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刺殺

蕭長恭一時間有點尴尬,正想說點什麽,忽然間臉色一變,直接把人摟在懷裏,然後雙腳一蹬,幾個閃躲間,就到了房檐下,而他們之前待過的地方則是插了三支□□。

箭頭全都沒進了地裏,可見力道之強。

穆婉寧突然被人抱進懷裏,剛要驚叫,就感覺到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口鼻,耳邊響起蕭長恭低沉的聲音,以及溫熱的氣體,“別出聲。”

婉寧點點頭,用手輕輕掰蕭長恭的拇指和食指,示意她快沒法呼吸了。

兩個黑影剛從對面的屋檐上探出頭來,蕭長恭立時兩把飛刀甩了出去,這次打的是脖頸,兩個摔下來,發出撲通一聲。

婉寧偏了下頭,這次掉下的兩個人全身青衣,與之前的綁匪完全不同。此時蕭長恭已經松開了手,婉寧用極輕的聲音問道:“刺客?”

蕭長恭詫異的看了眼懷裏的人,那驚恐的臉色的确是真的,但眼神卻很清明,并沒有看出慌亂。

竟然沒被吓傻。

一直以為盛京城裏的女子,都是一吓就暈的人物呢。

婉寧張嘴還想說什麽,蕭長恭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巴,婉寧馬上住嘴,只用眼睛看着蕭長恭。

她與他的距離極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凜冽,又帶有一絲鐵鏽味。

這味道只是一聞,就讓人想起書裏寫的萬裏風沙,似乎又能感受到西北的朔風獵獵。

蕭長恭側過頭,仔細聽着動靜,以他的直覺來判斷,房頂上現在一定還有人,而且弩劍肯定已在弦上,只要他敢動,立時就會有一波齊射。

□□力道很強,若只是他一個人,興許還能全身而退,但帶着一個人,絕對不行。

頭頂上傳來了很輕但很快速的腳步聲,顯然刺客已經放棄等待,正在在快速的移動位置。

婉寧也聽出來了,用目光詢問蕭長恭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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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我來的,你別怕,趴在我背上,我帶你沖出去。”

穆婉寧點點頭,雖然手軟腳軟,但還是強迫自己提起力氣,趴上了蕭長恭的背。為了能讓蕭長恭更省力,婉寧幹脆提起裙子,用雙腿盤住他的腰。

然後為了不讓自己的雙手卡住蕭長恭的脖子,并沒有雙手絞在一起,而是分別抓緊了肩膀兩側的衣服。

“很好,把眼睛閉上。抓牢了。”蕭長恭贊了一聲,随後就跑了起來。

幾乎是剛一跑出去,就傳來了嗖嗖嗖的破空聲,穆婉寧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很快,破空聲消失,耳邊傳來了是金屬相撞的聲音。猛然間一股溫熱的液體直接濺在了臉上,穆婉寧吓得一激靈,睜開眼看,剛好看到一個人被蕭長恭一劍劈開,死在眼前。

穆婉寧的尖叫還沒出口,又有人從背後襲來,蕭長恭轉身不及,胳膊立時被劃了一刀,深可見骨。但這人也被蕭長恭一劍捅進咽喉,死在當場。

穆婉寧吓得聲音直接凍結在喉嚨裏,對她來說,“刺殺”這兩個字終于有了實感。

打鬥仍在繼續,但穆婉寧卻能感覺到蕭長恭為了保護她,躲閃得很是吃力。

前一世裏,穆婉寧雖被困于後宅,卻也知道蕭長恭是誰。他的一場大勝打得北狄直到她死也沒敢進犯,就連那個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看誰都是草包笨蛋的方堯,也對蕭長恭贊不絕口。

蕭長恭是英雄,是邊關的守護神。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困于後宅的婦人,哪怕重生一次,心裏也想的不過是怎麽打回去出口惡氣。

那樣的一個英雄,如果因為自己這樣沒用的婦人丢了性命,太可惜了。

“蕭将軍,您……放下我吧,邊關需要您來守護,不值得為我丢了性命。能被你背這一路,婉寧已經心滿意足了。”說完這話,穆婉寧咬咬牙,放松了自己的手腳。

反正已經死過一次,重生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都是多得的。

不虧。

蕭長恭一個俯身躲過橫劈過來的一刀,穆婉寧也因為這個動作還伏在他的背上,沒有向下滑去。

“閉嘴,抓緊了,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明明是一句喝罵,可是在穆婉寧聽來,卻有着說不出的溫暖與感動,剎那間心裏滿滿的,兩世為人,這樣霸道又溫柔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

“嗯。”穆婉寧回答着,隐隐帶了一絲哽咽,手腳再次用力,緊緊地貼在蕭長恭的身上。

“我肉厚,實在躲不開,就不要躲了,我給你擋刀。”穆婉寧說完,就把頭埋在蕭長恭的脖頸間,身體繃緊,真就做好了随時挨刀的準備。

蕭長恭差點被氣笑了,還肉厚,就那小身板,一刀都能砍成兩截,背塊豆腐都比你結實。

還有我好歹是堂堂鎮西侯,前任撫遠将軍之子,戰場上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物,要你擋刀?

我蕭長恭不要面子的麽?

思緒間又是一通拼殺,蕭長恭再斬兩人,然後躲在一處角落裏喘着粗氣。

該死,如果不是舊傷複發,自己本不會這麽狼狽,更不會到現在也沒能把這個小丫頭帶出去。

柔柔的觸感貼着脖頸,溫熱的氣體隔着衣服吹進來,即使在這麽兇險的環境,蕭長恭也感到一陣奇異的酥麻感。很快,這酥麻感就傳遍全身。

這樣的感覺從未有過,以至蕭長恭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然而就是這麽一瞬間的失神,就差點沒有躲過迎面劈來的單刀,好在多年間的戰場搏殺已經接近本能,腦子雖然沒反應過來,身子卻自動避開了。

刀鋒貼着蕭長恭的鼻尖劃過。

好險!就連見慣了生死的蕭長恭也驚出一身的冷汗來。

怪不得說溫柔鄉,英雄冢,果然最溫柔的就是最危險的。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背過人逃命,可是那都是糙漢子,胡子拉茬的擱在自己脖子上,又硬又紮,哪裏背過這樣溫柔嬌小的人兒,身子軟軟的,連呼出的氣息都是暖的。

莫名的,蕭長恭又想起穆婉寧捂着嘴,說自己剛剛吃了臭豆腐的樣子。随後手心裏也開始發熱,那裏曾經緊緊的貼着背上人溫柔的嘴唇。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真得栽在這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向各位看文的小可愛求收藏、求評論,大家有什麽感受、吐槽都可以在評論區留言,我會盡量一一回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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