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前行的腳步
“看什麽呢?”阮歆伸着懶腰咬着牙刷走到客廳裏,含着滿口的泡沫瞅了瞅付然正讀得津津有味的書,“秦始皇的手劄?你什麽時候從河底城摸出來的?”
“不是我,我安绫……”付然看得仔細,頭都不擡,“李舒告訴她這是秦始皇的日記,所以她就拿了一本出來,不過鑒于她看不懂小篆,李舒對秦始皇的事又知之甚少,我就拿過來了。”
“上面都說了些啥?”
“大概就是今天天氣晴,心情不錯,處死了兩個意圖反叛的大臣,抄回了一堆黃金充盈國庫。順帶說一句,他在取代朱棣之前還做過一個皇帝,柴榮,這是他取代柴榮在位時候的手劄。大略的敘述了他如何均定田賦,整頓禁軍的舉措,據我的了解,如果不是柴榮過世的時候四十歲都不到,五代在他手裏就能完成統一——秦始皇也真有當皇帝的天賦,一當一個準。不過限于資料有限,也不知道他在這兩千年裏還冒充過誰。”
阮歆擦着臉從洗手間裏出來,深刻能感受到付然對秦始皇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他還寫了其他什麽沒?比如,他幹嘛老當皇帝?”
“這牽扯到他兩個心态。”付然伸出一個手指,“第一,他認為自己既然能長生不老,秦之後的所有朝代都是在幫他統治這個天下,一旦他可以重做回人,只要接手這些朝代的統治就好,反正他是這個天下唯一的主宰。”
“OK,不難理解,既然他可以随意取代其他人的人生……”
付然伸出第二個手指,“還有一個理由你八成沒法理解。古時有天子受命于天的說法,所以秦始皇認為能當皇帝的人,都是具有真龍天子命格的人,是更能承受妖氣侵襲的軀體。但不幸的是,即使魂魄長生不死,肉體也一樣會持續衰老,所以當肉體死亡的時候,他的魂魄就被趕出去了。”
阮歆直線思維表示,“到現在我都不懂,皇帝死了不是有太子嘛,換個肉體的事,怎麽兜兜轉轉每次都能隔上好幾百年。”
“願望是美好的,但你忘記秦始皇需要吞噬大量魂魄用以保證自己的存活,深宮內苑連人都沒幾個,何況鬼魂?你是知道的,當他吞噬的魂魄數量不足,妖氣就會促使魂魄自行撕裂供給它食用,這種劇痛是非同一般而難以忍耐的,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需要四處捕食野鬼孤魂來填補魂魄的空隙,否則就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也是艱難。”
“也就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裏,他又是做袁世凱,又是做裕仁天皇的,大概是将臣暫時幫他穩定了魂魄,甚至将贏勾的神識交給他保管,所以他為所欲為。”
付然感慨着表示,“秦翊說過,秦始皇曾經在日本海建過一個海底城,後來被地震損毀。他在建城時說過這麽一句話:‘供給他們鮮花與藍天,給予他們食品和科技,告訴襁褓中的孩童要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告訴天真爛漫的少年關于信仰、關于神,是如何拯救他們的生命,如何挽救這個世界于危難。’”
阮歆把手劄拿過來反來複去看看,然後對付然說,“我知道秦始皇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從大局觀來說,他做的事情裏其實沒有一件是錯誤的。即便是侵華戰争,我反正是最不樂意去看近代史的,割讓領土這件事,對秦始皇來說想必是不能原諒的。不論以什麽手段,奪回控制權都是第一位的……況且誰都不可能預料到一場戰争的結局會是怎樣的,1913年,如果你在維也納的街頭看見一個以賣畫為生的青年,聽他敘述有關繪畫和藝術的夢想,怎麽能料想他将來會成為法西斯納粹的首領。”
付然為此表示同意,但他還是持有自己的意見,“如果你還在想殺秦始皇這件事是不是我們手段激烈了,我的想法是,人類從很久之前開始就不再需要神了。”
“咳,外面有個紫色長卷發的女人找你們。”李舒過來敲了敲門,“呃,就是她……”
“聽說你們這段時間幹了不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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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然一聽這聲音趕緊回頭,見付琳正将一只手搭在李舒的肩上,一頭紫色的染發尤為紮眼。
阮歆連忙地跑去打招呼,“哇哦!你頭發你染了多長時間?我上次預備去染紅色的,結果發型師說我這頭發染起來至少四個小時我就作罷了,哎你怎麽過來的?不是道路都還半封着在,我和付然都擔心你樂不思蜀一點都沒要幫忙的意思,所以遲遲不出現!”
“看來這死孩子背地裏沒少說我壞話。”付琳把她的雙肩包丢到沙發上,自己跑去冰箱裏翻翻找找,拿出了一包血袋,“就一袋?”
“有一袋就不錯了,附近幾個城鎮人類都沒一個了,秦翊說他會從河底城幫我們抽一點血回來,估計也就一點。”付然沒忘正題,“你在歐洲這麽長時間,打聽到什麽沒有?”
付琳抿了口血,聳肩表示,“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聖赫利爾,裏面是不是有個神我不清楚,但已經成了血族的駐紮地。我進去過一次,危險程度其實不高,甚至街道上的酒吧、餐館都照舊營業,井然有序,就純粹只是一個大量血族居住的城鎮而已。”
付然大驚,“什麽叫你進去過一次?”
“朋友帶我進去的,有什麽好奇怪?”她敲了敲自己的兩顆尖牙說,“我是他們的同類。”
阮歆上前一步,緊抓着她的手問,“你在裏面有沒有看見暗巫?”
付琳琢磨說,“暗巫是什麽?哦對了,我還真圍觀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死刑。有一個中年人,他們喊他叫Silver,可能是他的名字或者什麽吧?他被兩個黑鬥篷戴面具的人綁到了火刑架上,然後其中一個面具人就默默念了什麽,柴火就點起來了。我朋友說,是這個Silver違反了神定下的條約,殘害了同族,所以讓女巫對他進行懲處。不過這群女巫公報私仇,用了中世紀Silver曾經對她們進行迫害的方式來殺他,後來我也沒繼續圍觀,畫面感是兇殘了點。”
阮歆和付然面面相觑,“我還以為他們的生存環境相當自由,居然還會有同族相殘就要接受死刑的條約?”
“神給他們制定了各種律法和條約,大都與我們的法律相同,不允許自相殘殺,不允許搶劫、強丨奸……雖然每個吸血鬼都擁有人類所沒有的力量和速度,但把他放進血族的社會裏?每個人都有的,就不叫優勢了,如果不遵守條約,結果顯而易見。”付琳把空血袋丢進垃圾桶裏,發出啧啧的聲音,“就我感覺,血族已經被這個神制約成一個有完整社會體系的存在,什麽時候他們真的取代了人類,這個世界依然會和現在一樣,到處充滿制約和平衡,而人類,就真的只是被取代了而已。”
阮歆有股不詳的預感,“聽起來有點可怕。”
付琳以一種微妙的表情對他們說,“真正可怕的,是神給他們鋪什麽路,他們就走什麽路,這條路走着走着會不會就潛移默化中把人類取代了?可能性不是沒有。”
“這個神是将臣。”付然見自己姑姑都一副疑惑地沒反應過來的表情,無奈地說,“是真的,事情的始末我路上慢慢給你說。不是只有血族有神的庇佑,我們也曾有過,大地之母創造了我們,引領着我們前進到今天這個地步……”
“而我們能給予她全部的尊崇,就是讓自己免于災禍、免于苦難,免于被滅族的命運。”
安绫提着兩個背包走進來,對他們指了指外面,“秦翊給我們準備了交通工具,現在走不走?”
“路上說吧。”付然把剛剛收拾好的紙符揣起來,背起一個裏面裝滿了各應急藥品和兩把手槍的作戰包,都是從河底城順手搜刮來的。
他帶上大門的時候忍不住跟阮歆說,“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真的去旅游一趟怎麽樣?從黃金海岸觀光到熱帶叢林,然後拿最新版iPhone拍照上傳朋友圈和微博,逼格滿滿。”
“你打住!”阮歆連忙用雙手比了一個大大的“X”,“這種戰争一結束我們就怎麽怎麽樣的橋段簡直是死亡flag!我尚且活得有滋有味,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付然無言,默默地跟在她後面走出大樓。秦翊給他們安排的車輛直接送他們到H市郊區的一個私人停機坪,貿貿然就去聖赫利爾很危險,秦翊給他們的意見是,先去倫敦打探一下情況。
“包機?會不會有點太拉風了!”阮歆站在碩大的機翼下,內心已經無比雀躍,“我活了這麽長時間,頭一次有人生贏家的派頭!”
付然仰頭看向藍天裏浮着白雲的晴朗天空淚流滿面,“終于有點救世英雄的待遇了……”
一路上沒有他們想象中順利。
首先是付然居然有些暈機,靠在座椅上要吐不吐的難受了整整四個小時終于緩過來,結果看見飯就惡心,餓得胃又隐隐作疼,簡直心塞。
阮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死宅,你上一次坐飛機是什麽時候?”
“小學畢業的時候,我記得是去參加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結果沒拿到名次。”付琳捧着手裏的iPad玩游戲,随便搭話說,“後來他就一直沒再怎麽出門,偶爾做個公交車都暈乎,你不用管他,貓妖做成他這樣簡直有辱妖類的聲名。”
“尼瑪,我拒絕跟數學好的人做朋友。”阮歆順手把付然往座位上一推,自己翻起了手裏的小說。
然後是由于歐洲現在頻發暴動、小規模武裝鬥争,各國都已經禁止出入境,實行嚴格的交通管制,秦翊疏通的關系只能帶他們到達倫敦蓋特威克機場,但光是這橫跨兩個洲數十小時的飛行,他們居然沒被炮彈從天上轟下來,付然已經對秦翊五體投地的崇敬。
但意外的是,與秦翊約定好會來接他們的人沒有出現,他們足足等了半天時間都沒見到人,直到秦翊打電話過來說,他安排的人已經跟他斷了聯系,估計是出了什麽意外。
言下之意,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安绫對倫敦熟門熟路,在亂糟糟地大街上七拐八繞地把他們領到一個看起來經營如常的小旅店裏,櫃臺裏站着的是個精神奕奕地老太太,花白的卷發,塗着顏色鮮豔的口紅。拿餘光瞥過剛進門的這一行人,慢悠悠地說,“樓上都空着,但是只收黃金。”
安绫一言不發地把手上的戒指拿下來放在櫃臺上,鉑金的,嵌着一顆小小的鑽石。
老太太把戒指拿在手裏端詳了一陣,從木抽屜裏順手拿了一串鑰匙給他們,“随便住吧,需要打掃的時候下來跟我說一聲,網絡和電話都不通,晚上九點整我會鎖大門。轉角的冰箱裏有食品,你們可以任取,價格都用标簽貼在上面,把錢放在冰箱頂部就可以了。照舊,只收黃金。”
安绫接過鑰匙領他們去二樓,“這個旅店從前是黑道的人交貨碰面用的,位置很隐秘,現在街上亂成這樣,應該不會有人找來。”
倫敦跟H市不同,H市不是政治中心,不但秦始皇可以做到一手遮天,發生大規模的武裝鬥争也能由秦翊在數天內将事态控制起來。在倫敦?不可能。
盡管血族已經在倫敦劃出九個占領區域,但非血族占領區的秩序還是有的,他們居住的這個旅店就位于其中,警察依然配槍在街上進行巡視、戒備,沿街的鋪子基本都已經不在營業,在政府會對居民提供食品和其他生活必須品,少量婦孺、老人可以被送出倫敦,但人們都清楚,倫敦以外的地區不代表着安全。
“所以,現在你們有什麽想法?”付琳掀起毯子在床上坐下,對着他們問,“你們不會是想就憑我們五個人沖去聖赫利爾然後對将臣一頓胖揍就能拯救世界吧?”
“我和李舒晚上去血族占領區問問情報。”安绫想得很當然,“除了我們五個還能有誰?真不行就先去聖赫利爾看看将臣是個什麽樣的貨色,搞的定就直接把他撂倒,搞不定就先撤出來四散拆夥,我反正是不指望留名青史,能活着比較重要。”
以付琳的表情看,對安绫的意思很是滿意,轉而問阮歆,“你怎麽看?阮歆?”
“啊?”阮歆正把包裏的薯片、牛肉幹、泡面一股腦倒出來,乍聽付琳提起她的名還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意見,老實說只憑我們五個要對付将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進入聖赫利爾打聽清楚将臣是怎麽一回事比較重要,不然即便現在是五十個人一起,到将臣跟前也是一個效果。”
付然拿了一盒泡面在手裏問,“你背了這麽大一個包就是放零食?我還以為這麽重都是些什麽不得了東西……”
“非常不得了!”阮歆從他手裏把方便面奪回來,“我對腐國的黑暗料理一點也不感興趣,這是我們兩的生存口糧!”
付然立刻流露出“完全理解”的表情,順便把自己的行李也收拾了一下,暫且在這個小旅店裏安頓下來。
晚上安绫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是九點半,她特意叮囑阮歆不用給她留門,然後就從二樓的窗口直接躍了下去,消失在夜色裏。供電緊張,網絡和媒體傳輸癱瘓,付琳沒有任何消遣愉快,早早就回去休息了。
付然在桌上點了兩個蠟燭,爬上阮歆隔壁的床,歪在枕頭上問阮歆,“在想什麽?”
“想将臣的事。”阮歆趴在床上沒來由地說,“我給你念一段百度百科:很久之前,犼曾經向昊天要了一根巨大的神樹樹枝。在犼被封印之後,神樹樹枝接觸到犼的軀殼後,居然慢慢的融入犼的體內,成為新的生命體,占據犼的身體,這就是僵屍王将臣。将臣是犼的軀體變化所成,無魂無魄,因此,将臣的後代均沒有魂魄。”
付然沒搞懂她這是要表達什麽意思,“所以?”
“将臣無魂無魄我可以理解,可是他的後裔曾經都是人類,人的魂魄是無法憑空消失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阮歆琢磨起這個又突然想起來,“我記得贏勾擁有犼的一縷魂魄,有關幾個僵屍王由來的傳說都和犼有關?”
“首先,以百度百科的可信度來說,我不覺着你思考的這個問題有意義。即便我們抛開事實的真相來扯一扯洪荒時期的傳說,你也未必能搞得清楚各個神之間的關系……”付然懶懶地打着瞌睡,眯着眼看阮歆下一秒就要踹過來了,連忙改口說,“犼,是和伏羲、女娲同一時期出現的神獸,相傳它曾在洪荒混戰時期作亂人間,于是被女娲和伏羲封印,其魂魄四散,贏勾便是這一時期與犼的一縷魂魄相融合,正式成了僵屍王之一。”
阮歆似懂非懂,“但是話說回來,洪荒時期人類都沒有,将臣和贏勾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你要問他們,我是想不通的。”付然看阮歆把被子一拉準備睡覺的樣子就不禁問,“你不會困了吧?我這倒時差倒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你等會,再跟我說會話。”
阮歆理都不理他,“不要!我沾着枕頭就能睡着,時差什麽的對我沒影響,你自己玩手指吧,晚安!”
付然無奈地歪在床上盯着桌上搖搖曳曳的燭光,默默地數: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直到兩千三百只羊的時候,他是沒睡着,隔壁一陣聲響,他披了個薄毯去隔壁敲了敲門,真是李舒和安绫回來了。
“付琳睡了沒?”安绫把自己的手提包打開,裏面有三五個血袋,“我給她帶了宵夜。”
付然坐到椅子上問他們,“打探的怎麽樣?”
“秦翊安排來接我們的人估計是遇難了。昨天夜裏英政府派了自殺式的小隊潛入被血族占領的七區,在每個街道都安放了定時炸彈,今早上三點鐘全城的人都被爆炸聲驚醒,據說是整個地區都沒有生還者,整個區都炸得稀巴爛,女王真是舍得……”安绫郁郁地說,“現在三至八區的人全在計劃怎麽反攻,問起聖赫利爾的事情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根本沒問出什麽消息。”
“也不盡然。”李舒提醒着安绫,“有個人想進聖赫利爾其實很簡單,聖赫利爾位于澤西島上,但如今空路已經給封鎖了,想上島只有坐船。”
“順帶一提。”安绫對着鏡子擦了擦自己的口紅,“聖赫利爾的守衛是一群黑鬥篷的女巫,我有預感我們想找将臣的麻煩不是一件簡單事。”
黑鬥篷女巫?付然想起了艾琳。
整一夜他都沒睡安生,總琢磨着把阮歆貿貿然地帶來這裏是不是腦子發熱?兩個戰五渣要跑進暗巫的大本營裏面弑神?他越想越覺着不靠譜,人生的Hard簡直模式太難玩。
第二天一早,阮歆早早就爬下了床,本來是輕手輕腳地起來洗漱,沒想還是把付然吵醒了。
“大清早你要出門?”
阮歆咬着梳子把頭發紮成馬尾,“有點事,你起來幹嘛?”
“陪你一起,我一晚上都沒睡好,順帶出去散散步。”付然往窗口看看,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老式的建築配上陰郁的天空,整個城市靜得如同死寂。
阮歆一路領着他越走越偏,一個小時之後,她站在了一棟老舊的二層小樓前,稍稍擡起頭打量這棟已經被廢置已久的建築——在倫敦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它與左右高聳的新式大廈顯得格格不入。
“這裏是有名的鬼屋,周圍的居民都很少靠近這裏。”阮歆對着門鎖念咒,吱呀一聲,大門就敞出一條縫來,她忙對着還傻站在門外的付然招手,“進來啊……”
屋內的光線昏暗,阮歆走在空曠的客廳裏,踏過的每一步都有回聲傳來。
付然打量着這個前廳,“這裏十來年都沒人住了吧?”
“大概是吧……”阮歆站到客廳中央,牆壁上有一幅油畫,西裝革履的男式站在彈着鋼琴的女士後面,用色鮮豔而光線充足,他們的臉上都是輕松而愉快的表情,讓人看着很舒服。
阮歆說,“這是我太婆。”
付然猜到了,“你太婆長得這麽美,你一點也沒遺傳到。”
“這得怪我爸,女兒都是遺傳父親的。”她對着油畫笑笑,“我們這一支女巫,花這麽大的代價繁衍生息,從未停止過終與命運的奮鬥,如果我這次死在聖赫利爾,我的先祖們不知道會不會感到遺憾。”
付然下意識搭話,“你倒是想,我還指望着你給我生一窩小貓來着。”
阮歆懶得理他,忽而上前一步,用手指摸了摸油畫上女人衣裙前胸的蕾絲,上面畫着一個質地華貴的懷表。
“你太婆看起來很有錢,這個懷表八成是金的。”
阮歆攤開手掌在油畫前,低聲念了一句咒語,突然地——那枚畫中的懷表落在了她手心裏,上面刻畫的花紋摸起來質地細膩。
付然一下給看懵了,“我我我我擦!”
他擡頭看看油畫中已經消失了的懷表,禁不住用手摸了摸懷表原先所在的位置,除了顏料的凹凸不平什麽都沒有。
阮歆把懷表套在自己頸上,“咔”一下看了看裏面的時間,正好是十點二十一,走得很準。
付然的表情完全是不能置信的,“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神奇的技能?!”
“Magic!”她答得尤為得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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