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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平安,平安到幸福。除了,偶爾會有一只白羽小雕飛來找小六,帶來一些東西,帶走一些東西。

小六為相柳做藥總是留一分退路,比如毒藥是很毒,絕對滿足他的刁鑽要求,可或者有特別顏色,或者有特殊氣味,總而言之,都不可能拿去毒殺那些被環繞保護的大人物。小六本以為時間長了,相柳會找他麻煩,可相柳竟然對“色、香、味”沒有任何要求,只要毒性達到他的要求,他全部接收。

小六憑借他那七零八落的醫術和毒術推測相柳因為體質特殊,所以功法特殊,是以毒修煉,小六制作的每一份毒藥應該都是進了他的肚子。

想透了這點,小六暫時松了口氣,開始變着法子把毒藥往難吃裏做。

一年後,老木為麻子和春桃舉行了簡單熱鬧的婚禮。

麻子是戰争的産物孤兒,他乞讨時,堅信他的命運是某個冬日,陽光照在路邊,他的屍體被野狗啃食着,野狗邊吃邊歡快地嚎叫,這是和大部分孤兒一樣的命運。但是,小六和老木改變了他的命運。

小六、老木都不是人族。麻子七八歲時,被小六撿了回來,十幾年過去,麻子長成了八尺大漢,如今小六看着比麻子還面嫩,但麻子覺得小六和老木就是他的長輩。當着所有賓客,他領着春桃跪下,結結實實地給小六和老木磕了三個頭。

老木激動地偷偷擦眼淚,小六也難得的一臉嚴肅,對麻子囑咐:“和春桃多多睡覺,早生孩子。”

麻子本來還想再說幾句掏心窩的話,可一聽小六掏心窩的話,他不敢說了,如果讓春桃知道娶她就是為了能天天睡覺,比娼妓省錢,這媳婦肯定要跑。他拉着春桃,趕緊逃了。小六嘿嘿地賊笑,十七好笑地看着小六。

老木迎來送往,小六沒什麽事,坐在院子一角,專心致志地啃雞腿。串子突然沖了過來,結結巴巴地說:“有……有貴客。”拖着他往外走。

相柳一襲白衣,站在回春堂門口,長身玉立,纖塵不染,就好像一朵白蓮花,還是被雨水洗刷了三天三夜的,幹淨得讓所有人都想回家去洗澡。老木甚至不好意思接他的賀禮,雙手使勁地在衣服上擦着,生怕一點汗就髒了人家。

小六嘿嘿笑着走了過去,随手把啃完的雞腿扔到地上,兩只油膩膩的手從相柳手中接過賀禮,還不怕死地在他手上蹭蹭。相柳笑意不變,只是視線掃向小六身後的串子,小六立即收斂了。

小六把賀禮遞給串子,對相柳躬着腰,谄媚地說:“請屋裏坐。”

相柳坐下,不知是敬還是怕,他身周三丈內無人敢接近。

十七默默地坐在了小六身旁,小六看了他一眼,唇角不禁上彎,成了一彎月牙,眼睛也變成了兩枚小月牙。

小六問相柳:“你要的藥,我都給你配好了,應該沒有差錯吧?”

相柳微笑,“你做得很好,所以我來送份賀禮。”

小六無語,你來是提醒我現在不僅是三個人質了,還多了一個。

院子裏,一群年輕人在戲弄麻子和春桃,時不時爆發出大笑聲。小孩們吃着果子,跑出跑進,老木和屠戶高幾個老頭邊吃菜邊說笑。

相柳看着俗世的熱鬧,不屑又不解地問:“等他們都死時,你只怕依舊是現在的樣子,有意思嗎?”

小六說:“我怕寂寞,尋不到長久的相依,短暫的相伴也是好的。”

相柳看小六,小六殷勤地給他倒酒,“既然來了,就喝杯喜酒吧,我自個兒釀的。”

相柳喝了一杯後,淡淡地說:“除了酒中下的毒之外,無一可取之處。”

小六關切地問:“你中毒了嗎?”

相柳輕蔑地看着小六,小六頹然。

相柳問:“你很想毒死我嗎?”

小六誠實地說:“我又不是軒轅的士兵,你我之間現在還沒有生死之仇,我只是想抽你百八十鞭子。”

“你這輩子就別做夢了。”相柳又喝了一杯酒,飄然而去。

小六氣悶地對十七說:“我遲早能找到他的死穴,毒不倒他,我就倒着走。”

十七眼中有微微的笑意,小六看到他這超脫萬物的樣子,恨不能雙手狠狠揉捏他一番,忍不住倒了一杯毒酒給他,“喝了!”

十七接過,一仰脖子,喝下。

小六愣了,“有毒的。”

十七眼中的笑意未消散,身子卻軟軟地倒了下來。小六手忙腳亂地給他解毒,嘴裏罵:“你個傻子!”心中卻泛起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

麻子的婚宴之後,九命相柳偶爾會來回春堂的小院坐坐,喝幾杯小六斟給他的酒,吃幾片小六做的點心。走時,他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相柳這種絲毫不把小六放在眼裏的态度激怒了小六。小六入醫術此行時,一開始就是歪路,目的是為了要人命,而不是救人命。相柳把他的毒藥當糖豆子吃,讓他反思後,決定沉下心思好好鑽研如何害人,繼續在歪路上前進,目的就是遲早毒倒那個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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