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狂歡（三）

為什麽Winchester兄弟會在這裏？

“為什麽他們會在這裏？FBI的各個部門之間難道不做交流嗎？”警長推開特警，有些懷疑地打量着Sam和Dean，“而且我以為FBI應該先向我通知一下？”

“抱歉，長官應該很快就會給你電話，我們在這裏是…”Dean幹笑着解釋道，說到目的時卻遲疑了一下，偏頭看向Sam。

【你倒是說點什麽啊。】Sam從兄長的眼神裏讀出了求助信號。

“我們在這裏是為了Charles Smith的謀殺案。BAU在這裏是為了連環殺人案。”Sam瞥了一眼床邊卧着的獵人的屍體，迅速找到了理由，“或許是交接不當的緣故，我們并不認為兩起案件有什麽關聯之處。”

警長還是頗為狐疑，但至少是點了點頭，不再糾結于Sam和Dean的身份問題。

全是血跡、還有一具屍體的房間不是談話的最好去處，警長率先轉身往外走去，準備在走廊裏繼續談話。

Winchester兄弟松了口氣，跟在警長、an和Reid的身後，走向房間外。

【你剛才為什麽把問題都甩給我？】Sam側頭給了Dean一個慣常的“Bitch Face”以示不滿。

【我以為你和Lucifer一起至少能學到點撒謊技能！】Dean則是把右手舉到頭頂做了個類似于惡魔角的形狀，聳聳肩，向Sam比了一個“Lucifer”的口型。

要說Winchester之間莫名的默契，最深刻的體現莫過于他們總是明白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

“那麽你們為什麽會知道Charles Smith死了？”警長轉過身，差一點就抓到了Dean的小動作，“他的謀殺案甚至還沒記錄在案！”

Sam稍稍僵硬了一下，随即想到了絕妙的理由。

“Charles是我們的…線人，他本應該每天固定時間向長官彙報，昨天和今天他都沒有這麽做，所以我們知道他出事了。”這其實算不上撒謊。

Charles是個業內新手，他也确實每天都會給Bobby打個電話，昨天開始，電話中斷了。

或許Sam真的從Lucifer那裏學到了些新技能。有時最高明的方法不是撒謊，而是适當的誘導，九分真一分假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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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在哪裏都有線人。”警長低聲抱怨，顯然是陷入了某些陰謀論當中，但也沒有多問細節。

旅館已經被封鎖起來，黃色的封禁帶擋在二樓房門前。警員在二樓的案發現場進進出出。

an和Reid借口有一些案件上的交流，單獨把Sam和Dean拉到一邊。

“這裏有你們那種案件？”an悄聲問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在短短時間內遇到兩次與Winchester有關的案子。

“Charles是個新手獵人，他在這裏發現異常，昨晚我們才接到消息。”Sam回答，“我們這一線工作總是那樣，尤其是新手，風險太大。”

“Lucifer呢？不是說你們兩個不能介入這類事件的嗎？”an的這個問題是對着Sam的，後者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

Reid在案件上考慮得更多些，他甚至都開始分析這幾起案件到底是什麽生物所為了。

“不是用獠牙或者爪子的生物，雖然出血量大，也沒有被吸血的跡象。或許我們該去看看Charles的驗屍報告。”他細細回想這幾次案件的共同處，以及儀式性的殺人方式，最終建議道。

—————————法醫辦公室——————————————————————————————————————————

“Agent Padalecki，Agent Ackles，FBI。”Dean熟門熟路地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在法醫面前一晃而過，“我們需要看看Charles Smith的屍檢報告。”

法醫好奇地看看他們，一面打開門，一面疑惑地問道：“我以前見過你們麽？你們看起來有點眼熟。”

當然，你見過我們的，就在差不多一年多之前的FBI頭號通緝令上。

Sam和Dean當然不能這麽回答，冷汗已經開始從他們手心滲出。如果在這裏被發現的話，不光是他們兩個再逃跑一次的問題，就連BAU也會被牽連。

“我們有時候會做一些簡報，你知道的，辦公體系透明化之類…”Sam尴尬地扯出一個微笑，好不容易才想出差不多的理由，“肯定是在電視上面看見過了吧。”

法醫沒有深究，遞給Sam和Dean各一份詳盡的屍檢報告。

“Charles Smith，死因是腹部刀傷失血過多，死亡時間是昨天淩晨兩點左右。”她解釋道，将屍體上蓋着的白布揭開一角，露出青白可怖的人臉，“身上沒有任何反抗造成的擦傷或者瘀痕，如果不是确信這是一起謀殺案，我幾乎都要以為是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的。”

“這很奇怪，如果死因是失血過多，那為什麽Charles全程都沒有發出求救？”Sam翻過外傷描述，仔細看着藥理報告，“也沒有被藥物迷暈的跡象。”

“我猜這就是為什麽需要FBI了。”法醫聳聳肩，“那你們可以看看屍體，我還有別的工作要做。”

她一離開房間，Dean就沒了方才那種收斂的樣子，一邊湊到屍體旁揭開白布，一邊長長松了口氣：“一個個都這麽警覺，這該死的信息時代。”

Sam卻沒跟着俯下身去，而是取出手機，撥通了Bobby的衆多號碼之一。

“Agent Harrison，FBI。”Bobby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嚴肅語氣從電話那邊傳過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Bobby，是我，Sam。”Sam忍不住嘴角微微翹起——自從他換了手機之後，還從沒有給Bobby打過電話。一方面是因為老獵人還不是很能接受天使這檔子破事，另一方面則是他很少參與獵魔事件，也沒有必要打電話問些什麽。

果然，話筒那邊傳來很長一陣沉默，長得有些不真實。電磁雜音随着Bobby的呼吸聲忽強忽弱。

Sam忽然有些緊張起來。Bobby對于Lucifer的事情接受得不那麽好，雖然沒有像Dean那樣擔心過度，但全盤接受不太可能。

那現在Bobby會怎麽做？是刻意疏遠，還是…

“Winchester。”出乎意料，Bobby的嗓音聽起來是不那麽符合他一向性格的憤怒，“Lucifer在你旁邊嗎？把電話給他。”

Bobby為什麽會問起Lucifer？

Sam一瞬間有些怔愣，他沒想到Bobby竟然會和Lucifer有聯系。

Bobby卻把他的猶豫當做了不情願：“把電話給Lucifer那個混小子，他怎麽讓你打電話給我的？！”

“不，不，Bobby，事情有點複雜…”Sam不得不打斷了老獵人的話，辯解道，“我現在和Dean一起做你交給我們的案子，需要一點信息。”

“你，和Dean，在處理我交給【他】的案子？”Bobby的聲音裏有那麽一種危險的風暴預感，“那Lucifer呢？算了，把電話給Dean。”

Sam明智地決定他最好不要惹不知為什麽，正在氣頭上的Bobby，依言将手機遞給Dean，順便向後者做了個不明所以的表情。

Dean沒能意會，忽略了Sam的糾結表情，反倒有些疑惑Sam為什麽要把手機遞給自己。

“Hey，Bobby，我們需要Charles手頭上有的線索，但我不覺得這是個食屍鬼的案子…”Dean才這麽說着，Sam就猛的回過頭去看Charles的屍體。他一瞬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想要和Dean說起，但又無從插嘴。

因為Bobby的怒吼即使是隔着話筒也足以傳到Sam耳中。

“Dean Winchester！為什麽Sam和你在一起？！”

“Bo...Bobby，事情有點複雜，Lucifer那邊出了點問題。”Dean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了Bobby的問題。

Bobby沉默半晌，不再出聲。Sam找準機會，奪回手機，急急問道：“為什麽Charles會覺得這個案子和食屍鬼有關？他調查到什麽東西了？”

“他找到墓地裏的一處墳墓有被動過的跡象。”Bobby的語氣還是沒有應有的冷靜，但他至少能在該談論正事的時候找到理智，“他來問過我，墳墓被挖開的樣子确實很像食屍鬼。”

“但這根本就不可能...食屍鬼要這樣殺人做什麽？沒有一個受害者身上少了幾塊肉的，刀傷都很幹淨。”Sam暫且顧不上Lucifer和Bobby之間的交流問題，專注于案子，“鎮上只有一個墓地對嗎？”

以小鎮的規模來說，Sam的猜測一點都沒錯。

“一個墓地，準确來說，是墓地裏的一個墳墓。”Bobby答道，“我很懷疑這是我們還沒有見過的某種怪物。殺人和墳墓通常不是兩種容易結合起來的特質。”

“我們得去那墓地看看。”Dean拍拍手，蓋棺定論，“就今晚？”

“就今晚。”Sam點頭答應，然而在Bobby來得及挂掉電話之前，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Bobby，你最近和Lucifer有過通話？我還以為…”

還以為獵人和魔鬼不可能相處得來。

“不是每個獵人都好運到有一個造物之初就存在的活體百科全書跟着他跑的。”老獵人氣鼓鼓地回複，Sam幾乎都能想象Bobby在電話那頭轉動眼珠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Lucifer在幫你找獵魔相關的信息？”

一直關注着Sam和Bobby對話的Dean也一時間僵住了。

“那也得他需要去【找】才能這麽說，事實上他什麽都知道，”Bobby重重呼出一口氣，“天知道他怎麽把那麽多東西塞進腦子裏的。”

Sam一時間竟覺得無話可說。

為什麽Lucifer要這麽做？如果直接去問他本人的話，得到的一定又是“那些生物和人類一樣低劣”，諸如此類的回答。

他扯扯嘴角，道了謝，這才挂掉電話，對上Dean探究的眼神。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出來吧。”Sam忽然覺得有些疲憊。

他和Dean之間怎麽會變成這樣？試探、疑問和隐瞞。Sam很懷疑，他們到底還能不能回到從前那種獵魔生涯。

或許永遠不能了，或許還有那麽一線希望。

但一切的前提就是Dean能信任Sam，全身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溫家雙煞年度家庭倫理大戲。