白,人生若此,何去何從。

對面阿乾真真千杯不醉,幹掉一瓶又一瓶,見我不行了就嘲笑我:“心裏不暢快的時候,就要爽快喝!喝痛快了就要笑!血淚往肚子裏咽!打落牙齒和血吞!才是真男人!”

我被逗得大笑:“難過就哭,高興才笑!你那一套太虛僞!何必要騙自己!”

阿乾嘿嘿地笑:“你現在很高興了?”

不高興。

一點也不高興。

簡直如喪考妣。

我真的控制不住,嘴角下拉,鼻子發酸,又不想再多和阿乾多說,只是繼續喝。

阿乾仍舊低低地笑。

不知道為什麽,我兩度看這漢子笑,兩度覺得真心笑得很難看不說,聲音還像鬼哭,不若不笑。

得出結論,阿乾這人,還是板着臉合适點。

周身酒氣沖天,耳邊滿是灌酒的聲音,我覺得頭重腳輕,這才開始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知道阿乾不開心。

很不開心,與其說是要成全我喝酒的願望,不如說他自己想醉一場。

只可惜,此人酒量太好,越喝眼睛瞪得越大,我已然眼前重影搖搖,他還是手執酒瓶,異常穩妥。

醉不了,也真可憐。

我很同情他。

我大着舌頭,問方才被打斷的問題:“二嫂呢?”

腦子發燙,眼睛發燙。

我保持着清醒,看着阿乾。

“在國外,還不知道方家出了事。”阿乾又悶掉半瓶,“下個月回來。”

我聽得心裏一松、緊接着一緊,就像過山車一樣,一顆心髒吐出來再吞進去。

太過刺激,我抓起酒瓶又灌一口。

壓壓驚。

二嫂下個月回來,到時候,二嫂要殺要剮,還不知如何應對。

不過,下個月就下個月吧,好歹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喘口氣。

事實上,接下來的日子,我非但沒能喘口氣,還忙得像只陀螺,沒有分秒的停歇。

公司、娛樂城,各種事務,一個接一個,沒有一刻停歇。

我只需要出個面,裝個二少,其餘事交給阿乾,阿乾總能辦得妥妥當當。

這樣一看,我忙個什麽?

但是确實是真的忙。

我實在很難高枕無憂——阿乾并非我的心腹,現階段我無法自己做的事情,不得不交予他做,什麽時候、什麽地點、什麽決定,做了哪些事,又有哪些人參與,阿乾了如指掌。

我就像一個傀儡皇帝,端坐皇位,腳下群臣匍匐,身邊攝政王護法,将一切替我辦得井井有條。

看似風光,實則時時刻刻如針芒在背。

除了阿乾,我再無借力。

這一步步,如履薄冰,我幾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賭上,就賭阿乾是否真的會對我忠心。

我對他透了底,若攝政王有個什麽想法,想要弄死傀儡皇帝,簡直易如反掌。

我對阿乾,不敢信任。

或者說,恐懼于對方對自己了如指掌,而我對對方一無所知。

我開始後悔以前沒有培養自己的勢力,若有個心腹,也不必如此煩憂。

身無可信近臣,況且短短數日,不能将阿乾的性格吃透,煩躁至極。

這股煩躁纏着我,幾欲寝食難安。

日子就這麽過了一個周,一個周後,娛樂城周邊擴建,出了點問題。

有人要在方家娛樂城的一路之隔,建立另外的時尚城。

娛樂城在G市R區中心,客流量非常大,若另外建個時尚城,雖娛樂城一時不會受影響,但長此以往,客流量定會變少。

方家以前是憑什麽拿下娛樂城的,這其中貓膩,我也不是不知道。而現在這個人敢公然與方家叫板,其背後勢力,定不容小觑。

為這事,我愁出了三根白頭發。

随後派遣阿乾前去打探虛實。

阿乾從早上去,去了半天,回來的時候正值正午,天氣異常晴朗,阿乾卻面色凝重。

似乎醞釀着一場風雨。

看來情況并不妙,我問阿乾:“談得怎麽樣?”

“對方是鐵背龍。”

阿乾确确實實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鐵背龍此人,黑白通吃,屹立數十年不倒,在G市也算混得風生水起。

用以前方老爺子的話說:這小子是個人物。

他的勢力範圍在G市H區,而方家在R區。

故而這麽多年來,和方家井水不犯河水。而現在,鐵背龍試圖将勢力範圍開到R區,已是司馬昭之心。

當然,這些都是阿乾告訴我的,在此前,我幾乎連方家的勢力範圍都不太清楚。

果然,方老爺子有句話罵得對,爛泥扶不上牆。

我不禁羞愧。

然而現在,形勢危急,不是羞愧的時候。方家還沒到任人拿捏的地步,真要是逼急了,全力反撲,還是令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忌憚的。

鐵背龍這麽大膽,冒這樣的險,圖的是什麽,我也是想不通。

如果他是想趁着多事之秋,取方家而代之,由于G市格局特殊,一時半會也難以實現。相信這點,鐵背龍是看得清楚的。

如果他并沒有取締方家的意思,随意掀起點浪花,我猜也決不是單純地想向方家示威這麽簡單。

否則,顯得多無聊?

但是他到底想幹什麽呢?

猜不透,完全猜不透。

此刻外憂內患,真是有點煩。

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智商不夠用,恨不得再多安倆腦袋,好讓我變得精明,好讓我想通。

“我感覺鐵背龍不是單純地想要建時尚城。”阿乾道。

這點是毋庸置疑的,誰都看得出來,我點頭,表示贊同。

但,重點是,鐵背龍的目的是什麽?

我無從得知,只能問先前去探過虛實的阿乾。

在我的注視中,阿乾思索良久,最後得出結論:“鐵背龍的意思,二少沒有親自出馬,不夠誠意,要二少親自前去商談。”

這還真是打臉來了。

我不說話,看着阿乾。

阿乾接着說:“方家現在情況特殊,忍一時風平浪靜,二少,您還是親自出馬吧。”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攝政王一聲令下,傀儡皇帝混吃等死了這麽久,也該派上用場了。

我收拾了一下,當晚,人模狗樣地出發了。

會談的地點是個居民區,懷德名苑。

很普通的居民區,從西門進,保安穿着制服,神情嚴肅地目視前方。

以前我和荊卓明在一起的時候,也曾經在類似的小區買過一套房。

總歸一戶兩戶,一層兩層,日子平平淡淡地過着,即使是鄰居之間,也互不幹涉。

我每每和荊卓明一起去超市購買食材,然後回到小區,或自己下廚,或看着荊卓明下廚。

吃一頓溫馨的飯菜,泡個舒舒服服的澡,鑽進被窩,享受人生。

個中樂趣,就算此刻回憶,也足以觸動心底。

再想想那套房,我也是很久沒去了,不禁又有些悵然。

最近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荊卓明,一點一滴,盡數往好處想,壞處似乎正在被慢慢遺忘。

我對自己說,這是不對的,忘光了荊卓明的不好,以後該怎麽面對一個人的生活?

故而我每每克制,但結果不如我意,越是克制,越是想得更多。

到最後,我坦然。

想就想吧,反正見不到,反正不會見。

“請。”

保安的聲音将我的思緒扯回。

刷過卡,車駛入地下車庫負二層,阿乾推着輪椅,将我從負二層直接送到了三十樓。

3002室。

據說是三室二廳,一廚兩衛,一百八十米平,豪裝。

進了門,視線豁然被綁架,确實裝修很是用心,讓人移不開眼睛。

不管是玄關,還是客廳,都是那麽地賞心悅目。

光從外表,毫無疑問這是一處極不錯的住處,然而,卻暗藏玄機。

這棟居民樓的四周,大樓一層、電梯、3002室門前,都安裝有監控設備,并且所有的監控畫面都彙集在一起,時時刻刻專人看着。

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立即通報。

這是近年才興起的玩法。

酒店去不得,因為危險,就租個私人住所,比起酒店,環境有過之而無不及。

請一位大廚掌勺,專為客人烹制菜肴,再請一兩位夜店絕色,讓客人左擁右抱,保證客人開心就好。

若是麻将桌上再輸大筆的錢給客人,那麽交易多半就成了。

當然,這也是阿乾告訴我的。

一進去,果然,廚房裏傳出菜肴烹制的聲音,而客廳裏兩位美女也着實讓人眼前一亮。

一位清純,一位妖豔。

白玫瑰與紅玫瑰,相得益彰。

兩個人站起身,姣好的面容和身材展露無遺。

若我沒有龍陽之好,怕是面對兩位角色都要臉紅。

我擺擺手,讓她們随意,我自己待着就好。

我在窗口,趁着那位鐵背龍還沒來,俯瞰着整個小區。

這個小區占地還算寬廣,樓與樓之間離得很遠,中間隔有大片的草坪和池塘。

此時正值天黑,但池塘水底、草坪四周均安裝有燈,倒是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寶石,在黑暗中閃耀,顯得很是漂亮。

我看得興致勃勃。

過了大約十分鐘,一輛黑色瑪莎拉蒂從正門駛進,阿乾向我打了個暗號。

我知道,鐵背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何曼塵塵投喂一顆地雷

吃貨投喂一顆地雷

麽麽噠

O(∩_∩)O~

今天奶奶的八十大壽,窩去主持生日晚宴,于是窩沒吃飽,累慘啦

現在很餓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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