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暴風雨前的寧靜

雪很大,兩人在外面坐了沒一會兒,綿軟的雪片就像面粉似的積壓了厚厚的一層,幾乎沒過了兩人的腳踝。

擡起腳來,抖落腳面上的雪。再一腳踩上平整的雪層,松軟的雪花便被壓得緊實起來。

阿寶一跳一跳地在雪地上踩出兩個人名字的縮寫,最後蹦到兩段縮寫中間空出的地方,踩實一個規整的心形。

然後坐在心形裏,歪着腦袋沖着不遠處的陸森笑出酒窩兒來。

依舊飄散的雪花再次沾了兩人一身,陸森體熱,雪花有些隔着衣物都被融化成沁涼的雪水,浸透了衣物,涼涼地貼在皮膚上。不算冷,卻能更切實地感受到冬天的氣息。

而阿寶體溫低出不少,更沒有冷這種感覺,在雪地裏坐着不動。不過兩三分鐘,差點就成了一尊帶着兔耳朵的小雪人。

陸森用瞬移直接挪到阿寶身邊,和阿寶一起坐在那顆心裏,絲毫沒有破壞阿寶的傑作。

“喜歡雪?”陸森用袖子打掃掉阿寶身上的雪花。看着幾乎被雪花蓋住的阿寶,陸森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阿姨說,阿森出生的時候剛好趕上第一場雪。”阿寶仰着頭看站在自己身邊的陸森,笑眯了一雙眼睛。

說到底,還是喜歡陸森,然後愛屋及烏。

“我媽什麽時候跟你說的?”聽了這話,陸森也露出個淺笑來,然後像是怕阿寶坐在地上太久着涼似的,把阿寶從地上拉起來。

“我認識你的第一個冬天,你過生日,我去送你禮物。那天也下着雪,不過沒那這麽大。阿姨說,你出生的那天也下着雪。”

“今年下雪早,你還有十八天才過生日。”過了那麽多年,阿寶依舊将和陸森有關的一切都記的清清楚楚。

而陸森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并不知道阿寶的生日“那阿寶的生日呢?”陸森如是問道。

“我不記得。”阿寶頓了頓,又補充似的說道“趙家人不過生日,所以我不記得。”

因為不重要,所以沒有刻意去記,所以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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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關系明了的讓陸森有些心疼。

身份證這種東西早就丢了不知道幾百年,掉到哪個犄角旮旯更是無處可尋。如果阿寶自己不記得,恐怕還真是沒法弄明白阿寶的生日。

陸森只知道阿寶大自己五歲,而阿寶自己恐怕連這點都不知道。

下巴抵着阿寶的肩膀,胸口靠着阿寶的後背,把阿寶抱在懷裏“以前的事,對不起。”

上輩子害死阿寶,苛責阿寶,一次次地放棄阿寶。還有再之前的厭惡,更之前的冷淡……

原本的陸森想的簡單:如果不愛,就沒必要牽牽扯扯,拖拖拉拉;要當斷則斷,劃清界限。你喜歡我,不代表我要喜歡你。不是所有感情都可以被回應,你愛我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不必也不可能對你的喜歡負責。那麽多人喜歡明星,難道明星們要個個都交往麽?

而現在的陸森想得更多:雖然你喜歡我是你的事,但無論如何,那樣幹淨的感情都應該被尊重。可以不回應,但不要踐踏。選擇一段幾近無望的付出已是最為真摯的愛戀和勇氣,不回應不等同于不珍惜。

喜歡也好,更深層次的愛情也罷,都是沒有對錯與貴賤的;你愛我而我不愛你,不代表我錯;你愛我而我愛別人,不代表你的感情輕于鴻毛。

所以,對不起。

不是因為當初的我不愛你,而是當初的我借着你愛我而利用你,欺騙你,放棄你。

我向那段被我踐踏了的真摯情感而道歉,然後感謝你依舊愛我。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阿寶在陸森懷裏轉過身來,環着陸森的脖子和陸森接吻。

阿寶的嘴巴也是涼涼的,舌頭濕濕涼涼,好像冰箱裏剛拿出來的布丁。

兩人黏膩地吻了一會兒,陸森有些缺氧。同阿寶拉開些距離,額頭頂着阿寶的額頭。阿寶卻有些意猶未盡地模樣,陸森挪開時還伸着小舌頭追了一段。

陸森看着阿寶的樣子笑笑“不用呼吸連接吻都方便……”

如果阿寶此刻還是人類的話,耳朵尖兒估計又是紅紅的。不過現在阿寶默默挪着自己腦袋往下垂的樣子,也能看出阿寶有些羞恥了。

“做不做……”側過臉,陸森舔了舔阿寶的耳尖兒。

“在這兒?”阿寶一下擡起頭,反射似的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實驗室。實驗室的門口,還有左右兩排的異能者正在把守。

沉沉地笑了兩聲,陸森攬着阿寶“在那……”

陸森指的是一個遠處的陡坡,在他們的位置只能淺淺地看出一個輪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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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實驗室的工作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這半天留不留在實驗室也倒是無所謂了。

陸森幹淨利落地選擇驅車回家。

兩人到家的時候只有出去出任務的續修遠和趙晴梓還沒有回來,輪休的嚴亞則呆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把阿寶抱回房間,陸森将身上已經幾乎濕透的衣服也都脫了下來,到廚房去燒了兩大鍋熱水。

在陸森去燒水時,将自己埋在軟軟被窩裏的阿寶突然坐起身子,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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