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常駿穿過了重重的園圃、長廊,欲步出令他差點失控的地方,他不像白巧涵不懂何謂情愛即告訴她要嫁給他,他是個正常成年男子,自然明白自己的心在那一次西郊的相會,就已經有點陷落了,而幾個月前第二次的相會,他飄泊不定的心更是牢牢地被她套住。

正當他專心的想步出璟王府前,在花園裏遇到了此生他最不想遇到的女人--朱祐香。

光是聽到她拔尖似的高音,足以使他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其餘的缺點自然就不必多說了。

「駿哥哥,好久不見!香兒想死你了。」朱祐香有失身分的整個人幾乎攀住常駿。

朱祐香嗲聲嗲氣的模樣,就像是個倚門賣笑的娼妓,一點兒也不像個大家閨秀,這讓常駿只覺得厭惡至極,也替璟王爺有這般的女兒,感到羞恥。

「郡主,請你放莊重些,別讓人笑話了。」常駿看在璟王的面子上,技巧性的将她推給了侍女扶着。

「駿哥哥,別這樣嘛!每次見到人家總是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人家可不依。」朱祐香依舊佯裝嬌滴滴狀。

「常駿不敢!」這個不敢,可包含了很多意思,不敢招惹這個刁蠻女、不敢讓她有藉口來糾纏自己等等。

「駿哥哥,難不成你在為白姨娘傷心?那可不值得喲!」朱祐香見常駿的态度依然冷淡,便故意提起白巧涵,沒錯,就是她放的風聲,讓全北京城的人誤以為白巧涵是璟王府新納的侍妾。

原來如此,是她放的流言。「白姨娘?」明知事實的真相,但是聽朱祐香叫白巧涵做「白姨娘」,常駿還是感到百般不是滋味。

「就是白巧涵嘛!別看她年紀輕輕的,可是個會魅惑男人的狐貍精,啧、啧、啧!這種女人和勾欄院的姑娘有何不同?真是丢我們皇家的顏面。」刻薄尖酸的話語,使得常駿再也聽不下去。

「說完了嗎?」他陰沉的語調、懾人的眼光,令在場的人皆不寒而栗,屏息而不敢再多一句言語。「郡主,請你自重,別再讓我聽到你說巧兒的壞話了,否則休怪本爵對你不客氣!」

常駿壓抑住怒氣,拂袖而去,再待下去難保他不會對朱祐香動粗,即使他不打女人,但有些人總是欠人修理。

難道愛一個人,不擇手段是一種錯誤嗎?但是母後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對的,她也一直深信不疑,但如今她的心動搖了。朱祐香怔怔的定眸望着常駿離去,由腳底竄至全身的寒氣,充斥着全身。

皎潔的月光高挂于空,秋夜的寒氣似映在月暈周圍,令迷漫于空氣中的冷冽更多增添了幾分。

一陣風吹過來,樹幹上僅有的落葉,紛紛飄飄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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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知憂愁為何物的白巧涵,居然藉着此情此景效仿古人悲起秋來!

「小姐,夜深天涼的,別站在外頭,小心受涼。」茱萸為白巧涵披上披肩。

自從白巧涵住進了王府,茱萸便正式派來侍候她,當然也依着上頭的交代,人人稱她為小姐,以顯示她與人不同的身分。

「不要,我覺得熱得很。」白巧涵直覺的打掉披肩。

茱萸略帶委屈的嘟着嘴,她是好心呀!難道小姐還在計較自己在她進府的頭一天,沒好好服侍她,所以讨厭自己嗎?

通常白巧涵拒絕茱萸的好意時,茱萸總會叨叨絮絮的想出一堆話來,讨她歡心,然而今天卻不出聲,她像看怪物的看着茱萸。

「怎麽啦?有人欺負你嗎?幹嘛眼眶紅紅的。」

「就是你欺負人家嘛!」

面對茱萸的控訴,白巧涵只是一臉的無辜。「我?有嗎?」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她想不起來呢?

「就有,剛剛而已。」

天啊!她是招誰惹誰!她心裏已經夠煩了,現在還要去安慰菜萸那個笨蛋。

「請問茱萸大姐,小妹是哪裏得罪你了?」她真想一把掐死茱萸,若殺人不用償命的話,她會的。

「人家怕你受涼為你披上披肩,結果你毫不領情的打掉它,這是不是代表你很讨厭我?」說着說着,茱萸滴下淚來。

拜托!這樣就哭了,真受不了。「好啦!我披上它就是了。喏!我這不就披上了,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了。」她不情願的接過披肩,披上它,不過真的很熱耶!

茱萸擦擦眼淚,笑着回房休息,原來小姐并不讨厭自己,她滿意的想。

「籲!總算走了。」她松了一口氣,脫下披肩,繼續她悲秋的情緒。

不過,老天似乎不怎麽幫忙,好像她偶爾悲秋一下,是件好笑的事,所以派白威來打擾她。

「巧兒,今天是初一、十五嗎?怎麽有那個興致賞月?」依照往例,這個時辰白巧涵早已睡到不分東南西北了,怎麽可能還會站在這兒。

「爹,你有看過初一的月亮嗎?」真是的,沒常識。

「就是沒見過才稀奇。」言下之意,即是白巧涵今日的愁思,就跟初一的月亮一般。

「爹,別惹我,我現在的心情不佳。」

心情不佳,這還是白威當她爹十幾年來,頭一次聽到,真的是此見到初一的月亮來得稀奇。「爹但聞其詳,願意分擔女兒你的心事。」

「唉呀!你不懂啦!這幾年來你教給我武功、識字,偏偏就是沒教我怎麽做個姑娘家,害得人家的動作老是粗魯不堪。」都是你的錯,還假惺惺的說要分擔人家的心事。

冤枉啊大人!他可是為了她請了不少懂女紅,以及略有閨秀大派模樣的姑娘們來教她的,但她總在當天就吓得人家姑娘不敢在他們家多停留一刻,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怎麽能怪他?

「難不成你要像郡主一樣,連走路都要人家攙扶,動作才不粗魯?」

「啐,少拿那個惡心的人來跟我比,若要我像她那個樣子,不如現在粗魯的模樣來得自然。」一想到朱祐香肥大的身軀,表現出柔弱似骨的模樣,還自比前朝楊貴妃,她就覺得起雞皮疙瘩。

「既然如此,那你還怪爹爹不教你如何當個姑娘家。」

「人家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她能說什麽?跟爹說她見到了渴望見到的常駿,她為了想再見他一面而無法入眠,面對白威一個大男人這些話,她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是什麽?是不是在想今天早上見到的人?」女孩子大了,心思就多了。

「你怎麽知道?」她驚異的望着他,她又沒有對任何人說,不對,還有那些躲在暗處的讨厭鬼。

「傻丫頭,你想堂堂浥勇侯上王府來會沒有人知道嗎?這件事早在府中傳遍了,還瞞得了人嗎?」這丫頭是個木頭,直得不得了,真不曉得她以後是否能應付得了璟王妃母女。

「浥勇侯跟阿駿來看我有啥關系?」她的辭典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分得很開,根本不會将兩者聯想在一起。

「簡言之,浥勇侯就是常駿,常駿就是浥勇侯,懂了嗎?笨丫頭。」他真是無法置信,他會教個愚笨到極致的女兒。

「是嗎?」她有些懷疑,阿駿又沒有告訴她,而她也好像并沒有問他。

「丫頭,你仔細想想他住在哪裏?」話不點不明,燈不點不亮,他這個爹當成這樣,也算是對得起白夫人在天之靈了,只要巧兒再機靈些好好的把握住這段姻緣,相信即使她的身世曝了光,有了靠山的她,應該會少些危險的。

「浥勇侯府。」她去找過他的。

「既然想見他就去吧!」雖然女方深夜主動探訪男方,于禮法不合,白威近來敏感的嗅到了一股殺機,為了保護她也只有鼓勵她主動了。

「去哪兒?」她是想去,但是可以嗎?她都弄不清自己對常駿的感覺是如何?更何況是去找他。

「巧兒,去找他,去找你要的答案,這要靠你自己,爹無法幫你。」明明對常駿是一見锺情,再見傾心,三見失了心魂,這個不懂男女情事的白巧涵,着實讓白威大大的傷透了腦筋。

「答案真的就在阿駿的身上嗎?爹,你說的是真的?」

「孩子,去吧!爹不會騙你的。」橫豎你今天若不去再見常駿一面,也別想有個好眠,不如現在就去找常駿,白威暗忖。

「好吧!」那就當一次梁上君子夜訪浥勇侯府,否則這麽晚了,誰要幫她開門呢?

白巧涵一個縱身正欲飛身過牆,卻被白威給叫住了。「巧兒,你要記住,以後遇到事情要放機靈些,別傻傻地讓人賣了還不自知唷!」白威語重心長交代着。

「爹你放心,我本來就很聰明了,別擔心我了。」白巧涵雖然有一股不祥之感,但是一顆心早巳飛到了浥勇侯府,讓她忽略了那份不安。

「那就好,你要小心一點,快去吧!」白威慈藹道。

「我等等就回來,爹先去睡吧!」說罷,白巧涵再次縱身越過了牆,白色的身影隐匿于黑夜之中。

白威眼望白巧涵離開後,馬上褪下了那份父親慈藹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身為殺手應有的淩厲目光,他對着陰暗角落的人沉穩道。

「邢威已侯教許久,請出來吧!」

「邢威,永成長公主有令,要叛徒自盡,這瓶藥就放在此,你自個兒看着辦。」随着角落的聲音響起,一瓶青瓷的小瓶子,從黑暗中抛向白威。

白威接住瓶子後,猶疑地下願遵照來人的指示服毒自盡。

「還在遲疑些什麽!如果你不服毒,那這毒難免有一天會出現在白巧涵的飯菜之中。」

來人的話語,讓對白巧涵擁塞了滿腔父愛的白威,立即打開瓶子的開口,将整瓶毒藥一仰而盡。

「算你識相。」來人在離開前,冷冷地抛下這句話。

寒夜森森,蟲聲寥寥,浥勇侯府內的逍遙居內,頻頻傳來男女調笑之聲。

「嗯……人家不來了嘛!侯爺……」倚翠樓的頭牌如鏡,帶着她特有的嗓音,甜膩道。

「怎麽這樣就不行了呀!本爵還以為堂堂倚翠樓的紅牌,必有過人之處,想不到也不過爾爾。」

自璟王府返回之後,常駿總覺有一口悶氣無法解脫,但身為侯爺又不方便到處尋花問柳,只得招來常福請如鏡來解解悶。

他是個成年男子,并非不愛女色,而是平時常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包圍,吓得他可說是見了女人就怕,特別是朱祐香那頭母獅子。

理所當然,他平日根本對女色是敬而遠之的,今天當他破天荒的招來倚翠樓的紅牌--如鏡姑娘進府時,讓侯府內的衆人,人人自危。

他們以為常駿吃錯了藥,都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被侯爺一刀砍死而不自知,故大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除了專門侍候常駿的人守在屋外以外,其餘的人皆哪邊涼快哪邊躲去。

而守在屋外者聽着裏頭一往一來的男女調情之音,不由得臉紅心燥,汗流涔涔,心想,侯爺乎日不近女色,怎麽頭一天破戒,就如此放……得……開?

「唉呀!如鏡不管,侯……爺……你欺負如鏡。」如鏡媚态橫生地嗔道。

「是嗎?那就看本爵如何欺負你羅!将軍!」常駿一抹輕笑,高舉棋子,往對方的棋盤殺去。

「這着棋不算,侯爺要讓如鏡要重新走一遭。」如鏡使出了賴皮功,容貌神情更顯嬌态。

常駿微怔,恍惚中似乎見到了白巧涵天真的眼眸,他猛然地眨眨眼,馬上回過神來,神态自若的,不讓如鏡發覺自己閃了神。

「傳聞中倚翠樓的如鏡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何會與我這六藝不通之人計較?」常駿斜睨着如鏡,語中多帶嘲諷。

想那如鏡是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達官貴人,哪一個下是待她又哄又捧,從未有人像常駿這般給她排頭吃,自然不甘示弱,但礙于對方是位侯爺,只得笑臉相向。

「侯爺言重了,如鏡不過是名煙花女子,怎可與侯爺相提并論。」

「是嗎?」平時不愛跟人講場面話的常駿,突感不耐道。

如鏡素聞浥勇侯是個潔身自律的男人,從不像朝中一些純袴于弟,仗勢欺人又常一擲千金于花街柳巷,對他早已充滿着好奇心,而想會一會他。

故在常福上倚翠樓要裏面的姑娘出堂會時,如鏡打破了自己設下不出樓陪客的規矩,為的就是想見見這號稱有當朝「柳下惠」之稱的浥勇侯。

乍見常駿那一剎那,她打滾青樓多年從不輕易敞開的芳心,即被常駿翩翩的氣度、剛毅有型的冷竣臉龐所深深吸引。

她毫不在意常駿的不耐,仍漾着甜甜的笑,舉起擺在一旁的酒杯敬他。

「侯爺,如鏡敬您一杯。」

常駿猛地接下她的酒,喝下那辛辣苦澀的汁液,一杯酒下肚,更引起了他的愁腸,也不顧如鏡是否來得及替他斟滿酒,迳自拿起酒壺咕嚕嚕地往嘴裏灌,仿佛如此方能化解愁腸。

「侯爺,您這樣喝會醉的。」如鏡對他的反應略有吃驚,一邊勸着一邊想拿下他手中的酒壺。

「醉了更好。」常駿撥開她的手,凄然一笑。

他苦澀的笑容以及面部悲苦的模樣,皆令如鏡心中陡然一刺,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她,明白當一個人遭遇情傷後,女人的淚是往外流的,而男人的淚,特別是一名衆人皆視為英雄的淚是往裏流的。

是哪個女人今他心傷了嗎?是哪個動人的女子能傷到如此剛毅的男子?如鏡不禁羨慕起那名女子來,一名女子一輩子若有一名男子如此對待,也不枉走此人間一遭。

如鏡有着身為青樓女子所不同的傲氣,她非常明白貴賤不可通婚的道理,也自知上青樓狎妓的男子,圖的不過是她的年輕貌美,即使有幸從良被納為妾,一旦年華不在,留給自己的依然是風燭殘光,毫無尊嚴可言。

所以她的哲學是把握住美好的時光,好好為自己下半輩子做打算,拼命掙錢,跟青樓的姐妹們向往從良的心是不同,難得她有幸服侍浥勇侯,只要她好生侍候,相信憑她的手腕,未來的榮華富貴是可期的。

然而,她現在卻不是這麽想,她此刻只對常駿的情傷有着無比的動容,想為他分擔心事。

「侯爺,是哪個女子令你心傷了嗎?」

他不是心傷,而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腦中一直想着白巧涵,可以有個好眠。「心傷又如何?不是心傷又如何?」他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侯爺,可否能讓如鏡知曉她是何人?能如此有幸長駐你的心中。」

明知不該涉及客人的私事,但眼見常駿像個酒鬼似的猛灌酒,為了不出意外,只得跟他說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少喝一點兒。

「巧兒……」漸漸地常駿不勝酒力,昏沉之際,嘴裏仍含糊不清的喊着白巧涵之名。

巧兒?好熟的稱呼,難不成跟她認識的女子是同一人,對了,巧兒之前好像提過住在浥勇侯府的「阿駿」,難不成是「他」?如鏡心中暗付。

正當她準備喚人進入扶常駿回床上休息時,卻來了個令她吃驚不已的人。

白巧涵身着皎白的衣裳,頭發淩亂,汗流涔涔,白淨無瑕的臉蛋多了幾抹髒污,她十分吃力的從窗外爬進常駿的房裏,喘氣籲籲還來不及思考時,宛若仙女之音的女音,令她吓得魂都快沒了。

「巧兒,你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還……」如鏡像是見到了鬼魅般,幾近昏厥。糟糕!頭一次當偷兒,就被人瞧見,而且還是熟人,真糗!「如鏡姐姐,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好嗎?」白巧涵滿臉不自在,尴尬的笑笑。

「巧兒,別顧左右而言它,我在問你,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這丫頭,總是鬼靈精怪的不知在搞什麽?

「我找阿駿。」白巧涵說得理所當然,她今夜可算是費盡了心思才知道常駿是住在這裏的,不過被她問路的人老沖着她喊,鬼呀鬼呀的,讓她不是很滿意,所以那個人的下場是夢周公去也!

「阿駿?」如鏡明了地往一旁的桌子瞧去,沒想到白巧涵口中的「阿駿」真的跟「常駿」是同一人,更沒想到常駿愛得如此深刻的女子,竟是白巧涵。

「阿駿喝醉了,真是醺人。」白巧涵走近聞聞常駿身上濃烈的酒臭味,一會兒又想起了如鏡是倚翠樓的紅牌。「如鏡姐姐你別告訴我,你是阿駿找進府來服侍于他的。」她突然覺得好生氣,就算她對男女之事再無知,但是他們怎麽可以……

「是侯爺找我進府的,但……」話未完,如鏡趕緊上前阻止,正目露兇光、頭頂冒着火的白巧涵,使出手刀将常駿的背當鼓來捶。「巧兒,你冷靜點。」

「叫我冷靜,我怎麽能冷靜起來呢?我原以為他跟別人不一樣,結果是個濫情的采花郎。別管我,我就要打死他,看他還敢不敢。」她還想海揍他一頓,但無奈被如鏡死命的抱住,為了不傷到如鏡這個不懂武功的人,她只得先忍下來。

「巧兒,我跟侯爺沒作什麽,你仔細瞧瞧桌上的棋盤和酒壺。」果然,白巧涵瞥見了桌上的物品之後,不再嚷着要打死常駿。

「那也罪無可恕,居然叫姐姐你來陪酒。」只要他們沒做下該做的事,她是氣消了不少,但一想到常駿摟着另一個女人,她就有一股莫名的火,無從發洩。

「巧兒,你忘了姐姐是吃哪一行飯的,是身不由己呀!」如鏡真不知自己是幸抑或不幸!只因白巧涵總會忘了她的職業為何,講些令她哭笑不得的話。

「你是身不由己,那他呢?」想起就氣,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常駿一聲悶哼,當然是非常的小聲,故在場的兩個女人都沒聽見。

「他呀!也是身不由己。你等他酒醒後,再仔細問他吧!這個問題并不适合我回答,姐姐我先回去了。」如鏡不願多作解釋,神秘的對她眨眼,漾着笑意離去。

認識白巧涵并非一天兩日的如鏡,怎麽會看不出白巧涵像個吃了十桶醋的小妻子,想找她興師問罪一番,基于賺錢保命的原則,自然是不敢留在這是非之地太久。

但願巧兒與侯爺能有美好的結局,如鏡祝福着。

「怎麽這樣啦!也不說清楚,人就走了。」白巧涵一張嘴嘟嚷個不停,經過一晚的折騰,突覺倦意襲上了她,她現在的目标是那張雕功精美的大床。

臨了,她略有不甘的又朝常駿踹了一腳,方心滿意足的走到床邊,往床上躺成大字型,伴着混濁的呼吸沉沉入睡。

确定白巧涵入睡後,常駿才伸展手腳、動動酸痛的全身之後,人徹底清醒過來,好像剛才醉倒的不是他。

在白巧涵接近窗口前,武功底子深厚的他早已知曉,他只差不知來人是何人罷了!他剛剛會故意裝醉,目的是想知道來人是誰?所為何事?當他聽見白巧涵清甜嗓音響起,他當下有股立即醒來的沖動。

但他才如是想,白巧涵毫不留情的手勁往他的背敲打了起來,這下想醒都醒不過來了,若非他是個練家子,他從明天起可能得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下得了床。

即使被白巧涵打得整個背可能都有瘀傷,然常駿的心卻是滿溢着欣喜,甜蜜極了,他由此體會出白巧涵是在乎自己的,否則不會因自己找來如鏡而不諒解他。

他坐在床沿,欣賞白巧涵自然無矯飾的睡相,憑良心講,他從未見過有女子的睡相是如此可怕,即使他也沒見過其他女子睡覺的模樣,但他仍可由常理來判斷,普通女子不應像白巧涵一樣的。

「巧兒呀巧兒,你可知我的心都被你給占滿了。」他撫撫她略微髒污的臉蛋兒,他不明白她為何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他依然喜愛這個從不掩飾自己缺點的女子。

倏地,白巧涵嘤咛一聲,似在叫什麽人的翻了個身,抱着棉被繼續睡她的覺,毫無警覺自己的身旁正有個男人盯着自己瞧。

她那一聲--「阿駿」,白巧涵連在睡夢中,也是念着他、想着他,這叫常駿如何不失去理智?常駿心中充滿狂喜,他沖動的跟着躺下,不計後果的摟住白巧涵,就算明日遭到了璟王的不諒解,他還是會這麽做。

不過,常駿并非是個情欲過剩的人,他目前只要靜靜的抱着她,即心滿意足矣!

咦?好熱哦!不是已經快進入冬天了嗎?為什麽還這麽熱?白巧涵睡得迷迷糊糊,想要甩開貼着自己的「超級大暖爐」,但總是甩不開。

到了最後,她實在是累得無法顧及「大暖爐」,幹脆放任「大暖爐」貼着自己,反正習慣就好,久了她還蠻喜歡大暖爐帶給自己的舒适感!

常駿懷抱着因睡得不舒适而像只小蟲鑽來鑽去的白巧涵,輕蹙蛾眉的她,讓他不禁心疼的用吻撫平她的不安穩,直到她漸露微笑,找了更舒适的睡姿,常駿方滿意的逐漸入眠。

夜,依然是暗沉不已,但心卻是明亮得如秋日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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