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脫胎換骨~
兩家大人分別拉住自家孩子,給他們分開。
奇怪的是,這倆熊孩子臉上還挂着彩,鬥雞一樣瞪了一會兒,突然就“噗嗤”一聲,對着哈哈大笑起來!
諾曼德一顆老心瞬間就松了下來,他狠狠踢了喬曼一腳:“之前我怎麽跟你說的?再闖禍就老實在家呆着關禁閉吧,別想跟着我出來了。”
聽了這話,喬曼瞬間變成了苦瓜臉。
宮時衣力氣不如喬曼大,但他身體柔韌性好,平均算起來,倒也沒吃多少虧。主要是這一架打的痛快啊!他把這兩天積攢下來的火氣,一口氣全發洩出去了……呵呵,你們這些熊二代,他穿越之前也從來沒受過半分委屈呢,兔子急了也得咬人,得瑟個屁!
笑的太歡實,扯動了臉上的瘀傷,宮時衣也樂極生悲了,整張臉扭曲起來,嘶哈連聲。
元紹均黑着臉跟站在一邊的黑衣人發火:“愣着做什麽,去拿傷藥!”
一個黑衣人馬上跑開了。
諾曼德陪着笑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回頭就教育這混賬!十一的傷沒事吧?要不然搭我的飛機,咱們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宮時衣捂着挨了一拳的右臉,頗為大度的擺擺手:“不用,這事兒我們倆都有錯,也不必教訓他了,我們倆這算是不打不相識。”
喬曼在一邊嘿嘿傻笑:“對,不打不相識。”
宮時衣瞪了他一眼,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當鏡子照了照,然後整張臉就塌下來了,指着喬曼罵道:“打哪兒不好,非打臉!我過幾天就要拍電影了,破了相你拿什麽賠我!”
喬曼舔了舔破了一道口的唇角:“你也沒手下留情啊!其實沒破,就是有點腫,上了藥,我估計用不了兩天就好了。”
元紹均在旁邊冷眼瞧着,兩個熊孩子還嘻嘻哈哈地聊上了……不過今天的宮時衣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覺得宮時衣性子太軟,這樣的人,估計從小就被人欺負。
……事實上宮時衣上輩子還真沒被人欺負過,倒是所有人争相慣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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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喜歡一個人,恨不得給他塑造一個真空出來,隔絕所有傷害,讓他呆在精心打造好的城堡裏,活得像個小王子。
元紹均卻不想這樣,他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堅強起來,獨自即能應對風雨!
一只純白無害的兔子,他可以寵着,但實話說,這種寵與尊重無關,就連元紹均自己,都不能确定他會不會有一天,就膩了,不喜歡兔子了。
現在的宮時衣腫了半張臉,形容狼狽,遠不似先前光鮮,但元紹均這麽看着,反覺得他生動了許多……終于忍不住上前使勁兒揉了揉他的頭發。
宮時衣雙手抱頭,把作亂他的大手抓住,使勁兒丢了出去——當着這麽多人呢,他可在意形象了。
恰好,這時黑衣人拿了一盒藥膏送到元紹均手中,藥膏是用一種扁圓形的盒子裝着的,頗有古風雅韻。打開一看,裏面的膏體是淡黃色的,油脂細密,聞起來有一股中藥味,也不知道是用哪幾味中藥調制出來的。
用濕紙巾淨了淨手,元紹均從裏面挑出玉米粒大小的一塊來,按在宮時衣臉上。
宮時衣忍不住嗷的一聲,“疼疼疼疼疼,你輕一點嘛。”
“打架的時候怎麽不怕疼了?”元紹均沒有手下留情,“忍着,揉散了才好得快。”
喬曼在一旁看着,這要是平常的時候,他這種神經粗大的家夥,早趁勢要求元紹均将藥膏分他一點了,他現在也是傷員啊!可不知怎麽的,現在他根本不敢跟元紹均說話,躲到諾曼德後面,喬曼後知後覺地裝起了鹌鹑。
等上完了藥,宮時衣感覺自己右半邊臉都木掉了,眼眶中淚水盈盈打轉,他死忍着才沒有掉出來,最後苦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他以為元紹均會追問他們打架的原因,但這個男人給他上完藥之後,就跟諾曼德接着談正事去了,留下他和還在裝鹌鹑的喬曼,面面相觑。
“你那是什麽鬼樣子?”宮時衣用右手虛掩着右臉,斜視對面的熊孩子。
熊孩子鬼鬼祟祟地看一眼元紹均他們離開的方向,突然松了一口氣,道:“可吓死我了……怪不得別人總說元是最可怕的男人!”
宮時衣很無語:“你是抖m嗎?說自己吓死的時候,能不能表情別那麽雀躍?”
“你不知道,我從小最崇拜的男人就是元,我還發過誓,以後要成為和他一樣的男人!”熊孩子表情可認真了,然後他也沒忘了請教宮時衣,“對了,什麽叫抖m?”
……
兩個小時後,喬曼被他爹諾曼德綁上了飛機,一臉留戀不舍地走人了。
臨走之前,他還有夙願未清呢:“等下回見面,咱們再比大小啊!”
宮時衣:“……呵呵。”
認識熊孩子,倒也不是沒有收獲,兩個人還一起開了一會兒快艇,宮時衣曾經開過一次,遠談不上熟練,喬曼比他專業多了,反正瘋玩了兩個小時,到喬曼走的時候,宮時衣已經可以獨自掌控快艇,在海上快樂地兜風了。
現在外人走了,就到了元紹均秋後算賬的時候。
“到底為什麽打架?”
“還能為什麽,一言不合呗。我跟你說啊,那個喬曼可是你的鐵杆粉絲,對你那叫一個狂熱崇拜啊!他還覺得我配不上你呢。”宮時衣哪敢說毛沒長齊還有比大小的事,機智地聊起了別的。
元紹均也知道他肯定隐瞞了關鍵信息,不過既然宮時衣不肯說,他也不想深挖,換了一個問題問道:“跟一個比你小兩歲的孩子打了一場架,還稍落下風……說說看你現在有什麽感想?”
宮時衣回答的很實在:“感想就是,我真是太弱了,得學一點防身術,下次碰上這樣的事,打得他滿地找牙!”
元紹均用不信任的眼光看他:“可你吃得下苦嗎?”
“怎麽吃不下?”宮時衣信心滿滿,“我從小練瑜伽,吃的苦也不少了。不過為了形體考慮,那些練了之後就肩上能跑馬雙手似磨盤的,肯定不能考慮。”
元紹均嘴角一抽:“既然這樣,我來找人教你吧,省的你學一頓花拳繡腿,白白浪費精力。”
“好的,”宮時衣笑的很甜,“那我先謝謝啦~”
……
時間若是過的慢起來,可以度日如年,而若快起來,又真如白駒過隙。
出海之前,宮時衣覺得三天的時間,可怎麽熬啊!等真的上了船,發現也沒什麽難熬的,反而過的很充實,不缺趣味。
元紹均不是他臆想中精蟲入腦的老流氓,相反,除了喜歡拉拉手什麽的,他還算是守禮君子。三天的相處中,宮時衣發現,幾乎沒有什麽是這個男人不會的,用一個比較古風的詞彙形容,就是“允文允武”——寫得了毛筆字作的了畫,玩得了槍跑得了馬,他甚至還會開飛機!
兩個人在最後的時間裏瘋了一把,宮時衣被半逼半哄着,陪他玩了一回低空跳傘……當他們從直升飛機上俯沖而下,降落傘砰的一聲打開,極目之處,天是藍的還是藍的,天地茫茫,又寂寥又空闊,宮時衣置身其中,只感覺腦子裏嗡的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碎了外殼。他禁不住高聲尖叫起來,那種暢意醺然之感,每每令人不斷回味。
元紹均親自将宮時衣送回家,這才離開。
宮時衣安頓好了,就給經紀人南希打電話。
南希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抱怨道:“你還知道回來啊?什麽時候去度假不好,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虧了《龍谷》劇組這兩天沒有催你進組。”
宮時衣只能連聲抱歉,然後把鍋全推給他“哥”:“誰知道他那麽不着調呢!”
南希呵呵一聲:“我才不信,找理由也請找個靠譜一點的吧?”
宮時衣覺得肯定是六月雪唱片加給他的“窦娥debuff”還沒到消散時間呢,不然他怎麽能冤枉成這樣?
兩個人約好了見面時間,宮時衣總算是靜下心來,将整個劇本通讀了兩遍,不說做到爛熟于心吧,至少也是心中有數。
等到了約定時間,剛一見到人,南希就驚地頓住腳步,她将宮時衣上下打量幾遍,“你該不會是整容去了吧?”
聽到這話,宮時衣面上不顯,心裏卻受用極了:“什麽樣的整容三天就能過恢複期?”
多虧之前受傷塗的藥膏效用神奇,在昨天的時候,他的臉上就幾乎看不出什麽了,今天更是任誰都看不出來他不久前還受過傷。可能是藥膏滋潤的緣故,他的皮膚看上去還細膩了許多,滿滿的膠原蛋白,這一路上,盡管戴着墨鏡,仍有不知道多少人看他看直了眼。
“我的意思是說,你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麽,感覺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樣……”南希坐在宮時衣的對面,現在他們正在一家不大的咖啡店裏,宮時衣早來了幾分鐘,已經幫兩個人都點好了咖啡。
“脫胎換骨?”宮時衣将信将疑地搖搖頭,“太誇張了吧?”
南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其實只是一種感覺,外貌并沒有什麽不同,但他的精氣神,卻提升了一個檔次!如果說原來的宮時衣,還奶油味很重,容易讓人聯想到嬌生慣養的小王子、溫室中培育出來的花朵,那麽現在的宮時衣,氣勢提升,彌補了年齡上的不足,終于成為內裏初具堅韌風骨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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